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意識到,中國鄉村民居才是最高等級的建築設計」
鄉村
文
村村長沈樟海現在每天的主要任務就是接待——過去一年,來自中國各地的村領導、各所大學美術或建築學院的學生、建築師、設計師、鄉村旅遊愛好者都扎到了村裡。
有著940年歷史的文村位於杭州富陽的西南角,是一個約有400人的小村子。富陽現屬杭州市轄區,古稱富春,風光秀麗的富春江貫穿全境,代表浙江最典型的江南山水。讓富陽出名的還有元代大畫家黃公望,他的代表作《富春山居圖》描繪了富春江邊兩岸的初秋景緻,向來被認為是中國山水畫的高峰之作。文村就在富春江畔,倚靠一座名叫「筆架山」的山,依山傍水,輪廓上確實有些《富春山居圖》中的熟悉感覺。其山頂泉眼常年流出一股黑水,當地人也把泉眼稱為「硯台」。有筆有硯,取名文村。
文村全景,遠處就是筆架山
但現在,令人們慕名而來的是「文村新村」項目。在一個路口之隔的破敗老屋的襯托下,村口一排線條簡潔硬朗的現代房屋,14棟24戶以灰、白、黃三色為主基調的新房屋依水而建;另有14棟點狀散落在老村中,其中6棟新建、8棟改建。這一共28棟房屋建成已逾半年多了,一些村民已經開始裝修入住。新房子的材料並不花哨:都是文村常見的杭灰石、黃黏土和竹子——村裡建房子一直用著它們。
建築師王澍是文村新村的設計者。王澍目前擔任中國美術學院建築藝術學院院長、建築系主任,並在2012年獲得普利茲克建築獎。作為拿到這個建築界「諾貝爾獎」的第一位中國建築師,獲獎同年,他曾表示過未來項目會接得更少(在此之前,王澍一年只接兩個項目),並把更多精力放到鄉村。
屬於文村村委會的新村樣板房,將被改造成民宿接待遊客
中國鄉村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消失。據中國民協(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主席馮驥才統計,2000年之後的十年,中國累計消失了90萬個自然村,平均每天消失300個。根據王澍的研究,在過去10年合并或拆毀了一萬個村莊之後,浙江省還擁有3萬個村莊,其中有兩千個列入國家和省級傳統村落保護名錄——但這些並不是他要找的。「靠文物保護專家保護的村子不是我的興趣」,王澍說,「那些不在政府保護名錄上的村子沒有政府資金,也因此可能自生自滅,但還有人在,正常生活還在,我希望選這些還在發展的村子」。
富陽有20多個這樣的村子,它們被王澍稱為「半殘廢村莊」。文村離富陽市區只有50多公里,除養蠶種植外,村裡早就發展起了五金加工副業,大半的房屋都做過了翻修重建,只剩下40幢建於清到上世紀七十年代時期的老房子。在王澍眼中,文村也處於 「半殘廢」狀態。他認為,聯繫中國鄉村最緊密的物正是當地的傳統住宅。「中國鄉村的民居從來不是簡單的『民作』,而是由文人階層定樣,是最高等級的建築設計,但這個時代沒有人認識它的價值。」王澍說。作為中國最另類的實驗建築師之一,王澍的建築風格正是建立於他對中國傳統材料和建築技術的應用和把握,這令他在國際建築界獲得了廣泛好評。在解釋為何將普利茲克獎頒發給王澍時,普利茲克獎評審團曾提到「他的作品所呈現的粗糲的觸感及其對材料物質性幾乎前所未有的倚重」。在王澍的代表作中國美術學院象山校區(2004-2007)寧波歷史博物館(2008)中,他大量運用從中國江南民居中的元素,如磚、瓦、竹子,手法上採用例如鄉土建築生活痕迹積累的方式和現當代藝術對話。他將周圍環境作為規劃的最大依據,用一種飽含傳統技藝而又簡潔優美的現代造型來表達建築和場所的關係,引發場景和回憶之間的共鳴。
文村村口,老闆娘賣點雜貨,小店中養了兩個屋子的蠶
