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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軍:兩個白血病女兒的父親和他的十年訴訟

十年前,馮軍的大女兒突患白血病去世,馮軍認為這是由於附近的化工廠污染地下水所致,於是將排污企業、地方環保部門、地方政府告上法庭,希望能為孩子討一個說法,均以敗訴收場。今年11月10日,馮軍由民事訴訟轉為行政訴訟,一紙狀告了環保部,十年內馮軍已經至少出庭三十次了。


被打亂的平靜生活


今年整整50歲的馮軍,卻很難說有一個完整意義的「家」。在這十年訴訟中,馮軍的妻子因為不能理解、也不堪忍受他的倔強,帶著二女兒離開了。這些年,馮軍一直寄住在弟弟家,五十多平米的屋子冬天只靠一個爐火取暖,褪色的沙發上摞滿了馮軍的訴訟文件,兩個擺滿東西的桌子和一把鐵椅子雖然緊貼著牆放置,屋裡還是顯得很擁擠。馮軍的窮困潦倒被村裡人看在眼裡,鄉鄰不理解這麼多年他為什麼還在堅持上訴,漸漸馮軍成了被村裡孤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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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軍


馮軍是廊坊市大廠縣二里半村的一個農民。年輕的時候當過三年武警,複員後回到鎮里做土管所的測量員,後來又外出謀生打工。1998年,馮軍回到二里半村,承包了緊鄰夏墊鎮的二十畝地,改造成了一個魚塘。他把家安置在魚塘邊上,夫妻二人靠經營魚塘維持生活,照顧兩個女兒上學。馮軍一直相信靠自己的努力可以改變生活,日子雖然過得艱苦但一家四口對未來充滿希望。

如果沒有後來的化工廠,馮軍平靜的小家庭生活也許就這樣繼續著。兩年後,小鄉村的寧靜被打破,龐大的工廠開始興建,工廠建在了魚塘的北面,與馮軍的家距離僅一路之隔。這個工廠分屬於河北大廠金銘冷軋板帶公司和廊坊神華工貿有限公司,是一個生產精密冷軋板帶的軋鋼廠。建廠之初馮軍並未在意,只是有些疑惑噪音這麼大的廠子建得離居民區這麼近,「也沒人跟我們商量啊」,但廠子已建成投入生產,馮軍雖心中有不滿,但也覺得「可以接受」。


最初,馮軍與化工廠關係的轉變是因為魚塘。工廠主要的生產線在生產薄板冷軋時,每天會排放上百公斤的酸洗液工業廢水,與馮軍的魚塘僅相隔不到五十米。當年工廠一來就有人就跟馮軍說過:「這工廠和夏墊的廠子一樣,離得近的村民會得癌症,附近連莊稼都不長。」排污管道從魚塘東面經過排向尹家溝,穿村而過流入鮑邱河,工業廢水酸洗液的味道氣味難聞,馮軍的家和緊鄰魚塘的居民小區受影響最大。馮軍擔心工廠污染魚塘,多方協商都沒有結果,這加重了馮軍對化工廠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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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邱河

據一位村民描述,鮑邱河以前魚蝦很多,經常有人去鮑邱河打撈浮萍,廠子來之後,「污染最嚴重的幾年路過河邊,帶著口罩都能感覺到很嗆」。再到後來,夏墊鎮出現了患白血病的村民,「癌症村」的名字突然開始流傳起來。2005年10月廠子對面的小區居民聯名上訪了省國家環保局,舉報金銘公司水污染、空氣污染和噪音污染,並列舉了身患白血病的病人名單,現在這份由各個居民摁過手印的上訪信還保留在馮軍那一摞摞的訴訟文件中。據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小區居民稱,告狀後他們均受到了廠子方面的打壓,無奈之下一部分人賣房搬走,剩下的一部分人選擇了沉默。馮軍的家和魚塘都在這裡,受經濟條件的限制,馮軍除了繼續維持苦心經營多年的魚塘之外,沒有更好的出路。


2006年,馮軍與化工廠的恩怨又多了一重。馮軍的大女兒突患急性M5型白血病,六天後二女兒也檢測出患有白血病。昨天還活蹦亂跳的兩個孩子,一周之內都被確診了癌症,至今馮軍提起仍覺得像噩夢一樣不願回憶。在排除家庭遺傳病的可能性後,醫生分析,孩子得病可能是環境污染引起的。在醫生的提醒下,馮軍想到了自家的水井。他回到家後自取了井水送到了河北省水環境檢測中心廊坊分中心,檢測報告結果顯示:按照生活飲用水的標準,總砷超標2.95倍,總錳超標3.8倍。水檢測衛生防疫人員指著報告對馮軍說:「其它項的檢測都對身體沒有過大的危害,唯獨砷(俗稱砒霜)和錳是有劇毒的。」馮軍第一反應是水有毒,馮軍去找工廠,想讓工廠給兩個孩子治病,但是廠房回應「一分錢都不會出」,回憶至此,馮軍不無辛酸地說「他們對生命太冷漠了」。


