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你回頭看得越久 你向前看得越遠

其實我是被梁春曉蒙來的，他說要做一個什麼想像後天的講座，我就特別積極地第一個報名了，他說你第一個報名就第一個講話吧。來了以後他說我是一隻井底的老蛙，剛才你們也聽見了，我也覺得說得挺準確的，就把我這個老青蛙的井底之見先給大家講一講。

我覺得當前這個時代是一個迷茫、困惑、焦慮、彷徨的時代，不管是九零後、八零後、七零後焦慮彷徨，六零後、五零後、四零後也一樣。不光是我們普通人，就像任正非在全國科技創新大會上的講話，前面沒有領路的，後面沒有跟隨的，進入了無人區，不知道向哪去。還有中國頂級企業家綠色俱樂部那十個人，我專門聽了他們的「十人十年」，十個人在上面講未來的十年怎麼樣，就是這個基調。阿里巴巴能不能活十年不知道，柳傳志是他們的頭，最後柳傳志的總結就是「我感到坎坷不安，充滿了不確定性和不安全感」。這裡的關鍵就是不知道明天會出什麼事，所以要看看後天，要是不把後天看清楚了，明天仍然是看不清楚的。

我有一段丘吉爾的語錄，雖然梁春曉沒記住，但還是覺得這句話說得不錯。「你回頭看得越久，你向前看得越遠」。我要把未來看清楚的話一定要回頭看，回頭看的有多遠、有多久，我就能夠把將來看多遠、看多久。我們人類是自認為特別有思想的一種生物，現在我們能回頭看到什麼時候呢？據說是一直能夠看到宇宙產生的那一刻，我們生活的這個宇宙是一百三十八億年之前的一次大爆炸產生的，先產生的都是量子狀態的物質，後來是原子和分子，先是物理學的規律，後來是化學的規律，然後開始產生星系、產生太陽、產生地球。宇宙大爆炸和一系列物理化學規律的產生和人類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回頭看最重要的其實就是這件事情，雖然和人類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現在對人類的影響特別大。

第一件大事:物質及其運動規律的產生

我們發生的最重要的第一件事是宇宙產生了、規律產生了，接著太陽產生了、地球產生了。太陽和地球的產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這和宇宙、星系的產生是一樣的，算不上一件重要的事情。過去發生的最重要的第二件事情是什麼呢？是生命出現了，在有一個叫地球的星球上，我們不知道還有沒有其它星球，有人說肯定會有，有人說肯定沒有，這個我們都不去討論。據說是在三十八億年前生命產生了，這是過去發生的第二件最重要的事情，因為從生命的產生就出現了價值。

第二件大事:生命機器價值出現

生命也有它運動的規律，這個運動的規律是達爾文指出來的，叫做「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在生命產生的過程當中出現了人類這種生命，我沒把它列為它的出現是過去的一件大事，它的出現和地球、太陽的出現一樣算不上大事，它是生命產生中的一個環節，芸芸眾生中的一個。人類的出現是地球史和生物史上的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但是大事是什麼？大事是這樣的一個屌絲物種居然崛起了，我說它是一個屌絲物種你們同意嗎？三百萬年以前所有人類的老祖母Lucy出現的時候是生物圈當中沒有人看得上的一種生物，作為一種大型哺乳動物可憐到了什麼程度？它只能住在樹上，所有其它的大型哺乳動物哪有住在樹上的？只有她住在樹上，不光鬥不過老虎、獅子，連豹子、野馬和野豬都鬥不過，根本不是這些哺乳動物的對手，直到五萬年前在自然界看不出人類有任何勝出的希望，這種經常要爬在樹上，長得也很難看的哺乳動物沒有任何勝出的可能。但是就在五萬年前，它突然發生了質的變化，獲得了一種叫做理性的東西，就是有了一個和其它哺乳動物都不一樣的大腦。

