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擊網路入侵，奧巴馬為何向普京放出最後的「大招」？

歡迎關注「石江月防務觀察」公眾號

相關精彩文章請戳：

遼寧號航母有神秘「小夥伴」護衛

遼寧艦首進西太！為何帶上這些「小夥伴」？

美國保守派聲稱，「無人潛航器」事件被羞辱

美國時間12月30日，距離2016年結束只有1天時間，距離特朗普上台只有短短的21天時間，即將卸任的美國總統奧巴馬再度打響美俄外交戰，這應該是奧巴馬8年總統任期中的最後一次美俄外交戰。與前幾次不同，這次的動靜在近十年來最大！而且，美國認為自己這次有了真憑實據。

1.美對俄新制裁還有「大招」，直接牽涉普京

終於，在美國精英們的期待下，奧巴馬政府宣布對俄羅斯實行制裁，以對俄羅斯被控實施黑客襲擊並干預11月美國總統選舉的行為做出回應。由於在大選期間，美國許多精英人士尤其是民主黨內，紛紛指責俄羅斯的網路特工暗地裡給特朗普很大的幫助，他們竊取了有關希拉里「郵件門」中的一些資料，還竊取了民主黨內部的郵件，最後都在競選進行中泄露出來，令一些人改變自己的立場，轉而支持特朗普。

美國國務院30日宣布俄羅斯在華盛頓大使館和舊金山領事館的35名外交官為「不受歡迎的人」（他們被認為是俄羅斯的情報人員），令他們及其家人72內離開美國。同時，制裁9個俄羅斯個人和實體：兩個俄羅斯情報機構；4名軍事情報總局成員，還有3個為軍事情報總局提供物質支持的企業。此外，美國政府還將於31日中午12時關閉在馬里蘭和紐約的兩個俄羅斯外交場所，所有的俄羅斯官員都不得進入，因美方認為這些地方被用來從事情報工作。

這個大動作引起的轟動效應，令全球媒體競相關注。不過，值得注意的是，美國官員不願具體透露它們是否用於了與選舉相關的黑客行為。這位美國官員說，採取這些行動的目的是回應俄羅斯對美國外交官的騷擾，以及美方評估的俄羅斯外交官所從事的與外交身份不符的行為。

奧巴馬的制裁清單還包括其中一個情報部門的4名高級軍官，這個軍事情報部門就是俄羅斯大名鼎鼎的「格魯烏」——軍事情報總局。白宮認為正是該機構下令開展了針對民主黨全國委員會（Democratic National Committee，簡稱DNC）等政治組織的攻擊。

在一系列公告中，美國還公開了與俄羅斯網路活動有關的惡意軟體以及其他指示物的樣本，包括俄羅斯人通常用來發動攻擊的計算機網址。綜合來看，這些舉措是美國迄今為止針對政府支持的以美國為目標的網路攻擊所做出的最強硬回應。

此外，這次制裁可能並未畫上句話。就在媒體紛紛報道美將對俄報復當天，3名美國國會資深參議員也放話說，俄羅斯和普京都將面臨制裁。民主党參議員約翰·麥凱恩、林賽·格雷厄姆以及共和黨艾米·克洛布徹28日在波羅的海三國訪問中作出上述表態。格雷厄姆說，這次制裁將「嚴重打擊俄羅斯」，「特別是打擊普京個人」。

羅傑斯上將要求華盛頓對俄羅斯做出更為強硬的回應。

2.俄網路特工到底幹了什麼？

關於這次制裁行動，白宮在聲明中說，這是為了制裁俄干預這次的美國總統大選。奧巴馬在任期尾聲以外交手段中相當嚴重的方式向俄表達不滿，聯邦調查局與國土安全部同一時間也公布聯名報告，解釋俄如何通過「黑客」入侵美國的政府與政治團體。

