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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戀這件小事

暗戀這件小事



1)

她遇上他的時候,正是令她極其厭惡的雨天,南方陰蒙蒙,地上的坑坑窪窪蓄滿積水,汽車飛快駛過,激起的污水四處飛濺,行人行色匆匆而過躲避不及。


她站在公交車站下,伸手去接急速降落的雨,眼裡濕漉漉一片,有雨水參雜了咸濕的液體。汽車轟鳴聲尖銳的叫囂著飛快駛去,帶起嘩啦啦一片,她素白的裙子,白皙的白龐一陣斑駁。


他修長的手出現在她面前,乾淨圓潤的指甲,白皙修長的五指,像跳動黑白琴鍵上的音符。她抬頭看向他,漠然的接過他的好意。甚至忘記了開口致謝。


她的末班車來了,她匆匆的跟著擠上車。他站在原地,左手插著褲袋,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他甚至沒有看她一眼,繼續低著頭玩著手機。

她站在擁擠的車廂里,看著車窗外雨淅瀝瀝拍打著玻璃,玻璃上氤氳一片,他變成一個模糊的小黑點。她認識他,一個陌生卻又熟悉的人。


一個在她哭泣的時候給她遞上一張紙巾的人,就像雨天能為你遞上一把傘的人,同樣能讓人熱淚盈眶。

暗戀這件小事



2)

她又見到他了,在大學的選修課上。他還是那個冷清的樣子,對身邊的人不甚理睬。卻還是會散發著善意的一面,把書借給隔壁桌的女生,把課堂筆記借給前排的男生。


她坐在隔他兩排座位的後面,看著他坐得筆直,以及時而低頭認真做筆記的身軀,她看不清他的側臉,看不見他此刻沉默寡淡的表情。


她像眼睛會噴火,能在他的後背灼出兩個洞來,他不知道她的喜悅;她的竊喜;甚至帶著無奈及心酸。


她沒能聽進這堂課的內容,她的筆記本上畫滿了他,各種各樣的樣子,各式各樣的表情。她還是萬劫不復,一頭踏進他編織的那段柔情里。


他們的交集不僅僅是她狼狽時遞上的一張紙巾,還有公交車上一個紳士的讓位,圖書館裡替她順手拿下來遞過的書籍。他是一個紳士,可她卻不是那個淑女。

他什麼都不知道。他是溫柔的,溫柔到可以溺斃一個人,溫柔是一把雙刃劍,可以拯救一個人,也可以把一個人置於萬劫不復之地。


他那樣的人,優秀的讓她忐忑,優秀到讓她看到,一直孤獨徘徊的寂寞沿途,原來也有鮮花綻放,但奼紫嫣紅又怎及他。


她這樣想著,越發的想離他更近一點,她寫下他的名字,合上筆記本,看著他挺拔的後背,對著空氣伸了伸手。最終頹然的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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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她的心房裡住了一個人,每天都感到內心滿滿的。她暗自竊喜著屬於她一個人的秘密,再近一點,再優秀一點,她就能勇敢的去牽起他的手。


外面的桃花開得正好,在枝頭迎著風,對著她輕輕的招手。她寫了一封又一封鎖在抽屜里的信,信封上一筆一划的寫著他的名字。


她字字是他。


他句句無她。


這又有什麼所謂呢,她在這個學校三年,再混一年她就要走了。走南闖北她沒有勇氣,但如果他開口她願意跟著他走。


他們還沒有交集,是啊,他從未開過口。


宿舍聯誼會,說白了就是一個寢室跟另一個宿舍相親,看對眼了,就在大學最後的一年裡牽過另一個人的手,看不對眼留個聯繫方式,畢業了多一個朋友。無論從哪方面看聯誼都是一種雙贏的事。


她並不孤僻,行事也不乖張。她只是不愛說話,她可以愛得很熱烈,也可以疼得很絕望。她的肋骨像是被人狠狠的砍了一刀,於是只能窩著身子安安靜靜的走路,怕被任何人發現。


可她也渴望被發現,被愛護被認同。慶幸的是,她遇到過太多太好的人,明月皎潔,總將光輝灑向我。她有一群好宿友。


所以,理所當然的被人拉去參加聯誼。


他不像是那種會參加這種聚會的人,可是他來了,牽了另一個人的手。


她的愛情還沒來得及開花,就又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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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她要畢業了。


她用了一年的時間才去適應,他已經牽了另一個人的手這件事實。可她的目光還是會不由自主隨著他移動。


她知道他喜歡喝維他命水,除了這個飲料只喝礦泉水,知道他胃不好,知道他住在哪裡,知道他喜歡打撞球,喜歡植物可是卻不會養活。


她折了一整罐星星,每個星星裡面都寫了一句對他說的話,她折了整整一個學期,從520顆到1999顆,從小玻璃瓶換成大玻璃罐。


愛情總是這樣,先愛上的那一個註定卑微。


他坐在座位上眼神專註的看著手中的書,只有偶爾手翻動過書頁的動作和聲音。陽光從窗外灑進來,他的臉一半沐浴在陽光下。他還是那麼吸引人注目。


她抱著玻璃罐,拿著書本坐在他隔壁。他沒有抬頭,只是向靠窗的地方移了移身子。對著手中的書眼神專註到不曾分她絲毫。


她在靜靜的翻動著手中書,偶爾抬起頭看向他的側臉,然後飛快的低垂眼眸。半個鐘後,她終於控制不了,拿著書本站起來咚咚的跑開了。


她覺得那是她離他最近的一次,她彷彿能聽見他的心跳聲。


他抬起頭看著遠去的人,又低頭看見桌上彷彿比陽光還要耀眼的玻璃罐,裡面有五光十色的星星,還有張白色的小紙,上面清秀的字跡寫著:


謝謝你,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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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他帶走她折的1999顆星星,卻在走到宿舍樓下時,順手放進垃圾桶里。


他曾見過她卻不記得她,因為不在意所以不記得,因為不重要所以不用記得。


她的愛情還是沒有得到回應。


散學典禮哪天,她聽說他和女朋友分手了。她暗暗竊喜。她偷拍了好幾張他跟別人的合照,照片的他年輕,目光深邃。


她把照片里的他單獨剪出來,貼在日記本里。旁邊放上了自己。


她以為,這樣他們就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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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他又戀愛了。


她蹲在角落裡,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頭,看著他緊握著另一個的人的手,笑容肆意溫暖,目光溫柔繾綣。


第一次哭得徹底,她開始羨慕那些被他牽手過的人,即便是到最後沒有在一起。


你們曾愛過,


我想到就心酸。


而她,從來沒有過機會。

暗戀這件小事



文安寂染


一個只寫故事和段子


自認為天下捨我其誰帥的偽BOY


少年時做一個夢


一夢就是好多年


關於暗戀


每個人似乎都有很多話要說


向來情深,奈何緣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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