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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傻子突犯瘋病,強搶4歲女孩入山卻救全村性命


村裡傻子突犯瘋病,強搶4歲女孩入山卻救全村性命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堯耳 | 禁止轉載

我曾經當過幾年在野外作業的地質工人,那真是一段浪漫的時光。白天去山坡上的工地現場,傍晚就回到小縣城的項目部,我像只小鳥徜徉在丘陵和樹叢之間,綠色工具包里裝著小錘和捲尺,每天屁顛屁顛地跟著工人們學技術做勞動。年輕的我無牽無掛,整天東遊西盪、不亦樂乎。


為了順利開展工作,我們路過一座座村莊,同村支書、大隊長們喝酒吃肉、打成一片,有時也幫文化不高的村民寫寫信,斷個公道。


除此之外,我們也要同小縣城的複印店、五金店、按摩店、菜市場和房東打交道。與洗頭小妹的打情罵俏基本成了晚飯後的既定消遣項目,小髮廊的生意也因為我們的到來興旺了許多。出門在外嘛,好多事情心知肚明。不過要想玩點情趣,沾惹點饑渴主婦或者良家少女,那風險和代價可就大了去啦。


每當我獨自一人路過村莊時,沒有外出的留守少婦會主動端來茶水,牽著鼻涕橫流的小孩和我攀談,還邀請我到家中小坐,她們的老公通常都在沿海打工,一年回來不了幾次。她們眼神中的意味就連一塊木頭都看得出來;小縣城複印店老闆娘更是十分豪爽,讓我在她店裡打工的女孩中隨意挑選,她大手一揮:「你看上哪位,就把她帶走吧。」

很多人以為我走南闖北,收入不菲。其實我只是行業里最邊緣最底層的小人物,家庭條件也很普通,完全達不到她們的要求。因此,對這些好意我都是羞澀地婉拒,以至於在兄弟中留下了「不解風情」的口碑。


多年之後,我常常為了這些往事扼腕痛惜,不過時過境遷,後悔也沒有用了。


有一年夏天,我跟著工程隊去了湖北省西北部的房縣,這裡離著名的神農架不遠,山勢陡峭、林木茂密,有位古代文人將其描述為「縱橫千里、山林四塞、其固高陵、如有房屋」,聽起來風光無限,卻給我們的施工作業帶來了極大難度。


白天在山坡上攀爬穿越,傍晚回到駐地又要跟兄弟們出去喝酒唱歌,與洗頭妹廝混。儘管年輕力壯,偶爾也會感覺疲乏,所以逮到機會就想偷個懶。隊里的老油條和工程隊長對此早就司空見慣,只要不鬧出事,誰又在乎你躲著休息個一時半晌的?


作為地質專業人士,這偷懶睡覺也是很有學問的。在野外作業,無論是完成工作任務還是吃飯、睡覺甚至排便都是要選好位置,其中很有講究。比如吃飯最好找避風的地方,睡覺則要通風,排便更不能大意,我的師父,在工地奔波二十多年的老羅最有經驗。他選的位置總是十分隱蔽,根本看不到。但只要一聲呼喊,他馬上便能提著褲子站起來,原來就近在咫尺。

我有一次在野外內急,選了個自認為能避開耳目的土坡邊。結果剛一蹲下,一位農婦便趕著水牛下了田,直接在我面前的水田裡走來走去,一邊犁田一邊朝我投來鄙視的目光,一邊還念念有詞,「要拉糞也不知道找個好地方,這麼大個人還不知羞恥。」搞得我便意全無,灰溜溜地轉身就跑。


隊長用對講機通知,需要送一把專用扳手到另外的山頭。為此,我獨自行走在山野叢林之間。經過一段下坡路的時候,我回味起前夜那位女孩的溫柔,心神激蕩,於是縱情甩腿,放任自己的身體像滑翔機那樣俯衝下去——結果驚動了路邊樹林中的野狗……


