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對黨內大叛徒如此寬宏大量，其妻都稱大仁大義

毛澤東一生對人寬宏大度，只有主義之爭，而沒有任何的個人私怨。然而，一些犯過錯誤、受到黨內紀律處分的人往往不悔改，不反思、不總結自己的錯誤和教訓，無視毛澤東等人的寬容和教育，常常把組織的處理看成是毛澤東的「壞主意」，把滿肚子的積怨往他身上去撒。諸如，長征路上大鬧分裂並陰謀謀害黨中央的張國燾，就是這樣的人之一，最終他也把自己的革命歷史葬送得一乾二淨。

張國燾叛逃，是延安時期發生在我黨高層內部一個較為重大的事件。

1938年清明節前夕。一日下午，張國燾縮縮畏畏地走進毛澤東的窯洞。坐下後，他與毛澤東交談幾句，便說：「主席……我犯了錯誤……我感謝同志們對我的批評，感謝黨對我的教育。」

1937年3月延安會議後，陝甘寧邊區廣泛展開了揭批張國燾錯誤路線的鬥爭。4月24日，黨中央發布《反對張國燾路線討論大綱》，進一步分析了張國燾右傾機會主義路線和軍閥主義、分裂主義的錯誤。但毛澤東和黨中央對張國燾進行批判歸批判，主要還是幫助、教育，進行挽救。國共合作了，陝甘寧邊區政府成立時，林伯渠為主席，張國燾為副主席。林伯渠去西安兼任八路軍駐西安辦事處主任後，毛澤東等人決定乾脆由張代主席，以利他改正自己的錯誤。

「人不會不犯錯誤。你犯了錯誤，給黨和四方面軍造成很大的損失，這是過去的事。只要認識了，改正了就好。」毛澤東說，「你繼續為黨多做工作，大家照樣是歡迎的。」

其實，張國燾此來找毛澤東，並非是對以前錯誤有了新認識而來交換思想，而是另有所想所求。接著，他便對毛澤東說：「國共兩黨準備派人公祭黃帝陵，我準備去參加。」

黃帝陵在陝西省中部縣，是傳說中的中華始祖——軒轅黃帝的陵寢，號稱「天下第一陵」。中國歷代統治者都要舉行祭祀黃帝陵大典，昭示自己「皇權正統」、「天命攸歸」。在日本入侵的國難之時，國共兩黨一起祭陵，可以凝聚人心，表達中華民族團結禦侮的決心。1936年清明節，陝甘寧蘇維埃政府主席林伯渠和國民黨代表、中央監委委員張繼前去公祭過一次。這次兩黨公祭黃帝陵，邊區政府代主席張國燾提出要去參加。

毛澤東欣然同意了。

4月2日，張國燾帶著秘書和一個警衛班，乘坐一輛大卡車，從延安前去了黃帝陵。

4日，張國燾代表中共中央和陝甘寧邊區政府，與國民政府天水行營主任蔣鼎文一同祭陵。孰知他毛遂自薦來祭陵，卻暗藏詭計。在祭陵時，他對蔣鼎文耳語說：「有要事相告。」蔣鼎文心領神會。

祭祀完畢後，張國燾對秘書和警衛員說：「我到西安找林伯渠主席研究事情。」便一頭鑽進蔣鼎文的小汽車，揚長而去。

作為黨的創始人之一，張國燾居然叛逃了。

隨後，在蔣鼎文等人庇護下，張國燾經西安風塵僕僕跑到了武漢，準備去面見蔣介石，正式「學宋江投奔朝廷」。

在延安的黨中央獲知消息後，立即給在武漢的周恩來等人發電，要求他們找到張國燾，促其猛省。經過艱苦的尋找，中共長江局終於查到了張國燾的下落和住處。4月11日晚，周恩來、博古、董必武、葉劍英等人由長江局秘書長李克農引路，來到了張國燾下榻的太平洋飯店。幾人苦口婆心地與張國燾長談了一個通宵。