對美俄兩國來說，「黑客門」在美總統選舉期間出現，一直持續到特朗普當選，近來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本月10日，多家媒體披露美國聯邦調查局、中央情報局以及國家情報辦公室一致認為，在今年11月8日美國總統選舉前，黑客入侵民主黨電子郵件系統並泄露郵件的行動背後主使是俄羅斯政府。

據美國媒體報道，CIA曾向美國參議院提交一份令華盛頓震驚的秘密評估報告，稱俄羅斯黑客入侵民主黨官員的電子郵箱，試圖介入美國大選，且俄方明確想要幫助特朗普贏得大選。

那麼，俄羅斯網路特工到底對美國幹了些什麼，導致奧巴馬在即將卸任前，採取如此大規模的動作？

今年12月14日，美國《紐約時報》一篇文章詳細介紹了俄羅斯網路襲擊如何入侵美國政治。

根據這篇文章透露，早在2015年9月，美國FBI特工就曾打電話給民主黨全國委員會（DNC)，通報至少有一個屬於DNC的計算機系統已遭黑客入侵。聯邦調查人員稱這個黑客組織為「theDukes」，這是一個與俄羅斯政府有關係的網路間諜團隊。

FBI知道得很清楚：該局最近幾年都在試圖將這個黑客組織踢出白宮、國務院，甚至參謀長聯席會議的郵件系統，後者是保護措施最嚴密的網路之一。

但是接電話的DNC技術支持承包商並非網路攻防專家，因此只是粗略查看了DNC的電腦系統日誌，尋找這種網路入侵的痕迹。即使在接下來的幾周里，FBI特工打過幾次電話之後，DNC技術人員始終沒有特別認真地對待此事，因為他不確定來電者是真的FBI特工，還是江湖騙子。「我沒法辨別這是不是在搞惡作劇。」美國人事後分析，這也給俄羅斯網路間諜帶來了機會。

《紐約時報》認為，這是一場網路間諜—信息戰行動的第一個神秘跡象，該行動旨在干擾2016年的總統大選，在美國的歷史上，這還是第一次有外國勢力有這樣的舉動。情報官員認為，這個行動一開始是為了收集信息，後來它的目標變成了削弱希拉里，讓選舉偏向她的競爭對手特朗普。

美國另一次著名的選舉醜聞最開始也是從侵入民主黨全國委員會入手的，那次是44年前的「水門事件」。而這一次，美國人認為，闖入者是在克里姆林宮的指揮下，遠程採取了行動，工具是釣魚郵件和黑客技術。

通過對俄羅斯行動的調查，美國人發現了一系列錯過的信號、遲鈍的反應，以及對網路襲擊嚴重性的持續低估。從DNC疏於應對FBI的情況可以判斷，阻止俄羅斯入侵的最佳時機已經失去。FBI的低調處理意味著，俄羅斯黑客可能在DNC的網路里無拘無束地逛了近七個月，之後，DNC的高級官員才被警告有黑客襲擊，才僱用網路專家保護他們的系統。與此同時，黑客繼續攻擊DNC之外的目標，包括柯林頓的競選團隊主席波德斯塔，他的私人郵件賬戶數月後也遭到黑客襲擊。

今年4月底，華盛頓律師、司法部前網路犯罪檢察官邁克爾·蘇斯曼收到一封郵件，確認DNC的電腦系統遭到攻擊。

《紐約時報》聲稱，到去年夏天，民主黨在無助的憤怒中看著自己的私人郵件和機密文件日復一日地出現在網路上——被俄羅斯情報人員竊取，發布在維基解密等網站上，特朗普在競選期間愉快地引用了其中很多竊取來的郵件。這造成的後果包括佛羅里達州眾議員、DNC主席黛比·舒爾茨以及她的大部分黨內高級助手辭職。這為希拉里最後的敗選埋下伏筆。

