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過世，繼父怒不可遏打了我一巴掌，小姨告知真相，我傻眼了

講述：葉子

我的媽媽是一個小學教師。在我8歲那年，她與爸爸離婚了，離婚的原因是我爸爸犯了罪，被關進了監獄。這件事雖然對她精神打擊很大，但因為她有著良好的個人素養，所以在我面前她從沒過度悲傷過。

在我十歲時，有一次，媽媽同我商量：「葉子，我該給你找個爸爸了，你看行嗎？」我沉默了好長時間後對媽媽說：「媽，我們這樣不是挺好嗎？」媽媽嘆了一口氣說：「傻孩子，這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哪，我們母女的生活也需要人照應呀。」我懂事地點了點頭。

沒過多長時間，媽媽就將繼父領回家了。繼父比媽媽大三歲，和媽媽在一個單位，但他不是教師，而是學校食堂里的廚師。聽媽媽說，繼父年輕時曾結過一次婚，但他妻子卻在婚後第二年跟別人跑了，連個孩子也沒給他留下，忠厚的繼父後來一直就沒再結婚。

繼父進了我家後，對我們母女都很和善。他的到來給我們家帶來了不少生機，媽媽也越來越快樂了。他有一手好廚藝，所以把做飯的活全部包攬了過去。看著我津津有味地吃他做的飯，他就會露出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儘管如此，我還是從來沒喊過他一聲「爸爸」，他好像也並不介意，似乎一直耐心地等待著。

一晃又是幾年過去了，媽媽、繼父和我繼續過著平靜、滿足的日子。我已經上了高中，我的學習成績一直以來就讓繼父引以為豪，上了高中以後，繼父更是對我寄予了厚望。

臨近高考時，學校讓填報高考志願，媽媽和繼父堅持讓我報考醫學院，卻遭到了我的強烈反對。我對繼父說：「我對你確實很感激，因為你對我們母女照顧得很周到。但你總不能把你的意願強加給我吧，我不想學醫，現在不想，以後更不會想，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我的話激怒了繼父，以前我從沒見他生過氣。他臉色發青，用手指著我的額頭說：「你太不聽話了，我沒見過你這麼不懂事的女兒！」媽媽在一旁一臉無奈地拉著繼父的胳膊說：「算了，隨她吧，她想學什麼就學什麼吧。」

我終於填報了自己喜歡的學校，心想：還是我勝利了，我憑什麼要讓別人主宰自己的命運呢？就在我沾沾自喜時，卻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一個錯誤，這錯誤足以讓我後悔終生。我是在兩年後才發現這個錯誤的，但那時已經於事無補了。

上了大學後，新的環境、新的同學讓我充滿了新鮮感，我被諸多的新事物包圍著，常常忙得想不起來給家裡打電話。繼父倒是常把電話打到我寢室來，問這問那，還囑咐我要多問候一下媽媽。

大二下半學期，舅舅的一個電話帶給了我一個噩耗：媽媽病重，恐怕將不久於人世了，要我速回家，見她最後一面。我被這個消息驚呆了，戰戰兢兢地請假回到家，媽媽已經被病魔折磨得只剩下了一把骨頭，氣息奄奄。

在病房門口，我質問憔悴不堪的繼父：「你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繼父低沉著嗓音說：「好幾次我都想告訴你，但你媽媽不讓我說，她怕影響你的學習。其實，你媽媽的病在你上高三時就有了，還記得我們讓你報考醫學院嗎？那就是你媽媽的心愿，但你有你的理想，我們還是要尊重你的選擇。」

聽了繼父的話，我如夢方醒，可是媽媽已到了肺癌晚期，病魔隨時都會奪走她的生命。一個星期後，媽媽離開了人世。臨走前，她拉著我的手，用非常微弱但是異常冷靜的聲音對我說：「我最不放心的人就是你了，我的孩子。沒有了媽媽，你要學會堅強地生活下去。你繼父是個好人，你要善待他……」

