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龜：千年前那隻報恩的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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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莫玉林

（郪王故里。攝影/鍾洋）

【作者簡介】莫玉林，四川南充人。干過建築，修過鐵路，進過工廠，閑暇時愛好文字。作品散見於《深圳特區報》、《江門文藝》《西江文藝》《大鵬灣》《嘉應文學》《打工知音》《中華手工》等。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郪江九龍橋）

在四川省三台縣城南45公里的郪江鎮在地圖中查看，有一個史上最大的漢墓之一郪江漢墓。墓內的習武，龜壁畫陪伴著墓主度過了兩千多年的風霜歲月。

（龜被喻為四靈之一）

（一）關於龜的歷史

在傳統文化中，龜的背部擁有龜紋，龜紋中央有三格，代表天地人三才，旁邊有二十四格，代表二十四山，亦有十格代表十天干。龜殼的底部又有十二格，代表十二地支，一個龜殼奇妙的布局，竟包含所有代表宇宙玄機的密碼，因此龜被喻為四靈之一。

中國人特別喜歡養龜，且歷史悠久，古人曾把龜作為膜拜的對象，如今人們也把龜看成是逢凶化吉的象徵。 所謂四靈，就是中國古代傳說中的麒麟、鳳凰、龍和龜，都是吉祥、仁壽、和平的象徵。

然而，前三靈全是虛構的圖騰，只存在於人們的想像之中，只有龜存在於現實生活里可以實實在在與人們相伴左右。

（傳統文化中四靈之一的龜，存在於現實生活里。）

在古代的文房四寶中，龜同樣站有一席地位。硯台是寫字作畫的必備工具，自周朝以來就被文人墨客所使用。硯台的材質有銅、陶、瓷、玉、石等多種，不同時期不同人物所使用的硯台實材都十分講究，硯台的造型也各不相同。漢代生產的龜型陶硯，最具視覺美感，此硯以龜作造型，龜背殼為蓋，龜身中央為硯池，整個造型栩栩如生，龜的神態刻劃細緻而準確，伸首爬行的動態頗具神韻，走到近處，你會感覺到它在桌前緩緩地爬行。

在遠古時代，我們的祖先就開始了養龜。進入青銅時代後，尤其是在商代，龜殼的用處不小，那時沒有紙張，人們把文字刻在龜殼上，並與其他骨質文字統稱為「甲骨文」，龜殼在古代文字的留存上起了重要的作用。

（甲骨文）

有一個故事叫《龜兔賽跑》，如《狼來了》一樣，是家喻戶曉、婦孺皆知的。有一天，兔子和烏龜比賽跑步，兔子嘲笑烏龜爬得慢，烏龜說，總有一天它會贏。兔子不信，說，我們現在就開始比賽。兔子後退一蹬，如離弦的箭，瞬間不見了影蹤，烏龜拚命地爬行著，距離越拉越大。兔子認為比賽太輕鬆了，它要先美美地睡上一覺，也能輕易贏過烏龜。而烏龜呢，它一刻不停地爬行，當兔子醒來的時候烏龜已經到達終點了。這是一則充滿童趣的寓言故事，本來，兩者在賽跑上沒有什麼可比性，實力懸殊太大，於是作者異想天開，給兔子安排了一個睡覺的場景。

（郪王故里，水天一色魯班湖。攝影/張麗平）

（二）漢墓壁畫習武龜

在此，我當一回導遊，解說一下這幅古老的墓室壁畫習武龜。

大家順著我手電筒照射的地方看，畫像上方右邊有一根立柱，實際上是一根樹榦，柱中部插著一把匕首，是左邊這個的男人投出去的。他頭戴加屋幘，身穿窄袖長服，腳蹬弓步，一手向樹榦作投匕首的習武狀。這個練武之人就是李二寶，也是這個墓室的主人。大家順著手電筒光向下方看，有一隻龜，背隆起較高，長頸前伸，尾較短，四足站立作行走狀。

（郪江晨曦）

龜與墓室的主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當年，李二寶的父親在郪江是一個富甲一方、身世顯赫的員外爺，田連阡陌，錢財無數。

一次，李員外去長江邊做生意，晚上住在臨江小鎮的旅館裡，半夜三更，一隻龜給他投夢：「員外爺呀，求求你救救我吧……」

（長江）

他猛地驚醒過來，聽到窗外的街上一片嘈雜聲。

李員外預感有事情發生，立即翻身下床，信步來到街上，明亮的燈光下，一群人圍著一個肉攤旁。李員外擠進去，攤主正在一旁霍霍地磨著刀，準備殺掉一隻大龜賣錢。左邊攤位已經放著殺好的豬，右邊攤位擺上了宰好的羊，空氣中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兒。

只見這隻待宰的龜趴在檯子上，正抬起脖子一直對人磕頭作揖，它的兩隻眼睛都在流淚，希望有人救救它。心軟的李員外用一筆不菲的銀子，將龜買了下來，帶到江邊放生。為了擔心有人又把它抓來殺了，就在龜殼上寫了意為「遇緣放生」這四個字。

（郪江手工挂面）

事隔十年，員外爺的兒子李二寶，拜師習武出山，沿長江乘船回家，船不幸沉沒了。包括二寶在內的船上近百人被洶湧的江水吞沒，二寶像一隻旱鴨子，正在江水裡撲騰、掙扎著。突然，一個草帽般的物體頂住了他的肚子，仿若一個救生圈套在了腰間，他的整個身體徐徐地往上升，很快浮出了水面，看得見陽光了。

他用手一摸，是一隻大龜，它用身體將二寶托上了岸，還在一旁守護著，直到李二寶醒來。李二寶為了感激這隻大龜，對大龜說：「你隨我回家鄉，可否？雖然我家鄉的郪江，沒長江長，沒長江深，但也是清澈見底，水草依依，魚蝦肥美，也算是一方化外安寧祥和之地。」

（郪江荷花。攝影/鍾洋）

那隻龜似乎聽懂了他的話，點點頭。

李二寶大喜，便重新雇船，把大龜帶回了郪江。

李員外打量這隻大龜，又驚又喜，原來龜殼上他刻的那四個字「遇緣放生」還清晰可見，真是應驗了「善有善報」的古訓。

李員外和李二寶一家，把大龜當成家人，大龜呢，時不時到郪江里呆上一段時間，再回到李家呆上一段時間。所以，一段時間不見大龜，李家人也習以為常。

（古墓麗影）

可是，這一次已經有兩月有餘，不見大龜的蹤影。李員外著急了，沿著郪江呼喚尋找，終不見大龜的影子。李員外和家人很是沮喪，但就在這天黃昏，大龜回來了，趴在李員外床邊不吃不喝。

沒過幾天，李員外就無疾而終了。而大龜也在李員外下葬的那天，神秘失蹤了。

李二寶叫工匠們在李家墓室作了這幅漢墓壁畫習武龜。

兩千年來，此畫仍清晰可聞，栩栩如生，成了眾多漢墓壁畫中的精品。

（郪江漢墓壁畫《習武龜》）

（註：郪江漢墓壁畫《習武龜》：位於金墓室後室左壁前端上部，畫像上方右邊有立柱，高38.5厘米，柱下有礎，頂有櫨斗，柱中部插匕首；左邊一人，高34、寬21厘米，側身，頭戴加屋幘，身穿窄袖長服，腳著履。一手向柱作投匕首習武狀。圖下方一龜，高11、寬34厘米。背隆起較高，長頸前伸，尾較短，四足站立作行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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