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六記》與《秋燈瑣憶》

《浮生六記》是清代沈復著於嘉慶十三年的自傳體散文，共有六卷，每卷皆有小題，記錄了自己大半生的經歷，歡愉有之，愁苦亦兼之。書中以較長的篇幅記述了沈復自己與妻子芸娘的伉儷情深。

芸娘和《秋燈瑣憶》里蔣坦之妻秋芙被林語堂稱為中國歷史上最可愛的兩位女性。

《秋燈瑣憶》中，我印象深刻的是這樣一件事，蔣坦半夜被雨打芭蕉的聲音擾得心煩意亂，翌日在芭蕉葉上提詩兩句「是誰多事種芭蕉，早也瀟瀟，晚也瀟瀟。」

後發現芭蕉葉上又多了妻子秋芙的兩句「是君心事太無聊，種了芭蕉，又怨芭蕉。」可愛得很。

和秋芙不同的是，芸娘更兼有中國傳統禮教賦予女性的一種「禮德」，這種品質投影到夫妻兩人的日常，便是沈復自言的「一開始不習慣，到後來『有禮，勞煩』竟成了語氣詞」，兩人是真正意義上的青梅竹馬和相敬如賓。

可這麼一位養在深閨的女子，除去和丈夫聯詩對句，談古論今外，卻也有扮作男子的勇氣。

芸娘偏愛茉莉香，發間時有茉莉香，沈復也覺此香沾粉面之氣更為可愛。在談到茉莉和佛手兩種香氣時，芸娘說：「佛手乃是花中君子，只在有意無意間。茉莉是香中小人，故須借人之勢。」

沈復說：「卿何遠君子而親小人？」

芸娘：「我笑君子愛小人耳。」

在《浮生六記》中，芸娘並不是十全十美之人，但在沈復筆下，每一件與她相關的事，讀來都十分有趣可愛。

「情之所鍾，雖丑不嫌。」

「情深不壽，壽多則辱。」

「來世卿當為男，我為女子相從。」

……

閨閣儂語，羨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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