14日晚，周恩來偕同王明、博古等人，再次來到張國燾住處，勸他搬到八路軍辦事處去住。張國燾支支吾吾，不願意走。軟的不行，李克農連勸帶拉，準備把他拉上汽車，周恩來也挽著他的臂膊。張國燾立即大叫：「綁架啊！」

四周的國民黨特務立即圍上來，驚問何事。此時周恩來在國共合作中有一個公開的身份：國民政府軍委會政治部副主任。他回答說：「沒你們的事。我們要帶這個人去看病。」順手把張國燾推進汽車。

到了武漢八路軍辦事處後，張國燾總是尋隙外出，先後拜訪過國民黨要人陳立夫、周佛海以及剛從國民黨監獄出來不久的陳獨秀，還向周恩來表示要見蔣介石。為了挽救他回頭，16日上午，周恩來只好陪他去武昌，前去面見蔣介石。

誰知這張國燾一見到蔣介石，嘴巴上就說：「兄弟在外糊塗多年。」

周恩來立即提醒他說：「你糊塗，我可不糊塗。」

蔣介石見到這尷尬場面，不好多說什麼，敷衍幾句，就匆匆結束了「接見」。

當天下午，張國燾以看牙病為由，要求上街。到了輪渡邊，快要關上鐵柵門時，他忽然一個縱步跳將上去，準備逃跑。緊跟他的警衛員吳志堅一個箭步跳上輪渡，不讓他脫身。

張國燾「第三次出逃」，雖然曲折驚險，但還是沒有走脫。

這時毛澤東同洛甫等人沒有放棄他，發電報給長江局轉張國燾本人，希望他翻然悔悟，早日歸來。但是，張國燾去意已決。次日，王明、周恩來眼看難以攔住他，不得不致電中央書記處商討處理辦法。

鑒於張國燾去意已決，經黨中央同意，由周恩來找張國燾談話，提出三個處置辦法：

（1）改正錯誤回黨工作；

（2）向黨請假，暫時休息一個時期；

（3）自動聲明脫黨。

張國燾表示第一條不可能，可以從第二第三條考慮。並要求給予兩天時間再答覆。周恩來等走後，張國燾立即「行動起來」，馬上給國民黨胡宗南司令部駐漢口辦事處打電話，表示要投靠國民黨。

當晚，兩輛小汽車悄然停在飯店門口，走下三個人，趁著夜幕「劫」走了張國燾。

其實，這不過是一場設計的假「劫」，實際上是張國燾心甘情願走而與國民黨特務一起合作弄出的一幕假象。走前，他在房間桌上留下一張「訣別」字條：「兄弟已決定採取第三條辦法，已移居別處，請不必派人找，至要。」

張國燾「棄暗投明」了，連一個警衛員都沒帶走，孤身寡人，「絕對光棍」地跑到了蔣介石那邊，上演了一幕「中共締造者反對中共」的醜劇。

張國燾已經叛逃，無可挽回。4月18日，在延安的黨中央作出決定，開除張國燾黨籍，並向全黨公布。

5月4日，抗大第四期一大隊舉行成立大會。毛澤東應邀參加。在會上作報告時，毛澤東講了為什麼要開除張國燾黨籍的問題。他說：「張國燾是共產黨員，為什麼開除他？因為他不幹了，對共產黨路線發生動搖，私自跑到國民黨那裡去，並聲明脫離共產黨，因此開除他的黨籍。」

這次毛澤東一反以前不公開張國燾種種錯誤行為的做法，繼續告訴大家說：「他在西安事變時主張殺蔣，實行內戰。以前，在1936年北上的時候，他要到昆崙山上進行統一戰線，與姜太公、太上老君進行統一戰線。我們到了陝北他還要去，去了呢，自立偽中央，自封為總書記，天下少有的這位先生。1921年中共開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他也到了。1923年在廣州開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他也到了，中央決定國共合作統一戰線政策，他堅決反對與資產階級合作，說無產階級是清高的階級，與資產階級合作，要沾上臟物，反對合作。可他終是少數，在革命時就脫隊了。承認錯誤，尾巴又在，一翻一復，兩面派的行為始終佔據他。現在又走了，跑到國民黨那兒特務機關里去。我們要他當代主席時，希望他割掉尾巴，要他在工作中糾正錯誤，他說：『割掉了！』而實際上穿起袍子來，尾巴藏在裡面。」

