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好友做同一噩夢後相繼死亡,我在解剖室見被剝皮兔子才知內情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大晟 | 禁止轉載
1
「我叫張圓圓,你們呢?」一個胖胖的女生自我介紹。
一間昏暗的教室里圍著一圈男男女女,氣氛詭異,看似在玩筆仙,但又不像。
「我叫於凱,」一個平頭男生有氣無力地舉手。
聚會的人里就屬那個叫張圓圓的女生比較活潑,其他人都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頂著兩個黑眼圈,半死不活。
我背靠著課桌,打量其他人,這個噩夢協會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的。
最近一個月我幾乎沒睡過一次好覺,常常從噩夢中驚醒,醒來滿頭大汗。夢的內容我差不多忘光了,聽室友說我在半夜會突然嚎叫,跟被鬼抓了似的。
因為睡不好覺,我的精神狀態一落千丈。經常做噩夢又不能算是病,我苦於沒有解決的辦法。有人向我推薦一個叫噩夢協會的校內組織,據說成員都是常年被噩夢困擾者,應該會對我的狀況有所幫助。
起初我半信半疑,學校怎麼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協會。
按照得到的地址,我找到了這間廢棄的教室,有好幾個人圍坐著交談。他們只抬頭看我一眼,默默讓出一個位置。
噩夢協會每個星期天下午有一場聚會,規矩是所有人輪流講出最近做的噩夢。
「我叫林玥……」一個臉色蒼白的長髮女生低聲說。
我一進門就注意到這個叫林玥的女生,不光是因為她長得漂亮,而是她身上瀰漫著一股病態憂鬱的氣息。
依次報了各自名字,一共有七個人。
「今天我先講了。」張圓圓開口道。
她講了昨晚做的噩夢,以前她喜歡看恐怖片,有時半夜躲在被窩裡也敢看,自從發現看完恐怖片會做噩夢後,她再也不敢看了,但那些電影里的鬼怪依然出沒於她的夢境。昨晚她又夢見了《十三號星期五》的殺人狂傑森,舉著砍刀追殺她。
講完後,張圓圓鬆了一口氣,看來這種方法對她效果很好。
「你知道會長是誰嗎?」旁邊叫於凱的男生碰碰我胳膊。
「你問我?」我指著自己鼻子,「我剛來哪知道誰是會長。」
「真奇怪了,我問了幾個人,居然沒人知道會長是誰……」於凱小聲嘀咕。
自由交流環節,大家互相討論如何在睡前舒緩情緒,然後就散會了。
林玥沒與任何人交談,冷若冰霜。我還想找機會攀談幾句,可她一出教室門便不見了蹤影。
噩夢協會所在的教室位於醫學院一棟老舊的教學樓內,大部分教室和實驗室改作了雜物間。一條幽深的走廊橫貫整棟樓,走在其中,如同經過一段昏暗的隧道。
「在這種地方聚會,不怕晚上回去做噩夢。」於凱緊了緊外套,抱怨個不停。
我抬頭看到一個髒兮兮的門牌——解剖室,不禁寒毛直豎。
「不用怕,這裡沒有死人,」張圓圓幽魂一般從我倆中間冒出來。
她的嘴角咧成了一個誇張的弧度,臉色紅潤,好像抹了一層油,氣色如此之好一點不似被噩夢困擾的人。
「解剖一些小白鼠、小白兔之類的倒是不少,你有看過被剝了皮的兔子嗎?血淋淋的,摸上去像嬰兒的皮膚一樣柔軟……」
「神經病!」於凱拋下一句罵人的話走了。
我也加快步伐逃離,回頭望一眼走廊,張圓圓模糊不清的身影久久佇立中央。
2
窗外雷聲轟鳴,轉眼間豆大的雨點紛紛而下。教室里停電了,與會者各自在身前點了支蠟燭,圍成一個圓圈,火光在每個人臉上跳動不定。
「嗬……」林玥輕咳一聲,抬起頭,她的眼圈比上個星期更加深了,泛著青黑色。
「今天由我來講,」林玥的眼睛裡閃爍著驚恐的光芒,一道閃電將教室照得通亮,「昨晚我做了一個噩夢,我夢見自己莫名其妙來到這棟樓內。」
「我在黑呼呼的走廊里走著,突然聽見身後有門打開了。我不敢回頭看,『它』體型很龐大,喘著粗氣,慢慢向我挪動。我只能拚命地跑,可是到處都一樣,一樣漆黑,『它』跟在我身後永遠也甩不掉……」
林玥閉上眼睛,呼吸急促,身旁的張圓圓連忙抱住安慰她。
「只是一個夢而已。」張圓圓輕拍林玥後背。
