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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綏中(49)兩次直奉戰爭:綏中縣百姓慘遭蹂躪

老家綏中(49)兩次直奉戰爭:綏中縣百姓慘遭蹂躪據《綏中縣誌》民國11年(1922年):「8月,直奉戰起,駐綏奉軍十六旅開赴九門口,戰敗,潰回綏中,收容編師,沿途百姓倍受騷擾。


直奉戰爭後,出關難民日以千計,邑人鄧華(韋華)堂,在東門外六股河邊每人給洋一元,歷十餘日,施捨約萬元。」


民國13年(1924年)「9月,第二次直奉戰爆發,奉軍張學良、姜登選一三聯軍在前所西萬家屯一帶與直軍彭壽莘部激戰四十晝夜,後奉軍從九門口攻入,迂迴敵後,直軍敗北,全縣人民深受軍閥征戰之苦。」

北洋軍閥統治時期,直系軍閥和奉系軍閥在中國北方進行的兩次戰爭。第一次直系獲勝。第二次奉系獲勝,直系慘敗,從此直系勢力一蹶不振。北洋政府落入奉系軍閥手中。


老家綏中(49)兩次直奉戰爭:綏中縣百姓慘遭蹂躪


一、第一次直奉戰爭


1920年年直皖戰爭後,直系和奉系軍閥共同控制北京政權。直系反映英、美帝國主義在華勢力;日本扶植奉系,並促使奉、皖兩系重新聯合,對抗直系。在內閣問題、對待華盛頓會議提出的山東問題等,雙方矛盾劇烈,導致關係破裂。

1922年4月28日,奉系張作霖自任總司令,設司令部於落垡,率12萬名奉軍官兵發動總攻擊,第一次直奉戰爭爆發。直系以吳佩孚為總司令,以保定為大本營,分頭抵禦。雙方在馬廠、固安、長辛店激戰。5月3日,吳佩孚改守為攻,將主力迂迴作戰,繞至奉系後方蘆溝橋,致使奉軍腹背受敵。5日,奉軍張景惠部第十六師停戰倒戈。蘆溝橋、長辛店等要隘被直軍攻佔,中路奉軍退至天津。張作霖下令退卻,率殘部出關。10日,徐世昌總統下令免除張作霖東三省巡閱使等職。


6月17日,在英帝國主義干預下,直奉兩系停戰議和,簽訂和約。雙方自19日始將軍隊撤退,終結戰爭。


第一次直奉戰爭在綏中可能沒有大的戰鬥,主要是敗兵對當地百姓的騷擾,綏中鄉紳登華(韋華)堂慷慨解囊,資助難民,但沒有找到他的更多信息,不知其後人是否還在綏中。


老家綏中(49)兩次直奉戰爭:綏中縣百姓慘遭蹂躪二、海陸空立體戰的第二次直奉戰爭


1924年9月,直系江蘇軍閥齊燮元與皖系浙江軍閥盧永祥爆發了浙江戰爭。9月3日,張作霖通電譴責曹、吳(即直系)攻浙,並以援助盧永祥為名,組織「鎮威軍」,自任總司令,將奉軍編為6個軍;總兵力約15萬人,於9月15日分路向榆關(即山海關)、赤峰、承德方向進發,第二次直奉戰爭爆發。

奉軍總司令部設於錦州,分三路進攻:


以第一、第三兩軍組成聯軍,擔任山海關、九門口一線,擊破當面之敵後向京津進攻。


第三軍一師一旅兵力守山海關;以第二軍兵力一師一旅為主,向朝陽進展,以期佔領建平、承德,並協同第一、三聯軍奪佔山海關,進佔遷安、灤州;


第五第六兩軍則利用其騎兵隊分攻開魯、赤峰;


第四軍集中錦州為總預備隊。

奉方空軍編為三大隊,以葫蘆島為空軍根據地,向山海關、喜峰口活動,偵察軍情、破壞直軍鐵路交通、擾亂直軍軍心和後方人心。這是中國內戰中首次的空中活動。


直系吳佩孚為討逆軍總司令,王承斌為副司令,以四照堂為總司令部。


第一軍兵力有三師,在山海關方面與奉軍第三軍張學良對抗,人數約4萬,是主力;


第二軍兵力一師兩旅,以熱河為根據,向朝陽方面抵拒奉軍第二軍李景林部之進攻;

第三軍兵力一師三旅,由古北口出承德、赤峰,對付吳俊升、許蘭州之軍事行動,人數不下二萬五千,為直軍勁旅。


海軍總司令杜錫珪,副司令溫樹德,總指揮遲雲鵬。海軍系以杜錫珪之長江艦隊和溫樹德之渤海艦隊合組而成,直軍傾其全力向遼東灣活動,以大沽口為根據地,秦皇島為戰區,葫蘆島為前線。