第三件大事:理性覺醒 人類登頂

理性是怎麼作用的呢？黑格爾這段話是對理性做的最深刻的解釋，赫拉利在這個問題上是非常沒有水平的，不知道人類是怎麼崛起的，說不出認知革命的核心是什麼。認知革命的核心就是理性覺醒，人這樣一個複雜的大腦突然不僅僅是感知外界、了解外界，而且能夠分析掌握外界，能夠知道自然之間的相互關係，能夠知道不同的自然物之間的相互影響、相互作用，在這種情況下突然發現可以用自然物和自然物去相互鬥爭，比如讓牛拉著一塊鐵和地作鬥爭，讓馬拉著一輛車和路作鬥爭，讓風吹動風車，讓水吹動輪機。過去我在鋼鐵廠是一個鍊鋼工人，各種雜七雜八的活都干過，當時我鍊鋼煉鐵的時候就覺得我們這些人挺狡猾的，我們把煤炭、焦炭、鐵礦石和石灰放在那裡，點燃了就在那裡燒，溫度可以達到兩三千度，煉鐵工人和鍊鋼工人沒有一個跳進去和它們一起燒，就是自己並不直接參与這個過程，但是實現了它的目的，什麼目的？人類狡猾的目的。為什麼黑格爾的話大家都不去領悟？因為不太容易懂，學院派的味道太重，要是毛主席來總結那就是一句話，這就叫做挑動群眾斗群眾嘛，挑動自然斗自然，挑動牛斗馬，挑動豬斗狗。

作為這麼一個物種，為什麼會突然就崛起呢？五萬年前突然超過了所有其它的物種，一頭獅子、一頭老虎從貓科動物進化成為獸中之王用了多少年？兩千五百萬年，長達兩千五百萬年的進化過程，所有被它欺負的對象也有發展自己技能的機會，人類居然五萬年就登頂了，沒有一個動物能夠有應付人類的機會，所以人類的登頂是非常殘酷的，現在在地球上沒有任何對手，要想把所有其它的物種都滅絕掉也沒有問題。因為獅子和老虎還來不及學習微積分或者研究怎麼擋你的子彈，如果是兩千五百晚年可能獅子和老虎還能有點機會。人類不再靠基因和物競天擇，而是靠自己智能的發展登上了生物鏈的頂端，也走上了挑戰上帝的不歸之路。

第四件大事:文明演進，人類升華

人類在理性覺醒，掌握了征服自然的理性力量之後開始和動物劃清界限。我們人類有三百萬年的歷史，二百九十九萬年和動物是一樣的，只是到了最近一萬年之內，嚴格來說是最近三千年之內首先掌握了轉基因技術。聽我說，我們早就掌握了轉基因技術，把野豬轉基因成為家豬，把狼中的叛徒挑出來轉基因成了狗。我們中國有一個詞說得很准，叫做「狗漢奸」，狗就是狼中的漢奸嘛，本來應該和狼一樣來咬人類，結果它幫著人類去咬狼。人類征服了狼之後發現還可以征服其它的大型哺乳動物，然後又征服了牛、馬、豬這些東西，同時把一些植物轉化為農作物。自然界哪裡會有一棵植物長在那裡，充滿了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質，亭亭玉立，不倒扶不脫落就等著你去採摘？根本沒有，都是通過轉基因的栽培技術、馴化技術。我們栽培了大米、小米、大麥、小麥、馬鈴薯，西紅柿、南瓜和玉米，這些東西都是印第安人轉化的，所以進入了農耕時代。

進入農耕時代以後，人類有了自己的基本供給，也有了基本生活資料，所以人類就可以裝了，人類這樣一裝就進入了文明時代。你們都知道三體人對不對？我在外地講學他們都不知道，北京人都知道三體人，從外星人的角度來看，地球上的這些叫人類的哺乳動物和其它的哺乳動物沒有本質區別，吃喝拉撒睡、生兒育女，和別的哺乳動物本質上都是同一種活動，只是人類把這種最基本的活動定出了一整套規矩，這就叫裝。文明的本質就是裝，聽明白了嗎？但是人類不裝的話也成不了人類的社會，比如咱們現在坐在這裡誰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是不可以的，要是五十隻猴子坐在這裡你就管不了它了。如果文明過於刻板的話也會影響人類的發展，人類整個發展的過程當中實際上就是在文明和突破文明，如果年輕人說不裝了就突破一下，老年人說還得裝，這是人類歷史發展的規律。

我問過一個設計服裝的，不是問的岳路平，設計服裝的最高原則是什麼？他說就是在穿和不穿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哦，是在露和不露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全露不行，一點不露也不行。農業文明的效率不高，如果現在是農業文明的話只有梁春曉一個人能夠坐在金字塔上面，咱們全都得下地幹活。為什麼呢？要不養不活自己也養不活他，他是頭啊，咱們都得到田裡幹活。農業文明只是人類文明的初級階段，第二個文明就是工業文明，工業文明是在三百年前，三百年前人類發現了什麼？無生命物質的能量更大，無生命物質的效率更高，人類通過自己的理性思維征服了無生命的物質，在這種情況下人類進入了工業文明。工業文明的效率就遠遠超過農業文明，也使社會財富極大地湧現出來，在座的每一位婦女，你們比慈禧太后、呂后和武則天過得好多了，胸不一定有武則天大，吃的東西、穿的衣服、坐的動車飛機，這些武媚娘她們都沒有經歷過，而且武媚娘也沒有吃過土豆、玉米、馬鈴薯和西紅柿，那些東西是到明朝哥倫布去了才帶回來的，唐朝沒有，每一個男人的生活也都超過了秦皇漢武唐宗宋祖。

