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閨蜜，相愛or相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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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因

冰心

梁思成、林徽因一家搬到北總布胡同的四合院後，由於夫婦二人所具有的人格與學識魅力，很快圍聚了一批當時中國知識界的文化精英，如名滿天下的詩人徐志摩、在學界頗具聲望的哲學家金岳霖、政治學家張奚若、經濟學家陳岱孫、國際政治問題專家錢端升、物理學家周培源、社會學家陶孟和、考古學家李濟、文化領袖胡適、美學家朱光潛、作家沈從文和蕭乾等等。

這些學者與文化精英常常在星期六下午，陸續來到梁家，品茗坐論天下事，隨著時間的推移，梁家的交往圈子影響越來越大，漸成氣候，形成了20世紀30年代北平最有名的文化沙龍，時人稱之為「太太的客廳」。

與林徽因過從甚密的作家李健吾曾對林徽因的為人做過這樣的描述：「絕頂聰明，又是一副赤熱的心腸，口快，性子直，好強，幾乎婦女全把她當作仇敵。」

為此，李健吾還加以舉例說明：「我記起她（林徽因）親口講起一個得意的趣事。冰心寫了一篇小說《太太的客廳》諷刺她，因為每星期六下午，便有若干朋友以她為中心談論種種現象和問題。她恰好由山西調查廟宇回到北平，帶了一壇又陳又香的山西醋，立即叫人送給冰心吃用。」

與林徽因在「太太客廳」里的春風得意不同，當時的冰心在文壇上的人脈、人緣、人氣都相差甚遠，加之她也不願意過多參與社會活動，所以一直是「廳外人」的立場。當然，1933年《我們太太的客廳》一文發表出來之後，林徽因與冰心這對曾經的閨蜜，確實就不曾再來往。

張愛玲

蘇青

1940年代的上海文壇，經濟繁榮、寫手眾多，以專事寫作為生的女文青們也逐漸形成了朋友圈。張愛玲和蘇青，屬於上海女文青圈子裡的佼佼者，她們交往密切、互相欣賞，據說經常一同逛街，一同看電影。張愛玲曾在文章里說，「把我同冰心、白薇她們來比較,我實在不能引以為榮,只有和蘇青相提並論我是甘心情願的」。

1944年3月16日下午，上海《雜誌》月刊舉辦「女作家聚談會」。時年24歲的張愛玲發言雖不算多，卻幾乎一直在給閨蜜蘇青點贊，她在會議開始後不久即發言說：「踏實地把握住生活情趣的，蘇青是第一個。她的特點是『偉大的單純』。」

特別有意思的是，在「女作家論女作家」這一議題研討中，張愛玲與蘇青，成為聚談會中唯一相互「吹捧」的搭檔。蘇青稱「女作家的作品我從來不大看，只看張愛玲的文章」，兩位才女閨蜜互贊互捧，毫無保留。

其實，無論是寫作還是愛情，蘇青對張愛玲都可謂提攜有加。當然，當時張愛玲可能並不知道，胡蘭成雖然是蘇青介紹給她的，但他曾是蘇青的「前男友」。

時光不老

蘇雪林

蘇雪林，本名蘇梅，字雪林，曾用綠漪、靈芬等多個筆名。她原籍安徽太平縣，1898年生於浙江瑞安縣。1920年在北京女高師讀書時，接受新文學的熏陶，開始發表作品。1921年赴法國里昂留學。她與畫家潘玉良就是在赴法留學時認識的。

潘玉良，原名楊秀清，又名張玉良。江蘇鎮江人，1895年出生於江蘇揚州。幼年時父母雙亡，14歲被舅舅賣到妓院作歌妓，17歲時被蕪湖海關監督潘贊化贖出，納為小妾，改名潘玉良。1918年考入上海圖畫美術院學畫。畢業後，她相繼到法國和義大利美術學校學習油畫和雕塑。1926年她的作品在羅馬國際藝術展覽會上榮獲金質獎，成為中國人首次在義大利獲得的美術大獎。

當時，吳稚暉和李石曾在法國里昂辦中法學院，為中國留學生進行法語培訓。該學院在1921年從中國招收了一百多名學生，從上海搭乘郵輪去法國。因為赴法留學的女生不多，同去留學的蘇雪林、潘玉良等女生很快就熟悉起來。在漫長的航程中，很多女生了解到潘玉良出自青樓的身世，都很瞧不起她，紛紛疏遠她。可是蘇雪林並沒有對她另眼相待，因此他們從相識就成了不錯的朋友。每當有的女生旁敲側擊地諷刺潘玉良時，蘇雪林都出面阻止，對她的人生遭際寄予了深深的同情。經過一年的法語培訓後，她們分別進入不同的法國大學，彼此就很少見面了。

幾年後，蘇雪林因母病提前回國，就教於上海滬江大學。1928年潘玉良學成回國，她與蘇雪林很快就取得了聯繫，同在上海，她們經常走動，關係更為密切了。在潘玉良舉行個人畫展時，蘇雪林特地去參觀。她寫了篇《看了潘玉良女士繪畫展覽以後》的文章，對潘玉良的繪畫藝術給予了很高的評價，認為「玉良的畫，色調沉深，氣魄雄渾，表現力極強，大幅的畫，充滿了生命的跳動，熱烈情緒的奔放，萬不像是只纖弱女子的手筆」，她稱潘玉良的油畫是「前所未有」的，她的「成就實在當時所有西畫家之上」。1931年蘇雪林應聘到武漢大學當教授，離開上海，她與潘玉良的聯繫一時中斷。

1937年潘玉良到法國定居。1950年蘇雪林到法國進修時，經常去看望潘玉良。後來潘玉良患了高血壓症，還曾托蘇雪林代買草藥和作中國水墨畫的宣紙，蘇雪林都一一照辦。

在蘇雪林的晚年多次呼籲建立潘玉良藝術館，後來安徽博物館專門為潘玉良開闢了三大間展室，使得蘇雪林的夙願得以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