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驅趕的兒媳悲壯歸來，「媽」的恩情未曾忘

文/張東陽

牛玉梅是河南南陽商界出了名的女強人。一次出差途中，偶遇了一位從傳銷組織出逃的女大學生劉曉娟，給她買了份盒飯，並把她招聘到自己公司。一飯之恩令劉曉娟深懷感激，最後在牛玉梅撮合下，還成了牛家的兒媳。可誰知，同在一個屋檐下，婆媳反目，劉曉娟最終被逐出家門。

造物弄人，兩年時光後，物是人非，女強人婆婆的生命竟即將到盡頭。此刻，已擁有幾百萬身家的復仇女人劉曉娟該何去何從？

一飯之恩，成就一段佳緣

2006年10月的一天，河南南陽開元鋼材公司總經理牛玉梅在鄭州談完業務後，登上了K909次鄭州至南陽列車。由於卧鋪票售罄，她只買到了11車廂的硬座票。火車行駛不久，坐在牛玉梅對面的一個20多歲的漂亮女孩突然暈倒。人們慌了，有人去叫乘務員，有人呼喚有沒有醫生？這時，牛玉梅趕緊過去用拇指去掐女孩人中，所幸女孩很快醒來。牛玉梅又從包中掏出一瓶礦泉水喂她喝，女孩對牛玉梅連連道謝……

時年53歲的牛玉梅是河南省南陽市人，她與丈夫鄧新強在市區312國道旁開了家鋼材公司。鄧新強為人老實，不善言談，公司業務都是潑辣的牛玉梅一手在打理，她只盼著26歲的兒子鄧輝能早點接她的班。

女孩自稱叫劉曉娟，時年24歲，河南省桐柏縣人，剛從平頂山師專畢業後，被同學以找工作為由騙到了鄭州一傳銷組織，身上的錢和證件被全部沒收。抗爭無果後，假裝順從的她，在幾天前抱著被子從一二樓之間的樓梯窗戶跳了下去。逃離魔窟後，劉曉娟顧不上疼痛，一路狂奔到了車站。由於身無分文，買不起車票的她在候車室嚶嚶哭泣，在她身旁候車的一位中年男子問明情況後，便給她買了張從鄭州至平頂山的火車票。幾天沒吃飯的她上車後就感到眩暈……劉曉娟的遭遇，讓做母親的牛玉梅淚濕眼眶：「孩子，如果你爸媽知道了，該多心疼啊！」並趕緊為劉曉娟叫了一份盒飯。看到劉曉娟狼吞虎咽地吃起來，想到公司正在招攬人才，牛玉梅提出讓她到自己公司工作。劉曉娟很感動，含淚道：「阿姨，謝謝您對我的幫助和信任，我一定好好乾，不讓您失望。」

得知劉曉娟學的是財會專業，牛玉梅就讓她負責公司賬務。她也很快上路，把公司賬目打理得井井有條。牛玉梅還曾有意試探，故意弄錯幾筆款項，被劉曉娟一一指出，將少報的錢如數上賬，這讓牛玉梅讚賞有加。更令她欣喜的是，自從劉曉娟到後，以前對工作草草應付的鄧輝，現在卻表現出極大的熱忱和幹勁，天天加班加點；有時還打著母親的旗號，請劉曉娟及與她關係較近的同事K歌、看電影……

兒子的心思，做母親的牛玉梅怎能不知！此時的她是喜憂參半，喜的是，劉曉娟漂亮，單純、溫順；憂的是兒子也是個老實木訥之人，這兩人日後能否擔大任是個問題！就在牛玉梅猶豫的時候，她發現劉曉娟身邊追求者眾多，又擔心這麼好的女孩被別人搶走，最終，她還是決定將劉曉娟和兒子撮合在一起！

此後，牛玉梅經常帶劉曉娟到家中吃飯，以製造她和兒子相處機會……在不斷的接觸中，劉曉娟對鄧輝也十分依戀，不久後兩人就確定了戀愛關係！

2007年元旦，在牛玉梅的操持下，劉曉娟和鄧輝攜手走進婚姻的殿堂。牛玉梅因自己的一片善心，為兒子引來令人艷羨的姻緣，在當地被傳為一段佳話。

婚後，劉曉娟孝順公婆，和丈夫鄧輝恩愛有加，日子平靜而幸福。可一場猝不及防的車禍，打破了這一切。2007年4月，劉曉娟的公公鄧新強外出送貨時，因疲勞駕駛，車輛越過高速護欄，衝到下面的深溝里，鄧新強當場斃命。

