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笙有個很萌的外號叫孔萌萌,因為「私心」拍了《鬼吹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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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鬼吹燈之精絕古城》(以下簡稱《鬼吹燈》)滿足了孔笙的幾個「私心」:他一直想嘗試做一部美劇質感且集數不多的作品,《鬼吹燈》幾乎到了國劇的投資天花板,這讓孔笙有了把更多設想變成現實的可能。
由於需要大量特效鏡頭,《鬼吹燈》無法完全依靠實景拍攝,劇組啟用了四個大的攝影棚,用以搭建表現陵墓或地穴、不同地貌環境的場景,大量的使用綠幕和藍幕,讓演員依靠想像演出,這在孔笙的導演履歷中絕無僅有。
不過,在這之前,孔笙已經通過《琅琊榜》、《歡樂頌》迎來了轉變。與拍了幾十年的歷史正劇不同,《琅琊榜》年代背景懸浮,是基督山伯爵式復仇故事的中國體現,而《歡樂頌》是反映當下年輕人生活的都市題材,鮮有的純女性視角。
這兩部「不太一樣」的作品都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拍攝這些看似轉型的作品,在孔笙眼裡其實和之前沒有什麼不一樣,就連有著志怪色彩的《鬼吹燈》,孔笙的指導思想依然是「咱們老老實實地做實在一點的東西」。
這份實在,體現在《鬼吹燈》中也成了用整整兩集梳理人物關係和構建角色的合理性,也包括儘可能遵從原著結構,讓女主角直到第五集才登場,等等。在觀眾眼裡,孔笙乃至整個正午陽光出品的劇都有著劇情開展慢、但故事邏輯嚴謹的特點。
採訪時,孔笙也主動談起此事,並稱自己思考過是不是要做出一些改變,「我們自己也清楚,為什麼我們第一集總覺得線索太多,有時候可能太注重這些方面,就會失去另一方面」。
不過,孔笙最終覺得,這樣的敘事和做劇的方式已經深入骨子裡了,雖然想變,但八成是改不了了。
一個非原著粉對《鬼吹燈》的重新解構
孔笙不是《鬼吹燈》系列的原著粉,接下這部作品,有一半的因素來自靳東的遊說。
靳東先於孔笙及正午陽光團隊被《鬼吹燈》的出品方簽下,此前他與孔笙合作多次,也是孔笙及正午陽光董事長侯鴻亮的老朋友,他極力遊說孔笙和侯鴻亮來拍這部作品。
看過小說之後,孔笙理解了靳東非要找他導的原因,《鬼吹燈》的年代背景是他熟悉的、理解的,他用「接地氣」來形容書中的人物和他們的語言風格,孔笙一下子就找到了一個支點,讓他覺得能夠把《鬼吹燈》做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在故事的走向上,孔笙提出了「按原著走」的方針,但原著中王胖子、Shirley楊分別在前三分之一處和後三分之一處才出現,《精絕古城》的前八章幾乎是胡八一的個人秀,完全按照原著走,顯然不符合電視劇的規律。
孔笙與編劇團隊最終確定了改編的方案,保留故事中的精彩模塊,通過人物作為主線,將這些模塊串聯起來。第一集,胡八一便與王胖子的重逢,僅用了兩集二人便下地打粽子,而後大金牙引出Shirley楊,開啟了尋找精絕古城的旅途。
孔笙認為,《鬼吹燈》原著小說的精彩程度已經在那了,電視劇的改編就是「要看你能夠還原多少」。進入沙漠之後,胡八一、王胖子和Shirley楊的矛盾逐漸白熱化,相互的猜忌,情緒的暗涌,到最後的大爆發,孔笙認為這樣的情節很有意思,因此即便犧牲原有的故事結構,也要讓主角儘早出現。
但有些東西也需要捨棄,如原著中篇幅較重的草原大地獺,由於製作難度太大,並且會擠佔Shirley楊出場的時間,孔笙刪去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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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視劇中,胡八一打碎了天寶龍火琉璃頂,西域火龍油燒死了紅犼
作為探險題材,情節緊張感的製造尤為重要。
原著中的一眾角色,除了主角之外的死亡率極高,但孔笙認為無論從觀眾對殘酷現實的接受度還是情節的可信度考量,因自帶主角光環而總能屢屢避險也是不可信的,他篤信劇情的緊張度應該建立在觀眾相信某個事物是危險的之上,為此他還特意在情節上挖了坑,在崑崙雪山下,火瓢蟲在Shirley楊的身前饒了一圈,但最終並未攻擊她,孔笙稱,後面的劇情會慢慢給出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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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rley楊的身世到底有哪些秘密呢?
