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瘋子，可收留她的乞丐被凍死後 她的舉動讓人無比心酸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愛上榴槤的蘿蔔 | 禁止轉載

當我還是一個十幾歲姑娘的時候，我曾經在一個叫桃花鎮的小鎮生活過兩年。那是一個每到春天就會被漫山遍野盛開的桃花所包圍的小鎮，桃花鎮也因此得名。

初到桃花鎮是什麼樣子我已經不記得了，對於那個小鎮的記憶，我也只是片段性存在於腦海里，而那個滿山盛開桃花的春天卻讓我記憶猶新，因為那個春天是我第一次見到瘋桃花。

沒人知道瘋桃花從哪裡來，在那個桃花盛開的季節，她隨著盛開的桃花，就那麼突然出現在了人們的視線內，名字也是小鎮上的人們給她取的。

瘋桃花很美，她之所以能在我腦海里留下如此之深的印象，她的美也是原因之一。當她游舞在漫天飛舞的桃花中時，那婀娜的身姿如穿梭在桃花雨里的蝴蝶，美得直如脫塵的仙子。

瘋桃花跑啊，跳啊，從街道一直跑到了山上，鎮上的男人們也跟著桃花一直到山上，在這些看慣屁股比磨盤還大的黃臉婆的男人眼裡，桃花的出現無疑如月宮嫦娥臨凡，以至於桃花咯咯對他們傻笑的時候，他們的眼中都露出無法掩飾的邪惡。

「姑娘，你從哪裡來啊？我們送你回去吧？」

「咯咯，桃花，咯咯。」

看穿自家男人齷蹉內心的女人們就想送走瘋桃花，可瘋桃花只是自顧自跳著、奔跑著，對於那些問話根本不予理睬。跟瘋子溝通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女人們顯得無奈，男人們則佯裝勸慰著自家的婆娘趕緊回家。

初春的夜晚還是很冷的，瘋桃花的衣裳雖然乾淨光鮮，卻顯得單薄。鎮上的人們也都認為瘋桃花會在第二天的早晨從小鎮上消失，可當雞鳴三巡，日上三竿之時，瘋桃花又出現在了小鎮的角落，人們驚訝地發現，是乞丐收留了她。

乞丐另外搭了個窩棚，與原先的那個窩棚隔開了一段距離，就這樣，一個瘋子和一個乞丐變成了鄰居。

「給你。」

乞丐膽怯地端著一碗發餿的菜根湯，慢慢遞給了瘋桃花，瘋桃花一見是吃的，就趕緊搶了過去，一口氣喝得底朝天，也不管碗上的惡臭，就連最後的幾滴也給舔了去。

乞丐見瘋桃花那模樣，咧著髒兮兮的嘴傻傻笑了，笑著笑著不禁捂了捂肚子，強忍著飢餓回到了自己的窩棚。

那時的人們都不富裕，普通的人家也只能保證自家的溫飽，更別說乞丐的日子了。雖然我也曾偷偷給瘋桃花和乞丐送去過一些吃的，但杯水車薪。眼瞅著瘋桃花一天天瘦了下去，而乞丐也已經奄奄一息，就連走路都勉強了。

半個月後的一天深夜裡，瘋桃花的窩棚前出現了一個黑影，那黑影伸手遞給瘋桃花幾個白面饅頭，瘋桃花一見是吃的趕忙拿在手裡就啃了起來，任憑衣衫被那黑影撕下。

當人們第二天發現瘋桃花的時候，就見她衣衫凌亂，慵懶地打著飽嗝，手裡拿著兩個沒有吃完的白面饅頭，下身的裙擺之上，一抹腥紅格外刺眼。

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人們紛紛猜測著究竟是誰干出的這等好事，可是有誰會承認呢？旁邊的乞丐傻傻看著瘋桃花，滿是污穢的臉上也看不出是什麼表情，任憑瘋桃花遞給他剩下的白面饅頭，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雕像一般傻呆著。

