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歲證人講述日軍活體解剖美國戰俘：他們還對白大褂說了聲謝謝

1945年，日本福岡。

日本九州帝國大學醫學部內科樓，樓頂還架設著高射機槍，防範隨時可能到來的美軍空襲。樓內燈影綽綽，日本陸軍西部軍軍人大搖大擺地走來走去。

婦產科醫生東野利夫聽說，醫院收到8名美軍士兵，他們是一架美國B-29轟炸機機組成員，不久前在本地被擊落。

當年B-29機組成員出發前的合照

醫院打算給美軍戰俘做手術。東野利夫的任務很簡單，當個輸液架，只要高舉輸血用的吊瓶就可以。

美軍戰俘看見穿著白大褂的教授，以為是給他們療傷的醫生。他們放下戒心，沒有掙扎，一名美國飛行員還對護士說了一聲，「謝謝」。

但他們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將面臨什麼。

日軍進行解剖人體實驗資料圖片

70年過去，那些畫面仍縈繞在90歲的東野利夫心頭。他們給8名美軍戰俘實施的不是人道救治，而是殘忍的活體解剖。

東野說，當年自己高舉的吊瓶里，裝的不是血液，而是海水。「為預防輸血用的血液不夠，（我們）在推進使用博多灣海水作為『代用血液』進行輸液的研究。」

除了注射海水，九州帝國大學的教授們還切除了這些美國飛行員的肺葉以及其他臟器，來觀察他們能存活多長時間，同時向學生講解「注意事項」和「要點」。

這堂課，以8名美國飛行員全部死亡而結束。實驗者拖拭滿是血跡的地板，這一幕深深印刻在東野的腦海里。

東野利夫

如今，作為「九州大學活體解剖」的最後一名在世證人，東野堅持講述這段經歷，希望把戰爭的「悲慘與愚蠢」告知後人。

東野說，當年為迎接「本土決戰」，九州大學與軍方一同推進實驗手術，1945年5月至6月共實施4次手術，自己參與了其中的兩次。

二戰結束後，盟軍在東京、橫濱、馬尼拉等地設立法庭審判日本戰犯。1948年3月11日，30名日本人因涉嫌活體解剖、非法切除人體內臟、食用美軍戰俘內臟等罪行在橫濱受審。其中23人最終被定罪，5人被判死刑、4人終身監禁、14人被判較輕刑罰。東野本人未被起訴，但受到調查並成為證人。

多年來，九州大學對活體解剖事件諱莫如深。東野說：「校方視其為禁忌，不願觸及。迴避且不反省，這比過錯本身更為惡劣。」

面對右翼分子的抨擊，東野表示，會堅持講述這些經歷，「弄清歷史真相併深入思考，能獲得有助於未來的教訓」。

「醫生站在為人治病的立場上，卻通過手術殺害健康的人。戰爭無法成為實現和平的手段，留下的唯有慘劇與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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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製：李大偉

記者：陳立希

編輯：陳杉 劉一楠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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