有網友評論這部劇稱:「硬是把子不敢語的怪力亂神,做出了一股三觀端正的現實主義風範。」孔笙坦言,他希望能夠展現人物勇敢和無私的犧牲精神,也包括友情、善良,以及考古隊一行人的專業精神和職業態度,至於難以用科學解釋的神秘力量,孔笙也不希望直白地用鬼怪元素來解釋。
特效化妝師蘇志勇給孫明明化妝
《鬼吹燈》的特效化妝師蘇志勇透露,原著中遼金古墓中的紅犼怪在呈現方式上,就從怪獸改成了屍變而形成的變異體,為了增加可信度,特效化裝組甚至在孫明明扮演的變異體的皮膚上做起了文章,在打鬥中,變異體的皮膚不斷掉落,到最後整個下巴耷拉下來,以此表現這個怪獸脫胎於原本棺材中的古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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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劇中呈現出的紅犼效果
儘管這些細節很難被觀眾捕捉到,但《鬼吹燈》製作團隊力圖真實的世界觀,其實一直在通過這些細節呈現。
「至於其中的一些東西是否存在,我覺得不會太在意,我老想著大家能習慣這是一種類型片,是一種探險的類型片,看著挺熱鬧,看完了別當真。這就是一個故事,是一種類型,我覺得需要讓觀眾理解這個事情。」孔笙如是說。
大量特效鏡頭滿足了導演「私心」也留下遺憾
《鬼吹燈》有大量鏡頭需要在攝影棚和綠幕中完成,曾經在採訪中說過「沒法理解成天在綠幕前演戲和吊著威亞飛來飛去意義何在」的靳東,這次卻因為《鬼吹燈》必須大量用到綠幕和威亞被吸引而來,但其實從演員到製作團隊,大家面對這種大量特效的作品,都是經驗不足的。
孔笙的另一個「私心」,是希望正午陽光團隊多接觸特效拍攝的方式,他認為在拍這類作品時所必須的想像和假定性,對團隊是很重要的鍛煉:「這種拍攝方法越來越多,包括將來接的戲,需要靠實戰讓團隊更了解拍攝的方式,包括設備的更新。要想進步,還得把這些東西都了解。」
《鬼吹燈》有大量的戲份是在綠布前拍攝的,對於孔笙來說有些問題也是第一次遇到
為了幫助演員在綠幕之前也能了解到導演腦中的世界,劇組提前請概念畫師製作了40多幅場景圖,從神殿、遼金古墓,到崑崙雪山和沙漠,甚至演員將會應對的各種神奇生物和怪物,統統交給演員體會,這種在電影劇組中較常用的方式,在電視劇組還很少用到。
九層妖樓概念圖
九層妖塔在劇中的呈現效果
「演員到現場,大家先坐下來,把台詞對一遍,有什麼問題先說一遍,大家把這個概念畫看一下,知道所處的場景是這樣的,讓他們先有這樣的概念,要不全在綠幕前,他們不知道,無法去演,這也是這次拍《鬼吹燈》找到的經驗。」
12月26日,靳東發了一條微博:「這部戲,是迄今為止篇幅最短,拍攝周期卻最長的一部戲,每場戲,每一集,每一畫幅,每個鏡頭,歷歷在目。」
《鬼吹燈》原劇本12集,拍攝周期87天,拍攝前的籌備期更是有三個多月,但向孔笙提及靳東的這段評價,意外地聽到的回答卻是:「也不算特別長。」
還是有他不夠滿意的地方。
「確實這個戲場景複雜,製作難度也大,我們後來在剪輯的時候發現還是有一些問題,這些東西你不接觸就不會知道的,這都是經驗。要想做得更好一點,前期再給我一個月,後期再給我兩三個月,我估計能比現在細緻一些,這個東西是無止境的,永遠沒有頭的,只有做得更細,遺憾才會更少一點。這都能理解,我們拍了這麼多年,都很理解這個事情,哪個戲沒有遺憾呢,都會有壓力的。」