人們紛紛將疑問扔給了乞丐，可當乞丐膽怯地躲開眾人的目光，向自己的窩棚里挪動的時候，那一條拖在地上已經腫脹起來的小腿，徹底打消了人們再要追討下去的念頭。

女人們紛紛將自家的男人往回拽，嘴裡絮絮叨叨向自家的男人告誡著什麼。男人們聽著婆娘的絮叨，時不時偷偷往瘋桃花的窩棚里瞄著。

自那以後，小鎮上的女人們清晨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瘋桃花的窩棚前，看有沒有自家昨天剩餘的吃食，同時看向瘋桃花的眼神也充滿了鄙夷。

偷腥的貓固然狡猾，可女人的眼睛同樣是敏銳的。但是，就在鎮長的婆娘鬧騰了一回之後，鎮上的其他女人都選擇了沉默。

鎮長的婆娘是出了名的潑婦，當她在瘋桃花的窩棚外發現粗糧窩頭的時候，她那潑婦的本性也在第一時間爆發了出來。

「臭婊子，瘋婆子，敢吃老娘的菜，老娘今天就跟你拚命！」

鎮長的婆娘嘶吼著，如一隻發狂的母狗，撲向了瘋桃花。瘋桃花拼了命喊叫著，嘴角都滲出了鮮血，可周圍圍觀的人群中，卻沒有哪怕一個人敢站出來。

「啊。」

乞丐的嘶吼聲徹底將鎮長家的婆娘鎮住了，而此時的乞丐手裡竟然握著一把銹跡斑斑的鐵勺子，鎮長婆娘見乞丐呲牙咧嘴的模樣頓時放開了瘋桃花，也就在這時，鎮長也黑著一張臉走了過來。

「你這天殺的，老娘今天跟你沒完！」

一見鎮長來了，鎮長婆娘就又將怒火遷到了鎮長身上。

「啪！」

鎮長甩手就是一個響亮的嘴巴子，直扇得那婆娘口水亂飛，最後狠狠跌坐在地，就聽鎮長接著說道：「整天只知道護犢子，你回去好好問問你那寶貝兒子，昨天晚上他到底去哪了！」

原本以為是鎮長招惹了瘋桃花，可鎮長的一席話卻讓那婆娘心裡一陣發涼，也顧不得鎮長的那個嘴巴子，瘋了似的往家跑去。

鎮長家的醜聞在瘋婆子的催化下徹底鬧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這在當時還尚處封建的社會裡，可以說是奇恥大辱，氣得鎮長差點將這娘兒倆掃地出門。

有了前車之鑒，女人自然都長了記性，從那以後就算是再有人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也沒有人再敢聲張，只是背地裡女人們在談到瘋桃花的時候，眼神里有著若有若無的惡毒。

不知不覺的三個月過去了，瘋桃花漸漸豐滿了起來，同時，人們也漸漸發現，瘋桃花的肚子有了微微的隆起，初時人們並沒有在意，直到第五個月過去之後，人們這才發現瘋桃花竟然懷孕了！

瘋桃花雖然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能是出於本能她不再允許男人們靠近他，當然，除了偶爾為她帶回來一些殘羹剩飯的乞丐。

乞丐帶回來的食物明顯供不上瘋桃花的身體所需，再加上瘋桃花不允許其他男人的靠近，自然也就沒有了食物來源，就這樣，瘋桃花再次遇到了生存危機。

看著瘋桃花的身體又開始變得單薄，鎮上的老人們就看不下去了，於是鎮上的長輩們便發下了話來——每家輪流給瘋桃花提供吃食，自己吃什麼瘋桃花就跟著吃什麼。

開始的時候大多數的女人們都是很反對的，男人們自然沒有幾個敢吭聲的，後來還是鎮長親自出面才正式將這件事給定了下來。

瘋桃花的生活又有了著落，肚子也一天天變得更大更圓了。也許是時間沖淡了女人們心裡的怨氣，也許是同為女人於心不忍，在那個秋天的早晨，在女人們的幫助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便呱呱落地。

自從孩子降生後，乞丐就顯得格外忙碌起來，因為沒有人願意給瘋桃花斥候月子，而這個重任也就很自然地落在乞丐的身上，當然，乞丐對於這份差事也表現得理所應當。

女人的天性總是讓人感到敬畏，瘋桃花雖然瘋了，但她抱著孩子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卻像極了一位稱職的母親，除了乞丐，她也很少讓其他人染指她的孩子。