王澍將自己早期到2012年期間,主要在中國城市中進行的建築實踐戲稱為「農村包圍城市」。雖然他將自己的取得的成就歸功於中國鄉村,但他卻對其現在的發展持悲觀態度,「未來10至20年就可能看到以建築為代表的鄉村文化的終結」,他沉痛地說。但這卻彷彿給了他更多的動力,他覺得這正是時候,也一定要踏上返鄉之路了。「文村項目就是我返鄉的真正開始。」他說。
王澍已經為此準備了十年。從2002年開始,他和妻子陸文宇、中國美院的學生組織調研,陸續走訪了浙江的三百多個村子,來思考返鄉的合適方式。
同一時期,他完成了為文村項目做的切實準備,也就是他最有名的作品,中國美術學院的象山校區。象山場地位於杭州西湖南部的轉塘街道,佔地800畝(53。36平方千米)左右,包括教學樓、宿舍、行政樓等在內超過15萬平方米的建築,王澍稱之為「一個試圖用鄉村影響城市的實驗」。
這個用鄉村教育城市的龐大項目是王澍返鄉的第一步。「我一直希望正面地和固有體系鬥爭。當這麼大規模地運用手工,就必然會和體系碰撞在一起。我希望首先用鄉村學習到的東西來教育城市。不首先改變城市人的觀念,鄉村是沒救的。」王澍說。
中國美術學院象山校區(圖片來源網路)
王澍將此表達得非常用力和充滿野心——整個象山校園全部使用傳統的建築技術如夯土、竹模混凝土和磚瓦構造。到處都是令人聯想到中國本地建築的幾何形狀和材料,例如彎度很大的屋頂,與下面的木頭、磚和混凝土搭配;一些工作室的頂部用不平整的混凝土和瓦來修飾;簡單地用平面屋頂的宿舍,利用混凝土遮陽。
7年的建設之中,王澍還大量練習了一些傳統技術在現代建築中的活用。比如一種被叫作「瓦爿」的技術。由於浙江夏天多颱風,建築被吹倒之後要快速重建,倒塌建築的碎磚瓦沒有時間去分類清理,當地工匠發展出一種零碎材料與混凝土相結合的混合砌築技術「瓦爿」——這種手工建造方式不產生任何材料的浪費,王澍稱之為「循環建造」。象山校園一共使用了700萬片回收的舊磚、瓦、石料和陶瓷碎片,這些材料全部來自當時浙江各地拆除舊房屋的廢料。
普利茲克獎評委之一、麻省理工學院建築規劃院院長張永和說,王澍「讓我們看到了傳統元素在當代文化中的活力,讓我們知道現代化不等同於西化」。普利茲克評審辭中對王澍的評價是,「在其旗下完成的作品中,歷史被賦予了新的生命,正如探索過去與現在之間的關係。」
王澍認為象山校園是他的得意之作。在其散文集《造房子》中,他寫道,「(象山校園)在很短的時間內以極低的造價完成,它規模很大,讓我不禁有機會實現對建築的看法,也包括了氣候條件,作為大學的基本學術精神的實現,蘊含著我對山水畫和環境的理解,甚至可以實現一些類似城市規劃,也就是對城市發展的實驗。從另一方面說,正因為它造價很低,同時也宣傳了一種樸素甚至是清貧的文化價值。」
整個象山項目沒有採用一片中國大學校園常見的大理石或花崗岩,根據王澍的回憶,象山校園一期的平均造價是每平方米1500元(一些參與當時建造的老師回憶只有800元),二期是2500元,這是當時同期類似項目造價的一半甚至更少的價格。
象山校園一共使用了700萬片回收的舊磚、瓦、石料和陶瓷碎片(圖片來源網路)
現在,王澍帶著這種對清貧文化的主張和對商業氣息的反感來到文村。「這個村子是我去找的他們,而不是他們找的我。」他強調。在項目開始之前,他向當地村幹部表示希望新設計的民居給村民居住使用,而非為了民宿旅遊。「我想推遲商業化的發生,試一下鄉村正常的生活是不是能夠繼續。」他解釋自己如何在設計時「避免商業化」:「文村地處洞橋鎮最偏的位置,它不在主要的交通線上,一般想賺快錢的人都不會去。」
但這一點很難說符合當地政府的規劃。2013年,中國住建部發布了《關於開展美麗宜居小鎮、美麗宜居村莊示範工作的通知》,王澍介入後不久,文村成為「美麗宜居村莊建設省級綜合試點」(以下簡稱「省級試點」)。富陽區委區政府立項,國有投資企業富陽工貿資產經營投資集團有限公司為文村村上村區塊的一期工程投資了4000萬元人民幣。
