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竇唯不是最佳作詞人？

號外號外！

竇唯發了兩張新專！

這大概是最近最美好的新聞之一

關於竇仙，該說的都被說爛

竇唯年輕時帥瞎我！

竇唯現在成仙了，歌已經聽不懂了

竇唯去報社燒了輛車

低調無比的竇仙

一舉一動都是眾人焦點

作為一個搖滾歌手、作曲、編曲

吹笛子的人、鼓手、畫家

他都是神級的

那如何評價竇唯作為一個作詞人呢？

可能用四個字來總結

便是「言語無用」

「獨自等待，默默承受」

《黑豹》

「你所擁有的是你的身體

誘人的美麗

我所擁有的是我的記憶

美妙的感覺」

——《Don t Break My Heart》

這個時期的竇唯

寫的詞通俗易懂

卻依然有《Don』t Break My Heart》

這樣賞析空間非常大的作品

撇開時代和歌詞本身的多重符號

我們依然能感受到

「獨自等待，默默承受」

這八字對於話語的無力感

帶著將內心與外界割裂的意圖

若這是首情歌

那便是情愛永恆的探討

若仍有深層隱喻

則是對內心世界的珍藏

「我不知道我不能去說」

《黑夢》

「夢中沒有錯與對

夢中有安也有危

夢的時代我在胡說

夢醒時刻才會解脫

我不知道我不能去說」

——《黑色夢中》

《黑夢》一專奠定了竇唯的地位

他卻稱這是自己最不想聽的專輯

因為寫歌不是為了讓人聽懂

縱如此，此時竇唯的歌詞

已顯出現代詩的抽象

「夢」是竇唯一直以來的重要意象

有一種世人皆醉我獨醒的癲狂

裝睡的人無法被叫醒

言語的力量太卑微

能說出口的都不是真的

真的也從不能說

「幸福在哪裡？」

何不來抱著我，何苦要不停的說

《艷陽天》

「窗外天空腦海無窮綠色原野

你燦爛的微笑我拚命的奔跑

遠處飛過無緣到村落日落船又歸」

——《窗外》

不少人將《艷陽天》

看做竇唯風格的轉折

實際上，是他給自己的答案

摒棄了搖滾元素

採用大量合成器效果

又摻入民樂元素

中西結合信手拈來

歌詞也更為抽象

融入大量景物意向

從孤獨內心的描述

轉而投向自然的懷抱

試圖在山水間找到心靈寄託

秉承中國文人自古以來的哲學

是是非非皆從口出

只有靜默才不負春光

「我們沉默」

《山河水》

「炊煙講故事

淡藍的晚間

暮色槐楊柳

淌滿溪流

在遠方記起一些方向

好像天剛亮

目光隨山林間

沃土雲空飄蕩」

——《風景》

《山河水》比《艷陽天》更含蓄

人聲弱化成了眾樂器之一

歌詞淡泊美好

不復《艷陽天》中殘存的疑慮與焦躁

不再試圖表達思想

而旨在蘊情意境

文人風骨渾然天成

之後的竇唯出的專輯

越發側重意境

如他自己所云

不在乎別人聽懂

感受才重要

而後他很少開口唱歌

故而也鮮有歌詞

有時歌詞甚至是實驗理念的載體

例如竇唯低聲吟誦《殃金咒》

卻配上重金屬

大有「蟬噪林逾靜」之境

「不必強究其意」

《天真君公》

「至此，天真君公實無意音詞

上君只需聞言韻和音入樂耳是也

不必強究其意等

致若錯亂煩頂，實荒唐失智之至

在下施禮，並語祝吉安！」

——《音辭第六》

《天真君公》算是竇唯近來

最抽象的專輯

竇唯終於又開口了

樂壞了一眾歌迷

而唱出的歌詞

卻讓人一頭霧水

《世說新語》式的文言文佶屈聱牙

比《雨吁》時期更高深莫測

但竇唯其實還是那個竇唯

「今朝來在夢中，只為夙願東海

今朝來在夢中，只為脫離苦海」

依然在尋找內心於世的平衡

雲遊四方、海天一線

心有香草、駕鶴西去

想必我們竇仙是真羽化登仙

此時他的意境，已成境界

「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

更難能可貴的是

《音辭第六》最後的念白

竟一筆抹煞這些歌詞的意義

以一個悖論

還原他音樂最逍遙的本質

電影是音樂的配角

《間聽監》

《間聽監》整體輕鬆有趣

運用大量影視作品採樣

竇唯近年來喜愛人聲採樣

《潸何吊》里有竇靖童的朗誦

《天真君公》里有《甄嬛傳》片段

這一次是懷舊的八十年代譯製片

整張專輯電影感很強

彷彿你在另一間房間

聽到客廳隱約傳來電視節目的聲音

為不少電影製作過配樂的竇唯

這一次將電影變成音樂的配角

旋律中有故事

故事裡有旋律

你隨意遐想

漸漸分不清音樂與對白的界限

這就是竇仙

「過去的輝煌不再重要

明天更漫長」

文丨白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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