空軍航空司令為敖景文,編為四隊。第一隊駐北戴河,第二隊駐灤縣,第三隊駐朝陽,第四隊駐航空處共有飛機70餘架。


山海關是此次直奉戰爭的主戰場,雙方的主力部隊都集中於此。直軍在9月中旬就開始向山海關調集重兵。第一軍司令兼第一路軍司令彭壽莘所直接指揮的直軍精銳第十五師在山海關外的威遠城布防,在搶先佔領有利地勢後,立即修築堡壘、工事,居高臨下,對奉軍構成極大威脅。


奉軍投入山海關戰場的部隊也是奉系勁旅第一、第三軍,尤其是第三軍,一直是奉軍的標杆部隊。兩軍組成聯合指揮部,計劃由郭松齡指揮第二、六旅六個團從正面進攻山海關,另有姜登選、韓麟春指揮第四、十六兩旅,共五個團從九門口以北側面進攻。


雙方形成對峙後,從9月17日開始即發生多次小規模衝突,而且都動用了多兵種作戰。奉系以空中優勢對直軍陣地不斷轟炸,直軍則調來義大利制高射炮進行射擊,以挫奉軍氣焰。


直系海軍司令杜錫珪亦派海容、海籌、應瑞、華乙四艘軍艦駛往秦皇島以北助戰,擬用海軍進攻葫蘆島,同時運載騎兵由營口登陸,奇襲瀋陽。但是艦隊兩次起錨出發,都被奉軍的飛機發現,並遭到轟炸返回。於是雙方地面的陸軍交戰開始日趨激烈。


9月29日、30日,奉軍開始猛烈炮擊直軍陣地,並派飛機轟炸山海關至昌黎一線的直軍營房、軍車,使直軍遭受嚴重損失。同時相繼佔領萬家屯、龍王廟、姚家莊等處,戰線逐漸延長。10月4日,奉軍主力已經接近直軍第十五師陣地。7日,張作霖下達總攻擊令,奉軍第一、三軍全線出擊,向直軍陣地猛攻。直軍第一軍司令彭壽莘已提前獲得奉軍行動的情報,早有準備,於是雙方主力展開了激烈拼殺。奉軍彈藥充足,炮火猛烈,使直軍陣地硝煙瀰漫,但因其工事堅固,傷亡不大。而奉軍多次發起衝鋒,遭到直軍猛烈反擊,傷亡慘重,不得不停止進攻,將重點轉移至側翼要隘九門口。


九門口位於山海關以西10餘公里處,地勢險要,是除山海關外又一通向關內的重要通道。開戰前,九門口已由直軍第十三混成旅先行佔領,司令部設於九門口西北之黃土營。其下屬兩團,第一團駐荒山口,第二團駐九門口,成掎角之勢,設防頗為嚴密。10月8日,奉方由姜登選直接指揮頗具山地攻堅戰能力的第十九混成旅,突襲九門口北側的黃土嶺長城一線,而原在此地駐守的直軍一個營恰好於前夜換防撤走,使奉軍輕而易舉地越過長城,並立即向九門口側翼包抄。奉軍第二、六旅於九門口正面猛烈進攻,數度衝鋒,死傷甚眾。直軍由於兵力薄弱,在奉軍強大的攻勢面前,馮玉榮手下的兩個團長不聽指揮,臨陣脫逃,致使九門口陷落,馮玉榮無奈之下,憤而自盡。第十三混成旅損失過半,殘部退往石門寨。


九門口失守,不僅使直軍士氣大挫,而且中央防線被撕開一個大缺口。奉軍乘勝進兵,其中裴春生旅由九門口南側山巒向西南推進,攻佔里峪、外峪、響馬峪,逼近刺兒溝,有包抄山海關之勢。齊恩銘旅沿九門口北側山巒向西推進,進攻石門寨。正在北京忙於籌措軍餉的吳佩孚聞訊大驚,立即決定親赴前線督戰。


繼九門口之戰後,直奉雙方又在石門寨發生激戰。石門寨距山海關僅25公里,奉軍奪取此地即可南下攻取秦皇島,切斷直軍退路,因此彭壽莘立即組織兵力增援,投入保衛石門寨的戰鬥。


