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強制購物」旅行團，讓泰國一年虧了 20 億美金｜好奇心小數據

因為打擊這種組織，據說還讓這類旅行團轉戰泰國周邊國家了。

在泰國，旅遊業是一個極為特殊的行業，每年對 GDP 的貢獻率約為 10%。

每當泰國遭遇危機——諸如 1997 年的金融風暴、2011 年的次貸危機，以及 2013 至 2014 年的國內政治動亂等——旅遊業總是最先恢復的行業。因為相比農業和工業，旅遊業沒有高成本的硬體設施負擔。

而 2015 年，在泰國經濟發展緩慢的情況下，泰國旅遊業就表現得十分強勢，赴泰旅遊的外國遊客總數達到了 2990 萬人次，同比增長 20.7%，達到了過去十年的峰值。而在這個龐大的數字中，中國遊客的貢獻率是最高的。

不過好景不常在。

根據泰國旅行社協會（ATTA，Association of Thai Travel Agents）最近發布的報告，2016 年 11 月從泰國最大的國際機場 Suvarnabhumi Airport 入境的國際遊客總數，與去年同期相比下降了 31.97%。而導致這一降幅的重要原因，是中國遊客數量的嚴重減少。

同樣的情況還出現在曼谷的廊曼國際機場（曼谷總共只有兩座國際機場）：今年 11 月，其外國遊客總數為 73846 人，比去年同期下降了 30.70%，而中國遊客的降幅為 39.44%。

對此，泰國旅行社協會給出的解釋是：「這是因為最近對零元旅遊（zero-dollar tours）的一系列打擊措施所造成的短期影響。」

「零元旅遊」指的是由一些旅行社推出的，向遊客收取極低費用甚至免費的赴泰旅遊方式。利用超低價甚至免費的招牌吸引到遊客後，旅行社會將遊客帶至指定的商店進行強制購物，以賺取商家給予的傭金，作為收入的主要來源。而在赴泰的這些「零團費旅行團」中，中國的占絕大多數。

根據《亞洲時報》的報道，泰國旅遊局早在 2000 年和 2005 年時就表示要對打擊這類非法旅遊。不過直到今年四月，在收到來自遊客和當地商戶的多項投訴後，泰國政府才決定採取嚴厲措施。

其中一項措施是，中國旅行團需設置每人每夜 1000 泰銖（約 191 人民幣）的最低價。而與此對應的跟團旅遊費用，如果是傳統的七日游，價格在 4000 人民幣左右。泰國政府還表示，一旦發現「零元旅行團」，旅行就會被強制終止。

之所以採取如此嚴厲的措施，是因為儘管參加「零元旅遊」的中國遊客在泰國當地產生了大量消費，但這些錢大多直接打入旅行社在中國的銀行賬戶，沒有交稅。泰國方面預估，這會給他們造成將近 700 億泰銖（約 20 億美金）的收入損失。

而根據 AEC News Today 的數據，在今年 1 月至 9 月赴泰旅遊的 688 萬中國遊客中，其中有 100 多萬屬於「零元旅遊」。

如果粗略地將「零元旅遊」的中國遊客數定為 100 萬，根據上文 4000 元的常規旅遊費用估算，把定價遠低於 3000 元的「零元旅遊」團費，暫設為 3000 元。這樣計算所得，中國遊客跟隨「零元團」所「節省」的團費金額約為 14.7 億美金。加上各類消費的稅收損失，泰國政府全年的虧損金額與 20 億美金較為接近。

而經過幾個月的嚴打，目前取得的收效是，在國內的各大旅遊網站，幾乎看不到超低價的旅行社廣告以及旅行套餐；儘管如上文所提，泰國曼谷兩大國際機場中國遊客數量的驟降。

泰國清邁商業協會（Chiang Mai Tourism Business Association）有成員表示，政府過於嚴厲的打擊「零元旅遊」，會導致那些對價格敏感的中國遊客，放棄泰國，轉而選擇去周邊其他的東南亞國家度假。

儘管無法準確推測，那些因打擊「零元旅遊」而取消赴泰旅遊的中國遊客，是否的確選擇去了東南亞其他國家度假。不過，泰國以外的東南亞各國，對中國遊客的吸引力一直都不小。在今年的前六個月，中國赴菲律賓、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等國旅遊的熱度依然較高。

即使是在相對冷門的越南，今年上半年，中國遊客的數量達到了 120 萬，差不多是外國遊客總數的四分之一，比去年同期上漲了 47.5%。

越南方面對此的評價是，「出乎意料」。

不過，在攜程旅遊發布的《人民幣匯率與出境旅遊報告》中，泰國仍然位居中國十大出境目的地國家和地區的榜首。泰國方面對明年的旅遊行業發展，也保持較為樂觀的態度，他們認為明年的遊客數量會有 3.75% 到 5.8% 的上漲。而支撐起他們信心的，或許是今年前 11 個月，中國遊客的總數與去年同期相比仍有 11.66% 的上漲。

對於 11 月中國遊客數量的下降，他們認為在 12 月的時候會有所好轉。而即使這個數字沒有變好看，泰國官方表示，為提升旅遊產業的整體質量，他們仍會繼續堅持打擊「零元旅遊」。

製圖：馮秀霞，題圖來源：flic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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