鄧新強突然離世，令牛玉梅倍受打擊，一下子病倒了。處理完丈夫後事，牛玉梅顧不上養病，便又回到了公司。好強的她對劉曉娟千叮萬囑：「你公公不在了，我們不能讓人看不起，一定要把生意做得更好！鄧輝不是做生意的料，而我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今後公司全靠你們了！」頓時，劉曉娟的心頭彷彿被壓千斤擔！性格柔弱的她只希望有份簡單的工作自立，在陽光慵懶的午後，和心愛的丈夫喝茶、看書，陪孩子做遊戲……她的這種小女人情懷，與婆婆希冀的相差萬里。劉曉娟不禁有些擔心。

「佳緣」變「醜聞」 婆婆「善惡」一念間

2008年初，牛玉梅把劉曉娟從公司財務崗位上調到經營部做業務經理。為了讓她儘快熟悉業務，牛玉梅每次會見客戶都要帶上她。一次，劉曉娟給客戶倒茶時，不小心把茶水濺到客戶身上，牛玉梅當場斥責道：「笨手笨腳的！」令劉曉娟難堪不已；為了不讓婆婆失望，劉曉娟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牛玉梅跟人談業務時，她盡量少插話，多觀察，牛玉梅又訓斥：「你怎麼像個悶葫蘆？要學會與客戶多溝通。」

為了儘快上路，劉曉娟買回大量市場營銷，以及鋼材冶煉等業務方面書籍，每天苦讀！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年6月的一天，得知內鄉縣有客戶需要鋼筋、冷拔絲等鋼材30噸。劉曉娟得知後，趕緊去推銷，在炎熱的夏季，她滔滔不絕談了兩個小時。從公司經營的鋼材型號到產品質量標準，對方終於被她的真誠感動簽了約。這筆業務賺取了5萬多元利潤。劉曉娟滿以為會得到婆婆的讚許，誰知，牛玉梅淡淡說道：「這點成績就值得驕傲了？那公司還怎麼發展？」面對婆婆教誨，劉曉娟只能低頭連連稱是。

越是得不到婆婆的承認，劉曉娟越著急。2010年6月，牛玉梅跟朋友到西藏遊玩，把公司交給劉曉娟看管。眼看庫存的鋼筋所剩無幾，自以為熟諳鋼材市場之道的劉曉娟決定大量囤貨，因為每到下半年鋼材需求火爆，只需倒個手就可大賺一筆。她從網上聯繫了山東濟南一家鋼筋加工廠，通過網路詳細了解一番後，她與對方簽訂了一批價值100萬元的貨款，對方承諾，如果先打款後發貨，能優惠總貨款的10%。劉曉娟想著一下子可以節約10萬，也是筆利潤啊！於是把貨款轉賬過去。可一周後，仍不見對方發貨，劉曉娟急了，多次催促，對方最後乾脆關機。劉曉娟預感不測，連夜趕去，方知這家工廠早在半年前已破產。劉曉娟差點暈倒，急忙報警。警方說，已接到三起有人冒充這家破產企業進行網上詐騙，警方正在偵破，警察的話讓劉曉娟一下子蒙了。

聽說媳婦一下子被騙了一百萬，牛玉梅連夜趕回南陽。見到劉曉娟，不由分說上去就是一記耳光，吼道：「你真是個扶不起牆的阿斗，一年的辛苦全白費了啊！」劉曉娟捂著滾燙的臉，撲通跪在婆婆面前，顫聲道：「媽，對不起，是兒媳無能！」劉曉娟低到塵埃的懺悔，並未得到牛玉梅的諒解，她氣呼呼地轉身離去。站在一旁的鄧輝嚇傻了，不知如何是好……

這件事後，牛玉梅撤了劉曉娟的業務經理一職，讓她回去待崗。雖然婆婆對自己徹底失望了，可劉曉娟覺得這也是一種解脫！可她哪裡想到，未雨綢繆的牛玉梅正謀劃著讓劉曉娟「讓賢」！