這幾條畜生帶著媾合未遂的怒火,一擁而出,瘋狂吠叫著對我緊追不捨,我縱情漫步的情緒瞬間突變為倉皇逃命,眼見得野狗步步逼近,我心生恐怖,拚命呼救。


旁邊正要去幹活的老農見狀哈哈大笑,他一邊拿下肩上的鋤頭,看著野狗怒目而視、揮舞著鋤把的同時大聲呵斥,這才把狼狽的我解救出來。


直至山腳,我的心跳都還在砰砰作響。恐懼尚未散去,狂奔後疲倦的感覺迅速佔領了身體。就在此刻,我看見面前一片竹林遮擋住前方的村莊,清風吹過,竹葉沙沙作響。被浸濕的後背感受到一陣涼意。

我找了竹林中一小塊平地,把綠色工具包墊在竹葉和屁股之間,靠在幾根排列得還算整齊的竹桿上休息。眼皮沉重地垂下來,我很快就睡著過去。


迷迷糊糊間,有人在拍我的肩膀:「兄弟,兄弟請你幫個忙!」


我一睜開眼,瞬間被嚇得睡意全無。


這個男人把他的臉湊得太近,一雙混濁又布滿血絲的眼睛直直與我對視,整張臉灰暗瘦削,鬍鬚就像一把久未清理的雜草。

我徹底清醒過來,出於本能一掌將他推開,這才看到他的身體。他的上身套著一件深藍色衣服,不僅偏大,連衣袖都已經被磨洗出毛邊。裡面是一件雜色的毛衣,看成色就知道是用別人的舊毛衣編織出來的。他有些局促地站著,看我醒了,舉起左手的一張白紙。


「小兄弟,看你長得那麼白凈,肯定是個讀書人,能不能幫我認幾個字?」


「什麼字?」


我拿過那張紙,抬頭寫著:處方簽。下面一排是姓名:廖大根,性別:男,年齡:45。接下來的字跡就像一團被貓玩過的毛線。


「這是醫生開的處方,我不認識。」


「王先生說都是很常見的葯,你……不認識嗎?」


「醫生的字,誰能認識啊?」我把處方遞迴給他。


「噢。」他露出失望的表情。


「那請你幫我看看這些葯該怎麼吃?」


他從口袋裡掏出幾個白色小藥瓶遞給我。那雙手瘦得就像是一支生鏽的鐵刨,蠟黃表皮貼附在乾枯的骨骼上。


「這是異煙肼,一次三顆,一天三次;這是消炎的阿莫西林,一次兩顆。這個甘露丸是中藥,我看看……」


正說著,身後突然傳來一串尖利的笑聲,特別刺耳。我驚得手一抖,小藥瓶滴溜溜滾到了鋪滿竹葉的地面。


「哈哈哈,快別看了,他身子早就被掏空,這病是治不好了!」


我們轉過頭,一個女人從竹林後鑽進來。雖然已不年輕,但她還頗有幾分姿色,頭髮用一把木梳散亂地別起來,身上是一件花色布衣,薄薄的,隱約顯出裡面肥碩的身體,透著一股風騷的氣息。


「兄弟,他就是想找人說說話,別理他。王先生都說了,這些葯就是吊條命,誰知道他哪天就斷氣了啊!」


「我就是做鬼,也要把你拖到床上去!」聽了女人的奚落,大根非但沒被激怒,還訕笑著搭腔,蒼白的臉上也泛出了几絲紅暈。


「叫你當年在床上少來幾次,你要逞強,要把你家的鐵鍋木盆都賺回去,這下被掏空了吧。哈哈哈!」


大根的臉色一直呈現出病態的暗沉蠟黃,他說話時不停咳嗽,呼吸也不均勻,這表明他的肺部已經有了結核或者發炎。加上穿著,儼然是一個村子裡的老病號。


而來的女人卻十分粗野潑辣、肆無忌憚,她讓我想起那些幹活累了,坐在屋檐下脫掉上衣,露出兩大堆白花花奶子的婦女,她們孕育出這片大地的勃勃生機。這個女人對大根的調戲並不介意,似乎還樂在其中。


