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太后蕭燕燕和她的初戀情人韓德讓之間的那些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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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二虎，素心

【作者簡介】陳二虎，筆名紅葉，蒙古族中的契丹人。翁牛特旗作家協會副秘書長。

【作者簡介】素心，赤峰市詩詞學會會員、內蒙古詩詞學會會員、內蒙古赤峰市作家協會會員。作品散見於《ＣＣＴＶ文化中國》《滿州里日報》《赤峰詩詞》《喀喇沁時訊》《百柳》《紅山晚報》等報刊雜誌。在多個微刊平台推出原創作品。詩作收錄《世界詩歌文學》、《花開的聲音》、《當代詩歌精選》等。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三

契丹王朝乾亨四年（公元982年）九月二十四日，蕭燕燕的丈夫遼景宗病逝於西京焦山行宮，遺詔梁王耶律隆緒即位，軍國大事交於皇后。梁王是景宗與蕭燕燕的長子，即位為遼聖宗，蕭燕燕被尊為皇太后，攝理朝政，時局「母寡子弱，族屬雄強，邊防未靖」，潛伏在契丹王朝的各類隱患都會因遼景宗的去世而顯露出來，宋軍也會利用這一機會向契丹發起進攻。儘管在遼景宗即位之初也曾遇到類似的問題，但那時畢竟是夫妻共同上陣，而如今就需要她獨自去面對種種挑戰了，「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重任，全部壓到不足三十歲的蕭燕燕肩上。她清醒地意識到自己該做些什麼……

令北院大王耶律休哥負責南面軍務，防禦宋軍對幽雲一帶的進攻；任南院大王巴右濟總領山西諸州事；同平章事蕭道寧領本部兵馬駐守南京。對於歷侍太宗、世宗、景宗三朝的老臣室昉，讓其繼續擔任樞密使兼北府宰相，加同政事、門下平章事，協助自己總理朝政，對於當年父親蕭思溫破格舉薦的耶律斜軫，蕭燕燕不僅以侄女妻之，還令聖宗與之結為兄弟，令其參決軍政，節制西南諸軍……

於是，萬眾歸心，得到朝野上下廣泛的支持和良好聲譽，從而使皇權平穩地過渡。同時她打消對漢族官員的偏見，她的初戀情人韓德讓得到蕭燕燕的信任和重用，成了她的智囊，逐漸官至大丞相兼領南北樞密使，成了契丹王朝最有實權的官員。朝中所有軍國大事，燕燕隨時都要同韓德讓商議，並讓其「總宿衛事」，這樣即有安全的保證，又便於韓德讓出入宮禁。在韓德讓的輔佐下，蕭綽對遼國的制度和風俗進行了一系列大刀闊斧的改革，這些改革不但將遼國從奴隸制國家進一步向封建制轉化，而更改善了契丹族與漢族之間的關係。

這個由室昉、耶律休哥、耶律斜軫、韓德讓組成的權力核心，即能取長補短又能同舟共濟。蕭燕燕對韓德讓及漢臣的重用，自然引起一些契丹貴族的強烈不滿。在他們看來，契丹王朝的江山社稷是靠他們血戰開拓出來的，契丹貴族的地位高於漢人是天經地義的。而韓德讓憑什麼對他們指手劃腳?不就是太后燕燕的「男寵」嗎！面對韓德讓在契丹王朝的政治舞台迅速崛起，隨之而來的流言緋語不斷。

《續資治通鑒》記載：遼景宗去世剛剛三個月，「遼達喇干（又作撻剌干，國語解云：撻剌干，縣官也）乃曼實，醉言宮掖事，法當死，杖而釋之」。正因為蕭燕燕與韓德讓特殊而微妙的關係，千絲萬縷，自從韓德讓成為燕燕的智囊與佐臣，有關他們私通的傳言一刻也沒有停止過，除非蕭燕燕對韓德讓及韓代家族的人棄而不用，否則就無法擺脫被流言蜚語糾纏的厄運。面對主少國疑、生死存亡，是興盛還是沒落，蕭燕燕決絕地選擇了重用韓德讓，毅然下達「禁所在官民不得無故聚眾私語」「違者坐之」的命令。不僅韓德讓的權力日盛，他的兄弟韓德源、韓德凝、韓德威也都得到重用，其中韓德威「擅騎射，以戰功著」，韓德凝以「廉謹」聞名。

