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幽靈的世界並沒有什麼不同

育兒 11-09

一個異鄉人在長凳上睡著了。枕著大大的背包。快餐漢堡的包裝紙揉成一團，喝剩的紙杯飲料擺在一邊。

紅色的模擬雙層電車供孩子們玩耍。668路。男孩嘗試攀上車頭的座位，對他來說還是太高了。這時另一個稍大的陌生男孩向他伸出了手，將他拉了上去。

這位小哥哥掉了兩顆門牙，幾個孩子嬉鬧間似乎很照顧剛見面的男孩。兩人發現長凳後的背景板上復原了一張老照片，裡面的老式雙層電車正是668路。還有街心電話亭，也從照片中走下來，佇立在一旁。那是一張老天津街景的舊照。

兩個男孩走到長凳前，找復原的場景與老照片中的不同之處。異鄉人不知何時已經起身，背靠背包。兩個孩子和他挨得很近，他微笑著注視著他們。

萬聖節前幾天，熟悉的咖啡館中，服務員早早戴上了怪物史萊克的綠耳朵，餛飩形狀圓滾滾。男孩說：「像精靈！」隨處可見萬聖節的裝飾，他自己也雕刻了一個南瓜燈。臨睡前，他想到了小幽靈科尼基。

我在他的床頭櫃旁做了個簡易書櫃，方便他拿取繪本。萬聖節前的睡前故事，他選了《小幽靈科尼基》和《怪獸根本就不存在》。

並不著意按照自己的興趣安排他的閱讀。由他自己選。也知道強求不來。往往不知什麼時候，他就會愛上哪一本，反覆地讀。

就像男孩到了可以看電影的年紀，本來想帶他去看《遷徙的鳥》的導演雅克?貝漢的新作《地球四季》。到了電影院，男孩自己選了《鎧甲勇士》。看完後的幾天，會突然扭過頭來對我說：「我一想起電影來就開心！」

讀小庫公眾號的頭像也是小幽靈科尼基。第一頁中就這樣說：「科尼基還小，但也已經到了該讀書的年紀。人類的小孩不就是這樣嗎？幽靈的世界裡也沒什麼不同。」

而小幽靈的書全是空白。嘗試了種種方法無果，他進入夢鄉。直到他被某種奇怪的響動驚醒，原來是那本書自己在翻動。而小幽靈有點不知所措。他不是自己害怕，而想的是不能驚嚇到這本書。

男孩說：「我不害怕！」

直到小幽靈再次翻開那本書，所有的奇蹟噼里啪啦焰火一樣迸發出來。繪本的畫頁也開始變成彩色。

講完這個故事，男孩還囑咐我把封套重新套好。

接下來的《怪獸根本就不存在》，一隻小怪獸努力證明在這個世界上，怪獸是存在的，可人們一如往常，不管它做什麼，都會被消解掉。

當講到小怪獸做的那些怪模怪樣的舉動，男孩咯咯咯地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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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停止了講故事。幼童的笑聲如此奇妙，那童稚獨特的聲音只在這個年齡才會有。長大後會消失變改。

想起白天幾個孩子們玩得盡興時，男孩拉著我躲到隱蔽處，說：「化化妝。」他裝備好自己選的小幽靈裝，突然跑到眾多小朋友面前，其中一位還特別配合，馬上躺倒笑嘻嘻地裝嚇暈，他們嬉鬧了很久。

此時我提起那個場景，說：「小朋友是不是有點兒嚇暈了？」沒想到男孩回答：「我們這個是假演呀！」

這讓我懷疑孩子是否分不清真實世界與虛幻之間的界限。《美麗人生》中父親為了保護兒子的心靈，將殘酷現實中扮演成一場遊戲。《天堂電影院》中的多多看到銀幕上大人們在接吻也會傷心。

或許他們早就敏銳地覺察，只是並不戳穿。

打開一本書，就打開了一個嶄新的世界，奇妙之處還在於竟然與自己神奇地相通。每一次重新閱讀，又會有新的發現。我相信小小的孩童已經懂得其中的奧秘。

後來我注意到，讀小庫公眾號的頭像選取的是最後一頁，小幽靈科尼基拿著彩色的書。而不是封套上的黑白。

小幽靈的世界並沒有什麼不同

還沒有來暖氣的北方冬夜，小幽靈看到的那片彩色焰火彷彿帶著溫度。我想記錄下同樣閃爍光芒的我們的秘密世界。那些無法復原的，童真的笑聲、閱讀中的心有靈犀、陌生旅人的善意目光……

李想，一個5歲男孩的母親。著有作品集《站在時間的芒上》。

從前關注《讀庫》，自讀小庫出版，追了兩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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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與孩子共讀

小金庫〡「讀小庫金句庫」的簡稱，分享有關讀書或教育的一段話心得

有些家長抱怨孩子的專註力差，殊不知正是家長毫無間歇的關懷與過多注意，一直在佔用孩子的「內存」。不如大人們就去做自己的事吧，讓孩子獨自安靜一會兒，讀書或是做他喜歡的事。

——Fangzhou在讀小庫公號的分享

書中說〡分享書中曾打動過你的那些話

你知道用什麼方法一定可以使你的孩子成為不幸的人嗎？這個方法就是對他百依百順。

——盧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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