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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父給養母一筆巨款接我回家,從不待見我的她卻哭著罵我白眼狼

生父給養母一筆巨款接我回家,從不待見我的她卻哭著罵我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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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每次進這個家門,都覺得那一點燈光陳舊得搖搖欲墜。

母親還在切蘿蔔絲。冬去春來的節氣,蘿蔔洗凈去皮,切成細小的絲,放在簸箕上借著冬日稀薄的陽光晒成干,用鹽和辣椒一邊揉搓一邊按進小罈子,密封。這樣的下飯菜,可以熬過青黃不接的時光。


雪嘆了一口氣,看著母親凍得通紅的手指,握著刀上下翻飛,蘿蔔絲在外側碼成一堆。每停一次母親就吸一下同樣通紅的鼻子。


雪在院子里生火,松樹枝葉引火,蓋兩塊劈柴,待院子里的煙散去,把火盆搬進廚房。


鐵架子支在火盆上,鍋放在架子上。鍋里湯咕嚕咕嚕冒泡,熱氣把昏黃的燈光暈染得更加惆悵。雪發了一會怔。

「什麼好吃的?」父親搖著輪椅過來,拿勺子輕輕攪了一下:「排骨。不錯。」


雪抬頭看了一下堂屋的方向,飛快地夾了一塊給父親。


「燙。」


父女倆低聲笑起來。


「又買這個幹什麼?」母親風風火火走進來,又說父親,「你這還沒開飯就偷吃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想吃肉,我叫丫頭買的。」父親嘿嘿一笑。


母親嘟嘟囔囔,沒好氣地給他盛了一碗。又轉頭給雪盛一碗:「你別亂花錢啊,不當家不知道茶米油鹽貴。」


雪「嗯」一聲,抬頭看到父親示意她:「吃吃吃……」


「立秋這小子,也不知這星期回來又要多少錢,這資料那資料的。衣服髒得洗不出顏色,真不知道是上學還是下地。洗衣粉都漲到四塊錢一袋了……」母親又開始嘮叨。自從父親出事後,她的抱怨日漸繁瑣,有時候更像是自言自語。反正也沒人搭腔,大家都習慣了。


雪騎著自行車,把頭埋進圍脖里,眯著眼迎著清晨的寒風呵白氣,視野是開闊的,衰敗,零落,遠處光禿禿的樹榦和電線杆子中間的小黑點,是零星的烏鴉。自行車在帶冰的土地上打滑,她又不小心摔了,此時正是一個山崗,小小的信號塔反射著白色的清冷光澤。地里有一片一片誰家種上的小小油菜,在連天的灰里點綴出綠色生機。

雪朝著手心呵了一口氣,剁剁腳,把帽子往下拉徹底蓋住麻木的耳朵,這麼高的坡,只能慢慢走了。


鎮上王叔家,就是雪上班的地方。她還不滿16歲,沒有辦法找一份正式工作,母親託了多少人,才找到這個工給她做。


工廠批出來的的毛衣片子,一摞一摞的,雪的工作是把前片後片合上,縫上袖子,再上領口。


一件一塊錢。每個月給300塊的生費,和王叔一家吃午飯。

王叔家的兒子王青,正在上高中,周末回來的餐桌上總會有魚。王叔說,魚補腦。


雪很少去碰那盤菜。


王青看著這個沉默寡言的女孩:「你怎麼不上學了?」


雪說不想讀。頭是低的,眼是垂的。燈光在她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真羨慕你。」王青嘆氣:「上學多無聊啊。不過你現在就不讀了也太早了吧?多大了?」


「15。」


「太小了。」王青感嘆,說罷去玩自己的手機。


雪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把領子上的花色對齊。


幫別人蓋房子的時候,父親從一片坍塌的泥牆上摔下來,明明不是很高,卻不知怎麼落得下肢癱瘓。


主人家的賠償早已全部賠送在醫院。爸爸坐上了輪椅,家裡的情況一落千丈。


很顯然這個家庭已經負荷不起兩個孩子讀書了,母親再也不能從原本就是債主的親戚那裡借來一分錢。


又一個學期開始的時候,雪主動說不讀了。


母親掏出一件新的棉襖,黑色的,羽絨的:「將來不要怨我們。」


雪聽到將來兩個字,只覺得心裡一沉。人對於未知的東西總是有些恐懼。她接過棉襖的時候手有些發抖。


其實是遲早的,雪這樣安慰自己:母親不過是不好意思主動讓她退出,自己再拖下去只會更狼狽。


知足吧,誰叫你是撿來的。雪對自己說。


晚上聽見父親和母親吵了一架。


父親,每次想到父親,雪都覺得很溫暖。父親一定是不想讓她休學。


她看著窗戶外面清亮的月光,自己本來就不屬於這個家,已經欠下厚重難還的恩情,還有什麼不甘心?