迫於無奈,馮軍將廠子告上了法庭,但由於是自行送水做的檢驗,程序上存在瑕疵得不到官方的認可。2006年12月馮軍在大廠鄉回族自治縣衛生防疫站人員的陪同下檢測了魚塘北側的井,衛生報告的檢驗結論仍舊是砷、錳超標。這次檢測讓馮軍遭受了不明身份人的攻擊,遭到暴打後被扔到了天津的郊區,光著腳渾身上下沒有一分錢。等馮軍輾轉回到家後發現,自家取水檢測的水井已被填平,之後馮軍又被迫退出了承包的魚塘。


當馮軍再次將金銘公司告上法庭時,由於第一現場的缺失,金銘公司出具的報告所提供的水樣是取於工廠排污口的污水,雖檢出砷和錳,但按照工業污水的排放標準這兩項均未超標。金銘公司方的辯護律師質問道:「我的工業污水排放是達標的,既然達標,你起訴我是為什麼?」這次訴訟法院方面的答覆是「申請人(馮軍)所言的自打井水中砷、錳超標與大廠縣金銘公司無直接關係。」與馮軍結識十幾年以公益的身份為他提供辯護的李建律師,從法律角度解釋了案子的原委:「在這次訴訟審理過程中,馮軍提供的是以生活用水為標準的砷、錳超標檢測報告,企業方提供的是以工業污水為標準的砷、錳達標檢測報告,兩份報告在結果上是相悖的,同時因為沒有其他直接的證據證明馮軍的損失是公司污染行為造成的,所以案子以無充分法律證據結案。」初中文化水平的馮軍感到「很氣憤」,他認為這是明顯的偏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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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軍


忙著籌錢給孩子治病的馮軍,終究還是沒能留住大女兒,所幸的是二女兒病情較輕,經救治後康復。大女兒的去世讓馮軍感到很無助,「我是一個軍人,如果戰友在戰場上受傷,我也不會丟下不管。現在,我連自己孩子都保護不了。」這個五十歲的中年人在談到大女兒的逝世時,大滴的淚水從眼裡落下,一度哽咽著說不出話來。一直在旁靜靜聽兒子講述的老母親,見此場景也掩面走出了屋外。


從這以後,馮軍一到「非常鬱悶」的時候,需要通過砸東西發泄來抵禦無力感的侵蝕。有次馮軍在砸東西時弄傷了自己,「但是當時情緒激動,後來才發現自己的肚子在淌血,一點都沒在意」。馮軍在跟記者講述這些年的經歷時,語速很快,恨不得把他十年的經歷一下子全部講完。家裡的爐火旁邊、桌子上放著幾瓶已經打開的紅星二鍋頭和喝完的空酒瓶,好幾次他從地上拎起半瓶酒想要喝,但在幾番猶豫之後最終還是都放下了。有時當馮軍繁瑣的講述時被記者打斷時,他仍舊要固執的把要講的話說完,直到他認為他完全把事情的原委交代清楚了才肯停止。

曾經的魚塘


金銘公司現在有五六百名職工,鎮上大概有一百多戶的人都在這個廠子里上班。當記者拿著廊坊市環境保護監測站繪製的現場地圖去尋找十年前的魚塘時,一個村民指出「那座像『白宮』一樣的建築就是金銘公司的辦公室」,公司對面當年魚塘的位置被一個大型的停車場和幾間廠房所替代,曾經的面貌早已不復存在。空氣中瀰漫著一些工業酸洗液的氣味,整個工廠的排污管道走向已經尋找不到。一個工人指著公司前面的甬道告訴記者,現在工廠的排污管道從上面是看不到了,都已經埋在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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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墊村


公司大門的正對面有一個便利店,店主是一對一直居住在此的老夫婦,在問及2006年小區因工廠污染上訪的事件時,店主表示從未聽說過,還說污染在全國哪都有,工廠現在排放的污水都是達標的。居民小區里空蕩蕩的幾乎看不到人,只能聽見貨車拉運貨的聲音,大部分的房子都像是被閑置了很久,偶爾碰到的一個小區居民解釋說「這些房子都是有人住的,很多人都搬走了,但又有外地的人搬了進來」,這位居民是因為「兒子和兒媳都在廠子里上班,在2000年才搬到了這裡。」


