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記》，等級最低的兩類仙，竟成妖怪的奴隸

天、地、神、人、鬼，《西遊記》里的五仙，我在之前的篇章中不止一次提到。原著兩次提到，都出現在「真假美猴王」事件中，一次是諦聽所說，一次是如來佛祖所說。

天仙以「道祖」太上老君為尊；地仙以「地仙之祖」鎮元子為尊；神仙以玉皇大帝為尊；人仙崇拜道佛，主修長生；鬼仙以玉皇大帝為尊。

世人總在羨慕神仙，羨慕他們長生不老，羨慕他們有高超的法力，羨慕他們逍遙自在，羨慕他們無憂無慮。但是，這些只是我們的主觀意識，總認為仙人是無所不能的。《西遊記》打破了這種思想，告訴朋友們，不是所有仙人都是無所不能的，有些仙人的日子，還不如凡人，比如「五仙」中地位和實力最低的「人仙」和「鬼仙」。

《西遊記》里的人仙，出現的並不多，朋友們最熟悉的要數觀音禪院老院主。

老院主修長壽，無法力，若不是唐僧師徒到來，他也許能活更久，甚至有機會成天仙。

270歲，這在凡人當中，屈指可數。老院主和黑熊精有來往。先前我曾說過，黑熊精是觀音菩薩的人，老院主是觀音禪院里的人仙，也是觀音菩薩的人。兩位在佛理上有共同之處，並且常來常往，原著道：「院主道：老爺不問，莫想得知。我這裡正東南有座黑風山，黑風洞內有一個黑大王。我這老死鬼常與他講道，他便是個妖精。別無甚物。」

老院主與黑熊精講道，我之前說過，黑熊精從中受益，用袈裟作為回報。老院主呢？其實也是受益的，黑熊精畢竟在觀音菩薩身邊呆過。老院主講道，黑熊精也會講一些老院主不知道的知識，老院主從中受益。

老院主為了袈裟，更為了修長壽，與妖精為伍。可見人仙的地位之低，實力之弱。這樣的老院主，稱妖怪的奴隸一點不為過。為了袈裟，出賣自己的良心，出賣自己的信仰。

說完人仙，我們再來看看鬼仙。哪類仙人是鬼仙呢？山神、土地，這在原著中不止一次提到。比如第四十回「嬰兒戲化禪心亂，猿馬刀歸木母空」寫道：「眾神道：他也不在山前山後。這山中有一條澗，叫做枯松澗，澗邊有一座洞，叫做火雲洞，那洞里有一個魔王，神通廣大，常常的把我們山神土地拿了去，燒火頂門，黑夜與他提鈴喝號。小妖兒又討甚麼常例錢。行者道：汝等乃是陰鬼之仙，有何錢鈔？」

鬼仙，最清楚凡間秘密的仙人。凡間哪些人做了壞事，凡間哪裡有妖精等，他們一清二楚。但是，他們法力太低，也沒有執法權。因此，只能記錄凡間的俗事和妖事。記錄之後，他們會向上一級彙報這些事，然後繼續工作。

由於唐僧師徒西天取經，需要經受諸多磨難。鬼仙便不再上報妖精之事，他們清楚妖精都有背景。若是碰上有良心的妖精，不會找他們麻煩；若是碰上壞透了的妖精，他們也只能忍氣吞聲。比如六百里號山的山神和土地，他們成了紅孩兒的奴隸，原著道：「那行者打了一會，打出一夥窮神來，都披一片，掛一片，裩無襠，褲無口的，跪在山前，叫：大聖，山神土地來見……眾神道：爺爺呀，只有得一個妖精，把我們頭也摩光了，弄得我們少香沒紙，血食全無，一個個衣不充身，食不充口，還吃得有多少妖精哩！……常常的把我們山神土地拿了去，燒火頂門，黑夜與他提鈴喝號。小妖兒又討甚麼常例錢……眾神道：正是沒錢與他，只得捉幾個山獐野鹿，早晚間打點群精；若是沒物相送，就要來拆廟宇，剝衣裳，攪得我等不得安生……」。

作為有了仙籍的鬼仙，竟然衣衫襤褸，給妖怪上供，給妖怪提鈴喝號等等。妖成了主子，仙成了奴隸。實在可笑，可笑至極。

為什麼人仙和鬼仙地位這樣低呢？很明顯，吳承恩先生要這樣寫。他要說的不是人仙和鬼仙為何地位低，而是要說明朝官場的黑暗。天仙、地仙、神仙就好比皇族、京官、封疆大吏；人仙和鬼仙就好地方下級官員。地方下級官員的日子不好過，告老還鄉的京官不敢得罪；在任京官或者封疆大吏的親屬不敢得罪；財大氣粗的商人不敢得罪等等。地方下級官員與不敢得罪的這些人之間的關係，就好比人仙和鬼仙與勢力龐大的妖精之間的關係一樣。

人仙和鬼仙的地位和勢力，《西遊記》所說的並不是真實的，書中將部分人仙鬼仙描述成妖精的奴隸，這只是吳承恩先生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