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藝謀，電影，印象——商業化大潮的洪流中能有幾人「獨醒」？

（本文由Dreamers電影評論授權作者浮光·掠影 原創）

張藝謀，三個字足以書寫出一本書。電影、晚會、戲劇……乃至電影之外的各種林林總總。你可以說他不是中國最優秀的導演，但他一定最富有爭議的導演。也許，他的爭議會從其超齡入學，直到人生落幕。縱觀其半生的電影生涯，林林總總，某種程度上講可以說是比電影還精彩的電影。

38屆柏林金熊獎，《紅高粱》一鳴驚人，拔得頭籌，霎時引得海內外競相報道。此時38歲張藝謀意氣風發。接二連三，創作出《菊豆》《大紅燈籠高高掛》等一系列精品。這時期的，導演作品聚焦人性，以《紅高粱》讚美人的自然性、野性之美；《菊豆》則以人性反抗封建性，乃至將其發展到頂峰的《大紅燈籠高高掛》。此時期，其作品更多注重形式之美，摒棄以往「第四代」的傳統模式，回歸電影的本質屬性——光與影，將人們視覺從完全意義上的敘事轉移到畫面等諸多因素上來。這也就是其後諸多人詬病其電影毫無內容的癥結之始。但此之後的電影則完全一反常規，不論是《秋菊打官司》的訴訟之路，還是《活著》中的福貴雖然幾近生死卻仍然活著，都是將其故事性作為絕對核心（參照同時期的《霸王別姬》），至此，「第五代」之路已經窮途。但張藝謀的個人之路也才將將開始一段而已。

《活著》之後的張藝謀，明顯進入了困頓與迷茫時期。《搖啊搖，搖到外婆橋》明顯是創作思想混亂下的產物。這一方面是當時個人因素所致，一方面也是商業浪潮侵襲的初始。畢竟《活著》帶來的侵襲影響太大。之後的《有話好好說》明顯開始規避，嘗試不同題材，轉變創作思路，此時期的張藝謀，在城市和農村題材見搖擺不定。一方面可看到在《一個都不能少》、《我的父親母親》中已然看到才氣煥發的張藝謀，另一方面在《有話好好說》《幸福時光》也看到其在多領域，城市題材開拓的野心，畢竟未來城市題材才是中國電影的大勢所趨。

徘徊和猶豫，一直伴隨，直到《英雄》的出世。《英雄》的橫空出世，在賺盡票房的同時，也伴隨著巨大的爭議。直到十多年後的今天，再來看《英雄》，卻不再是當初人們口誅筆伐的那樣。《英雄》至始至終是伴隨著矛盾和糾結的產物。導演在舊式文藝片的路線上依然有所保留，從其對《羅生門》敘事模式的借鑒可見一斑，但也一定程度上創新了產業模式，此後的「大明星+大製作」風靡全國，引得無數競相模仿。此後的《十面埋伏》和《黃金甲》便是在商業道路上一去不復返，其創作中的藝術追求基本完全被擱置。在其導演作品《三槍》達到極致。而中途中的《千里走單騎》、《山楂樹之戀》則更加像是午夜夢回的信手塗鴉。

《金陵十三釵》的失敗，導致與製片的分道揚鑣。《歸來》的誕生，明顯有感於尋找曾經的靈感。畢竟洗盡鉛華的張藝謀，依然還是當下諸多跨界所不能比的。至於其新作《長城》，則更加像是其又一次的開拓，如同當年《紅高粱》金熊的拓荒，《英雄》商業片的拓荒。而拓荒者，註定多波折，多磨難。而在當下商業化大潮的洪流中，能有幾人能夠「獨醒」，我想張藝謀必定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