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坐騎被傳為「青龍」 對手驚呼「完了！」

1948年春，西北野戰軍以主力5個縱隊轉入外線作戰，從2月24日到3月3日，一舉攻克宜川城，全殲國民黨整編第29軍3萬餘人，併當場擊斃胡宗南的「剿共」大將劉戡，再乘勝向西、向南進攻，一舉扭轉了西北戰場的形勢。

宜川大捷的第二天，周恩來在楊家溝中央機關排以上幹部會議上莊嚴宣布：「我們的黨中央和毛主席準備過黃河，到華北去了！」

3月23日，警衛排隨毛澤東和中央機關隊伍行軍來到了黃河西岸，到達了吳堡縣川口渡口，準備在此登船東渡，前去華北。

他們是三天前離開楊家溝出發的，到達川口渡口時，正是大清早。為了防備國民黨從西安派飛機襲擾，毛澤東、周恩來和任弼時將渡河時間安排在下午。

當初毛澤東不打敗胡宗南硬是不過黃河，如今胡宗南損軍折將，完全落魄了。毛澤東這時候渡過黃河，就是要到華北指揮全國一盤棋了。因此，這次過黃河，意義十分重大的。閻長林等人的心情都十分激動。

下午，岸邊停泊了十幾隻船。船工都是粗獷剽悍的小夥子。毛澤東上了第一條船，周恩來、任弼時上了第二條船，陸定一和胡喬木等人上了第三條船，中央機關其他人員分坐10條木船過河。

毛澤東上船後，和船工小伙們一一握手，說：「勞累你們了！」

船工們回答：「送毛主席過河，這是我們的光榮任務。」

毛澤東說：「謝謝，謝謝。」

木船緩緩離岸了。毛澤東揮動雙手，向渡口送行的群眾致意。閻長林、李銀橋和幾名警衛員緊靠他左右，站立在船隻上。船開始搖晃了，浪花拍打著木船。李銀橋忙扶住毛澤東說：「主席，快坐下吧。」

毛澤東推開了他的手，望著濁浪滔滔的黃河，忽然對葉子龍說：「怎麼樣？子龍，給我照一張相吧！」

「好，照一張！」葉子龍拿出照相機。

毛澤東倏而斂去笑容，站穩身體，臉上顯出莊嚴肅穆的神色，葉子龍「咔嚓」一聲按下了快門。

然後，毛澤東說：「把陝北的高原和人民，把黃河水照下來，這是很有意義的紀念。」

這時正是黃河的凌汛期，巨浪滾滾，夾雜著磨盤大的冰塊洶湧而下，不時發出冰塊撞擊的巨響。小木船忽而躍上浪尖，忽而沉落波谷。而船工小伙們十分熟練地划動木槳，在浪尖上穿行。毛澤東望著滔滔的黃河水，又轉過身，問身邊的警衛戰士：「你們誰敢游過黃河？」

警衛人員中確實有好幾人水性很好。閻長林說：「馬漢榮行。那次發大水，就是他游過黃河汊給彭老總送信，他能游！」

「發大水的時候我也游過延河。」石國瑞大聲說。

站在船頭一向沉穩的孫勇說：「我在枯水季節游過黃河，還可以試一試。」

毛澤東接過他的話頭說：「那好極了！來，咱倆不用坐船，游過去吧！」

這一倡議，把船上所有的人都驚呆了。經過片刻的沉默，閻長林說：「今天不行，現在是凌汛期。」

孫勇連忙也附和說：「今天河裡有大冰塊，不能遊了。」

「不能遊了？你是不敢啊！」毛澤東說罷，望著滾滾急流，似有惋惜之情。

很快，船隊到河心了。突然，後面傳來一陣慌亂的呼喊聲：「老青馬掉到河裡了！」

閻長林回頭一看，可不是，毛澤東騎的那匹老青馬正在水裡游泳呢。原來上船的時候，老青馬和其他牲口一塊上了一隻船。誰知到激流當中，船傾簸得厲害，牲口受到驚嚇，互相擠撞，結果把老青馬擠到河裡去了。見老青馬落了水，閻長林立即緊張起來，大聲喊道：「唉呀，壞啦！」

