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傾其所有也抓不住的風

文/流沙宗主

01.

「我不缺朋友，我只缺你。」

「我抱定了和你一輩子的決心，而你卻處處對我設防。」

「沒有了你，我的微信表情包再也無處可放。」

......

這是我最近的朋友圈動態，我每發一句關於情感的朋友圈，我的發小阿梅都會跑來問我：「你說的是誰的故事啊？」其言下之意是在問我是不是在說她和丁丁。

丁丁是阿梅上高中時第一眼就喜歡的人，也是我和阿梅的高中同學。他人長得看似憨厚老實，但實際上滿肚子的壞水。

上高中的時候，丁丁坐我後面，我沒少被他欺負過。什麼用圓珠筆戳我後背啦，把我的頭髮夾在文具盒裡，趁我不注意把我的鞋帶綁在凳子上讓我摔跤，等等我意想不到的事，丁丁都對我做過，幾乎每次都把我折磨得夠嗆。

就是這樣一個壞壞的男生，阿梅卻喜歡了整整十年，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

02.

高二時，關於阿梅喜歡丁丁這件事，同學們私底下傳得沸沸揚揚，起初我還不信，心想阿梅是什麼人啊，聞名全校的學霸啊，我從小到大都望塵莫及的好好學生啊，卻喜歡上了一個經常欺負我，成績還沒我好的男生，這簡直就是火星撞地球，河水在倒流啊。

可後來，作為數學課代表的我找丁丁收作業時，卻在丁丁的書里發現了一封情書，那字跡像極了阿梅雋秀的字體。作為阿梅的發小，我無需細看，就知道那封情書一定是阿梅寫給丁丁的。

與此同時，我終於相信了同學間互傳的流言，但也對阿梅氣不打一處來。

當然，對於丁丁欺負我的事，阿梅統統不知道，原因有兩點：第一，阿梅和丁丁只同班了高一上學期，後來文理分班時我和丁丁在一個班級；第二，我和阿梅高中從沒同過班，也就沒有像小時候一樣玩在一起，好好聊過天。

所以，阿梅對丁丁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他剛入學時全校第一名的好學生模樣。

不錯，剛入學時，丁丁是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績進入我們鎮上高中的，阿梅也是以前幾名的成績考上的，他們不僅自帶學霸光環，還享有學校的千元獎學金。而我的成績跟他們比就差遠了，處於不好不壞的中上游水平。

沒有跟丁丁同班時，我對丁丁的印象也是好好學生的樣子，但自從成為了他的前桌後，我就對丁丁再無半點好感，打從心裡覺得古人說得對，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可阿梅卻沒我這般看得透徹，一直陷在丁丁的迷戀中無法自拔。即便十年過去，我叫她放棄丁丁時，她還會哭哭啼啼地跟我說：「可我愛他啊，很愛很愛。」

03.

我操，神經病吧！

每次我聽到阿梅這樣說，我都想爆粗口罵醒她。

真的是瞎了眼，非要把自己的大好人生紮根在一個不靠譜的渣男身上，我也是醉了。最關鍵的是這個渣男還不愛你，你還要熱臉貼冷屁股，也真是絕了！

對，丁丁是一個渣男。上高中的時候，他之所以會從全校第一名落後到成績還不如我的地步是因為他談戀愛了。

高一的時候，丁丁就有女朋友了，是我們隔壁班一成績不怎麼好的女生，也因此他才視若無睹阿梅的存在。自從兩人偷偷摸摸在一起後，丁丁的學習成績就一落千丈，恰到好處地做了一個「好榜樣」，驗證了一心不能二用的名言。

我的高中班主任是一個鐵面無私的人，一旦發現有人早戀，會以極其強硬的手段責令其分手，回家反思幾日，寫好檢討再過來上學。

當時，我們班上偷偷談戀愛的有好幾對都被班主任發現，並強行拆散掉了，唯獨丁丁這一對沒有。由此可見，丁丁是一個多麼好的地下工作者，換句話說，就是丁丁並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老實。

04.