但是工業文明不是人類歷史的終結，雖然大家過得這麼好，但是有兩個問題，就是人和自然的矛盾，大規模地欺負自然，糟蹋自然物，濫砍濫伐，破壞資源，污染環境，還有人和人的矛盾，社會財富這麼發展，但貧富懸殊、兩極分化。你們當然不是最窮的了，但是也總覺得自己的錢比梁總要少一點，總有一些人比我們賺得多。但是你們想沒想過，也有很多人掙得比你們還少？還有一直在社會這麼高度發展當中都沒有獲得利益的人，包括我們的農民工，還有這次投票脫離歐洲的那些英國的老男人和白領工人？支持川普的據說也是像我這樣的美國老男人和白領工人，因為社會發展過程當中都要利益均沾，但是人家精英階層不讓他們沾，你也不能跟他說你過得比武則天都好了，該知足了，他說武則天沒吃過土豆我就該永遠吃土豆？所以人類不得不向未來尋求新的解決方法，這就是人類的第四件大事。剛才說過第一件大事是宇宙誕生，第二件大事是生命誕生，第三件大事是人類登頂，第四件大事是文明在不斷地演進。

現在我們面臨的是什麼呢？向未來發展，剛才說過這四件是影響未來至關重要的事情，我腦子裡就想了五個問題是未來一定要解決的。

Hisenberg的量子測准公式，你不可能同時測出一個量子的動能和位置，所以牛頓時代我們好像掌握了一切，現在我們發現我們看到的宇宙後面有一個我們看不見的宇宙，霍金說那是平行宇宙你們相信嗎？我們理解的世界後面有一個我們不理解的世界，可能距離理解上帝還遠著呢，本來我們以為我們掌握了上帝所有的規律，也有演繹和歸納，雞也有演繹和歸納啊，每天早上主人開著一車飼料給它餵食，八點鐘准到，它們當中最老的老公雞就總結規律了，每天早上八點咱們就有吃的了，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但是最後有一天梁春曉說的不延續來了，今天主人開了一輛冷藏車，車裡沒吃的，把我們都裝進去送肯德基了。大家別樂，我們是不是那隻雞啊？我們也不知道上帝給我們的這些規律是不是最後把我們送到肯德基，所以人類千萬不要太驕傲，你在這個物質世界到底了解多少？科學永遠不能證實，科學永遠只能證偽，科學是什麼？科學就是對上帝想法的一種猜測，因為物質及其運動的規律是上帝制定的。我跟你們鄭重地說，我是一個無神論者，但是我堅信那些規律是上帝制定的，物質是上帝創造的。科學就是猜測上帝的想法，你永遠不能證實，只能證偽，一件事不對你就錯了。當時地心說做得特別完美，只有幾個小的漏洞，這幾個小的漏洞就說明你這個理論是有問題的。

現在我們想改變未來的世界，我們既不是征服有生命的物質，也不是征服無生命的物質，那是上兩個文明，現在我們正在向第三個文明邁進。第三個文明的邁進是什麼？就是征服人工智慧和人造生命，那麼問題來了，我們能夠允許另一種強大的、具有人類這樣的智慧，甚至超過人類智慧的自主生命出現嗎？至少有四件事要明確：

現在這種未被喚醒的非生命的人工智慧，就是用硅做的計算機，將來還有可能用碳來做，因為現在有石墨烯了，無論是用硅做還是用碳做，這些都是非生命的物質，咱們是生命物質，至於咱們這個生命物質和非生命物質有什麼不同你們知道嗎？誰都不知道，你們知道我是用幾種元素做成的嗎？我是氫氧碳氮鐵等三十多種元素構成的，你們也是和非生命物質的元素完全一樣的，但你們是生命它們不是生命。現在人類根本不知道生命的本質是什麼，很多人認為把氫氧碳氮鐵弄在鍋里一熬生命就爬出來了，到現在一次都沒有成功過，所以生命的本質誰都不知道，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生命的本質是什麼？生命的本質是非生命物質的覺醒，我這一堆元素突然成了陳老宇，覺醒了，醒悟過來了，當然，有一天可能還會回去，反正活一天算一天吧。哪怕計算機的計算單元比人腦還多，記憶容量比人腦還大，沒有被喚醒就不是生命，人也沒辦法喚醒他們，找不到喚醒他們的辦法，所以說現在用硅材料說能威脅人類的都是胡扯，千萬不要聽他們忽悠，這些東西不構成對人類的威脅。要想構成對人類的威脅是操縱這些計算機的人在後面威脅你們，不是什麼智能機器人。