接到文村成為省級試點的通知後,村長沈樟海花了大量時間走訪浙江已經發展了民宿的鄉村。過去幾年,浙江許多村子例如安吉高家堂村、桐廬環溪村、松陽西坑村都依靠民宿帶動了經濟發展。2015年,文村的人年均GDP是2萬元,大概有三十家小型五金加工廠,年長的人依靠養蠶為生。「安吉、樂清、麗水,附近的村子能去的都去過了。我們這種偏遠的山村不搞民宿不行。」沈樟海說,「項目還沒有來的時候,我們就在想民宿了,現在項目來了,當然要抓住計劃。」
村長沈樟海
根據王澍的規劃,文村一些現代磚混結構房屋被拆除、改造或者重造,老房子將被保留。他設想的激活鄉村的方法是通過設計一些保留江南民居元素的新房,通過新舊混合的對比煥發鄉村的魅力。他希望當地人對建築更有自信的使用能讓村子「活」起來。
在文村項目進行的同時,浙江省所有的鄉村都在開展「三改一拆」(舊住宅區、舊廠區、城中村改造和拆除違法建築)行動,被拆除的許多是老建築,留下的大多是磚混結構新房——這類建於1980年代、類似美國城市近郊的別墅風格象徵著中國農村對於城市的渴望。
王澍也提供了一些恢復鄉村傳統文化的設計,但卻被當地村民拒絕。例如,在落地面積不超過120平方米的情況下,王澍為每一戶都設計了10平方米左右的天井。「院子是這些新建民居延續傳統的通道,王澍明白江南建築的聚合關鍵」。建築評論人、2014年威尼斯建築雙年展中國館策展人姜珺評論。
王澍在文村祠堂前設計了一個供村民休息的公共空間。祠堂本來很莊重,但年久失修,只剩下一個進院
但村民不同意。「老百姓擔心政府不把院子的面積算入宅基地」,沈樟海解釋。宅基地是村民用作住宅基地而佔有的集體土地,政府通常會根據宅基地的大小計算拆遷舊房的補償金。天井意味著補償金可能會減少。王澍這才發現,為何在新造的磚混結構房子中,農民都會放棄院子,「他們要爭取每一寸能利用的土地」。最終,借著試點項目,王澍和政府協商,向村民確保院子的面積是額外贈送的。
這是建築師返鄉的困難之一,農民的需求和針對鄉村傳統的設計目標並不完全一致。一開始的設計方案中,王澍設計的廚房面積為7平方米左右。在村民提出意見之後,王澍將廚房面積翻倍,村民能夠砌灶台、堆柴火、擺餐桌。
2014年項目開工的一年多時間裡,沈樟海一直在說服村民接受沒有豬圈、雞圈的新房子。「老百姓的思想觀念轉得沒有那麼快,不會那麼快理解大師的意思。」2014年8月份,通過抽籤,文村給第一批的8戶村民分配了王澍設計的新房子——那時候還沒有人知道這些建築長什麼樣子。一直到2015年底,陸續又有7戶人家簽約。「我只能慢慢講,這是將來的趨勢,將來上班回來生活,這幾個房間也就夠了,不需要這麼多空間(給動物)。」沈樟海說。
沿河被劃為文村新村,一共做了14棟24戶
現在的新房子,是王澍和他的妻子陸文宇(同時也是搭檔)、助手和村幹部一次又一次跟當地村民溝通後完成設計的作品。王澍為24戶設置了8種房屋結構,還設計了文村的部分道路和公共空間,並將這些元素和原有的老屋穿插。他一直試圖避免城市裡那種高樓洋房的建造風氣,試圖通過空間的錯落安排呈現「新村從老村自然生長」的場景。
王澍在文村再次實踐了「瓦爿」技術。在象山場地,王澍通過它部分程度實現了設計和營運的聯結——儘管「瓦爿」已經從實用的做法發展為一門技藝,但如何在一平方米的牆面上嵌入40至80種不同材料或尺寸的磚頭,並不屬於工匠的傳統工藝。王澍為工匠提供創意,後者通過其精湛的技藝完成。
這種對於地方性材料「複雜的多樣性」的探索和實踐,十年後被王澍完整地帶到了文村。當地20多名石匠重現了過去的營造方式,手工堆砌杭灰石、黃泥土和紙筋灰,每塊石磚保留著不同的紋理,嚴絲合縫地契合在一起。
通過對中國傳統材料和建築技術的應用和把握,王澍將手工大規模地運用於現代建築上。圖為上海世博會滕頭館瓦爿牆(王澍供圖)