毛澤東問：「出了什麼事？」

閻長林說：「老青馬掉到河裡了。」

毛澤東聞言，立即轉過身，望著正在水中昂頭的老青馬，臉上浮現一片痛愛的神情。在陝北戰場上，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只要是爬山坡，毛澤東怕騾子累著，就騎大青馬，而它呢，只要是毛澤東騎上，就特別聽招呼，走得穩穩噹噹。有了它，毛澤東上山坡時，始終不騎別的牲口。而在平時，它則由江青騎著。

本來老青馬會游泳的。在轉戰的時候，遇到大江小河，它就自己游過去。可此刻，它雖然游著水不知該往東岸游，卻拚命地往回遊。見老青馬往回遊，閻長林立即對王振海說：「王振海，你還不趕快喊，老青馬聽你的，你叫它往這邊游。」

王振海真的使勁大喊：「老青馬，往我這裡游！」

毛澤東對王振海說：「你的聲音，它是聽不到的。如果它看見你在這裡，肯定會向這裡游來的。」這口氣好像他最知曉老青馬似的。

王振海一直給毛澤東拉這匹老青馬，見它掉到了水裡，比別人更著急，在船上直跺腳。但他和毛澤東的船隻仍在黃河的激流中顛簸著，不可能停下來。於是，眾人痛惜著老青馬，不得不隨船隻繼續往前進。

經過約半個小時的搏鬥，船隻繞過許多冰塊，終於衝出了激流。毛澤東站在船上，望著西岸的人群和一座座大山，深情地說：「陝北是個好地方，陝北人民對我們太好了！我現在和撤離延安時一樣，還是不願意離開陝北。但不能再提出不打敗蔣介石我就不離開陝北。如果這麼提，那就不切合實際了。」

石國瑞說：「主席，上次撤離延安時，你提出『不打敗胡宗南，決不離開陝北』，現在，這個諾言已經實現了。」

「是呀！現在我們面臨的任務是儘快打敗蔣介石，解放全中國啊！」毛澤東若有所思地說。

很快，船到岸邊了。毛澤東上了東岸後，和船工們再次握手說，「謝謝你們！」

船工小伙們也齊聲高喊：「毛主席再見！毛主席再見！」

毛澤東回頭再看著黃河，斜陽朗照，水面上金波萬點，雄偉而壯麗。他凝神向黃河對岸眺望，深情地說：「陝北人民對革命做出了很大的貢獻，我們是忘不了的。」

這時，前來迎接他們的中央社會部慕丰韻科長及地方幹部迎上來了，與毛澤東、周恩來等人握手問候。大家在河邊的沙灘上說著話。準備上路了，周恩來問閻長林：「主席騎哪匹馬呀？」

閻長林說：「已經準備好了，請主席騎騾子。」

騾子被拉過來了，毛澤東似乎還惦記那匹老青馬，看了看騾子，說：「咱們還是先步行吧，累了再騎。」

毛澤東說罷，和周恩來、任弼時等人邁開腳步，慢慢地往前走去。正在這時，後邊有人在喊：「主席，老青馬回來了！」

大家回頭一看，王振海正拉著老青馬跑過來了。

王振海累得滿頭大汗，喘著粗氣說：「主席，這是船工們剛用船送過來的。」

「謝謝！謝謝！」毛澤東說著，立即走過去，好像久別重逢似的，伸手撫摸著老青馬。隨即，他跨上了老青馬，周恩來等人也分別騎上自己的牲口，沿著沙灘，「噠噠噠」去了寨則山村。

突然，不知誰小聲地說：「怕不是這麼一回事吧！」

國民黨軍中「佛將軍」、「禪將軍」、「基督將軍」不少，有人立即探問：「真相到底如何？」

「聽說毛澤東的大青馬，掉入河水後，在湍急的河水中仰首挺立，就像一條飛龍，冰凌滾滾，它卻一直跟著毛澤東的船隻走，毛澤東去哪兒，它也走哪兒，嗨，據說金光燦燦，兩岸的老百姓沒人瞧不見！」「知情人」說。

「這哪是青馬呀，分明就是一條青龍啊！」有人驚呼。

「完了，完了！」有「佛將軍」跺腳不已，「這回我們是徹底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