一個戴眼鏡叫小輝的男生接著說:「對啊,只是夢罷了,就算真的有怪物,我們這層有十幾間教室,足夠長的距離了,還怕跑不過它。」
咯吱,門外一聲怪響,所有人伸長脖子看向教室門的方向。
張圓圓自告奮勇出去查看情況,過了一會兒,她回來了,聳聳肩膀,「沒人,可能是野貓弄出的動靜。」
「我受夠了,什麼狗屁噩夢協會,一幫人跟神經病似的。」於凱一拍大腿,站起身。
張圓圓臉上特有的笑容消失了,目光冷峻,「你打算退出嗎?」
「幫我轉告你們會長,我不陪他玩了。」於凱嗤笑一聲。
「噩夢協會章程第一條,中途退出者將會受到懲罰。」張圓圓面無表情默念道。
「切!」於凱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原來噩夢協會還有章程,我發現自己對這個協會一無所知。
有人開了退出的先例,其他人漸漸意興闌珊,看來這個噩夢協會只會讓我們做越來越多的噩夢,沒有實質性的幫助。
聚會草草結束,外面的瓢潑大雨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
林玥站在出口處,望著雨景出神。
我撐開一把傘,將傘的一半舉到她頭頂,「我送你一程吧。」
林玥肩膀微縮,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
「這雨估計得下到晚上,你打算等到天黑嗎?」
仔細考慮一番,應該沒有拒絕的必要,她輕輕點頭,但始終與我保持一點距離。
「你……你也是因為經常做噩夢才加入這個協會的?」跟剛認識的人聊天,我多少有點結巴。
雨水打濕了我半邊衣裳,林玥沒有緊挨著我,一把傘顯然不夠分。
「你相信我們現在就處在噩夢中嗎?」她答非所問,皺緊眉頭。
我一時錯愕不知如何回答,這話雖然很荒謬,但我還是忍不住捏捏自己臉皮,很痛,不像是在做夢。
「我做的夢都跟平日生活有關,甚至比真實生活還真實,每天在夢裡我洗臉刷牙,上課吃飯,已經分不清哪邊才是現實世界……」
如果有一天一覺醒來,發現之前種種經歷不過是一場夢,不知是該慶幸呢還是惋惜。
「我到了。」林玥小跑到女生宿舍門口,朝我揮了揮手。
雨幕朦朧,路上的行人消散在氤氳的水汽中。
3
教室角落裡蹲著一個瑟瑟發抖的男生,他雙手抓頭,嘴裡念念叨叨。
這是怎麼了?我疑惑不已。準時來到聚會的教室,只看到其他人圍在門口不敢進去。
張圓圓嘆了口氣,獨自上去,拍了拍那個男生的肩膀。
那人回過頭,竟然是於凱。他瞪大雙眼,血絲密布,臉上青筋暴露,完全變了一個人。
於凱目光在我們之間一掃,突然錚亮,如行將垂死之人般出迸發巨大力量,將堵在門口的人一把撥開,死死抓住站在後面的林玥。
「你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做和你一樣的夢!」於凱拚命搖晃林玥身體。
林玥閉上眼睛,表情看上去快哭出來了。
「趕緊停下來。」我和小輝看事態不對勁,合力將於凱拽倒,壓住不讓他亂動。
於凱掙扎了一會兒,終於恢復平靜,臉貼著地面,眼神木訥。
「說吧,到底是什麼事。」張圓圓蹲下身。
於凱含糊不清地道出了他如此激動的原因,他也夢見了這棟樓,昏暗陰森的走廊。夢中的他不知道是在做夢,依著習慣準備去教室聚會。走到一半,他聽見身後有奇怪的響動,感覺像一大塊豬肉濕噠噠地在氈板上翻滾。
顫顫巍巍回過頭,他看清了怪物的大概樣子,準確說那是一個肉團,鮮活的血肉組成的肉團,每個部位像會呼吸一樣,起起伏伏,緩慢地沿著走廊蠕動,血絲在地上黏結成網狀。
他驚慌失措,在看不見盡頭的走廊上奔跑。這種壓迫感根本不像是在夢裡,實在太真實了,他甚至能感覺到那肉團噴出的濕熱氣息。
「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你聽過林玥的噩夢後,受到了影響,所以晚上才會做同樣的噩夢。」我分析道。
「有道理,我就經常夢見恐怖電影的情節。」張圓圓頷首贊同。
「不對!」
我們放鬆了警惕,於凱一使勁掙脫了束縛,抓緊林玥的肩膀。
「你夢見那怪物是出現在哪個教室門前?」
林玥聲音顫抖著說:「應該……應該是101教室,最靠近走廊入口的地方。」