建築師返鄉,通過建築營造重新連接起建築與土地、建築師與鄉村社群的實踐可稱之為一種學習傳統。在台灣,過去20年,黃聲遠在宜蘭實踐鄉村營造,設計社區籃球場、社會福利館、羅東文化工場和櫻花陵園。1999年,謝英俊幫助台灣南投潭邵族部落當地地震災民重建居所。隨後十幾年,他在河北、河南、安徽等地推廣當地居民可以參與建造的 「協力造屋」概念,幫當地人建造抗震、環保且具有地方特色的住宅。
過去幾年,由於城市居民對農村生活方式和有機農業越來越感興趣,加之大城市建設項目的資金逐漸枯竭,一些中國大陸的建築師也逐漸將目光轉向偏遠鄉村。這些項目有的側重旅遊,有的側重農業或社區發展。例如中央美術學院教授何崴在河南信陽設計的西河糧油博物館及村民活動中心;南京大學建築學院副院長張雷在浙江省桐廬縣莪山畲族鄉、深澳古村等地開展的「莪山實踐」鄉土建造活動,目前項目中的雲夕深澳里書局已建成使用;建築師李曉東在北京懷柔設計的鄉村書屋 「籬苑書屋」,建築師徐甜甜在松陽設計的大木山茶室……
文村下村旁的小溪,村民在清洗銀杏
王澍認為自己和其他參與鄉建的建築師不同,他不希望鄉村向城市的方向變化,因而令其具有更自然狀態的生活。「這其實是不同方向的價值觀鬥爭。」王澍說。
眼下,政府正需要這樣的建築師。習近平在2013年7月的一次講話中呼籲建設美麗鄉村,稱「不要把錢花在不必要的事情上」,比如沒有品位的外部粉飾。越來越多的鄉村政府希望改變當地,但都停留在摸索方向的階段。2015年,浙江省的美麗宜居村莊建設工作會議在文村召開,各村的領導都做了報告,希望王澍提出建議——省政府的計劃是,2017年底前,浙江要完成4000個中心村村莊設計、1000個美麗宜居示範村建設,建成一大批「浙派民居」建築群落。
王澍將絕大部分鄉村改建計劃批評得體無完膚。「我只能說太差了,太難看了。」 他未來還要在浙江不同地區選七八個村子,「但不會再做成文村這樣」。沈樟海認為,即使未來有幾百個村子要做宜居村莊,也不會再有第二個文村——「政府不會再有這麼多錢了」。在2016年下半年計劃的文村下村改造方案中,如果回購改建的40幢老民居,政府還要投入3000萬元。
但王澍很擅長跟政府打交道。相對於純商業客戶,他確實也將政府當作可以選擇合作的甲方之一,他知道如何跟政府談判。在他每年一至兩個作品累計的作品庫中,大部分都是美術館、博物館、圖書館這樣的政府公益項目。
公望美術館中的竹肌混凝土(王澍供圖)
按王澍的說法,文村正是「勒索」當地政府的結果。當時富陽區政府邀請他規劃富陽博物館、美術館、檔案館「三館」,王澍曾猶豫了一段時間,但還是答應了,條件是為文村、大溪村一帶做鄉村民居的整體規劃,並先選一個村子啟動「再生營造實驗」。「不給我做鄉村實驗,我就不做那三個館。」王澍說。
問題是,很難說現在的文村村民願意建立這種與過去的聯繫。村長沈樟海因為有時一天要接待十幾撥人,把自家老房子的一樓改成了餐廳,二樓改成了客房,在剛剛過去的國慶假期接待了自家「民宿」的第一批客人。
40歲的村民朗根強在二樓裝修了一間鋪滿美元地磚的屋子
2016年春節前後,分到房子的村民拿到鑰匙,其中一些已經請了當地的裝修公司。40歲的村民朗根強要了最盡頭的那一棟。為了配合外立面的夯土牆和斬假石設計,曾經組建過裝修隊的朗根強為房間安裝了木製的吊頂和吊燈,室內的樓梯走道也刷了一半的抹泥牆,「我是被王澍老師熏陶出來的。」他開著玩笑說。
朗根強沒忘記用自己的方式吸引遊客——他給二樓的一間房鋪滿了美元圖案的地磚,「外面來的人會很想住這間。」分布在三層樓的四個房間都為了吸引遊客做了各式各樣的裝修。朗根強沒打算給自己和家人留房間,他現在最要緊的事就是在元旦前把300平方米的新房裝修好,那樣他就能成為文村最早的民宿老闆之 一。