原來，牛玉梅對當年撮合兒子和劉曉娟婚事萬分後悔，現在在她眼裡，劉曉娟不僅不能幫鄧家振興家業，只怕會敗光家業！「深謀遠慮」的牛玉梅看中了生意夥伴邱學東的女兒邱彩霞。

邱學東在南陽經營一家大型建材公司，資產千萬。唯一的女兒邱彩霞離異一年多，正四處招「賢婿」，牛玉梅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自家生意一年不如一年，如果和邱學東聯合，那振興家業不愁，兒子鄧輝也可以交給邱學東好好培養。

要攀上邱學東，第一件事就是要讓兒子離婚！當鄧輝得知母親的想法後，驚呆了，他生氣說道：「媽，你未免也太荒唐了，我和曉娟感情好好的，憑什麼離婚？還讓我另娶，你說這可能嗎？」牛玉梅管不了那麼多，她知道兒子性格懦弱，於是以死相逼：「曉娟是個好孩子，可她就是個『掃把星』！你看她進我們家後，哪天安生過！你父親走了，你是媽唯一希望，我可不想看到家業都被這個女人給毀了！如果你不離婚，我就死給你看！」在鄧輝眼裡，母親一直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他擔心個性剛烈的母親真的走上絕路，抗爭了幾次後，只好沉默。

得知曾搭救自己的婆婆將她視為「掃把星」，還要活生生拆散她的婚姻，劉曉娟淚水滾滾而下，她哀求牛玉梅：「我和鄧輝感情這麼好，您怎麼忍心拆散？我一定會努力幫您撐起家業……」可牛玉梅冷言以對：「就你，算了吧。我們鄧家廟小了，供不起你！」牛玉梅還提出：「如果你同意離婚，我們給你50萬的補償；如果不同意，鄧輝將起訴離婚，反正他名下沒有財產，你們又沒孩子，只怕你到時一個子都拿不到……」

曾經，在劉曉娟眼裡，婆婆是自己的恩人，是佛；可如今，無情的婆婆是拆散自己婚姻的儈子手，是魔！她把希望寄託丈夫身上，可一輩子躲在母親身後的鄧輝，這一次仍不敢站出來。

一直忍辱的劉曉娟再也不能坐以待斃，她要維護自己的權益和尊嚴。從2010年8月初，她把婆婆干涉自己的婚姻反映到南陽市婦聯，還四處找媒體，揭露女商人牛玉梅的市儈、卑劣行徑……一時間，牛玉梅當年善行成就的一段佳話，很快成為南陽街頭巷尾談論的「醜聞」。而劉曉娟和曾經的恩人婆婆徹底翻了臉。

鬧了2個多月，眼看著和丈夫的情分越來越薄，劉曉娟再也沒有心境鬧下去。她明白，參雜太多雜質的婚姻，堅持下去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這年10月，劉曉娟沒拿鄧家一分一毫，痛快到民政局和鄧輝辦理了離婚手續。那天鄧輝面露愧色，想跟她說聲對不起，劉曉娟擺擺手：「道歉有什麼用？一個連自己幸福都不會去爭取的男人，我不要也罷！」說得鄧輝羞紅了臉。

牛玉梅趕走了劉曉娟後，極力攀附邱學東。剛開始邱學東因為牛玉梅家趕走媳婦的醜聞，而避諱不理。牛玉梅廢了許多口舌，也好在兒子鄧輝和邱彩霞曾在一個小學讀過書，兩人在一起話也投機。邱學東才勉強同意這門婚事！

不久，在雙方父母的張羅下，很快與邱彩霞舉行了高調的婚禮…… 那天，劉曉娟跑到漢江邊撕心裂肺叫喊：我一定要混出個樣子，叫你牛玉梅好好看看！

「復仇」兒媳歸來，一聲「媽」泯恩仇

2010年11月初，劉曉娟在南陽市宛城區租了處民房住了下來。在一好友介紹下，她到南陽一家鏡片廠做會計，每月工資2000元。工作之餘，她省吃儉用，通過一個朋友的介紹，劉曉娟從廣州購進一批正宗中檔化妝用品，沒有門店，她只能利用下班後，到南陽師範學院及南陽理工學院兩所高校擺攤出售。剛開始，學生們擔心是假貨，她的產品鮮有問津。

