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公襯衫上的口紅印她提出離婚,不久後一次祭祖真相終於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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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子
「黑暗中沉睡著是你的輪廓
「卻碰不到你的靈魂
「這一張小小的雙人床 讓我迷路了
「每天就好像背對背的列車
「只在深夜裡匯合
「幸福了 然後呢
「愛情用什麼再確認
「你是不是也記得多久沒有說愛我……」
螢子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會哼起這首歌,在如此安靜的夜色里。她側過身看著阿井寬闊的脊背,眼淚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流了滿臉,彷彿黑夜從四面八方圍繞過來,將她擠壓得透不過氣。
她不是沒感覺到的,近來阿井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每天都看起來疲憊不堪的樣子,不僅不再像以前那樣陪著她燒飯,動輒還對她抱怨不已。
以前晚飯過後,螢子總喜歡窩在沙發看電影,膽子最小卻偏偏最愛看恐怖片,所以阿井總會提前把這些片子看一遍,每到恐怖的地方就準確地捂住螢子的眼睛,不讓她看到那些恐怖的鏡頭。
螢子還記得,結婚五年以來,每個夜晚都是在阿井溫暖的懷抱里度過,她喜歡阿井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還有忘記刮鬍子時,下巴硬硬的胡茬。
可現在,阿井既不陪她看電影,連睡覺時也背對著她,原本不大的雙人床,現在卻像隔著一條河。
曾經的螢子覺得最驕傲的事情,就是嫁給了初戀阿井。
她認識阿井,是在大學某次舞會上,彼時她生平第一次穿上高跟鞋,正和姐妹談著自己的戀愛觀。她說,我愛的人必須也要全心全意愛我,在遇到我以前,他要留著所有空白等著我。
說完這句話後,她腳下一滑險些跌倒,而當時穩穩扶住她的人,就是阿井。
高高瘦瘦,笑容靦腆的阿井,螢子看他第一眼就認定了,他就是自己要的那個人。
此後經濟學院里,就上演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女追男大戲。這場戲一直持續了大半年,在眾男生羨慕嫉妒的討伐聲中,靦腆內向的阿井最終還是被小巧可愛的螢子拿下了。
兩個人剛畢業就扯了證,畢業證和結婚證在手的螢子儼然覺得自己是人生贏家。
畢業後的兩人,都留在了北京打拚,阿井不管是實力還是家境都比螢子好上許多,所以畢業後很快就安頓了下來。
螢子則不然,不僅每天需要早出晚歸,薪水還格外微薄。所以偶爾和閨蜜通電話的時候,對方都很詫異地問:為什麼不要阿井養你呢,他薪水高完全負擔得起啊,幹嘛要把自己弄得這麼辛苦?
開始螢子並沒有把這話放在心上,可看著每天疲憊不堪的阿井,螢子漸漸也猶豫起來。直到某天鼓足勇氣,準備告訴阿井這個消息的時候,阿井卻率先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努力工作的樣子才是最美的,當初也是憑藉這份韌勁把我征服了,那麼現在能輕易放棄工作嗎?」
螢子淚光閃閃地抱住阿井,果然他是最懂她的人。
現在在雜誌社當上副主編的螢子,每每想起來都覺得如果不是阿井的鼓勵,自己肯定走不到這一步。
結婚五年如一日,螢子一直覺得自己是最幸運的人,結婚紀念日許下的願望也是「以後要一直一直和阿井這樣走下去」。
可怎麼突然就出現了變故呢?
螢子甚至都想不起裂縫是從哪一天出現,她並不清楚,昔日的種種居然都成了日後爆發埋下的伏筆。她居然又像個小女孩,半夜醒來摸到身邊一陣冰涼,冰得她就要掉下淚來。
排除了工作的繁忙,排除了家庭的不順,排除了種種可能的因素。螢子還是找不出阿井突然改變的原因,直到旁敲側擊向閨蜜傾訴的時候,居然被一下子抓住了痛腳。
「我說,你們家阿井該不會是出軌了吧?不過也是啦,男人哪有不圖新鮮感的,阿井這種好男人也不例外啊,更別說你們是初戀結婚的,當初我勸你不要一條道走到黑你不聽……」
螢子低頭斂下眼底的失落,明明是驕傲的嫁給初戀的人吶,怎麼就變成了一條道走到黑呢?