「我倒是要看看,你還有沒有那個能耐?」


她大大咧咧地走過去,伸手往大根的胯下掏了一把。大根略微躲閃了一下,便任由她戲弄揉捏。枯乾的臉上泛起一絲微笑,如同荒草坡上的一陣春風。


「你摸過薛氣包的下面?」大根有點意猶未盡。


「他的病誰不知道啊?一輩子沒嘗過女人的滋味,最後把自己都憋瘋了。」


「你怎麼知道他沒碰過女人?」


「碰過女人就不會去糟蹋小女孩了。」


閑聊幾句後,兩人無話。氣氛緩和下來。大根還在研究他的小藥瓶,女人抬頭看了看從竹葉間漏下的陽光。夏日晌午的日頭熾烈,只有竹林里才有些許涼意。所以我們都不想走開。


「誰是薛氣包?」我隨口起了個話題。


大根頭也沒抬,笑了一聲,彷彿在喃喃自語:「呵呵,薛氣包你都不曉得?」


女人望了我一眼,走回剛才的位置,摘下一根竹枝,慢慢撥弄上面的幾片葉子,同時把身體靠在了幾根竹桿上。


「你是外面來的人,不曉得他情有可原。但在這方圓三十里,誰沒聽過過薛氣包?聽老人說,他媽以前是個城裡唱戲的,據說還是個大戶人家的閨女。從小在城裡長大,曾經給很多當官的表演過。後來卻不曉得懷上了哪個男人的野種,男人翻臉不認,她一槍就把那男人給斃了。這就惹上了官司。


「戲唱不下去了,只好找個地方避風頭。他家的關係都是有頭有臉的達官貴人,哪裡敢私藏罪犯?兜兜轉轉,找到了我們村上的老薛家,說是在清朝時老薛家出了個秀才,娶了他家的什麼什麼小姐。總之沾親帶故,說白了就是看重這裡偏僻,抓兇手的警察找不到。


「老薛老實本分一輩子,突然多出來這麼一位水靈靈嬌滴滴的遠房侄女,雖然覺得詫異,但眼見著跟來的還有一大筆現錢。便把這份詫異憋在心底,權當作收錢幫個忙。讓這陌生女孩暫時在此住下。


「那女孩一進薛家門便再沒出來過,每天由老薛的媳婦送飯進去,換洗衣服、便桶草紙也是她進去收拾。就這麼閉門好幾個月。一天半夜,老薛突然把鄰村的助產婆請過去,那婆子進了門,看見一隻可憐的肉蟲趴附在一堆血污中。她趕緊提起嬰兒後腿,在屁股上狠力拍了幾掌,那嬰兒才發出響亮的哭聲。她又趕緊招呼老薛媳婦燒水洗孩子。


「待她回過神來,再看床上的大人時,才發現這位小姐已經奄奄一息,從小在城裡嬌生慣養,本來就不適應農村的窮苦生活,自然就過不了生孩子這一關。助產婆掐人中、灌草灰,還是沒有把她救活過來。女孩死了,老薛找人去報信,等著人來善後。結果城裡再也沒有消息。老薛便只好把屍體草草埋葬。


「但剛生下的嬰兒可是一條命啊,總不能跟著大人活埋掉吧。老薛和媳婦商量了幾宿,算是發個善心,節省點錢買些米粉,加上討要些鄰家新媳婦吃不完的奶水,也就把這個孩子給養著了。


「那孩子初看白白嫩嫩,還頗逗人喜愛。但到了兩歲左右,便有些異常了。一是不會走路不會說話,什麼時候都對著人痴痴傻笑,二是沒事自己吃土,把他放在地上,他抓著細細的沙土就往嘴裡塞。老薛媳婦一開始還忙不迭地拍他後背,給他洗手漱口。後來久了便索性不管。


「到了三歲,這孩子胯下又生出一個氣包,小雀雀周圍鼓鼓囊囊的一包,有時還要腫起來。老薛本來有意把他好好養大,當作自己老來得子,哪知道看他這個痴呆的模樣,心中有些嫌棄,開始放任他在山野間跟著孩子們瘋跑。餓了回來吃飯也有一口,不回來也不理會。


「其他孩子見他沒爹沒娘,時常欺負捉弄他,又給取了個「薛氣包」的諢號。後來大人小孩混喊著,他這個名號就被叫開了。聽很多人說,他變成這樣子,全是因為祖上做了些缺德的事,神仙都會計算著世上每個人的罪孽,如果壞事做多了,生下來的孩子就會像薛氣包那樣……」