除了對韓氏家族的重用，一些頗有文採的漢族官員也得到提升。遼統和二年（公元984年），蕭燕燕任命翰林學士馬得臣為宣政殿學士，一年後又任命翰林學士刑抱朴為禮部侍郎兼知制誥、任命左拾遺劉景為吏部郎中……

（契丹後裔）

自從遼景宗去世，聖宗繼位，蕭燕燕與韓德讓的關係就成為非常敏感的問題。假如不是遼穆宗意外遇弒；假如不是蕭思溫擁立耶律賢入承大統；假如耶律賢不是執意以聯姻的方式酬謝堂姑與堂姑父蕭思溫夫婦，那麼蕭燕燕一定會與韓德讓結為伉儷。然而一場意想不到的政變使他們勞燕分飛，未能走到一起，可謂人算不如天算，誰都應向現實低頭，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

蕭燕燕無法抗拒命運的安排，只能熄滅情感的火焰，理智地嫁給遼景宗。誰料命運又一次跟她開了一個大玩笑，婚後十二年就經受喪夫的沉重打擊，那年她還不到三十歲，上蒼或許是有意安排，讓臨朝聽政的她，同韓德讓以君臣的形式再次相聚。她信任韓德讓、重用韓德讓，是為軍國大事、整個契丹王朝著想，也或許有出於個人私情的成份。

（契丹後裔）

但是無論野史還是官史都記錄了她與韓德讓的私通，「有辟陽之幸」。透過史料疑竇叢生去尋覓蛛絲馬跡，真偽都顯得並不重要，據宋人路振的《乘軺錄》記載：「蕭後幼時，賞許嫁韓氏，即韓德讓也，行有日矣。而耶律氏求婦於蕭氏，蕭氏奪韓氏婦以納之，生隆緒，即今虜主也。耶律死，隆緒尚幼，襲虜位，蕭氏少寡，韓氏世典軍政，權在其手，恐不利於孺子，乃私謂德讓曰：『吾賞許嫁子，願諧舊好，則幼主當國，亦汝子也。』自是德讓出入幃帳無間然也。」如此意味深長而曖昧的記載，實令人品讀再三，勾起人們的想像。

諸如此類的緋聞更是令北宋文人津津樂道，當作信史。在漢人正統的禮教面前，男女授受不親，「遼太后幸韓德讓帳」「太后與宰相韓德昌（讓）同處一車」自然有傷風化，然而豪放的游牧民族並不以此為忌諱。

（契丹後裔）

漢文化的官修史書的作者們從來不會放過女主們的私生活加以大肆渲染。秦始皇的母親私通繆毐弄得母子反目；呂后寵幸審食其開「辟陽」之先河，至於武則天先有陽物碩偉的薛懷義（馮小寶），後來寵愛張易之兄弟，更是作為淫亂宮闈而載入史冊。

在一個以男性為中心的封建社會，皇帝擁有三宮六院，佳麗三千似乎都是天經地義的，完全可以日日尋花問柳，夜夜溫柔鄉。而一個女人一旦被選入宮掖，就要學會把七情六慾壓抑在心底，即使有幸登上皇后的寶座也不能例外，不能有一點出格的表現。不僅丈夫在世時恪守婦道，統率三宮，更要對皇帝的移情別戀、尋歡作樂心如止水，而且在皇帝去世後，不管多麼年輕，都必須心如死灰，牢牢地禁錮情感與慾望的閘門。

（契丹後裔）

其實草原兒女的婚姻與戀愛比較自由而豪放，「同居」之類都不需要遮遮掩掩、欲說還羞的。將女人貞節看得比國家大計更重要的是漢族士人，什麼「三從四德」「貞潔牌坊」之類。我認為《遼史》中的「烈女傳」都是漢族修史者武斷人為加入的……而當代學者們據出土文物「太平五年臣張儉命功造成，又供養文忠王府太后殿前」的鏨文認為蕭燕燕與韓德讓確有夫妻之實。

但值得推敲的是古文不加標點，該如何斷開去讀，如果在「文忠王府太后殿前」加一個標點（文忠王府、太后殿前）意義就完全變了，也就用不著大驚小怪、拍案驚奇了。可以說韓德讓一個漢族士人能夠得此殊榮，身價在皇族之上，並不排除蕭燕燕與他的特殊關係，更應肯定的是韓德讓有經天緯地之才，在蕭燕燕執政期間，在契丹政權建設以及南北議和中都顯示了非凡的作用，使契丹王朝走向繁榮與強大，讓北宋伏首稱臣、交納歲幣。

（契丹後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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