第一個都不算問題，後面的三個才算問題，這三個問題是大家必須要考慮的。

生物基因工程是比較可怕的，這個要是發展起來了可以拯救很多基因有缺陷的孩子。有些孩子生下來就有這種病那種病，這些其實都是基因病，將來都可以治療。自然界物競天擇的條件下這些孩子肯定活不下去，但是他們也能活下去，更重要的是這些掌握了基因工程的人能夠把自己家裡孩子的基因弄得特別好，體格比別人更強壯，智力比別人更高超，你們說這是不是新人種？這有點像新人種，過去我們改變不了人的基因，無非這個孩子吃得好一點那個孩子住得好一點，但是改變不了本質。將來有的孩子生下來基因就比你的強多了，這是人工干涉的結果，會不會出現人間最大的不平等？就是有些孩子的基因特彆強壯，有些孩子的基因特別弱，基因的差別導致人類最大的差別。

另一個真正的問題就是我從岳路平那裡聽來的，人現在還可以和機器結合在一起，成了一個Cybory賽伯格人，人和豬結合在一起就變成了豬八戒。岳路平說咱們全家都是賽伯格，你說你賽伯格一個胳膊，他賽伯格一條腿，然後參加奧運會他老是拿冠軍，還有一個人會不會賽伯格一個腦子？將來人機結合的界面問題解決了，這是不是一個新人種？這就是有點變形了，人加了很多機器就變形了。因為人類不可能喚醒一個生命，但是現在生命材料多得是，我用基因材料和生命材料製造出完全獨立的人格、獨立思考、獨立體力和智力的生物人或者生機化結合在一起的人。這些人為什麼要創造出來呢？原來是想給他們當奴隸，或者是當遊戲的伴侶，但是這些人一旦創造出來了就是獨立的人了。你是想讓它當奴隸，但它是獨立的人，為什麼都是你們指揮我們？我們也應該有點發言權，人民代表大會裡面是不是也應該有我們的代表？我估計如果2045年這樣的人大量出現，到了2060年它們就會要求參加人大代表的選舉，到了2080年它們就會要求在城市副市長級的崗位上要有他們的代表，到了2100年它們會跟人類討論一下常委當中要有我們的人。最近有一部電影叫做《西部世界》，非常驚心動魄，反映了人類和機器人的關係，這個就是未來我們要面對的世界。

那麼人類為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風險改造自己或者創造機器人呢？我初步想了四個理由。

人類幾百萬年發展當中自古形成了一種基因和天性，就是必須要有對立面，必須要有共同的敵人。要是外面沒有敵人我們倆就得打起來，覺得他比我強一點我要把他壓下去，而當第三個人出現以後比咱們倆都強，咱倆聯合起來對付他。當時我們和越南聯合起來對付美國，把美國打跑以後我們自己打起來了，人類就是這樣的一種動物。在這種情況下，人類需要培育一個自己的對立面，人類真正的永久和平是怎麼實現的？就是不管是中國人、美國人、日本人還是英國人都要共同對付機器人了，三體就是這麼一個故事，我們都要共同對付三體人了，所以開發一個機器人也是消除人類鬧事基因的一個辦法。

人類所處的環境其實是非常脆弱的環境，現在我們歌舞昇平是沒有發現面臨的危險，瑪斯克認為地球一定會出現重大危險。過去我們三百萬年當中有二百九十九萬年在原始森林裡面流浪，現在我們安定的生活是我們的萬幸，我們接著又要開始流浪了。這回不是在原始森林裡面流浪，而是要在太空當中流浪。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的生理結構、生物構成不適合星際流浪，我們是星際的流浪兒，所以我們需要改造自己的自身、創造出能夠適應長遠的星際旅行的物種。

儘管人類已經充分認識到了培育新人種或者新物種將會導致人類的消亡或者毀滅，最後有獨立的、高超智慧的機器人取代了我們，但這是自然進化的選擇，也是天理所致、天命所歸。獅子老虎冤不冤啊？它們進化了兩千五百萬年成為獸中之王，結果你一下子登頂就把它們全滅了，早知道它們還不如跟它們的兄弟一樣不進化，當貓當狗不是也過得挺好的嗎？所以咱們也得認天命，當年咱們怎麼欺負獅子老虎的，現在出現了新物種。