於凱雙手抱頭,癲狂大笑一聲,「現在它已經爬到102教室了,完了,我們都完了!」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嚎叫著衝出教室,消失不見,從此再也沒見過他的蹤影。
「難道於凱的意思是說,那個怪物在每個夢裡都會向前移動一點。」一直冷靜的小輝突然臉色慘白。
「101教室是哪個教室?」有人問道。
一幫人聞言擠到了門口,幽暗的走廊只有兩端透出方格狀的光亮。
「101是解剖室。」
眾人沉默,一股寒意瀰漫在我們周圍。
「我受夠了,再也不來這鬼地方。」一個馬尾辮女生因懼生怒,甩手走掉了。
「我要向學校投訴你們,什麼噩夢協會,把人都給逼瘋了!」另一個瘦高女生罵罵咧咧。
但她掃視一圈了,表情又變了,因為我們也是會員。
誰是組織者呢?聚會了幾次,沒人搞清這個問題。
人陸陸續續走光了,我抬頭看一眼教室門牌。
「106教室,真的會這麼巧嗎?」我自言自語。
「對不起,我不應該參加這個協會的,」林玥在我身後自責道,「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如果我沒說出那個夢……」
「別想多了,一個夢而已。」我打斷她的話。
但我沒料到的是,事態越來越向崩潰的邊緣靠近,像一個黑色的漩渦把我們通通捲入其中。
4
我不再參加噩夢協會的聚會了,最近雖然還是睡不踏實,但很少做噩夢了。
半個月過去,我快要忘了噩夢協會這回事,直到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林玥出事了,快過來幫忙!」
是張圓圓的聲音,她在第一次聚會時記下了我手機號碼。
我火速趕到醫學院的舊樓,站在走廊間,清晰地聽見從106教室傳來打罵聲。
林玥被瘦高女生狠狠掐住脖子,不住地咳嗽,原本蒼白的臉變得更白了。張圓圓試圖勸架,可是被馬尾辮女生給纏住了。
瘦高女生雙目圓睜,兇狠決絕,彷彿林玥是她的殺父仇人一般。半個月不見她消瘦了很多,眼窩深陷,露出了高高的顴骨。
林玥臉色青紫,向我發出求助的眼神。
我迫不得已出手,一把拽開瘦高女生,她一個踉蹌跌落在桌椅間。
「有話不能好好說嗎?」我壓抑住怒氣。這時小輝也進了教室。
「好啊,原來你們是一夥的。」瘦高女生手指劃一圈,咬牙切齒道。
小輝瞪大眼睛,不明所以。林玥虛弱地癱倒在地,再晚一步恐怕真會出人命了。
「都怪你!」馬尾辮女生指著林玥恨道,「自從你說了那個噩夢開始,我們接二連三做了同一個噩夢。」
「你們也做了那個噩夢?」我傻眼了。
「……而且『它』越來越靠近我們了。」馬尾辮女生捂住臉,驚恐不已。
一說到這話題,她們陷入了恐懼的回憶中,眼皮一眨不眨,彷彿靈魂出竅。
噠噠,濕軟的物體拍擊牆壁。
之前還兇巴巴的兩個女生,突然狼狽不堪地抱在一起,低聲抽泣。
「過來了,『它』過來了……」馬尾辮女生神經質般大叫。
其他人臉色煞白,小輝打開門看了看,「沒有人。」
有東西才真的見鬼了,一個噩夢而已有必要嚇成這樣嗎?直到現在我依然認為是個巧合,她們太膽小了,隨便一個恐怖故事便被下了心理暗示。
「你沒事吧,」我扶起林玥。
林玥摸著被掐紅的喉嚨,輕輕搖頭。
「要不要通知學校警務處?」小輝掏出手機。之前兩個女生的舉動已經是故意傷害了,如果我們再晚一步,可能就變成故意殺人了。
「算了算了,你看她們自己也被折騰得夠嗆。」張圓圓打著圓場。
天色黯淡,教室里只剩下兩個女生偶爾的哽咽聲,其他人沉默不語。
5
七天後,小輝出現在我寢室門前。我對他的到訪感到很意外,才幾天時間,他整個人頹廢了許多,蓬亂的頭髮遮住了他青黑的眼睛,眼神看人都是直直的,瞅著怪嚇人。
我沒來得及問他怎麼知道我寢室的,他不客氣地一手扶著門進來,坐到椅子上重重呼出一口氣。
「我兩天沒睡覺了。」小輝聲音沙啞。
「啊,你失眠了嗎?」
他搖了搖頭,用一種恐懼的眼神看著我。
「那兩個女生已經死了,是在夢裡活活嚇死的。」(原標題:噩夢協會 作者:大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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