「張永淑!別神神叨叨的,宣傳封建迷信,小心哪天把你也抓去坐牢!」


我們都聽得入神,沒察覺到還有一人已經走進了竹林,這人戴著黑色塑料眼鏡,滿頭白髮梳得齊齊整整,上衣口袋裡插著一支鋼筆,另一隻肩膀斜挎著一隻棕皮藥箱,看來是這裡的赤腳醫生。


「王先生,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我正說要找你拿幾副葯。這兩天心裡慌得不行!」女人看到赤腳醫生,滿臉喜色,立起身迅速撲到醫生旁邊,雙手抓著他的右臂靠了上去。


「搞啥搞啥?有人在呢,你這樣怎麼看病?」王醫生朝我瞥了一眼,不想在外人面前過分暴露姦情。


「你看看你,成天沒有一點本分賢淑的樣子。還到處傳播封建迷信。什麼神仙老天、缺德報應?薛氣包那就是典型的小兒疝氣。我當時也給他開過葯,他的疝氣後來雖然治好了,但是留下了病根,而且沒人教管,他一輩子也沒學會說話。這孩子命苦,沒有父母,不會說話,身上又各種缺陷。能活下來也是個奇蹟。」


「別談他了!王先生你快看看我這個真人吧。我最近經常心裡發慌,不曉得是哪裡出了毛病啊?」張永淑一邊說著,一邊拿起醫生的手往她胸口按。


「好了好了,哪有在竹林里看病的?走走走,我們到那邊去,我給你檢查檢查。」王醫生指著竹林外面的稻草堆,秋天收割後的稻草扎捆堆垛,圍著樹榦壘到房子那麼高。


兩人並排著走過去,張永淑一直抓著王醫生的手。還未走出竹林,便聽見兩人發出竊竊私語和嘻哈的笑聲。


我和大根回過頭來,默契地露出一個無聲的笑。


「她和王醫生是熟人吧。」我說。


「她跟哪個男人都是熟人,附近出了名的張寡婦,你再同她多扯幾句,也會被勾搭去的。」大根說。


「我一個外人,有什麼好勾搭的?」


「你不知道,」大根壓低了聲音,「這女人不只是要錢,她還要吸男人的陽氣,跟她混過的男人,最後都會虛脫。」


我撲哧一笑,看了一眼病懨懨卻滿臉嚴肅的大根,又把笑硬生生壓回去了。


「剛才說那個薛氣包,後來怎麼樣了呢?」


「還能怎麼樣,就這樣活著吧。過了幾年,老薛的兒子在城裡做生意賺了錢。兩口子就被接到縣城裡住,他們把孩子託付給小青山寺廟裡的老頭,那老頭本都自身難保,誰還顧得了孩子啊。於是薛氣包徹底成了沒人要的野孩子。


「他整天就在附近轉悠,大家看他可憐,餓了給口飯吃,冷了送幾件孩子的舊衣服。他也跟其他孩子玩,一起跑跳歡騰。那時我們都還小,都把他當作捉弄和欺負的對象。誰在家裡挨揍了,出來就找個借口把他按在地上打一頓;誰玩遊戲輸了,也要飛跳起來踢他一腳。他從來都不曉得反抗,一直都嘿嘿傻笑。打痛了才不笑,閉著眼蹲在地上喊,哎喲、哎喲。


「有大人看不過去,教他被打了就趕快跑。所以那時常常看到一大群孩子歡呼著,跟著薛氣包追趕,從池塘邊追到菜地里,又從水田邊追到山坡上。一個不小心,他就從田埂上摔到水田裡,沾滿一身泥水,或者從陡坡滾下去,幸好我們坡上青岡樹多,他多次被樹枝掛住或絆倒,才沒摔出大問題。


