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鄧小平年代的改革紅人,人生依舊大起大落
步鑫生原本是一個裁縫,1980年被任命為浙江海鹽縣襯衫總廠廠長。當上廠長後,他把上海作為制高點,迅速打開市場,產品供不應求。他添過設備,擴了廠房,但是杯水車薪。廠里工人大多是年輕人,有力氣有技術,但做多做少一個樣,渾身的勁不肯使出來。步鑫生見狀,制定了許多有違當時「紅頭文件」的規章制度,諸如超額拿獎金,一些不太勤快的工人被他剋扣工資,甚至還開除了兩個人。
完不成任務扣工資,打破「鐵飯碗」和「大鍋飯」,獎金上不封頂,下不保底;上班時間不準串崗;「泡病假」的只發生活費。襯衫產量大幅度上升,但反對、責難之聲也隨之而起,說步鑫生「破壞了社會主義優越性」,是「資本家」、「比資本家還資本家」。
2002年步鑫生選擇退出江湖,休養生息,定居上海。從此,結束了多年來奔波的企業家拼搏生涯。在上海期間,他過著寧靜的「上海寓公」的退休生活。平時他基本上是閉門謝客,大多數時間裡都是看書看電視,也喜歡練練毛筆字。時還到家附近的圖書館轉轉,翻閱報章雜誌。
2001年9月,步鑫生被查出腎癌,脾臟和一個腎臟摘除。家人說,術後大概半年,他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一用藥就吐,以往無肉不歡的他一頓勉強吃下三四個餛飩,真擔心他要過不去了。
可步鑫生自己一點不悲觀,能坐起來就不躺著,能下地就不坐著。待元氣稍稍恢復些,他把包中藥的方塊紙收集起來,寫毛筆字。他喜歡寫榜書,不愛寫小字,一張紙寫一個字。身體再好些,他就買了各種字帖看。鐘鼎漢隸,魏碑唐楷,張顛素狂,顏筋柳骨。時間一長,從未練過書法的他,筆墨開始有了神采。
2013年11月,步鑫生總感覺腳有些酸,一檢查,癌症複發,晚期。醫生說,癌細胞已擴散到身上9個地方。在手術摘除三個地方的腫瘤後,步鑫生和家人、醫生一商量,決定回海鹽老家休養。
現在,步鑫生還會比劃著跟人介紹,說身上缺了兩個「零件」,說癌細胞已擴散到骨頭裡,說身上哪幾個地方剛摘除了腫瘤。依然手舞足蹈,依然眉飛色舞,好像不是在說疾病,好像不是在說自己。
2014年6月8日,80歲的步鑫生結束26年的漂泊,回到故鄉海鹽。2015年6月6日傍晚,步鑫生在家鄉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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