時間過得很快，在孩子出生後的第二個月，冬天裡的第一場雪就下了起來。

那時的人們很少能買得起新衣裳，家裡能穿得上身的都異常珍貴，過冬本來就是件困難的事情，能保證自己不挨凍受餓已經是件難事，更別說再去管其他人。

鎮上的老人們不再說話了，當初的大義凜然也被寒風吹得不見了蹤影，要不是鎮長抱過來的兩捆稻草和幾十個窩頭，瘋桃花的孩子可能早就凍死了。

大雪不住飄著，刺骨的北風也使勁往窩棚里灌著。

瘋桃花緊緊摟著自己的孩子，臉上被凍成了醬紫色。剛剛出生才幾個月的孩子不住哭著，他那被凍傷的小臉，早已經腫脹的讓人無法直視。

「可憐的孩子啊！看樣子娘兒倆活不過這個冬天了！」

人們紛紛嘆息著，可也只是嘆息而已，再無其他，一轉身就各回各家。

一九二九冰上走，三九四九凍死豬狗。

整整一個臘月過去了，人們很少再出現在街道上，接近零下二十度的寒冷讓他們不敢邁出家門半步，而瘋桃花和他的孩子還在苟延殘喘著。

過了年便是正月了，天氣也開始有所好轉，雖然街道上依然還有積雪卻不算的太過寒冷，當人們再次經過那兩個窩棚的時候，他們驚奇地發現瘋桃花那娘兒倆奇蹟般的竟然還活著，娘兒倆的身上還披著乞丐平時身上散發著惡臭的麻布。

乞丐死了，他是被凍死的。

當人們發現他的時候，他正一絲不掛躺在自己的窩棚里，就像是一尊雕像一般欣慰地望著瘋桃花娘兒倆窩棚的方向。為了讓那娘兒倆能挨過冬天，他終歸捨棄了自己。

人們都說乞丐死得不值，他們認為瘋桃花根本不會明白乞丐的好，可當鎮長讓人將乞丐埋在後山桃花林的時候，瘋桃花卻百般哭鬧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據抬杠子的人說，瘋桃花開始並不讓人們靠近乞丐，鎮長便讓人拉住瘋桃花這才將乞丐的屍體給抬了出來。

人們抬著乞丐往山上走，瘋桃花就抱著孩子緊緊跟在後面。埋乞丐的時候，瘋桃花突然嚎啕大哭發起了瘋，她抱著孩子跳下人們挖好的大坑，使勁的將乞丐往外拉，可是她力氣實在太小了，即便乞丐是那麼的瘦小她也無法將其從坑裡拉出來。

乞丐最終還是被埋掉了，瘋桃花就抱著孩子在墳前守了幾天幾夜，那幾天幾夜瘋桃花時而哇哇大哭，時而在乞丐的墳前亂蹦亂跳，後來興許是因為太餓了，就抱著孩子回到了窩棚。

正月十五以後，農忙就漸漸開始了，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桃花也發起了嫩芽兒。

瘋桃花娘兒倆的日子因為春天的慢慢靠近有所改善，人們因為乞丐的離去，對於瘋桃花的施捨也顯得大方了起來。

肚子填飽了，也不用再挨冷受凍了。瘋桃花每天抱著孩子在乞丐的窩棚前走來走去，有的時候直接鑽進窩棚，可出來的時候卻撅著嘴巴，人們說瘋桃花想乞丐了。於是女人們就惦記起了這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

鎮長的嫌疑最大，因為鎮長對瘋桃花的關照最多，人們說瘋桃花的孩子其實就是瘋桃花和鎮長生的，也有人說瘋桃花其實算的上是鎮長的半個兒媳婦。

謠言四起鎮長只是搖頭不語，很快這些謠言傳過了四里八鄉，沒過多久縣城裡的領導便來到了縣城，那一天鎮長被帶走了，過了好幾天才被放回來，說是要留職觀察作風問題。

鎮長的婆娘不幹了，她覺得鎮長的遭遇都是瘋桃花害的，每次經過瘋桃花的窩棚，那婆娘就會往窩棚里扔石頭，瘋桃花被砸得頭破血流也就成了常事。

人們都覺得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件事會被淡化掉，沒想到後來發生的一件事，將瘋桃花徹底推入絕望的深淵。（原標題：桃花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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