「有一次被追急了還跳到池塘里,眼見得渾濁的水淹過頭頂,咕嚕咕嚕往上冒泡。幸虧有路過的大人,馬上跳下水,把他救起來,攤在曬壩上壓肚皮往外吐水,這才撿回了一條小命。


「說來也怪,就像老人們說的,人命越是下賤就越是剛硬。薛氣包吃不飽穿不暖,天天被打,但他卻比任何人都生得強硬。別的孩子一不小心就鬧個骨折,他從山頂滾下來,一路被樹枝草叢掛得滿身是血,但一哧溜跳起來,拍拍屁股照樣瘋跑;別的孩子看到蛇啊蟲啊就嚇得渾身發抖,稍微沾上就要長一身膿包,他不僅把毛毛蟲逮到手上隨便玩,最後把蟲捏死,滿手都是青黃色的濃漿,抓把沙土搓搓手,照樣地爬樹掏鳥、絲毫無損。


「有幾次,我們還看見他抓住蛇放在手臂和脖頸上,也不知是他懂得掐七寸還是蛇不願意咬他,他就像跟這些小爬蟲很熟悉,可能都是些賤命,反而能生活到一塊。


「也有像你們這樣的工程隊來過這裡,他就到工地上去轉悠,遲遲不走。看到別人幹活就主動去搬木頭扛儀器,別人看他傻乎乎的挺可愛,也就給他飯吃,晚上讓他睡在工地門口,還可以當成個守衛的保安。結果有一次幾人抬水泥板到樓頂,有人腳下一滑,水泥板直接砸下來,把正在提灰桶的薛氣包整個壓在下面,滿頭滿身的血。


「工程隊趕緊派人送到縣城醫院,結果一檢查,除了點皮外傷根本沒事,為了息事寧人,那邊的領導撥了幾千塊要交給他的監護人,到處找不到收錢的人,最後只好給了寺廟裡老頭,讓這老頭高興了好一陣子。」


雖然隔著十幾丈遠,從草堆那邊還是傳來了清晰可辨的聲響,其中有衣物和稻草摩擦的聲音,還夾雜著男人和女人有規律的喘息聲。我和大根停止了講述,默默地聽著這一段天地之間最古老而純粹的旋律。直到一切逐漸歸於平靜。


「咳咳……那個,薛氣包會想這些男女之事嗎?」


「小兄弟,你今年多大啊?」


「我?我十九。」


「你想不想女人啊?」


「我該不該想?」


「你如果不想的話,你就不是個人。是個人都會想,薛氣包當然也要想那檔子事。而且他又不會說話,沒人看得起他,他就更要想這些事。憋久了就憋出另外的問題了。」


大根又朝不遠處的草堆看了幾眼,几絲惆悵從他的眼神中流出來。不過,他還是很快收拾情緒,與我一起回到眼前的話題上。


「逐漸長大起來的薛氣包還是整天在村莊里轉悠,但他看女人的眼神漸漸有些不正常。有時怔怔地盯著別人家的新媳婦發獃,有時又望著婦人掛出來的花內褲流口水。大家都嘲笑他,說原來傻瓜也想找女人。


「結果有一天,老李頭擔著一挑紅苕到池塘邊的水槽里沖洗,為了不弄髒好衣服,臨時抓了件他媳婦的花格子棉襖。正提著鋤頭在水槽里賣力地攪弄。突然有人從背後一把抱住他,把他沖得一個趔趄差點沒站住,而且胳膊力氣之大讓他完全無法動彈。


「老李頭使了吃奶的勁掙扎著轉頭去看,除了薛氣包還有誰?原來薛氣包把穿花衣服的都看成是女人。老李頭破口大罵,舉起鋤頭跟著薛氣包追了好幾里遠。這下,人們才相信了再傻的人也有七情六慾。從此以後女人們都遠遠避開薛氣包,但凡看到他在身邊轉悠,總要把內褲背心什麼的收起來,躲得遠遠地,有的婦人還要大聲斥罵,把他趕開。」


竹葉又發出嘩啦啦的聲音,那是王醫生和張寡婦正在用手推搖著擋路的竹桿,兩位興盡而歸的人再次回到竹林。他們拍打著身上的草屑,張寡婦臉上掛著還未褪去的紅潮,而王醫生的額頭也殘留著幾滴汗珠。畢竟上了年紀,再怎麼懂得保養,王醫生還是敵不過衰老。