雖然無法確定這次黑客襲擊的最終影響，但美國人認為，以下這些是明確的：俄羅斯在烏克蘭和歐洲的選舉中試用過的低成本、高威力武器，也被用在了美國身上，產生了極強的破壞力。俄羅斯經濟衰退，手中掌握著的核武器在沒有全面戰爭的情況下也不能使用，因此它發現網路襲擊是個完美的武器：廉價且難以被發現和追蹤。

「任何人都不應該有任何懷疑，」國家安全局局長、美國網路司令部司令邁克爾·羅傑斯在大選後的一次會議上說。「這不是隨意做出的行為，不是偶然的，目標的選擇也不是隨意的，」他說，「這是一個國家為達到特定效果而進行的一次有意識的行動。」

在總統大選結束後的那天，網路安全公司Volexity報告了五波新的網路釣魚郵件，有證據顯示都來自「安逸熊」(Cozy Bear)，這是網路安全公司CrowdStrike發現的攻擊DNC網路的兩個俄羅斯黑客組織之一，目標針對的是美國的智庫和非盈利機構。

3.過去幾年奧巴馬對俄制裁持續升級

奧巴馬政府這次驅逐35名俄羅斯外交官，是美國自冷戰結束以來驅逐的數量第二多的俄羅斯外交人員。最多的一次是2001年3月，小布希下令驅逐了50名涉嫌進行間諜活動的俄羅斯人。

自奧巴馬上台後，美俄關係之間一度由壞轉好，在希拉里任職國務卿期間，美俄關係「重啟」成為當時兩國外交緩和一個重要跡象。但是，因為在中東敘利亞地區及北約東擴和烏克蘭問題上的結構性矛盾，美俄關係遲遲難以實現實質性改善。

2014年，隨著俄軍進入克里米亞，以及烏克蘭東部的軍事衝突，奧巴馬簽署行政命令，禁止部分俄官員前往美國，並凍結他們的在美資產。此舉也開啟了對俄羅斯的多輪制裁。

此後，華盛頓又擴充上述行政命令，將普京親信及14家國防承包商列入黑名單。同時，在金融方面，限制俄6大銀行和4家能源企業的海外融資。

進入2015年，奧巴馬再度簽署行政命令，針對可能存在的俄羅斯網路黑客攻擊，指出若美國遭受惡意網路攻擊，可向攻擊方實施制裁，包括凍結在美資產、禁止入境美國。

由於烏克蘭問題出現新動向，2016年美國財政部宣布擴大制裁名單，將數十個俄羅斯機構和企業列入制裁名單。

在這次制裁宣布之前，美國一些官員就透露了新的潛在制裁措施︰公開涉嫌網攻的俄「黑客」身份和黑材料、提出刑事起訴、擴大經濟制裁等。因此可以預見，未來美俄的外交大戰將會更加激烈！

4.普京罕見選擇暫時不應戰

在美國宣布新制裁前，俄羅斯方面稱，如果美國驅逐俄羅斯外交人員，克里姆林宮將會實施強硬反擊，包括宣布計劃驅逐幾十名美國外交官以示報復。俄羅斯外交部發言人扎哈羅娃對媒體報道作出回應，直指「我們已經厭倦了有關俄羅斯黑客的謊言」，「這是奧巴馬政府為掩飾自身失敗所編造的虛假借口」。「如果華盛頓真的採取新敵對措施，他們將得到回應。」扎哈羅娃在一份聲明中說，「任何針對在美俄羅斯外交官的舉動，將立即反彈到在俄美國外交官身上。」

而就在美國宣布制裁內容後，俄羅斯總統新聞秘書佩斯科夫也表示，俄將採取相應措施回擊美國對俄實施的新制裁。佩斯科夫表示，奧巴馬對俄實施新制裁將損害俄美關係並對美國當選總統特朗普的對外政策造成打擊，奧巴馬政府欲將反俄行為模式強加給特朗普政府。