這生動形象的說法，把張國燾一貫表裡不如一的性格勾勒出來了，讓大家看清了張國燾的本質。

「為什麼今天才開除呢？因為講仁義道德，而且他資格老，做過工人運動。同時，我們共產黨是對黨員以說服教育為前提的。」毛澤東說，「他這次走，是借口到中部祭黃帝陵，黃帝抓他到墓里去了。他到西安與林伯渠講，說邊區是雞骨頭，吃之無肉，舍之有味，這是曹操講的。這邊區是否雞骨頭，可以討論，我看你們一定以為它不是。我看邊區還有兩塊肉：一是堅定的政治方向；二是艱苦的工作作風。你看這裡有民主，只要抗日我們都拍掌歡迎……全國青年潮水一般地湧進來。他說邊區不好，是雞骨頭，我看不對。現在他到漢口，住特務機關，脫離了共產黨，因此開除他的黨籍。」

眾人明白事情的真相，紛紛表示擁護黨中央的決定。

張國燾一溜煙跑掉了，一個人跑了，而他的妻子楊子烈卻還在抗大學習。

張國燾的錯誤傳達後，楊子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找到毛澤東，哭著說：「怎麼辦呢？這個老傢伙丟下我們母子倆就跑了，我們一點也不知道啊……」

「張國燾，我們和他一起幹革命20多年。他要走，要跑，不願幹革命了，哪有什麼辦法！」毛澤東說，「不過，我們還是希望他回來，和我們一起幹革命，革命到底。」

「我們母子怎麼辦啊？」楊子烈哭著，鼻涕眼淚一把地懇求，「主席，請你給我們做主吧。」

張國燾丟妻棄子跑了，要當「神棍」，毛澤東又如何作得了他的主？楊子烈的哭訴自然另有目的。毛澤東何嘗又不明白？他雙手叉腰，來回踱步，最後還是對楊子烈說：「這樣吧，現在你也到武漢去，勸說勸說，做做工作，希望你們一起回來，我們照樣歡迎他。對於過去的錯誤，認識了，改了，就好嘛。」

就這樣，毛澤東大度地決定放楊子烈走了。

楊子烈離開延安時，毛澤東意味深長地對她說：「請你轉告張國燾一句話：我們多年生死之交，彼此都要留點餘地。」

就這樣，楊子烈和兒子、妹妹坐著黨中央拍的汽車，由組織上派人從延安護送到西安八路軍辦事處，再由西安八路軍辦事處派人護送到漢口八路軍辦事處，然後由漢口八路軍辦事處將三人交給張國燾派來的人，讓其一家人團聚。 然而，楊子烈與張國燾會合後，不僅沒把老公「勸」回來，於1922年10月入黨的她反而自己也死心塌和老公一起雙雙投靠了國民黨。張國燾也沒留下什麼「餘地」，投了蔣介石之後，在國民黨特務頭子戴笠的手下，主持軍統一個叫特種政治問題研究室的單位，專門從事反共特務活動，轉而對付自己參與締造的中國共產黨。

然而，叛徒也不好當。

毛澤東的寬宏大量之舉令楊子烈感激涕零。1951年，她對民主人士程思遠談起這件事時說：「國燾不辭而別，毛主席真是大仁大義，囑咐我到武漢後要好好照顧國燾的生活。」毛澤東和黨中央對張國燾一家寬宏大量，蔣介石卻信不過他。張國燾折騰一通，在國民黨陣營還是鬱郁不得志，混了多年，也不見得有多大出息，地位還不如在延安「最落魄」的時期，越混越人微言輕，無足輕重，被邊緣化。