螢子不相信這種活,所以她又像當年那個勇敢無畏的少女螢子一樣決定找回愛情,拉著阿井回母校重溫回憶,他以工作繁忙為由拒絕;給阿井做愛心便當,他說這種東西太幼稚帶不出門;拉著阿井看愛情片,他卻早早在沙發上睡得不省人事;生日那天備下一桌豐盛的晚餐,結果他卻和同事出去玩到凌晨……
一直這樣堅持的螢子,在某天早上看到阿井襯衫上的口紅印時,所有勇氣潰不成軍。
她把洗手間的水龍頭開到最大,然後抱著自己哭得歇斯底里。
原來記憶中那個十八歲的,年輕可愛天不怕地不怕的螢子都留在記憶中。她永遠失去了那樣的年紀,當然也失去了那樣的勇氣。
從洗手間出來的螢子,平靜地走到陽台,對低頭抽煙的阿井說了三個字:「離婚吧。」
「好。」阿井抬起頭,宿醉過的眼睛紅紅的,抽煙的樣子一點也不像螢子記憶中的阿井。
螢子想,原來不只過去的螢子消失了,阿井也不例外。
「離婚是我的錯,我凈身出戶,剩下的都留給你。」
阿井果然如所說的那樣,拿著自己的行李消失得乾乾淨淨,偌大的房子好像他從來都沒存在過。
螢子把入職以來攢下的假期一塊放了,足足有一個月,可她很悲哀地發現自己憔悴得根本出不了門。
以前阿井在的時候,螢子從來沒覺得房子這麼大過,因為處處都是阿井的聲音,阿井的腳步,阿井的味道。現在阿井不在這裡,空蕩蕩的房子像原野,像城堡,她拖著睡衣走上一圈都像旅行。
慢慢地,螢子覺得從卧室到廚房的距離都太遠,所以她連飯也不吃了。每天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好像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因為她一看就能看幾個小時。
回憶像電影片段,一幕幕在雪白的天花板上演,螢子像是觀眾,置身事外看得很有趣。
看著看著就笑了,看著看著就哭了。
不過螢子最終沒有餓死,雜誌社社長突然的造訪打斷了她的電影欣賞。不知從哪裡得知螢子離婚的Z先生火速趕到螢子家裡,看著半月不見卻瘦得脫形的螢子,二話不說扛起螢子就去了醫院。
檢查,住院,輸液。螢子滿腦子想的都是剛剛的電影放到哪一幕了,究竟她和阿井的第一次接吻,是她趁著夜色偷偷親了阿井,還是阿井低下頭吻了她。她記得清清楚楚的是阿井閉上的眼睛,還有長長的長長的扇子一樣的睫毛。
期間醫生嘮叨到不行的螢子,隱約聽見他在和Z先生討論孩子的事情,她通情達理地擺擺手說:「Z先生,你去照顧你家孩子吧,我自己一個人沒關係的。」
Z先生的眼睛眨了又眨,臉頰紅了又紅,最後說:「小螢,我還沒有結婚,是醫生說你懷孕了。」
雖說Z先生長得十足奶油小生模樣,十分得雜誌社女職員追捧,但螢子知道他的年齡也30+了。居然還沒結婚是圖什麼呢?難道是gay?
螢子上下打量Z先生的時候,大腦才慢騰騰接受了後半句話,像喜劇片突然接上了恐怖片,文藝片突然接上了科幻片,國產電影突然接上了美國大片,比上述所有還要狗血和突兀的,她剛剛離婚怎麼就懷孕了呢?