立秋比雪小一歲。記事之初,他們經常是為了一點小東西爭吵,母親斥責雪:「你是老大,就不能讓著點你兄弟?」


雪很怕母親,她高高的嗓門可以穿越整個村子,帶著抹眼淚的立秋找到雪,朝屁股上拍幾下。


母親離開後,幾個婦女哄她別哭了,雪聽到她們用一種難以形容的口氣說:「不是親生的究竟要差點……」


這樣的言語雪不止一次聽到過,村裡最壞的小孩周童童就曾經追著她說:「撿來的,撿來的。」


雪是不敢問母親的。


「你跟立秋一樣,都是我的孩子。」父親笑呵呵地說,颳了下雪的鼻頭,留下一個黑色的印跡。


雪灰心地想:我果然是撿來的。


立秋不記得,從哪天開始,姐姐再也沒有和他搶過東西,即使惹惱了她,也只是不耐煩地走開。


她總是喜歡一個人孤零零在村口的路上徘徊。


媽媽說姐姐這個人心思重,不准我再惹她生氣。爸爸說男孩子要大氣一點,讓著女孩子。


立秋也聽到過一些閑言碎語,媽媽沒有回答他,倒是爸爸狠狠地瞪著立秋:「她是你親姐!」


立秋躲在媽媽後面:「為什麼我管你們叫爸爸媽媽,而她管你們叫「父」和「母」?」


爸爸媽媽噗嗤一笑:「嘿,這小腦袋瓜兒!咱們村裡誰不是?女孩叫父母,男孩叫爸媽。」


那時候爸爸還是愛笑的,媽媽雖然愛嚷嚷卻很有耐心。


立秋出生在立秋,按照這個思路,姐姐應該是出生在一個雪天。


多年以後,雪兩手空空地走出院子,飄搖的雪花無聲地落在她的發梢肩頭。爸爸幽幽地說:「那會兒,我們抱回來的時候也是下了一場大雪,這孩子……」


父親出事的時候,雪一聽到消息就哭了,母親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哭什麼?不吉利!」自己卻捂住了嘴。


雪當真不敢哭,她要父親大吉大利。


立秋雖然跟父親不太親近,十二三的年紀,低頭紅了眼眶。


母親奔走在借錢和醫院的那些日子,雪和立秋每次周末都是小心翼翼,這個家裡有一根玄,越崩越緊。每次兩人要生活費和雜費的時候都是低聲小氣的。


在路上,雪會把自己的錢給一點立秋。說,你還在長身體。


但那語言是淡的,眼睛看著別處。


立秋後來把這件事告訴媽媽,媽媽沒說話。


雪不讀書的時候,正是初二。立秋上初一。他偷偷看雪的臉色,媽媽嘟噥說是她自己不想讀的,但幾個人都沉默下來,父親更是沒有出來吃晚飯。


立秋送飯的時候,爸爸說:「你以後要是對你姐不好,就是孬。」


雪時常想,命運是個什麼東西?


想的頭疼,還不如趕完手上的毛衣,多結點錢回去。


父親總勸她,自己留點,別全給家裡了。


雪應著,心知父親的憐憫。但家裡欠下那麼多債,眼看親戚越走越散,如果她真的存私心,成什麼人了?