為了打開銷售局面，劉曉娟打出「先試後買」的廣告，學生們只需登記相關的證件，先交付一半價錢，用後如果質量沒問題，再付另一半。由於劉曉娟的化妝品質量有保證，再加上物美價廉，很快就在高校打開局面。高峰期，劉曉娟一月凈賺近2萬元。

由於是無證經營，經常要躲避城管、工商的檢查，劉曉娟就快速收拾好東西狂奔……每次遇到挫折，她總會想到婆婆那句「劉阿斗」，像一把尖刀插在她心頭，她時刻提醒自己，不能讓牛玉梅看不起！

半年後，劉曉娟辭去鏡片廠工作，用手中積蓄，在市區梅溪路租了個門面，開始賣洗漱、化妝品。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曾經為了討好婆婆所學的一些營銷知識，在她自己成為老闆後，全部都派上了用場！

為了招攬生意，她招了兩個皮膚水嫩的大學生做促銷；每當在報紙上有貧困大學生的求助信息，她總是第一個慷慨解囊，引得南陽多家媒體報道，劉曉娟「愛心大姐」的稱號不脛而走，她的生意也越來越好……後來，為了打入高端化妝品市場，劉曉娟又在市區大統百貨、銀基國際等商場承包櫃檯，並取得了玉蘭油、歐萊雅等幾個國際大牌的代理！到2012年11月，劉曉娟手下員工發展到30多人，她在白河大道某小區買了一套房產，併購買一部本田轎車代步，資產過百萬元。這時，有人給劉曉娟介紹對象，她一口拒絕了，因為她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有辦，那就是要找牛玉梅母子出一口惡氣！

這兩年，劉曉娟埋頭自己的生意，起早貪黑，不願聽任何人提起牛玉梅母子。可從2012年10月開始，不斷有關於牛玉梅母子不利的消息，傳入她的耳朵：鄧輝和邱彩霞結婚後，有人看到他們經常在公眾場合打架；開元公司破產了；牛玉梅得絕症住院了……

一個比一個重磅的消息令劉曉娟質疑傳言的真實性，要知道在她眼裡的牛玉梅像她經營的那些鋼材一樣，是百忍成鋼，堅毅不倒的強勢女人！直到2012年12月的一天，跟牛玉梅來往密切的一個姐妹，來劉曉娟櫃檯買化妝品時，向劉曉娟透露：鄧家確實垮了，公司破產了，牛玉梅住院了，還得了不治之症！

聽到這個消息，劉曉娟一時間百味雜陳，終於等來「復仇」的這天，700多個日夜啊！12月20日，劉曉娟一大早起床，把自己好好打扮一番，穿了件貂皮絨大衣，皮短裙，高檔高幫靴……看上去高貴華麗。在牛玉梅所住的南陽南陽市中心醫院，她買了一個水果籃，劉曉娟都想好了，一進病房就把水果籃扔過去，對著牛玉梅叫囂：「你也有今天啊！」

可當她跨入病房，看到曾倔強高傲的「婆婆」牛玉梅，頭頂幾根稀疏白髮，形容枯槁，兩眼無光地躺在床上。而旁邊的鄧輝一臉疲憊守在母親身旁。她想好的台詞怎麼也開不了口，更做不出來！

看到劉曉娟，牛玉梅帶著戒備的眼神，愣愣地看著她。鄧輝則又驚又喜道：「曉娟，你來了！」劉曉娟嗯了一聲，把水果籃放下後，寒暄了幾句，就快步走出病房。這時，鄧輝追了出來，並對她來看母親表示感謝。劉曉娟尷尬地笑了笑，並詢問鄧輝：「你們現在……」鄧輝聳聳肩，回道：「外界傳言都是真的。」在鄧輝的訴說中，劉曉娟了解到：從2012年開始，由於國內鋼材市場價格下滑，牛玉梅的公司受到前所未有的衝擊，這時，她又因不慎購進一批劣質鋼材，而被客戶追賠近一百多萬！公司元氣大傷，牛玉梅急火攻心，病倒了。鄧輝也沒有經營才能，很快公司舉步維艱，最後只得破產！鄧輝說公司破產，他倒是解脫了，只是母親牛玉梅查出患了「股骨幹腫瘤」晚期！

