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息的歌唱》 唱的是人間佛教的歌

星雲大師（資料圖）

文：一心

在漢傳佛教中，人間佛教已成共識並受到各界推崇。近年來，星雲大師開創的佛光山對人間佛教的繼承與發展備受矚目。近讀星雲大師23歲時的著作《無聲息的歌唱》，深感星雲大師人間佛教精神的一致性和連貫性，也深深感慨大師在23歲時萌發了革新佛教的想法並依靠文學作品來傳達自己的精神。

《無聲息的歌唱》為星雲大師於法雲寺看守山林時，在山上的草寮里，在冰冷的地上撰寫而成，陸續發表於雜誌，後因慈航法師資助一筆錢而促成此書的出版。後來，一位虔誠的老太太沿街售賣此書，居然也賣出2000本。這被認為是「台灣佛教最早的現代文學作品」。

《無聲息的歌唱》選取佛教中常見的20種法物器具，概述其來源、歷史、發展，以及在當時社會中所起的作用，這20種法物器具是：大鐘、木魚、大磬、簽筒、香爐、蒲團、燭台、牌位、戒牒、文疏、紙箔、緣簿、佛珠、海清、袈裟、香板、僧鞋、缽盂、經櫥、寶塔。用星雲大師的話說，主要是用過「物語」的方式，用「物」的口氣所講的話，其實是一種擬人化的修辭手法。收錄的20篇文章，每一篇都通俗易懂，條理清晰，很難想像這本書出自於一位23歲的青年僧人之手。文字雖然通俗，但是每一句話都很老道，老道中不時還透露著幽默，讓人讀起來很歡喜，也很輕鬆。歡喜、輕鬆之餘，又能感受到作者的見地。這一見地，其實就是大師所倡導的人間佛教。因此，《無聲息的歌唱》，唱得其實是人間佛教的歌。

翻開本書，你會發現，通篇都是借佛教中的器物來抒發自己對佛教的看法，他認為佛教要革新，如在「簽筒」篇中說：「現在佛教處處忙革新，我還是這樣苟安下去，也實在沒有什麼顏面。」。而他所謂「革新」，有重要的一點就是對經懺佛教的革新。在「文疏」篇中，大師通過「文疏」表達了他革新經懺佛事的看法，說：「他們以為做了一堂佛事、一次功德，好像沒有我來替他宣揚一下。佛菩薩就不知道似得就不會把他的大名記上功勞簿。」，接著說，「佛教里會做『等因奉此』的公文的人不多，會做我『消災薦亡』文疏的人倒很多，這榮譽我不想獨佔，還是希望師父們改過來吧。」。對此，星雲大師在1953年所做的序言中說：「做經懺也不是不能做，而是不依法做是在有失佛教的面子，佛教到了今天，這些問題應該到了攤牌的階段，佛教的事業，大家借著佛教的招牌，當作自己謀取生活的道路，『寄佛偷生』，『販賣如來』，說來是夠傷心的」。

大師提倡革新，實際還是要讓佛教能夠以「人」為中心，也就是倡導人間佛教。因而，對生命，就是要珍惜，不可虛度，如在「牌位」篇中說：「你莫說你是年輕，你莫說你是健康，你不能說明天我陪伴你就沒有可能，多少年輕人和多少健康的人的白骨都和我在一起，所以我寄語各位：你們應該要及時努力，莫把生命虛擲。」。大師還認為，人間佛教最重要的是修心，因此在「佛珠」篇中有言：「我現在要誠心的來告訴學佛的道友：念佛是念的自心，拿我不拿我，在形式上沒有多大的關係。道心，應表現在平常行住坐卧間，像掛串漂亮的佛珠子，走四方步，口中念念有詞，那些都不能算是真正的道心哩。」。

在弘揚人間佛教的時候，大師常會運用幽默的譬喻，每一個譬喻，都像一首歌一樣，能讓人對文義理解得非常深刻，如上面提到的「文疏」，「文疏」是大陸的稱呼，而在台灣多稱「表章」或「迴向貼」。為讓人們理解深刻，大師說：「在過去古代君主政治的時候，一個做臣民的人，要想和皇帝老兒講話，一定要事先寫好『奏章』，把自己的意思寫在紙上，等到五更三點上朝的時候，奏知皇上，等候皇上的旨意。我大概也是因為有人把諸佛菩薩當皇帝老兒看待，怕自己的功德諸佛菩薩不能明察，不得不把他的意思寫在文疏上，告訴諸佛菩薩。」。為什麼要給佛菩薩寫「文疏」呢？大師說，這是通往極樂世界的「出國護照」，「文疏篇」有言：「很多人都把我當著『出國護照』看待，在他們家中一旦有人與世長辭的時候，就要誦經祈禱，焚燒文疏，以便死者能持我往生西方極樂世界。」。

類似的譬喻還有很多，類似的精神貫穿於全文。在大師90歲時，看到大師如今在人間佛教方面所取得的成就，再細心品讀大師23歲時的著作，不由得感慨，大師的「少作」，居然也如此的練達，尤其是大師弘揚人間佛教的精神，在23歲時就如此堅定。60餘年來，星雲大師弘揚人間佛教的精神沒變，堅持人間佛教的方向沒變，正因為有這不變的精神、不變的意志，不變的堅持，才會有今天舉世矚目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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