人類還將主要唯一依靠理性來實現人類的可持續發展嗎？剛才說過我們是靠理性覺醒的，其實我們獲得理性是五萬年的時間，就從Lucy開始我們只有三百萬年的歷史，二百九十五萬年都是用非理性，就是用感覺、直覺、情緒和情感來支配我們的行動。人類理性覺醒以後面臨的最大問題是什麼？就是你的理性、非理性、直覺、感覺、情緒和情感經常發生衝突，這是人類人群分裂的一個原因。未來我們要考慮把理性和非理性有機地融合起來，開始的時候我們是蒙昧的，後來有了感性，到了工業時代又是理性，未來時代是不是能夠進入一個靈性時代？就是把你的理性和非理性有機地結合起來，把你的直覺、感覺和美好的情緒情感都和理性融合在一起，這個才能促進科學藝術和宗教均衡發展，科學解決的問題是真，藝術解決的問題是美，宗教解決的問題是善。

人類文明演進有方向嗎？我們看到文明在不斷地往前推進，有些人就不同意，文明的推進是隨機的，最後到底是變成一個好文明還是一個壞文明我們不知道，至少從現在來看人類當然有很多劣根性，最近我讀羅胖子的《得道》，裡面說所有的好人都在我這裡，這是一種部落意識，還有一篇文章說一般的哺乳動物殺死同類的可能是百分之零點三，我們的祖先對同類的殺死率是百分之二點三，就是一般哺乳動物的八倍。我們一直認為猴子比較善良，不是食肉動物，可是從統計數字來看，我們的祖先就比那些獅子老虎更嗜殺，特別是會殺死同類。現代人類的社會平均兇殺死亡率是百分之零點一，就是萬分之一，只有我們祖先的二百三十分之一。這說明了什麼？文明限制了我們這種壞毛病，個人認為文明可能還是會作為一種綜合的力量，可能還是會產生一種向善的衝動。如果我們是朴謹惠或者羅一笑的爸爸，我們會不會比她們兩個更客氣做得更好呢？這個誰也不敢說，我們也許也會犯同樣的錯誤，但是作為一個綜合的人群，大家都在譴責朴謹惠和這個女孩的爸爸，只要成為這個人群就會產生一種向上的動力。

最後一個我們要討論的問題就是人類的勞動活動會不會逐漸削弱、逐漸消亡。因為現在機器人在大量地取代藍領工人，人工智慧專業軟體在大量地取代白領，記者寫稿都可以機器人來做了，法律助理都是機器人比人更好用，幻燈片裡面也有說你能接受一個機器人老闆嗎？科長處長也可以由機器人來擔任，所以人類的勞動就受到了巨大的挑戰。現在出現了兩種思想：一部分是把人養起來，當年也不用勞動了，要是不把他們養起來他們就會鬧事，所以就會把人類當寵物養起來。你把人類當寵物養起來是對勞動的意識不足，人類不愁吃不愁喝，同時又不勞動就會出事。勞動是一個綜合性的活動，不僅僅是掙工資。現在北歐有的國家都在投票，就說每個人都給兩萬塊錢一個月的收入，讓他想幹嘛就幹嘛。羅胖子推薦了一本書叫做《反社會的人》，這個就是德國，由於德國把很多人養起來了，最後就培養了一支反社會的力量，造成的社會問題比讓民眾勞動造成的問題大得多，所以這種把人養起來不勞動，讓機器人為你勞動，或者這個是讓伊斯蘭第三世界的人勞動，實際上已經造成了很大的問題。

人類未來還有很漫長艱苦的道路要走，對這一點的認識也是不足的。大家看右邊的小藍點，那個就是地球。這是美國飛到太陽系外面的「旅行者二號」回過頭來照的，叫做「暗淡藍點」，地球是非常脆弱、非常容易受攻擊、生活環境容易被破壞的一個星球，未來人類還有非常艱苦的歷程要去承擔，你可能準備不足。我們人類有很多事可以讓機器人干，但是我們人類要乾的事不是越來越少，而是越來越多。要想完成在太陽系的旅行你要做多少事？如果還要越過太陽繫到銀河甚至河外星系，就是不要把這個事看得簡單了。

最後用這首詩來結束我的破殼講話，我是這位女演員的粉絲，她叫安妮海瑟薇，她主演的「星際穿越」當中的主題曲是這樣的：「不要溫順地走進那個良夜，哪怕大限將至，垂暮者仍應當燃燒咆哮；怒斥吧！怒斥那絢麗光明的死亡和消逝」。

文章來源：微信公眾號網路智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