看著鄧輝頹然的樣子，劉曉娟不解地說：「你媽媽當初費盡心力趕我走，不是替你打算了一份好姻緣、好前程嗎？你岳父怎麼沒有相幫？」

鄧輝淡然笑了笑：「商人無利不起早，邱學東當初之所以同意這門親事，是因為他想把生意從建材擴張到鋼材上，讓我家的公司成為他的子公司。而我母親當然不同意，加上我和邱彩霞感情基礎不深，經常吵架、打架。邱學東怎麼會出一大筆錢，來幫一個我們，何況當時我和邱彩霞根本沒有拿結婚證……」那天聽著鄧輝講著自家的敗落，劉曉娟竟然沒有一絲報復快感，反而當她得知牛玉梅是癌症晚期，她的心像被什麼東西攥住，鼻子也酸酸的。

這時鄧輝一臉愧疚地說：「曉娟，對不起，當年我和媽媽傷害你太深，難得你還來看她！我們現在經常能在報紙上看到你，挺好的。你別怪我媽媽，她這兩年也後悔了，雖然她嘴上不說，可你當年跟她買的手機，她一直捨不得換……」

那天晚上，劉曉娟失眠了，往事一幕幕浮現：那個給她買飯的善良阿姨，那個曾經收留她給她工作的仗義老總，那個對她百般挑剔、拆散她婚姻並將她逐出門的兇悍婆婆，還有那個給過她一段幸福時光的鄧輝……想到這一切，劉曉娟的心糾結得生疼生疼。

自從去了一次醫院後，劉曉娟再也沒有睡過安生覺。這些年，她憋著一口氣，吃盡苦頭，就是為「復仇」，可看著躺在病床的牛玉梅，她連「報應」兩個字都說不出口，反而天天夜裡惦記著她情況好些了沒有？這個年紀忍受得住放化療折磨嗎？……

2013年新年期間，劉曉娟再次來到醫院。這一次，她在牛玉梅床頭問東問西，曾以為劉曉娟會來「報仇」的牛玉梅頓時覺得辱罵還難受。情難自抑的她掙扎著從床上起來，老淚縱橫地要給劉曉娟跪下，被劉曉娟擋住，牛玉梅懊悔道：「曉娟，對不起，我害了你，也害了鄧輝，我不配當母親！」劉曉娟趕緊說：「阿姨，您別再說了，當年我身無分文，是您救了我！」兩人的思緒都被拉回到最初相識的一幕……

這天，劉曉娟決定留下來照顧牛玉梅。牛玉梅不肯接受，但劉曉娟說：「鄧輝雖說是您兒子，畢竟是個男的，我好歹比他方便點啊！」隨後劉曉娟把生意交給副經理，自己不分晝夜陪在牛玉梅身邊，給她喂水、喂飯、擦身、洗腳，同房病友還以為她們是母女！牛玉梅幸福地說：「她啊，是我差點遺失的孩子！」

在劉曉娟的精心照料下，牛玉梅病情穩定，已進入第七期化療，癌細胞沒有擴散。牛玉梅住院期間，劉曉娟還偷偷給她墊支5萬元住院費！

2013年3月一天，春暖花開，劉曉娟陪牛玉梅到醫院後花園散步，牛玉梅緊緊握住劉曉娟的手，含淚道：「曉娟，當初是我應拆散了你和鄧輝，這些年，他一直放不下你，你願意和他復婚嗎？」其實，雖然當年劉曉娟恨鄧輝的軟弱和無能，但他的善良和真誠卻也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

見牛玉梅又在撮合自己和他兒子，劉曉娟打趣道：「阿姨，你不覺得這一幕很熟悉嗎？」牛玉梅臉上一陣尷尬，見此劉曉娟卻笑起來：「阿姨，你臉怎麼紅啦？」牛玉梅這才知道是劉曉娟逗自己，她嗔怪道：你是存心來戲弄阿姨啊！劉曉娟慌忙稱哪裡敢……

在牛玉梅的再次撮合下，2013年「五一」，劉曉娟與鄧輝復婚。他們在酒店定了間包房，邀請親友一起慶賀。這天，牛玉梅神色很好，徵得醫生同意，她早早從醫院來到酒店，祝福兒子兒媳重圓。酒席上，劉曉娟擁著婆婆，叫了一聲久違的「媽」……

編輯：王建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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