而我卻在腦海中想像出薛氣包的樣子,他衣衫襤褸,頂著個大肚子,一臉懵懂地四處閑走,在這片廣袤神秘的大地上,他應該也撞見過不少像王醫生和張寡婦那樣的故事吧。


「你們還在講那個傻瓜啊?說到哪裡了?」


「說到偷內褲的事情了。」不知為何,大根竟然不敢抬頭看著兩人。


「嘿,那個傻瓜真的是憋出了毛病。每天站在村頭,直愣愣地盯著來往的女人,搞得大家都不敢接近他。後來他還到處偷女人的花內褲,結果我們都不敢把洗過的衣服晾出來。」


「這世上還有你不敢的事情啊?」大根嘿嘿笑起來。


「誰想跟他扯上關係啊?而且一條內褲也要花錢買!不過,我覺得這些事情也許都是寺廟裡那個老頭教他的,那個老頭也是獨身一輩子,說不定同樣憋出了一肚子壞水。」


「你說得有點道理,」大根附和著寡婦的話,「那個老頭還叫薛氣包把我們這些半大的男孩帶到他那個寺廟,讓我們玩各自的小雀雀,拿手摸老頭的雀雀。而且還拿出幾條女人的內褲,閉著眼聞個不停。」


「本來無父無母,不會說話,還加上花痴的毛病,四處騷擾婦女。大家都巴不得退避三舍。沒人再搭理薛氣包,見到他也絕對沒有好臉色,都是舉著扁擔挑棍把他趕走。長大了的薛氣包已經曉得自己去找東西填飽肚子,只有老頭和他的寺廟還能容納下他,佛門之地嘛,什麼人都要寬恕。


「另外倒是有個人和她走得很近,那就是我們這裡的神婆。那婆子成天神神叨叨的,家裡有人死了她去收拾屍體,孩子生病了她拿草灰化水,也不知怎麼地她就和薛氣包走到一塊去了。兩人時常各舉著一隻破碗,在山坡上走來走去,絮絮叨叨、自言自語,有時又停下來指手畫腳。反正也沒人理會和明白他們在幹什麼。


「薛氣包從她這裡又學會一門手藝,你猜是什麼?就是貼門神。每到寒冬臘月,薛氣包就揣著一疊用墨印好的財神爺,走村串戶,見到一家有人立即往大門上啪地貼上一張。然後就站在門口,等著你的打賞。


「鄉下人對這些神明都有一顆敬畏的心,所以儘管厭惡薛氣包,但一旦被貼上這張財神,也只好給上幾個小錢,再不濟舀幾碗米、抓幾把黃豆也算是敬了神。


「說起來,薛氣包這條命就是一堆雜草,沒人理會、自己生長,有他不多,無他不少,這世上,像這樣的賤命遍地都是啊!」


大根對薛氣包的人生做出總結,但更像是在感慨自己的命運。


「後來呢?」我問。


「後來?誰知道呢,可能是死了吧?要不是糟蹋小女孩,他還能多活兩年。但是做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警察絕對不會放過,上天也是要懲罰的啊!」


「他做了什麼?」


「這事我倒是知道。」久未發話的王醫生搭了腔,看來他總算從剛才的激烈運動中恢復了過來,聲音中還殘留著幾分疲乏。


「那一年雨水特別多,特別是到了收稻穀的日子,天天下雨,大家只好在自家屋檐下坐著喝酒閑聊或者看雨。但是薛氣包還是冒著雨在村子裡從這家跑到那家。而且還對著人嗚嗚哇哇的叫著。大家本就討厭這個傻瓜,沒人願意給他撐把傘或者披件雨衣,就讓他直接在雨天里淋得渾身透濕。


「他也不知中了什麼邪,赤著腳在泥地里跳竄,雙手揮舞著嘰嘰呱呱。大家都感覺他的花痴病又犯了,所以都提醒自己的媳婦防備著他,有女孩的大人更是把自家孩子關在屋內,與薛氣包離得越遠越好。


