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可以和「霾伏」永別？這個對比算出了重要的時間點…

撰文：Tyler Cowen

連日來，覆蓋中國十餘省份的重霾天氣久久不散，北方多地相繼出現污染物指數「爆表」的情況。最新的氣象預報顯示，今天夜間，特別是從後半夜開始，受冷空氣影響，中東部地區的大範圍霧霾天氣將自北向南逐漸減弱或消散。

根據中國天氣網的報道，16日起，華北、黃淮等地遭遇今年以來持續時間最長、範圍廣泛的霧霾天氣，京津冀等地空氣出現嚴重污染，多地PM2.5濃度超過500微克/立方米。在這場大範圍霧霾天氣過程中，北京、天津等20多個城市啟動最高級別的重污染天氣紅色預警，啟動橙色以上預警措施的城市則超過50個。

但霧霾不止是中國的問題，也是各國苦惱的問題。二戰後，美國洛杉磯等多個城市曾相繼陷入空氣污染中，瀰漫在空氣中的污染物被稱為「殺人塵」，使不少人罹患疾病甚至死亡。從美國抗擊霧霾的歷史中我們是否可以吸取一些經驗呢？

隨著北京和中國北方20多個城市陷入另一場冬季空氣重污染危機，令人窒息的有毒空氣再度四處瀰漫，這讓許多人不敢在戶外活動。觀察家們想知道中國何時才能開始在這個問題上取得重大進展，而好消息就是，從可比經濟發展階段來看，中國在改善空氣質量方面的步伐可能將領先於美國。

毋庸置疑，中國面臨嚴重的污染問題。中國經濟嚴重依賴製造業，骯髒的煤炭是重要的能源來源，汽車使用率在持續增長。此外，地方政府在遵照中央政府的意志採取行動這一方面存在推諉現象。同樣地，在上世紀中葉，許多這類問題也讓美國苦不堪言。

為預測各國將在何時開始成功地治理空氣污染，經濟學家發明了一種被稱為環境版「庫茲涅茨曲線」(Kuznets Curve)的度量標準。這個曲線顯示出，在從貧窮走向富裕的過程中，社會往往會創造更多的污染。但到了某個時點，當社會變得非常富有，進而著手清理環境，污染程度將隨之下降。有錢人可不願呼吸臟空氣，願意犧牲一些經濟增長來換取更好的環境。

那麼，用這個度量模型來看，中國和早期的美國究竟處於什麼位置呢？

中國

經濟學家吉恩?格羅斯曼(Gene M. Grossman)和艾倫?克魯格(Alan Krueger)發表的一篇著名論文發現，

在「幾乎每一種情況下，」當一國的人均年收入達到1.7萬到1.8萬美元區間（以不變美元匯率計算），環境改善的拐點就會來臨。

」

一種合理的估算顯示，中國目前的人均年收入已超過1.4萬美元。這意味著，中國距離開始清理空氣之日或許並不遙遠。事實上，空氣質量問題已成為中國的主要面對的問題之一。

面對污染問題時，中國政府已經做出了比以往更快的反應，如關停工廠，限行車輛。總體而言，決策者不僅掌握了更好的數據，而且透明度也得到提升。美國駐華使館報告稱，2015年的顆粒物污染情況已有所改善。在過去兩年中，有一些值得商榷的觀點認為，中國向服務業經濟的演變意味著環境改善的拐點已然來臨。

美國

現在讓我們回顧一下美國抗擊空氣污染的歷史。

歷史事實是，這種進步會周期性爆發。在上世紀40年代中期，美國不再燃燒煙煤，顆粒物排放在上世紀50年代達到峰值。一氧化碳排放在1970年左右達到峰值，然後急劇下降。作為臭氧污染的主因之一，揮發性有機化合物的排放在1970年左右達到峰值。在二氧化硫排放和二氧化氮排放相繼於1970年左右和1980年左右達到歷史最高水平之後，酸雨降水量迅速下降。在上世紀70年代後半期，有明顯的證據表明臭氧顯著下降。

在上世紀70年代中期，無鉛汽油在美國開始廣泛使用，鉛排放急劇下降。在立法方面，《清潔空氣法案》於1970年獲得通過，但該法案推動的許多改善措施並沒有即刻見效。

《清潔空氣法案》於1970年獲得通過

我個人傾向於更寬泛的一種估計：如果從加權平均角度衡量，當美國人均年收入在上世紀60年代中期達到約2.8萬美元時，美國才開始著手改善空氣污染問題。按照庫茲涅茨曲線的原理，這意味著，與人均年收入達到1.7萬美元時就開始改善污染的其他國家相比，美國在這方面是落後的。（當然，說句公道話，作為首批抗擊空氣污染的國家之一，美國當初面對著一條更為艱難、成本更加高昂和前景更不確定的道路。）

如果中國等到人均年收入增至目前的兩倍才開始扭轉空氣污染問題，那麼它的步伐就跟美國的歷史進程大體一致——這是不可能的。因此我預計中國會更迅速地行動起來，而中國強大的基礎設施也讓這種樂觀多了些理由。治理中國空氣污染，需要讓工業生產遠離主要城市，並迅速地提升煤炭替代品的使用量，其中包括風能、核能、太陽能和天然氣。

除此之外，中國或許比美國更有可能解決其碳排放問題。通過順暢的呼吸和可見的城市空氣凈化，這些解決措施可以綜合起來，並且自然地讓老百姓接受。而美國沒有這些手段來說服其公民承擔碳排放稅或相關措施的成本。

壞消息是，中國尚未證明自己是無畏的污染鬥士。但更重要的好消息是，中國環境的改善之日很可能會提前到來。對人類抗擊空氣污染的漫長歷史的回顧表明，美國人在這方面的動作算是相當遲緩。

編輯：劉馨蔚

翻譯：任文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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