恩情難還。


立秋正在焦頭爛額地背單詞,煩躁地把書拍來拍去。雪掃了一眼:「拍爛了也沒用。」


立秋順口說道:「你是不用背了。」


父親把筷子扔到他身上:「滾回你的房間去!」


母親白了一眼:「發什麼火!」


立秋莫名其妙地走了。雪把父親推回去,打來水幫他泡腳,又剪了腳趾甲。


父親說:「我丫頭是個好孩子。」


雪感到肚子痛,翻身時被子里灌進冷風更是刺一樣,忍不住發出一聲一聲「嘶」。聽到父親和母親說什麼,然後母親走了進來。


試了一下她的額頭,又掀開被子,雪羞恥地看到床單上一片嫣紅。母親難得地溫柔一回:「沒事。」一會拿進來一包衛生巾。


王青最近在看紅樓夢,說是有什麼考試。雪也會拿來翻。


「喜歡看書?好習慣啊。」王青上了閣樓抱下來一摞,「給,這是我看完了的。你拿去看嘛。」


雪臉一紅,不敢直視這樣陽光的容顏。


「拿去,沒事。」王青往前一推,看著她頭上的發旋,只覺得人怎麼可以這麼單薄。


「你還有一個弟弟?」王青問。


「嗯。」


「又是重男輕女。」王青搖搖頭。


雪也搖搖頭,王青沒看見。


王青逼著雪吃魚,不吃就塞到她碗里:「你太瘦了,不多吃點怎麼行。」


雪小聲說:「夠了。」不敢抬頭看王叔和王嬸。


每個星期天的下午,雪看著王青的藍色校服隨著單車消失在街頭,像一片旗幟遠遠飛揚而去。


雪悶悶的,有點僵硬的手指把多餘的毛紗拆掉。


晚來天欲雪。


雪早早告辭,騎著自行車往八公里外的家裡趕。


遠遠看到院子里站滿了人,雪只覺得心裡發涼,上次這麼多人是父親出事的時候。


雪能感到所有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人群自然讓開一條路,雪看到兩個生面孔。


父親在門口,喊:「散了吧,散了吧。」


人群不情不願地離去。


「丫頭。」父親呼喚:「來。」


雪一邊走一邊和兩個陌生人互相打量。他們都是中年人,一男一女,和整個村子格格不入的打扮。


「丫頭,這是你爸媽。」父親僵硬地笑著,「當初他們太大意,不小心把丫頭搞丟了。」


中年婦女擦眼睛,兩個人期待地看著雪。確實,自己和他們很像。糾結多年的心愿豁然砸在眼前,夢裡面自己都是飛奔過去。


「孩子……」他們往前走。


雪下意識往父親的輪椅一靠,父親抓住她的手,輕輕的。


「別怕。」


雪想起小時候她不小心掉進水裡,遠在幾部之外的父親箭一樣衝進水塘,把她撈起,大手在她臉上一抹,如釋重負地說:「別怕。」腳上還被菱角刺了一個大口子。


沒來由地酸了鼻子。


父親看著她,笑容艱難:「丫頭,去吧。」


突然傳來母親的嚎啕大哭。原來她一直在廚房。


養父母放了一張卡,父親堅持不要,雪抓起錢跑到廚房,才發現立秋也在裡面。


四目相對,又互相敏感地錯開。雪把卡塞到母親手裡。


「你這丫頭……真是白眼狼。」雪出來後聽到母親的哭腔。


父親整個人都是強顏歡笑的感覺,一手輕輕扣打著輪椅,一邊低頭四顧。


雪花輕輕地來了。寂靜無聲,慢慢悠悠,一絲風也無。


雪走到院子門口回了一下頭,立秋和父親在黑汪汪的門口,一站一坐,像雕像。雪回過頭往前,沒有看到母親咬著嘴唇從廚房跑出來,父親抓住她的手。半晌,立秋聽到爸爸幽幽地說:「那會兒,我們抱回來的時候也是下了一場大雪,這孩子……」說罷沉悶地哭起來。


