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心裡 都有一艘不願被系住的小舟

道的起伏變化哪裡有一定，心中的氣節不能有偏差。知道你已經具有了曠若虛舟坦蕩的胸懷，什麼樣的風波也能處之泰然。

文/種方

熟悉莊子的人都知道「虛舟」這個典故，它一般有兩種用法。

無能者無所求，飽食而敖游

提起白居易，大家首先想到的肯定是《賣炭翁》，還有《琵琶行》、《長恨歌》，這些耳熟能詳的作品使我們產生了一種印象，即白居易是個憂國憂民，感情豐富的現實主義詩人。實際上呢，白居易很多時候並不是這樣的，請看這首《詠意》：

整首詩都是根據《莊子·列禦寇》中的一句話展開的——「巧者勞而知者憂，無能者無所求，飽食而敖游，泛若不系之舟，虛而敖游者也」。

這句話在《莊子》原文中，伯昏瞀人對列禦寇所說的。列禦寇本來打算到齊國去，走到半路卻掉頭回來了。正好碰到伯昏瞀人，伯昏瞀人就問他為什麼中途而返。列禦寇回答說：「我很驚恐啊。我在十家買飲料的鋪子里買飲料，其中五家鋪子都優先給我上飲料。」伯昏瞀人很不解地問：「這不是好事么，你為什麼驚恐？」列禦寇說：「別人不敬老而先來敬我，說明我自己內心的真仍然沒有超脫世俗，所以不能隱藏自己，反而泄露出特殊的氣場震懾了別人。賣飲料的人為了區區小利仍然如此敬我，一國之君更會給我重大的任務，並要求我做出成績來，我因此而覺得驚恐。」伯昏瞀人說：「你的分析太透徹了。可惜即使待在家裡不去齊國，恐怕人們也會找上門來。」

泛若不系之舟（資料圖）

過了一陣，伯昏瞀人到列禦寇家拜訪，發現果然列禦寇家擠滿了人。伯昏瞀人失望地轉身就走，列禦寇鞋也沒穿好就趕緊追上去，求伯昏瞀人指點。伯昏瞀人說：「顯露與眾不同的氣質，令人們尊敬你，這並不好。你之前已經懂得這個道理了，卻做不到完全隱藏氣質。你的內心被外物感動，不能隱藏自己，而尊敬奉承你的這些人，他們說出來的話又會進一步動搖你的內心。不要忘了，巧者多勞，智者多憂，只有無能的人才無欲無求。無能的人每天吃飽了飯就可以閑逛，自由自在，不受外物束縛，就好像水中沒有纜繩的小船一樣。」

已得虛舟意，風波只晏然

此外，《莊子·山木》中有一個虛船觸舟的故事，原文為「方舟而濟於河，有虛船來觸舟，雖有惼心之人不怒。」說的是有一方舟在渡河行進，突被一船撞上，舟上一暴躁之人，即向撞來的船高喊著要對方迴避．一呼不聽，再呼不聽，到了第三呼喊時，便罵聲連連．但在此時卻發現撞來的船上，竟空無一人．不僅罵聲停止．而且哈哈大笑起來。

王陽明有《贈劉侍御二首》就用了這個典故。意思是勸君擁有虛舟一般的胸懷。道的起伏變化哪裡有一定，心中的氣節不能有偏差。知道你已經具有了曠若虛舟坦蕩的胸懷，什麼樣的風波也能處之泰然。（編輯：行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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