「但是千防萬防,最後還是被他瞅到了空子。村子中間的李得福家有個四歲的女兒,叫小翠。出門之前他給自家媳婦叮囑了好幾遍,一定要把女兒看好,提防犯了病的薛氣包。但是他媳婦是個懶婆娘,吃了早飯後閑得無事就躲在灶膛前睡覺,讓小翠一個人在堂屋和房檐下玩耍。


「結果一覺睡醒,呼喊了幾聲不應,才發現小翠不見了,門檻邊只剩下一隻紅色的涼鞋。李得福家媳婦這下慌了神,趕緊呼天搶地,通知村裡所有人四處尋覓。那雨下得又緊,密密麻麻地看不清前方,一腳下去又滿鞋泥濘。大家只好舉著電筒,步履蹣跚地到處找。


「所有家尋了一遍,池塘、草堆、稻田也全部掃蕩了一回,都沒看到薛氣包和小翠的影子。大家又簇擁著往兩邊的山上搜尋。雨天路滑、黑咕隆咚,老弱病殘就留在村子裡,身強力壯的人分成幾組,往四周的山上去尋。


「直到第二天清晨,人們才在東邊山腰的崖洞里看到薛氣包和小翠。被發現時,小翠在洞中一塊乾燥的石頭上睡得正香,身子上層層疊疊地鋪著偷來的花內褲。薛氣包坐在旁邊,依舊是一臉憨痴的傻笑。


「人們一開始沒動,後來看他沒有危險。於是一哄而上,先是好一頓拳打腳踢,就聽到薛氣包在地上哎喲哎喲地亂叫,然後又把他五花大綁,吊在一棵歪脖子樹上。隨後趕上山來的警察向眾人詢問事情經過,大家七嘴八舌,把薛氣包這些年做的醜事全部抖了出來。


「人證物證俱在,薛氣包這罪名是敲定了。警察很快給他戴上手銬,押到縣城投入大牢。這白痴根本不知道糟蹋小女孩是殺頭的事,走之前還在對著村裡的人傻笑。」


「然後呢?」


「然後然後,你這小夥子,咋那麼多然後呢?」張寡婦的興緻又上來了,對於我的追問她明顯有些煩躁。


「官府的事情,我們這些草民咋可能知道嘛!那個傻子話也不會說,要麼直接被槍斃,要麼被抓進大牢,也是死路一條啊。」


「哦,守寺廟的老頭和那個神婆也都不曉得?」


「這倒沒人打聽過,只是後來據小翠的父母說,薛氣包並沒有沾染他們家女兒。為了不讓本就可憐的小翠聲名被毀,我們誰都沒有再點破這個事情。」大根說。


「誰有那個閑心去跟他們打聽啊?王先生,我咋覺得我心裡又有些發慌呢?你能不能再幫我檢查一下?」張寡婦又去拖王醫生的手臂。


王醫生顯然已經無力應對這樣的頻繁檢查,正推攘間,突然看到廖大根努了努嘴,用手指著竹林外面。我們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有位老婆婆正在往這邊走過來。


「就是那位神婆,有什麼事情你去問她吧。」


大家似乎都有些畏懼這位神婆,說著話,三個人就往竹林另一邊的空隙轉過去,很快就不見了。


人還沒到,那神婆的聲音就先到了。


「跑什麼跑?別跑啊,你們這些短命鬼就知道在別人身後論短長,一群是非不分的鄉巴佬!」


那婆子也已經頭髮花白,年紀不小。但衣服卻乾乾淨淨、齊齊整整。一點看不出有裝神弄鬼的氣質。而且眼神矍鑠,走路虎虎生風,有著一股不服老的勁頭。


「小夥子,我剛才在山上就聽到你們在說話。一定又在談薛氣包吧?」


我只得點點頭,一時還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可別聽他們瞎說,什麼缺德造孽。他們根本不知道,薛氣包才是這個村子的活菩薩。要不是寺廟裡那個死老頭誤人子弟,薛氣包還能保佑他們更久。」


「呃……」我一時無言。


「你們剛才在說小翠的事情吧,我都聽到了。他們給你說了那麼多,怎麼沒把後面的事情說出來?」


「後來發生了什麼?」(原標題:白痴 作者:堯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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