「這是我拍的最大特技量的作品,肯定比想的要複雜得多,下一次再有這樣的機會,你會知道這塊要提前做很多的工作,在特效和動作形態的設定上要提前做,可能故事還沒有拍,那些全做好了,這就會方便很多。」
對於細節的用心已成為正午陽光的一個金字招牌
拋開不夠完善的CG特效,豬臉大蝙蝠、霸王蠑螈用到的物理特效以及美術設計,《鬼吹燈》的處理依然為觀眾津津樂道,劇中王胖子家的陳設,80年代街頭的大碗茶、公交車以及人們的衣著配飾,一如正午陽光此前作品的周邊一樣,成為播出期的熱門話題。
孔笙希望把「真實」處理進劇中的各方面,這是他對自己作品氣質的基本要求,片中豬臉蝙蝠特效所需的模擬模型,是特效化妝團隊手工做的,蝙蝠身上的毛是化妝師用鑷子一根一根粘上去的。
豬臉蝙蝠特效所需的模擬模型
孔笙毫不吝嗇地稱讚「做得太像了」:「我不希望特效做出來是假的,包括服裝、化妝、道具和年代感,都是按照真實的、現實生活中的出現。我給特效團隊說,不要感覺像遊戲,別的片子看完覺得是遊戲,那不是真實的,我們就朝真實感走。」
但緊接著他又補充說:「我想追求一點這樣的東西,就是還是真實的事情,細節的真實,用一種遊戲的態度呈現。」
用光影來講故事,不是全靠台詞來說
孔笙還真的愛玩遊戲,他玩的是策略性的紅色警戒,一款老牌的經典頁游,手機上的遊戲他只玩最簡單的,孔笙說,他玩遊戲不求通關,只是幫助自己放鬆,提神醒腦。
孔笙還把這種遊戲的精神放到了工作中,靳東曾提及一件片場見聞,拍攝用繩索順著崑崙雪山降到地下的一場戲前,靳東到了攝影棚卻找不著導演,一問,導演原來在上邊吊著呢,孔笙先把自己弄在繩索上,上下了一遍。
拍沙漠中遭遇黑沙暴的戲,考古隊的成員無一例外的都被沙子埋了,拍前,孔笙也把自己先埋了一次,演員們都很感動,導演的身體力行讓他們感受到了安全和力量,但孔笙卻說自己這是玩兒呢:「我好玩兒,我這個人有點多動症,喜歡玩兒。」
但從他的另外一段回答里,卻分明能夠看出他的用意:「就是想說明一種態度,其實你的態度會影響他們,你總得給大家一個印象』我這樣做是值得的』,要不老覺得演員耍大牌,其實有時候不完全是演員,是因為周圍的人,我們沒有做得更好,如果大家都做得很好,他就不會這樣。大家都當一個很認真的事來做,演員覺得演完了以後對他自己也是好事,他們也願意吃苦和受累,都願意這樣去做。」
儘管為孔笙建立行業地位的是《闖關東》、《生死線》、《父母愛情》這類劇情厚重的年代劇,但孔笙自稱年輕時喜歡看的是斯皮爾伯格的《印第安納·瓊斯》,「看得還挺熱鬧的,愛看這些東西」。
作為「西片」迷,《鬼吹燈》的製作也充分參照了美劇,希望在每集的結尾設置節點,吸引觀眾進入下一集,但首次與互聯網合作拍攝網劇的他,並不懂所謂的「網感」,他希望《鬼吹燈》的觀眾面更廣,從十五六歲到五六十歲,孔笙覺得都可以看。
「《鬼吹燈》的原著粉在35歲左右,你要對原著足夠尊重,因為有些東西你不可以完全以你的方式來展現。年輕人會看故事好不好看,再就是演員夠不夠吸引他們,中老年人就是看故事,故事要寫得好,包括80年代我們都經歷過的,畫面感覺對不對,胡八一的髮型對不對,這都挺重要的。」
攝影師出身的孔笙用光影來講故事