媽媽的去世對我打擊很大，很長一段時間我精神恍惚、心情沉痛。在我最痛苦時，班裡有一個男生賈開始追求我。平時我對他本來沒什麼感覺，但在這時也許是太需要別人的精神安慰，我竟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

我和賈轟轟烈烈戀愛了半年，甚至在校外租房同居了兩個月，但這段戀愛最終卻以賈又另覓新歡而告終。我再一次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並且開始強烈地思念母親，常常感覺生不如死。我恨賈，恨他給我帶來的痛苦和恥辱，發誓要報復男人、玩弄男人。

在校園裡，我專門瞄準一些已經有了女朋友的男生，然後想法靠近他們、誘惑他們。看著他們被我的魅力迷得神魂顛倒、忘乎所以時，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但在我的內心深處，我對他們卻不屑一顧。

一天晚上我喝得醉醺醺地，靠在一個男生的肩上從學校外面的飯店回到寢室，卻意外發現繼父陰沉著臉坐在桌前正在等我。看見我那副樣子，繼父抬手怒不可遏地打了我一巴掌。這一巴掌一下就把我打醒了，那個男生見狀，趕緊溜了出去。

我不說話，坐在床前長久地流著淚。繼父坐在桌前則長吁短嘆。「葉子，我知道你心裡苦，可是你才20歲呀，你的人生不過才剛剛開始，怎麼就能這樣自暴自棄呢？想想你母親，她把一生的希望都託付給了你，你這樣能對得起她嗎？你死去的母親又如何能瞑目呢？」

繼父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我已經是泣不成聲。那一夜，我輾轉反側，一夜未眠。我想了很多，從記事時起，一直想到眼前的自己，越想越覺得對不起母親。

第二天晚上，繼父就坐火車回家了。我送他去火車站，臨上車時，我對繼父說：「叔，謝謝你讓我清醒過來，你放心吧，我一定努力學習，爭取早一點考研。」繼父寬慰地笑了，說他臨來之前往我的存摺上又打了不少錢，讓我儘管放心地學習吧。那一刻，我突然發現繼父顯得非常衰老，背也有些駝了。

從那一次後，我沒再和學校的任何男生有過來往，而是把精力全部放在了學業上。大學即將畢業的那一年寒假，我參加了研究生的考試，成績很理想，我被一所名牌大學研究生院錄取了。繼父得到這個喜訊後，高興得一天到晚合不攏嘴兒，見到街坊鄰居就對人家說：「我家葉子從小就行，你還別說，她就是行！」但是我心裡明白，曾經，我走進了怎樣的一段沼澤地，而將我從沼澤地里拉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繼父。

研究生畢業後，我在濟南的一家大公司工作了兩年多。後來公司要在省內一些縣市設立分公司，我便積極建議老總在滕州設立分公司，以便能經常回家看望繼父。老總答應了我的建議，讓我負責在滕州創辦分公司。

知道我能回滕州工作，繼父高興極了，但我看得出來，沒有了母親後，他的晚年生活很孤單。我婉轉地勸繼父再找個老伴也好相互照顧，可繼父說他現在已適應了一個人的生活，不想再找了。另外，他說他還很年輕，等我有了孩子後，他完全可以幫我帶帶孩子。

春節前，繼父出門時不小心摔了一跤，沒想到摔出了毛病，立即住了院。我帶著三歲的兒子去醫院看望他，正在昏迷中的繼父嘴裡還不停地喊著我兒子的名字。我聽了一陣心酸，禁不住脫口而出：「爸，爸，你快點好吧，我們都離不開你！」當時在場的親戚、朋友無不為之動容。

幸運的是，繼父很快脫離了危險，身體漸漸恢復了健康，他又可以像以前一樣帶著我兒子四處玩耍了。在我和我小姨的一次閑談中，小姨說：「葉子，有一件事，我覺得現在可以告訴你了。當初你這個爸爸和你媽媽結婚時，按照政策還可以再要個孩子。但是為了你，你爸爸不肯再要孩子……」我明白了一切，同時也明白了，這世上有一種親情是可以永遠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