1949年全國解放時，他帶著楊子烈隨國民黨敗軍灰溜溜地逃去台灣。在台灣，他的處境更加惡劣，不僅沒人重視他，就連自己看好的住宅也被強佔，在這種情況下，1949 年冬，心灰意冷的張國燾在攜妻子楊子烈和三個兒子離開台北，來到了香港。

在香港，張國燾一度與人合夥，辦起了一個名叫《中國之聲》的雜誌，張擔任雜誌社社長，自稱雜誌「既反共，又反蔣」。但不久他就與合伙人產生矛盾，被人家轟走。離開雜誌社後，他去炒黃金，想大撈一筆，結果又蝕了本。屋漏偏逢連陰雨。楊子烈在買菜時摔倒在地，摔壞臀盤骨，高昂的治療費用讓張國燾愁苦難堪，可謂「凄凄慘慘戚戚」。

1953年初夏，正為生計發愁的張國燾，突遇一件「高興事」。美國中央情報局通過美國亞洲研究中心找到了他，向他了解有關中國黨政領導人的情況。美方希望通過了解中共黨政領導人的過去、性格、愛好、交往，推測出其在黨和政府中的地位、關係，以至未來的內外政策。張國燾與建國後任領導職務的絕大多數高級幹部都有過接觸，甚至長期共事，掌握著普通人無法了解的情況。1953年7月起，美國中央情報局派其駐港總領事先後20餘次拜訪張國燾，了解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朱德等中共要人的情況。對美國人的要求，張國燾總是盡自己所知，以滿足他們，以此從美國人那裡乞討到了一些報酬。

1959年1月5日，毛澤東看到有關部門印發的一份內部情況簡報，其中說：張國燾正寓居香港，去年10月表示願為新中國政府做點事，並要求給他以生活補助。

毛澤東不計前嫌，再次大度地批示：「應勸張國燾割斷他同美國人的關係。如能做到這點，可考慮給以個人生活方面的補助。」

毛澤東給他開具的條件是：不能與力圖分裂台灣與大陸的美國人混在一起。但是，張國燾還是沒聽，固執下去，以自己的行動再次坐實自己思想的弱智。

1968年，張氏夫婦移居加拿大多倫多。1979年12月2日，貧困潦倒的張國燾在多倫多醫院凍死。楊子烈聞訊趕過來，撫屍大哭：「我們做共產黨20年，反共40年，一生未嘗到半點幸福，天道不公啊！」

這能怪誰呢？縱觀黨內路線鬥爭和對人的處理的歷史看，毛澤東凡事是有準則的，公交論理論法，即堅持原則，毫不含糊。私交則論情論誼，寬大為懷。他對黨內路線鬥爭是決不妥協，對搞陰謀詭計的兩面派決不遷就，對欺壓群眾、貪污腐化、侵害群眾利益的行為決不手軟。但對犯錯誤的人的處理是十分慎重的。在延安，毛澤東等人對犯嚴重錯誤的張國燾一再教育，他執迷不悟，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叛逃後，毛澤東和黨中央一再挽留，他三次逃跑，去意已決；楊子烈要去武漢，毛澤東明知其意，大義放她母子而去，並希望她勸回張國燾，可謂仁至義盡。而張國燾身為黨的高級幹部無堅強黨性，無大局觀，追名追利，甚至分裂黨和紅軍，之後毫無認識和改正錯誤的決心。諸葛亮七擒孟獲，感動了孟獲，他自動歸順了大漢劉備。而張國燾作為黨的創始人之一，喪失黨性後，墮落到叛敵地步不說，還親自帶著特務機關反共，可謂是糊塗之至。其下場可以說是咎由自取。

自作孽，不可恕。怪不得誰！

有意思的是，林彪在九一三事件乘機逃跑，周恩來和汪東興請示擊落不擊落飛機時，毛澤東說：「天要落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照樣是放過了他。歷史再次重演了一次。毛澤東的大宏大量，難怪楊子烈不說是「大仁大義」！（摘自本人所著《毛澤東外傳》華文出版社出版）

（陳冠任原創，禁止轉載複製和改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