大腦已經斷片的螢子,突然就被Z先生握住了雙手。果然醫院就是表白的好地方,Z先生就在消毒水瀰漫的病房裡說完了他暗戀螢子一年多的始末,並承諾以後他會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螢子肚子里的孩子。
連醫院的小護士聽了都小臉泛紅,攛掇螢子趕緊答應Z先生,好成就這出現實中的韓劇。
只有螢子慢慢躺回枕頭,摸著尚且平坦的小腹,「吧嗒」掉下一滴眼淚。
她想起以前和阿井討論過,以後有了孩子要叫什麼名字,阿井說女孩要叫小影,是媽媽的小尾巴所以要叫這個名字,她則說男孩就叫二二,因為井字橫豎都是二嘛。
現在孩子終於來敲門了,爸爸卻離家出走了。
因為前期絕食得太厲害,螢子不得不待在醫院裡養胎。Z先生居然天天造訪,不但帶各種各樣營養的補湯,還帶許許多多螢子愛看的電影碟片。
後來Z先生怕螢子悶,還輪番給雜誌社的職員放假,每個人來陪螢子聊天。
開始螢子求之不得,但慢慢地眾人的企圖就暴露了,直接從陪吃陪喝陪聊「三陪」變成撮合Z先生和她的「媒婆團」。
「你知道嗎,你每天喝的湯都是Z先生親手煲的哦,每天一大早就起來給你煲湯,也真不要太有耐心哦!」
「小螢,姐姐和你說真的,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沒有爸爸,Z先生不是正合適嗎?聽說他現在空閑就在研究育兒知識,我真怕咱們這文學雜誌出本育兒副刊……」
螢子覺得自己絕不能被對方一點甜頭搞暈,於是她飯後最愛的運動就是到處打聽有沒有適齡女青年,好把Z先生這枚好男人早點「嫁」出去。
就在螢子的業務漸有起色的時候,Z先生黑著臉拒絕了所有發來個人信息的女孩子,擺出一副嚴肅臉對螢子擺事實講道理。
可面對一手湯鍋一手菜譜,身上還圍著小熊圍裙的Z先生,螢子實在樂不可支,但下一秒Z先生就擲地有聲的扔出一句話:「小螢,別人都不要痴心妄想了,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小半年沒哭過的螢子被這句話狠狠擊中了心臟,繼而哭得泣不成聲。
朦朧中,Z先生笨手笨腳地給她擦著眼淚,看那副生澀的模樣,螢子估計他也沒有給別人擦過眼淚,說不定在螢子出現之前,他也一直留著空白等待著她。
可為什麼在這種時候,她居然還在想著阿井?
除了阿井這個名字像深深烙在她的生命里一樣,Z先生到了卻還只是一個符號,一個禮貌而疏離的稱呼。
螢子沉默地拒絕了Z先生,並且給了他兩個選擇,像領導一樣離開,或者朋友一樣留下。
Z先生紳士地選擇了留下來,交換條件是孩子出生後要叫他一聲乾爸。
螢子爽快答應。
預產期前半個月,螢子在Z先生的陪伴下回了一趟老家,她從小就是單親,結婚兩年後媽媽也因病去世,因為媽媽生前一直眷戀故鄉,所以阿井就在鄉下買了一塊墓地。
螢子雖然身體不方便,但還是在Z先生的攙扶下站在媽媽墓前說了很多,避開阿井的不談,螢子說了許多寶寶的現狀,還讓媽媽保佑Z先生早日找到真命天女,照片上的媽媽一如既往用溫暖的眼光包圍著她。
快要離開的時候,Z先生收拾祭品,左顧右盼的螢子才發現在媽媽的墳墓不遠的地方,居然多了一方小小的墳墓,她懷著好奇走過去,卻沒有看見任何墓碑。
「難道是無名墳嗎……」
螢子看著這方小小的無名的墳堆,心猛地一疼,一股難以抑制的悲傷翻湧上來,這時肚子里的寶寶也猛踢了她一下,彷彿能感覺到她的心情。
這時走過來的Z先生看到淚流滿面的螢子,忙問她怎麼了。她不好意思地擦掉眼淚:「以前在媽媽墓前約定過,以後會來陪伴她,沒想到有人先在這裡安家了……」
Z先生看著螢子傷心欲絕的樣子,想了想,決定告訴她真相。(原標題: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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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註:本文為#願所有的姑娘都能嫁給愛情#徵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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