「現在知道哭了?養了那麼多年的丫頭就這麼給別人了?」母親說著,再次流下眼淚。


立秋覺得心裡很亂,原來真的不是親生的,太狠心了,說走就走。


汽車沿著立秋無數次走過的路前往鎮子,雪才想起自己太過於急切。


她無數次徘徊在村口的道路上,對過往的每輛車子里的每個陌生人都駐足觀望,盼望著有人能停下來,看她的臉:「孩子……」


如今願望終成,父親母親也得到了一筆錢,這樣……也好吧。


她故意不帶走一點東西。


新媽媽一言一語地說著話:「家裡還有兩個妹妹,你們可以一起玩,明天帶你去買衣服。」


「你怎麼這樣瘦?回頭我給你多做點好吃的。」


「過些日子,等你爸爸安排好了,咱們就去上學,啊?」


雪應著,在後視鏡和爸爸對視一眼又低下頭。


新媽媽摸著她粗糙的手,從包里拿出保濕霜一下一下為她擦。


在這漫天飄雪的夜晚,在這暖風徐徐的車裡,在這溫柔的討好里,雪睡著了。


雪在這個家很和諧。


兩個妹妹應該是得到了爸爸媽媽的囑咐,從來不跟她爭東西拌嘴。雪一個人住了向陽的大卧室,興趣高昂地玩著手機和電腦。


空調吹出暖風,雪走到窗邊,用手抹開水氣。想起從前那個家裡他們圍在一起烤火的日子,很冷也很熱鬧。肉切成片,竹籤串起,抹上油,烤出滋滋的聲音,米酒在金屬酒壺裡被火溫熱,火下還埋著地窖里尋出來的紅薯。


雪還在想,那一堆沒有還出去的書,王叔那裡還沒有告辭。


過了年,她就要返回校園,爸爸媽媽給她買了很多新衣服,粉紅色的衣櫃塞得滿滿當當。


爸爸媽媽堅持當年是不小心把她弄丟了。


雪看著他們閃爍的眼睛,15歲的女孩子眼睛是單純的,質疑就是質疑,相信就是相信。


窗外是白色的樓,彩色的燈,城裡的積雪被踩出狼狽的痕迹,骯髒毫無美感。


新年,就要來了。


往年這些時候,是要來城裡置辦年貨的。雪沒有等來母親和立秋。


要是父親身體還好,一定會來看她的。


雪這樣想著,無限惆悵。當初毫不猶豫地跟隨者爸爸媽媽回來,來不及具體去想踏出院子那一步的意義,是一種沉重的真實的告別。


路是自己選的,卻還是有一股小小的怨。


沒有一個人挽留她,父親沒有,母親沒有,立秋更沒有。


也許家裡需要那筆錢,更甚於她這個毫無血緣的人。


不過是一場施者與受者的關係,她還能抱怨什麼。


這樣想著,連回去看望的念頭也漸漸淡了。


爸爸媽媽曾私底下問雪,是否養父母曾經對她不好。


雪想起帶著立秋去偷別人田裡的荸薺,被母親追著要打,在田埂上跑來跑去,母親還摔了一跤。想起母親給她梳頭時總是扎出一個歪歪斜斜的馬尾,亂動的話就照著腦袋拍一巴掌。想起她從山上采來蘑菇,母親怕有毒,一面罵她一面自己吃了一碗,半晌才讓她動筷。


自己是哭過的,現在想起來不知道怎麼就想笑。


爸爸媽媽不解其意,只是對她更好,吃什麼菜,買什麼衣服,去哪裡玩都是先問過這個闊別多年的女兒。


雪看著兩個疏離而又淡漠的妹妹,她們的眼睛總是很少和她對上,也許是不平衡的吧?像以前母親總是把好東西給立秋一樣。


小的妹妹12歲,她總是躲著雪。比如她們在衛生間門口遇到,小妹總是低頭跑開。雪一坐在沙發上,她就連忙把手裡的遙控器放在茶几上。


一切都帶著一種未經磨合的生硬。


這是雪在這個家過的第一個新年,一家人在一起看春晚,雪總是神遊物外,想著父親母親和立秋,此時是不是圍著火爐吃火鍋,在院子里放煙花,12點的時候全村人浩浩蕩蕩去廟裡上供。