接拍《鬼吹燈》,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孔笙的創作衝動,這類新鮮題材的挑戰性吸引著他:「我是比較喜歡沒幹過的事情,再一個,這類探險的片子,確實咱們自己拍的不多,好的也不多。年輕的時候覺得這類片子可以拍好,而且適合攝影出來的導演干,他會用鏡頭來渲染氣氛,這是挺有趣的一件事,可能也是基於這些原因,就想嘗試這種類型。」攝影師出身的孔笙,在採訪中極少數的以自信且篤定的語氣這麼回應。
「我們覺得影視作品需要有一點光影來講故事,就像寫作的用詞一樣,有時候一個光影,不用說話,鏡頭慢慢上去的時候,會體現它的東西,這是影視文化的一部分,我們把這個東西慢慢又忘掉了,其實我覺得還是需要用鏡頭來說故事,不是全靠台詞來說故事。」
但儘管強調光影的敘事作用,但比起早年的作品,孔笙現如今的作品更顯大氣沉穩,少了很多鏡頭的運動,孔笙說:「年輕的時候太喜歡玩一些特別的鏡頭,其實後來在你不停剪輯過程當中,你會發現這些東西是沒有意義的,只是你在玩的一個讓人眼前一亮的東西,並沒有融到心裡去,我自己也是在調整。」
儘管這麼說,但孔笙並不限制團隊里其他年輕人的想法,「你是年輕這樣過來的,就因為他們年輕,他們才有這種想法,這種闖勁是好事,不是壞事。」
孔笙有個很萌的外號,叫孔萌萌。真人也萌,問及他為何每部戲都要客串一下,本以為是因為有著類似希區柯克客串自己作品的癖好,但他卻低頭看著下方,帶著羞澀地說,自己每次都是趕鴨子上架。
《鬼吹燈》里孔笙客串的賣茶老人
《鬼吹燈》里,他客串了胡八一和王胖子在大碗茶攤談話時賣茶水的大爺,孔笙向記者解釋,原劇本里,胡八一和王胖子應該是邊走邊說台詞,但這場戲之前,胡八一拍冰川戲時傷到了腿,這才決定改成坐著拍,於是賣茶老人就成了他。
但之後孔笙還主動談到,《生死線》里第一個鏡頭裡那個壓低帽檐的槍手也是他,就連早年任職攝影指導拍攝的經典武俠劇《白眉大俠》里,他也曾客串過一個很快就領了盒飯的小角色。
《歡樂頌》里孔笙的「背影殺」
我們問,那在你的導演作品中,有沒有沒客串過的呢?
他頓了頓:「有吧,《歡樂頌》啊。」
但我們馬上戳穿了他。
不用再掩飾了,你這位戲癮很大的文藝中年。
在今年的上海電視節上,孔笙贏得了最佳導演獎
編後語
孔笙,大概可以算是如今國劇圈最受業內尊敬、最受觀眾認可,同時最不愛接受記者採訪的導演了。
2015年底,在《琅琊榜》風靡全國之際,我們有幸與孔導進行過一次深入的訪談。在接受騰訊娛樂採訪的前一天,《歡樂頌》剛剛在上海殺青。彼時,孔笙還曾擔心《歡樂頌》由於類型化更明顯,很容易受眾面過窄。
就在之後的一年時間裡,先是《歡樂頌》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緊接著孔笙憑藉《父母愛情》《北平無戰事》《琅琊榜》等作品先後贏得中國電視劇界最高榮譽飛天獎的最佳導演獎、白玉蘭獎的最佳導演獎。與此同時,由企鵝影視與正午陽光合作的《鬼吹燈》也經歷了開機、殺青、開播發布會等多個重要時間點。
然而,與企鵝影視同屬於騰訊公司的我們也沒能再有機會與孔笙導演好好聊聊。
這一次籌劃許久的採訪也是在橫店的劇組進行的,顯然孔導在《鬼吹燈》後立即投入到了下一個工作中。
與正午陽光的幕後團隊接觸,初時,以為他們是不配合採訪;久了,才發現這幫人竟是一向如此低調。從默默無聞時到風口浪尖處,他們似乎只想用作品說話,用良心回饋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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