但是，令人驚訝的是，俄羅斯總統普京星期五說，俄羅斯不會驅逐美國外交官。普京表示，依據國際慣例，俄羅斯有充分理由回應美方採取的措施。普京同時也抨擊了美國驅逐俄羅斯外交官的做法，稱這是旨在繼續破壞兩國關係的挑釁。

俄羅斯國際文傳電訊社引述俄外交部長拉夫羅夫的話說，他建議俄總統普京驅逐35名美國外交官，並禁止美國外交人員使用位於莫斯科西部的一處外交官度假屋和莫斯科北部的一個倉庫。

佩斯科夫稱，克里姆林宮肯定會有反應，而且會讓美國「相當不適」，但現在無法透露。同時，他也暗示奧巴馬政府「時日不多」，普京未必急著和奧巴馬通電話。這被西方媒體解讀為俄羅斯可能等待對俄態度友好的特朗普正式就職，再解決相關問題。此前早有專家預測，無論奧巴馬政府採取何種制裁行動，都將被陰影籠罩，因為特朗普在1月20日正式就職後很可能會尋求取消制裁。

5．奧巴馬給特朗普下了一個絆子？

就在奧巴馬宣布對俄羅斯最新制裁的前一天，特朗普在回答媒體採訪時表示，美國應該向前看，而不是糾纏於制裁俄羅斯破壞美國大選。他說，「我們應該管好自己的生活。我認為計算機使得我們的生活太複雜。計算機時代本身把我們帶到沒有人真正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的地方。」

《華爾街日報》29日稱，任何針對俄羅斯的報復措施將再次點燃白宮與當選總統特朗普之間爭鬥，因為特朗普對美國情報部門有關大選遭網路襲擊的說法不以為然，並稱其「荒唐可笑」。一些分析也認為，特朗普團隊將奧巴馬在即將卸任之際展開對俄新制裁是為了干涉未來特朗普政府的對俄政策。

但是，就在美方宣布制裁後，特朗普似乎對原有立場做出較大改變。他表示將會見美國情報部門代表，聽取他們對這一事態的彙報，以更新相關情況和事實。

從某種角度看，這些對俄新制裁也是為了箝制特朗普。特朗普始終覺得俄羅斯政府與DNC或其他政治機構遭受的黑客攻擊沒有什麼關係。分析人士早已指出，美國國內保守人士和鷹派不希望看到美俄關係緩和，他們正在「爭分奪秒」地利用「黑客門」向特朗普施壓，希望特朗普上台後美國政府繼續保持對俄強硬立場。民主黨人打算推動加強對俄制裁，逼使共和黨人就特朗普的親俄舉動公開表態，令共和黨付出政治代價。

不過，民主黨人承認如果特朗普打算撤銷制裁，他們理論上將無力阻止。該黨早前提出跨黨派法案，將總統奧巴馬2014年實施的制裁措施正式立法，令未來的美國總統較難推翻，法案9月在眾院通過，但未能在參院取得足夠多的共和黨議員支持。即使法案通過，特朗普上任後仍可引用「國家安全豁免」條文，以符合美國利益為由撤銷法案。

然而，分析人士認為，特朗普上任後要推翻這些制裁可能會面臨國會的阻力。因為，奧巴馬已經表明，制裁行動是「對於那些違反國際行為準則、試圖損害美國利益的行為做出有必要和恰當的回應」。奧巴馬政府表示不相信普京對黑客襲擊毫不知情。

華盛頓智庫卡托研究所專家阿什福特認為，之所以難在國會推翻這些制裁，原因之一是奧巴馬政府設法找到一個特朗普無法在上任第一天就推翻的解決辦法。奧巴馬政府傳遞的一個信息是，不管特朗普說他多麼喜歡普京，要和俄羅斯改善關係；但是我們必須對俄羅斯在大選期間的行為實施某種懲罰。

美國國務院一位官員表示推翻奧巴馬的制裁令將是「不明智的」舉動，允許這些俄羅斯情報人員回到美國沒有任何好處。（石江月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