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枇杷樹下感動無數人的痴情者，他是被三個女人成就的千古散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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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有枇杷樹,乃吾妻死之年親手所植,如今已亭亭如蓋已。

——歸有光《項脊軒志》

民間有個謎語

「衣錦還鄉，猜一位古代作家」

他是明代「唐宋派」的代表

當時被稱為「當代歐陽修」

後人更是稱讚其為「明文第一」

可遍覽他一生的傳奇

竟然是三位女人早就的

他就是——歸有光

歸有光，明朝著名散文家、古文家，字熙甫，又字開甫，別號震川，又號項脊生，世稱"震川先生"。漢族，蘇州府太倉州崑山縣(今江蘇崑山)宣化里人。

歸有光與大多名人一樣

一生經歷坎坷

他半生仕途不順，33歲才中舉人

之後參加會試，更是八次落第

最後他自己也考的沒了信心

便遷居到嘉定安亭江上

開始談書論道，教學度日

他晚年時也曾奮起過

六十歲時，第九次會試

他終於中了個三甲進士

滿腹詩文經義

一心想為國出力的歸有光

雖年已花甲，壯志依舊未衰

因為是三甲，不能授館職

只能去僻遠的長興當了個知縣

在任期間，政績平平

也曾整治過惡吏，替百姓鳴冤

可由於官職過小，無人關注

但他之所以名留青史，經久不衰

卻是因為他的散文

明末清初思想家曾評價說

（歸有光）以真切細膩的筆觸

記述家庭生活，蘊藉典籍

如清邀之色，一唱三嘆，意趣感人

而促使他散文之大成的

正是他一生中的三位女人

祖母：男兒不應讀死書

歸有光的祖母出身世家

而歸家傳到歸有光這裡已經敗落

所以，祖母振興家族的希望

全部寄托在了歸有光身上

歸有光卻也不負使命

據史料記載，他天資聰穎

且長相英俊，九歲能成文章

十歲便寫出了了洋洋千餘言的《乞醯論》

十一、二歲"已慨然有志古人"

十四歲應童子試，二十歲考了個第一名

補蘇州府學生員，同年到南京參加鄉試

之後，他卻遭受到沉重的打擊

神童也好，天才也罷

總之會試就是考不上，能怎麼辦

幾次落地後，歸有光心中開始抑鬱

變的沉默寡言，終日鎖在書房苦讀

讓祖母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一次，老人家來到項脊軒

看到了依舊苦讀不輟的孫子

便打趣道——

「吾兒，久不見若影，何竟日默默在此，大類女郎也？」

——《項脊軒志》

「我的好孫兒啊

好久都不見你來看奶奶了

你這樣整天躲在書房裡不說話

不知道的還以為藏著一位閨中女孩子呢」

祖母的幽默，讓歸有光豁然開朗

他學會了勞逸結合，不讀死書

除此外，祖母還時常給歸有光打氣

她常常自言自語道——

「吾家讀書久不效，兒之成，則可待乎！」

——《項脊軒志》

「孫兒讀了很多書卻沒有得到回報

不要緊，只要堅持，成功就在前方」

她還常常拿出夫君留下的象笏

交給歸有光，並且給他打氣說：

「他日汝當用之」

正是有這樣一位開朗的祖母

讓歸有光能在頻繁落第後一直

堅持苦讀，以致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

母親：以身教子做典範

說起歸有光母親

實在是一位封建時代的賢妻良母

她一生生育了八個子女

歸有光排行老二

可歸家已經沒落，困苦交加

所以她常傷感的對身邊的老丫鬟說：

「吾為多子苦」（《先妣事略》）

這個老丫鬟把這句話記在了心裡

偶然一次，老丫鬟聽說生田螺可以避孕

便給歸有光的母親吃了

可憐她的一片好心，也可氣她的無知

歸有光的母親吞下田螺後開始失聲

不久便去世了

那時，歸有光八歲

母親臨終前，提筆告誡孩子

「老丫鬟是無知的，母親也是無知的

兒須知寬以待人，母也放心了」

後來，歸有光在《項脊軒志》中記載

「汝姊在吾懷，呱呱而泣；娘以指叩門扉曰：『兒寒乎？欲食乎？」

雖然母親只陪伴了他八年

但母親的一言一行他都牢牢記在心裡

而母親的言行也深深影響了他的一生

妻子：琴瑟和鳴，互道文學

歸有光的髮妻魏氏，出生名門

是名儒魏校的侄女

她知書達理，才學甚高

在有魏氏的時光里

可以說是歸有光一生最快樂的人

《項脊軒志》中記載

魏氏和歸有光在項脊軒中

「或從余問古事」或「憑几學書」

夫妻琴瑟和鳴，互搓文學

一坐一站，一問一答，一顰一笑

這樣的甜蜜時光

即便是在妻子去世多年

他仍記憶猶新

可以說，他散文中的最甜蜜

與最悲涼都是妻子所賜

千古名文《項脊軒志》

《項脊軒志》是歸有光一生心血的結晶

前一部分寫於他19歲

後一部分寫於32歲或更晚的時候

全文描寫細膩

我們能從字裡行間讀出濃濃的情

但結合歸有光寫作此文的背景

我們似也能捕捉到他從少年到

中年時追求功名的時不同心境

正是這種不同的心境

造成了前後兩部分的風格略有差異

19歲時歸有光對自己充滿信心

對未來更是憧憬

「百年老屋，塵泥滲漏，雨澤下注」，「借書滿架，偃仰嘯歌，冥然兀坐，萬籟有聲。」

——《項脊軒志》

條件雖然艱苦

然而對未來的希望讓他苦中有樂

是一個充滿激情奮發向上的形象

讓讀者為之胸潮澎湃

「蜀清守丹穴，利甲天下，其後秦皇帝築女懷其餘清台。劉玄德與曹操爭天下，諸葛孔明起隴中。方二人之昧昧於一隅也，世何足以知之？余區區處敗屋之中，方揚眉瞬目，謂有奇景，人知之者，其謂與坎井之蛙何異。」

——《項脊軒志》

這一段看似解嘲

其實包含了歸有光心底的自信

此時的他，讀書正在上升階段

正是自己覺得一日千里的時候

以上部分寫于歸有光十九歲時

這一階段是歸有光一生中最自信的時期

「多可喜，亦多可悲」

可悲當然是有的，家族衰落、親人離去

睹物思人悲傷的情緒當然是有的

但這種「悲」恐怕還是一種心靈充實

而穩定基礎上的悲哀

畢竟明天是美好的、可以期待的

而十三年過去了

歸有光的心理有很大的變化

此時再翻撿早年文字

心中的感情是則那樣的複雜

首先是妻子早逝

回想起與妻子共讀的歲月，不禁潸然淚下

自己十年功名不成

妻子總是給他鼓勵和安慰

「丈夫當自立，何憂目前貧困」

但這樣溫柔可人的妻子卻在婚後六年病逝

香魂遠去，音容笑貌已經成昨日

只給他留下了美麗的回憶

「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項脊軒志》

經年後只剩歸有光獨自一人回憶過往

枇杷樹已經亭亭如蓋，可惜物是人非

加上功名未就，都成為了難以言說的痛

歸有光的一生是複雜的

有艱辛的坎坷，有幸福的甜蜜

有仕途不暢的苦悶

他的一生正是三位偉大的女人早就的

這三位女人，也正是他一生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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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 明若清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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