居民小區正南方的不遠處有一些高層居民樓正在施工建設,電線杆和公交站牌上歪歪扭扭張貼的地產廣告隨處可見,招聘地產經理的待遇欄寫著年薪20—40萬,這對於當地務農為主或工作四千元左右月平均工資的村民來說,顯然屬於高薪。夏墊鎮的這幾個村子已經脫離了中國傳統農村的破敗,主幹道華夏南路寬闊平坦,由這條路引申出去的支路還是像原始農村道路一樣路面狹窄、崎嶇不平。正在建設的居民樓房與村子擁擠在一起,還有一些居民樓在村旁的田邊孤立地拔地而起,雖然有些突兀,但也為整個鎮子增加了很多現代的氣息。


將環保部告上法庭


從2009年開始發生的事情,讓馮軍原本已經急轉直下的生活境況變得更加艱難。


一直在為訴訟奔走的馮軍,在2009年12月正式得到了大廠回族自治縣人民法院的民事判決書,法院駁回了馮軍的訴訟。馮軍繼續上訴廊坊市中級人民法院之後,一年後的二審為終審判決仍維持原判。這兩次判決結果讓馮軍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也是在這次判決之後,馮軍的家庭也走向了難以挽回的決裂。馮軍想要為女兒繼續打官司,但如果繼續告狀,本來經濟條件就差的家庭就徹底沒有了收入來源,而且打官司還是需要大量的錢來支付交通費、路費和食宿費。妻子出於家庭方面的因素考慮,想要放棄,最終這份不可調和的矛盾將兩人引向了兩個不同的方向,妻子帶著二女兒離開了這個家。


敗訴的結果和家庭的分裂讓馮軍一下變得蒼老了,從那之後馮軍開始酗煙酗酒。整個人的心態也在那個時間開始轉變,有些時候會非常易怒,說話說到激動之處情緒會不受控制,出口不遜,與馮軍相處十多年的李建律師理解他這種行為,「是一種無奈的發泄」。


在整理訴訟資料的時候,馮軍可以很長時間不休息、不吃飯也不睡覺,眼上嚴重的黑眼圈印證著他多個不眠之夜。不斷的訴訟,再不斷的敗訴,周旋於政府和企業的相關部門都消耗著他的精力,在撐不下去的時候就拚命喝酒,連抽幾包煙之後再打起精神來繼續往下做。

馮軍:兩個白血病女兒的父親和他的十年訴訟



馮軍


2015年5月,馮軍申請了企業環評報告公開,這份報告讓馮軍十年的訴訟由民事訴訟轉向了行政訴訟。以前馮軍訴訟金銘公司污染,在得到金銘公司的環評報告以環評造假為由,在2016年11月10日將環保部告上了法庭。


早在2008年馮軍因水污染對金銘公司進行民事訴訟時,金銘公司曾向法院提供過環評報告,但馮軍因不知情一直未能接觸到。馮軍在環評報告中發現:金銘公司2001年12月投入試生產,環評出具的時間卻是2004年2月。馮軍就工廠未評先建向法院提出訴訟,大廠回族自治縣環保局上報案件情況時,卷宗記錄的答覆是:「申請人(馮軍)在2008年就已經知道被申請人批覆的關於金銘公司環境影響評價報告表。申請人如果認為自己的合法權益因此受到侵害,應當自知道之日起60日之內提起行政複議,而不是六、七年後的今天。」


馮軍又從厚厚的環評文件中翻出一頁,上面有他用碳素筆畫下來的半句話:「項目南廠門(隔路)有住宅區為環境保護的主要目標。500米區域內無水源地、自然保護、景觀區。」馮軍說自己原住處飲用水井距離廠子排污管道最近距離僅十多米,居民小區也離廠子不過五十米。大廠回族自治縣環保局上報案件情況時,卷宗記錄的答覆是:「環境敏感目標是指經政府相關部門規定的自然保護區、水源保護區、風景名勝區等,項目位於規劃的工業園區內,周圍500米範圍內確實沒有這些環境敏感目標。」馮軍對這些報告並不認可,「我甚至看都不看,我只等最高法院給我最後的答覆。」


對於之前馮軍十年訴訟無果,李建律師認為最關鍵的原因在於法庭在審理案件的過程中忽略了舉證責任倒置這一因素:「按照法律規定,馮軍的這種情況是需要金銘公司方面負責舉證,證明廠方是否有污染行為與馮軍的損壞事實之間存在因果關係。由於金銘公司方面沒有提供有效的證據,法院不能評判馮軍的損失是由廠方造成的,所以馮軍這麼多年來會一直敗訴。」


