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關乎國家命運安危

騰訊儒學·明德講堂

晉如說儒第二十一期

《論語·子路》

十、一句話關乎國家命運安危

定公問：「一言而可以興邦，有諸？」孔子對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幾也。人之言曰：『為君難，為臣不易』。如知為君之難也，不幾乎一言而興邦乎？」曰：「一言而喪邦，有諸？」孔子對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幾也。人之言曰：『予無樂乎為君，唯其言而莫予違也。』如其善而莫之違也，不亦善乎？如不善而莫之違也，不幾乎一言而喪邦乎？」

這裡面校點有一個標點他可能標錯了，應該是標成——孔子對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幾也」，意思就是說話不能說得這麼絕，只能比較接近、差不多。一句話能夠讓整個的國家興旺起來，一句話能夠覆滅一個國家，這個說得太誇張了，但是有其合理的內核在其內，是這樣理解。

魯定公就問孔子這樣的觀點：「我聽說，說一句話能夠讓一個國家興盛，有這樣的回事嗎？」孔子回答說：「話不能夠說得這樣死，不能說得這麼誇張，只能說比較接近。我們常常聽到人講，做君主的很難，做大臣的也不容易。如果說，你做君主的知道你乾的不是一件讓你去享樂的活兒，而是要讓你受苦的活兒，讓你不敢懈怠的活兒，那這不就差不多算得上是『一句話可以讓這個國家興旺』嗎」？

魯定公又問：「我聽人言，一句話能夠覆滅一個國家，有這回事嗎？」孔子又回答他：「話不能說得這麼絕，這麼誇張，只能是差不多吧，接近吧。有人說，我做君主沒有別的快樂，就是我的話沒有人敢違背而已。如果說這個君主他的話講得對，大家不去違背他，這還行。但是如果說他的話講得錯，你還不去違背他，那就要出大簍子了，難道這句話不就是『一言傾覆一個國家』嗎？」

那麼這句話是誰說的呢？根據《韓非子》的記載，這是晉平公他跟群臣在飲宴的時候，說下了這樣的一番話。這句話說完以後，當時正在給他彈琴的一個樂師師曠聽不下去了，就拉過琴來去撞向晉平公，說：「惡！這不是你統治群臣的這樣的一個君主該說出來的話！」孔子在這一段中，體現出了他反對獨裁、崇尚代議制——我們用今天的話來說崇尚代議制——的一種進步思想。相對而言，法家的思想就是邪惡的，法家思想提出來「人君獨治天下人而不為天下人所治」，就是做最高統治者的人，他去駕馭掌控天下所有的人，唯獨他不被天下所有的人駕馭掌控。你想想看，這樣沒有權力的束縛的君主，哪怕他是一個天性再好的人，他也會變壞，更何況能夠坐到那個位置的往往是天性最壞的人？

講者簡介

徐晉如，古典文獻學博士，深圳大學文學院副教授。兼任深圳市儒家文化研究會副會長，深圳國學院教務長，香港孔教學院永遠名譽院長。著有文言詩文集《懺慧堂集》，學術專著《禪心劍氣相思骨—中國詩詞的道與法》、《綴石軒論詩雜著》等，是當代儒家詩教的首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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