過去兩年中沒有和村委會簽協議的人後悔了。「現在大家都想做民宿了」,沈樟海說村幹部都明白王澍的初衷是讓村民自己住,但問題是,「老百姓自己想去做這個事情,我們也沒有辦法」。在他看來,王澍後來也認可了,不再反對村民的這種計劃。到現在,加上文村整體規劃,房屋造價每平方米不超過3000元。
文村被改變了。在某種程度上,王澍實現了將「江南民居進行現代的轉化」。他說自己現在更感興趣的是「觀察文村在使用中的變化」。
不久前,接下的三館之一公望美術館開幕了。美術館的外牆和亭子依然充滿著王澍的標誌性元素:竹模混凝土、瓦爿和抹泥牆和隨處可見的水。距離完全竣工還有半年的「富陽山館」將成為王澍做過的最大的單體城市項目。富陽區政府拿出了一塊一面靠山、一面背山、佔地面積 69 畝的土地讓王澍設計,根據官方公開的數據,該項目預計總投入約 5億元。
2013年,王澍在香港大學的一次演講中再次表示不想再介入內地的城市項目,他認為中國在1949年之後盲目照搬西方的計劃模式,這和他的理想背道而馳。香港大學建築系副教授羅坤(Cole Roskam)曾寫道,「想到到中國如今的建築環境,王澍的回絕可以理解,卻也令人掃興,稱得上是一種犬儒之態。」在美術館內,王澍否定了他當時的表述,「在城市做和在鄉村做對我都一樣。我不會放棄這個戰鬥。」
在剛剛竣工的公望美術館,王澍表示選擇杭州是他很得意的一個決定
10月14日上午,王澍陪同杭州市市長張鴻銘一起到了公望美術館,當天館內展出了從故宮博物院借來的一些黃公望的真跡。在黃公望80歲畫就的《九峰雪霽圖》前,王澍停了很久,「他早年的作品還有炫技,後來就很少了。這幅圖簡單歸簡單,但是功力都在。」
美術館入口處尚未完工的「觀山廳」是王澍向黃公望的致敬之作——他欽佩後者內心的磅礴和自由,「他敢於破除一些東西,超越了時代」。王澍同樣熱愛江南山水。他選擇停留在杭州,因為這是一座「半邊山水半邊城」的理想城市,也因為那裡一直是中國許多出色的山水畫家的居住地。「選擇杭州是我很得意的一件事。」他說。
撰文/施鈺涵
攝影/吳俊傑
編輯/王若霈
點擊閱讀,更多精彩
貳日 316
版權所有,不得翻錄
※坎耶·韋斯特告訴你啥叫設計感
※股市市值一周蒸發14.7億美元,「閨蜜干政」重創韓國市場
※無視強勁財報和「雙11」,對沖基金認定阿里巴巴在走下坡路
※面臨又一次進化,我們的大腦準備好了嗎?
※別傻了投資者,我就愛亞馬遜的微利
TAG:商業周刊/中文版 |
※非洲有個中國村,村民很像晒黑的亞洲人,村民堅信自己是中國人!
※在非洲有一個中國村,村民都十分感激中國,嚮往中國
※他是開國少將,建國後不願搞特殊,回鄉帶領村民致富
※非洲一村莊被稱為「中國村」,村民都以擁有華人血統為榮
※中國現代農業發展最好的六個村子,人人都想成為這裡的村民
※因為造出了這個東西,中國人成了這些非洲村民最尊敬的人
※非洲有一偏僻村落,村民自稱是中國人的後裔,連墓碑都朝向中國
※中國最美鄉村裡一次心靈穿越的古村民宿,身臨其境息憩之所
※中國最神秘的村莊 歷代村民在地底居住了數千年
※中國最神秘的村莊,村民在地下住了數千年
※中國的這個村莊,村民都姓鄭,只因底下埋著一位民族英雄
※非洲這個村竟稱村民都是中國人!竟一直渴望回中國?
※此人是開國少將,建國後不願坐辦公室,只願帶領村民致富!
※中國最厲害的小鎮,八家五星級酒店齊扎堆,村民的生活卻是這樣
※越南村莊里的中國軍人墓,刻著永垂不朽,村民:解放軍是最好的了
※【民宿設計】把握好這些室內設計元素,讓夢想中的鄉村民宿更有味!
※我國有個「特務村」村民大都是混血
※村民全是金髮碧眼?中國最特別的5個小村莊
※中國最「危險」的掛壁公路,全部由村民獨立手工完成,歷時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