雪突然開口,說要回去看看父親母親,一個人。


爸爸媽媽沉默半晌,不知道是理解還是妥協或者是別的什麼。


總之初二的早晨,爸爸送她上了去鎮上的車。


路過王叔的店的時候,大概是因為新年的緣故,門口收拾地好乾凈,貼了大紅對聯,店門緊閉。


路上有趕著拜年的人,拖家帶口,喜氣洋洋。


雪進了院子,剁了一下腳上的積雪。是立秋髮現了她。


一時不知道怎麼打招呼,只是大聲喊著:「爸爸媽媽,看誰來了。」


母親先跑出來的,她總是風風火火,一邊在圍裙上擦手一邊碎碎念。


「丫頭?」


父親在屋裡聽到動靜:「丫頭來了?我丫頭來了!快進來,外面冷。」


「父,母,立秋,新年好!」雪把手套取下來。父親連忙給她倒了一碗滾熱的米酒。


母親又慌慌張張去廚房煮茶。


立秋新裝了一盤瓜子出來。


母親還是那個脾氣,雪一邊吃年糕一邊聽著她叨叨。


「丫頭,城裡生活比這裡好多了吧?也沒見你長胖點。你父天天挂念著你呢,可不要忘了你父啊。」


父親咳嗽一聲:「說這些幹嘛?」


雪從兜里掏出來爸爸媽媽給她的壓歲錢,給立秋。立秋不要,雪愣是塞到他口袋裡。


母親說:「我們丫頭有良心。」


父親不悅,支使母親去燒水。


沉默一會兒,雪扒拉著火:「父,當時我是怎麼來到這個家的?」


父親長嘆一口氣:「那天你就在村口,一個小籃子裝著,我去的時候那裡已經好多人,你就在那哭。我跟你母已經生了立秋,不能再生了。也合該有緣,你這丫頭,一見到我就笑,像認人似的。我就抱回來了。」


父親頓頓:「你也別怨你親生父母,那個年代,計劃生育落實下來,這樣的事太多了。」


雪本來就很低的頭更低了,什麼不小心弄丟了,說到底她還是被拋棄的那個。


父親彷彿洞悉她的心事,摸了一下她的頭:「我們丫頭心思重。」


「父,我想吃點水果。」


「我去拿。」


父親轉身的時候,雪的眼淚滴在碳火上發出「滋滋」的聲音。


立秋非常尷尬,拿了塊毛巾過來。父親拿了兩個橘子放在火上烤,笑了一下:「哭什麼呢?他們現在對你不好嗎?」


雪哽咽著:「挺好的。」


「那就對了嘛。快開學了,你玩兩天就回去吧。」


「父,我捨不得你。」


「嘿嘿。捨不得就常來個電話。」


「你也在趕我?」


父「嘿嘿」一笑:「你爸媽是有本事的人,你總要讀書吧?你給立秋的錢,我們收到了,不要再打來了,留著點給自己。」


雪出門透氣,看到母親一個人在灶邊發怔,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老了,背也有點駝。再也不是那個追著她滿村跑的母親。


她走過去,只覺得人生的無奈和命運的無常。


母親拿出一個小木凳,看著傷心的雪。


「你父是真的捨不得你。那會兒,你奶奶爺爺,還有我,」母親不好意思地說,「我們都不同意他抱一個孩子,他死活不同意。這些年,他更是怕你覺得委屈,什麼事都是說立秋。你不讀書的時候,他氣得好多天都在跟我發脾氣。唉……你說你這孩子,走的時候一句暖人心的話也沒有,你父洗腳的時候都哭了。他是真捨不得。又不想耽誤你,所以才非要你回去。你走了,他又很擔心,老做夢,說你親生父母又把你……他們給的錢,你父不讓動。說留著給你將來做嫁妝。」


母親說著,也眼眶發紅:「依著我的脾氣,我養了這麼多年的閨女是斷捨不得給別人的。」


雪不知如何作答。一場施與受的關係突然變得有血有肉,她再也還不清了。


爸爸來的那天正是初五,他帶著酒和水果跟父親握手,明明父親坐在輪椅上,雪總覺得爸爸的頭更低。


父親還是那樣,嘿嘿笑著,說:「丫頭,去吧。」


雪躲在廚房幫母親做飯,立秋彎下腰幫她把鞋帶繫上。


「嘿,臭小子長大了。」母親說。


立秋不好意思地跳起來揉了一下鼻子:「這有啥?將來我還要背我姐出閣的。」


說罷,都笑起來。


吃完了飯,父親看了看天色:「去吧,再晚路不好走了。」


爸爸如同領旨一樣握手告別,走出院子打開了車門,父親母親立秋在門口,雪走了兩步,回頭看身後的目光,父親沖她點點頭,像是鼓勵。


去吧,丫頭。(原標題:施與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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