有些人曾私下告訴馮軍,說金銘公司是當地的利稅大戶,別再繼續折騰了。李建律師也多次勸告過馮軍放棄:「這個案子到這個程度能走的步驟都走完了,能做的都做了,以後安安穩穩過日子吧」,但是馮軍還要堅持。鄉鄰大多不能理解馮軍的行為,一個村民說:「馮軍是個好人,他訴訟也是為我們大家。我們也勸過他,但是別人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這些年馮軍靠在工地打些零工維持生計,自己也曾擔心持續的敗訴會讓家人和街坊鄰居看不起,處在沉默中的馮軍老母親也說「全村人都在看著他,人言可畏。」馮軍覺得自己沒有退路,只能在訴訟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不止一個人的訴訟


馮軍為人很淳樸,他對所有聽他講述的人都心存感激,很容易相信別人。他覺得只要別人是出於善意為他考慮,他都言無不盡,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儘可能地告知對方。馮軍能清晰地說出最近這幾年與他產生過交集的人的名字:哪個律師跟他通過電話或者實際對他提供過幫助,哪個記者寫過什麼報道,哪個電視台報道過他的事件等等。他不止一次地對本刊記者說到:「很感謝社會上那些幫助過我的人,他們是支撐我往下訴訟的原因之一。」


馮軍提到,有些媒體已經跟蹤報道了十年,很多其他的媒體記者也找到馮軍了解案情。外界的任何一點幫助都會被馮軍視為救命稻草,無論這根稻草是不是對自己真的有益,他分辨不出來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馮軍:兩個白血病女兒的父親和他的十年訴訟



馮軍


環評報告是促使馮軍這次上告環保部的直接原因,馮軍說:「我本來不知道向相關部門口頭申請(環評報告)企業也能給,是自然大學(後更名為環保行動者協會)和一些律師的老師告訴我的,他們很專業。」每次見到馮軍,他都會強忍著擠出一絲笑容,略表歉意地先解釋一番:「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也不是今天,我最近都很鬱悶。」無奈和焦灼在他臉上始終揮之不去,馮軍說「自從拿到環評報告後我像生了一場大病。留下了太多的遺憾」。對於這次因環評公開而發起的訴訟,馮軍的律師李建坦言:「雖然發現一些問題,但是對於馮軍這十年的訴訟而言,這不會成為一個轉機。」


在馮軍的家裡,幾百塊錢買的十幾寸老式電視機算得上是少有值錢的家電。馮軍接打電話都是一個老式手機,引起注意的是,他還有一部大屏的智能手機。當問及馮軍是否會通過手機上網時,他說:「網路那些東西你們年輕人都會,我不會上網。」馮軍說:「這部手機是自然大學的老師通過眾籌的方式提供的。」一篇名為《訴環保部的癌症村難民馮軍,需要一部智能手機》的文章在微信中發起,之後該微信平台陸續發布公告稱:「截止到2016年11月7日10:00,馮軍不僅有了環保志願者贈送的一部智能手機,還通過讚賞的方式籌到了1832元維權的費用。」馮軍向記者證實自己收到了2500元的善款和一部智能手機,表示「很感謝,但自己不會使用這些錢。」那天上午馮軍飢腸轆轆的聲音不時傳來,或許他早已經習慣了這種貧窮和隱忍。


回到十年前,在馮軍大女兒檢測出患有白血病的時候,她的同學在三個月後也被診斷患有M3型白血病,雖然這一類型在白血病中最好治癒,卻因家中貧困先馮軍大女兒一步離開了人世。馮軍至今無法釋懷孩子的離開,他說自己的大女兒:「這孩子的性格隨我,有不公平就要抗爭到底。」這十年間三十多次敗訴,每次馮軍聽到宣判結果時,馮軍都會長嘆一口氣,對站在他身邊的人說一句:「咱們這官司又敗訴了。」但是敗訴後又繼續上訴的馮軍也會說他始終相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今年的十一月底,很久都沒有回來過的二女兒,給父親送來了一件羽絨服和兩件棉衣。馮軍之前一直懷著自責之心不敢揣測二女兒是怎麼想他的,這次他抱著女兒留下的羽絨服說:「這孩子長大了,她可能從網上知道了打這場訴訟的艱辛。」在二女兒來送羽絨服的第二天,廊坊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不知道這個冬天馮軍會不會過得更溫暖一些。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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