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新娘：我們不是肉 你卻拿錢去買

越南新娘中國女性要求越來越高，經濟為基礎，學養為上層建築，臉蛋是加分項目。這可能直接導致三不沾的農村男同胞們不惜花重金去國外「淘」老婆。現在娶越南新娘在中國農村已不是什麼新鮮事，以貧窮、大齡的底層青年為主的中國單身漢在最短的時間內、以最低的成本完成了終身大事。在越南越南國內生產總值不及北京或上海的一半，而越南人口數量卻大體相當於中國四個直轄市的總和。越南人受到儒家思想的影響，因此重男輕女思想比較嚴重。而婚後越南女人在家裡地位很低，辛苦勞作，任勞任怨。這一切，讓越南女人更想遠嫁了。在中國中國光棍已經成為一個社會難題。在過去的20多年裡，中國男女性別比曾一度高於120。每出生100個女孩，會多出生20多個男孩。20多年來，市場經濟發育，城市化進程推進，計劃生育政策實施，所有的這些因素交織影響著中國的性別失衡問題。作為一個曾高度城鄉二元化的國家，其「婚姻擠壓」更多地擠向了邊遠、貧困地區，數千萬「剩男」的婚戀成為一大難題。到2020年中國的適婚剩男預計將達到2400萬。甚至還有專家預測到2020年中國男光棍將達3000萬！

一拍即合越南女子願意來到中國，是因為她們渴望擺脫貧困，想靠著結婚過上好日子。中國男人願意娶越南女孩，是因為花費低，而且女孩子溫柔賢惠漂亮，不求房子車子。有想嫁的，有想娶的，有需求就有市場，自然就會出現給他們搭橋的。前幾年還曝出過「中國人團購越南新娘驚動外交部」的新聞。越南新娘具有人身屬性，又不是物品可以隨意買賣。通過黑婚介到越南去娶新娘，存在極大風險，即便簽訂協議也是無效的，人財兩空的可能性非常大。這種金錢交易明顯、缺乏感情基礎的跨國婚姻，不但有違社會公序良俗，而且，雙方由於國情、語言、生活習慣等方面的差異，會衍生很多新的社會問題。

事實上，關於越南新娘的負面消息近年層出不窮，不僅有新娘落跑、重婚騙婚、還有新娘參與毒品交易，簡直令中國丈夫膽戰心驚。跨國相親和閃婚的婚後生活，只能自求多福。下面我們來看看騰訊大閩網的記者編輯記錄的一個越南新娘的故事。文字：沈洪，攝影：周佳霓 藍寶蘭。已獲授權使用，特此鳴謝。

35歲那年，葉亞明揣著4萬塊和嶄新的護照出了趟遠門。坐20個小時大巴從福建漳州到廣西憑祥，出友誼關坐車到越南河內市，又坐了三天三夜的大巴才到達此行的目的地：越南南部的平陽省。為娶老婆，葉亞明曾四處打聽，龍岩山區里的一戶人家開口要七萬，「嚇得我一下子就跑回家了。」漳州一家的女兒智力有點問題，也要五萬，還嫌葉家窮。他一咬牙跟著朋友介紹的媒人去越南，「反正在家是找不到了，就過去碰碰運氣嘛。」

葉亞明運氣不錯。媒人安排他登門相親，見了兩家，他就相中丁氏小二，當即表明心意，並將家底和盤托出：低保戶，娶親的4萬塊都是借來的，還有個老母親需要照顧。他並不知道，這番老實巴交的表白，經媒人翻譯成「他家裡很有錢，長泰這邊工廠開的工資高，過來可以找工作，嫁過來很好。」兩個月後，葉亞明帶著丁小二回家，一時轟動了整個珪前村，左鄰右舍都來圍觀村裡的第一個越南新娘。頭一個月，每天晚上家裡坐滿人問這問那。很快，四個單身漢出發了。

家裡的老屋只刷了一面牆充門面，兩個房間還是土磚泥地，捉襟見肘的日子一下子戳穿媒人的誇口。跟著來中國住了半個月的岳父，見葉亞明老實勤快，待女兒不錯，也就認了這門親。遠在越南的母親在電話里勸小二，只要他對你好就行，如果回越南再嫁人，誰知道會嫁個什麼樣的呢。丁小二留了下來。起初，倆人像啞巴一樣，靠比劃來交流。丁小二生氣時，葉亞明就跑去鄰居家喝茶，估摸著她氣消了才回來。吃飯口味上，他也遷就小二，習慣了每個菜都要加點兒白糖。

時間和一雙兒女的到來，讓這樁跨國相親加閃婚，看似變數重重的婚姻穩固了下來。葉亞明換了份工作，在家附近的魚飼料廠打工，下班再去抓魚賣，多少補貼點兒家用。當初娶妻借下的外債還有兩萬多要還。「我想去想來，借錢這麼多，不要緊，慢慢還。他對我好，對我家人好。」丁小二用還不太流利的國語，肯定了眼下的生活。湖珠村的周嘉珍在岩溪鎮上開了間賣越南特產的小店面，漸漸成了附近幾個村子越南女人的據點。周嘉珍的爺爺奶奶是廣西人，當年戰亂逃去越南。和丁小二不同，她能講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嫁過來前她對老公家裡的真實情況一清二楚。「在哪裡過不是過，都要靠自己努力，好日子不會從天上掉下來。」

然而，三不五時的「越南新娘逃跑」的新聞，還是把留下來的人投進了巨大的由偏見編織成的陰影中。「中國人看不起我們，都說我們是來騙錢的，沒房沒車沒錢，騙什麼？」周嘉珍開店的本錢是找娘家借的，夫妻倆攢了四五年錢，才蓋了棟平房，還沒錢裝修。丁小二聽朋友講過幾個小姐妹的遭遇，有被老公打的，有婆婆不給飯吃的，有嫁過來5年手上的錢從不來超過20塊的，在這些婚姻關係中，信任和尊重是缺席的，花了大錢的中國男人總是一副買主的高姿態。越南女人們同樣是受害者，大多被媒人騙了，隻身一人嫁到異鄉，還未必得到善待。

沒有身份是留下來的越南女人的普遍焦慮。找不到工作的出路並不多：安於貧窮，自求多福；向娘家伸手，或者逃跑。被夫家管得嚴的，連逃跑的路費都是娘家寄來給朋友，輾轉拿到的。

「如果想留，你們趕都不走。如果在這裡受苦，十年二十年也會想辦法走。」因為無法入戶和頻頻逃跑，越南新娘進入中國的熱潮正在減退，據說很老實、不逃跑的緬甸女孩兒開始流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