不過沒過多久，丁丁就和隔壁班的女生玲玲分了手，據說是因為玲玲劈腿了。但大學畢業後，我偶然和朋友閑聊才得知，原來當年丁丁是被分手的那一方，因為丁丁害玲玲懷孕了，玲玲被逼無奈去墮胎，回來後就跟丁丁分了手。

對於這件事，我不知道阿梅知不知道，還是說她知道但不在意。因為這件事，後來上大學時，在高中群里傳開了，差不多隻要是我們那一屆的都知道，只是我把高中群屏蔽了所以才知道得晚而已。

而且丁丁和玲玲也是「有緣」的一對，他們高中分了一次手後，到了大學又在一起了，然後同樣的事情又再次輪番上演，墮胎，分手，墮胎，分手，不知道循環了幾次後，他們才分了手，以「前老婆」和「前老公」的稱謂藕斷絲連著。

而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些，是因為大學畢業後有一段時間，我和丁丁同在一個地方工作，導致我和他有點熟。然後他就利用「我們有點熟」的關係來刺激玲玲，從而使得玲玲吃醋，故意將她和丁丁的聊天記錄截圖發給我看。

在我知道自己被丁丁利用了後，我就和他憋清了關係，即使作為同事，也視他為空氣。原本我以為他沒有我記憶中的那麼差，可玲玲的截圖讓我發現是我想多了，一個這麼不負責任的人能好到哪裡去呢。

再之後，我辭了職換了份工作，我和丁丁就徹底失聯了。而我跟阿梅也是自高中後好多年沒有聯絡，只是聽家裡人說她在大學裡考上了南京某學校的研究生，讀完研後又考進了某學校當了一名數學老師，每個月月薪將近兩萬。

05.

原本想著，和我不在同一城市的阿梅，我應該很少有機會見到她，可沒想到今年9月份，我休息的時候，偶然心血來潮買了車票回家，卻在路上與阿梅撞了個正著。

阿梅滿心歡喜地跟我說：「小七，我回通城工作了，以後我們可以一起玩了。」

當下，我整個人有點懵逼，心想阿梅不會是為了丁丁才回到通城的吧。因為聽說，彼時的丁丁還單著，而且他的前任玲玲也早已嫁作了商人婦。

阿梅這個點回到通城工作，真的是太恰逢適宜了，也太傻逼了。

愛情啊，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誘人的「彩票」了，買得好一生幸福，買得不好只能願賭服輸。

而阿梅是那個買得不好還不自知的人。經我幾番問話，阿梅就說出了心裡話，坦白自己是為了丁丁回來。

我深知丁丁的人品，勸她放手，或明確告訴她丁丁不是她的良人時，她卻回復我「我再想想」。

可想來想去，阿梅的想法還是如出一轍，她不能放棄丁丁，一定要再努力一下。

當我知曉阿梅的想法還跟當年一樣一成不變時，我真是恨鐵不成鋼，不想再搭理她，我就搞不懂，一個那麼聰明的人為什麼非要在愛情上做一個不折不扣的傻瓜呢。

06.

因愛盲目的阿梅找到丁丁，告訴他，她是為了他而回來時，我想，那一剎那丁丁應該是有感動到，所以才會答應阿梅試著交往看看，畢竟阿梅為他放棄了大好前程。

然而，阿梅還沒高興到兩個月，丁丁就以他們不合適為由向阿梅提出了分手。阿梅低聲下氣地挽留也沒有用，只好妥協答應，但實際心裡還是不死心，每逢各種節假日，還會給丁丁送去騷擾式祝福，以此提醒丁丁，她還在。

面對阿梅的間歇式騷擾，丁丁沒有給予過任何回應。在這一點上，我是非常支持和贊同丁丁的做法。

可即便這樣，阿梅還是初心不改，執著地愛著丁丁，偶遇沮喪時只會在我面前哭哭啼啼，說自己愛丁丁愛得好卑微。

此時，我回了她一句：「他是你傾其所有也抓不住的風。」，其意思是叫阿梅放手，因為我了解丁丁，他根本就不愛阿梅，如果愛的話，他們早就在一起了，也不會拖到現在。

我以為此刻敏感脆弱的阿梅聽了我的這句話後會醍湖灌頂，其結果她依舊沒有變，竟一本正經地問我：「為什麼啊？」

我無言以對，只能告訴她：「其實，愛情和數學一樣，愛情里的不愛就是道無解題，如果有解的話，這世上又哪來這麼多的痴男怨女。」

看著阿梅似懂非懂的樣子，我隱約覺得阿梅並沒有聽進去我的話，因為她回給我的依舊是那句「我再想想吧。」

我無語，真想表演個立地昏厥給她看。

07.

後來，身邊了解情況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唯獨只有阿梅，到現在為止，還像雙耳失聰，雙眼失明一樣，徑自沉浸在這場獨角戲裡不能自拔，而且敏感到我一發情感句式的朋友圈，她就覺得我在說她。

本來，我還想再說些什麼勸勸阿梅，但想想還是放棄了，因為愛情就是這樣，旁人說再多的苦口婆心都沒有用，只有當事人自己醒悟了才能不耿耿於懷，執迷不悟於不對的人。

而我啊，也只能獨自感慨：愛情呀，真是個蠱惑人心的好東西，不管你聰明與否都無法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