10月11日夜,吳佩孚抵達山海關前線,視察了石門寨、趙家峪、沙河寨一帶的直軍陣地,決定再度派兵增援,並懸賞10萬元,奪回九門口。12日,直系陝軍第二師趕到,在距九門口五公里的豬熊峪與奉軍接戰。14日,直軍發動總攻擊,在吳佩孚親自督戰下,士氣高昂,志在必奪九門口。奉軍憑依險要地勢,拚死抵抗,雙方均死傷慘重。一時間難分勝負,雙方於沙河寨、趙家峪、黃土營一線形成對峙。15日奉軍以孫旭昌團為敢死隊,突擊直軍陣地,配合全線發起猛烈進攻,一舉突破直軍防線,16日,奉軍進佔石門寨。隨後奉軍前線指揮部移至沙河寨,其先頭部隊繼續推進,直抵柳江。幸好吳佩孚命直軍第三師第十團一個營乘坐煤斗車於16日夜間趕赴柳江前線,並迅速發起反擊,才阻止了奉軍的前進勢頭。17日下午,直軍第三師第六旅旅長張席珍率部趕到,使直軍在秦皇島北面戰場的危險形勢得到暫時的緩解。


山海關之戰是整個山海關戰場的決勝戰鬥,雙方都投入了各自的精銳部隊。從10月16日起,奉軍曾三次突破直軍第十五師的防線,以圖攻佔威遠城。當時直軍以數十挺馬克沁機關槍密集掃射,致使衝鋒的奉軍士兵屍積贏山,郭松齡數次組織三千人的敢死隊,突入直軍陣地,展開肉搏戰。


奉軍見正面進攻無法突破,便轉移到沿海一帶,對直軍陣地輪番展開攻擊。炮火之下,死屍成堆,讓人慘不忍睹。郭松齡曾經提出暫時休戰,雙方各自清理自己部隊的陣亡屍體,卻遭到吳佩孚的拒絕。據粗略統計,雙方在此戰中各自陣亡萬餘人。


兩軍在山海關激戰的同時,位於山海關以北8公里處的三道關、二郎廟也發生了大戰。由於三道關是通往二郎廟並包抄山海關的最近一條通道關口,直軍在此設置了地雷、鐵絲網,做了嚴密布防。10月15日,奉軍對三道關進行了猛烈進攻,先驅趕馬匹踏響地雷,繼用手榴彈炸開鐵絲網,然後步兵在迫擊炮的強大炮火掩護下發動進攻,終於在付出重大代價下,突破直軍三道防線。19日,奉軍開始對山海關實施迂迴包圍。


面對奉軍咄咄逼人的攻勢,吳佩孚為挽回主動,以攻對攻,下令全線反擊。21日,直軍第十三、十四、十五師與角山以西的奉軍展開激戰,雙方以重炮和機關槍為主要進攻武器,戰鬥異常慘烈。22日晨,直軍因傷亡慘重,被迫後撤。吳佩孚不甘心失敗,又調來第二十四師、二十六師及第三師一部投入戰鬥。奉軍為阻擊直軍援兵,於二郎廟一帶頑強抵抗,雙方各有死傷。三道關、二郎廟一戰,直軍傷亡達3000餘人,奉軍損失亦在千人以上。


吳佩孚在10月10日赴前線之前曾誇下海口,「今晚親赴前線指揮,十五日即可蕩平逆軍。」然而旬日之間,直軍接連敗北,士氣從此一蹶不振。


正當直軍在山海關前線岌岌可危之際,第三軍總司令馮玉祥於10月19日突然在前線倒戈,回師北京。


馮玉祥倒戈的消息傳到前線,使直奉戰局急轉直下。10月24日凌晨,張作霖在確定馮玉祥已佔領北京後,立即命令奉軍各部乘勢猛攻。當日上午,吳佩孚仍在山海關督戰,下午一時確知內變的消息,而陝軍胡景翼的部隊已經向東開來,欲截斷直軍退路。晚六時,奉軍攻勢更猛,將龍王廟方向的直軍第二十三師包圍,並散發大量勸降的傳單。直軍將士得知馮玉祥倒戈的消息,頓時軍心渙散,無心戀戰。


吳佩孚首尾難顧,急電蕭耀南、孫傳芳、齊燮元、李濟臣調集湖北、江浙、河南等省直軍火速北上,會師討馮。


25日,吳佩孚調集二十六師、第三師各部萬餘人,自秦皇島經灤州,於26日抵達天津。


吳佩孚抵津後,將司令部設於新車站,部隊集中於楊村、軍糧城一帶,等候援軍。然而北上的援軍卻先後受阻,齊燮元、孫傳芳所部因山東鄭士琦宣布武裝中立而受阻。陝豫鄂援軍在石家莊被閻錫山的晉軍截斷京漢線,無法前進。這樣,吳佩孚的討馮計劃就成了泡影。


,26日張宗昌的「白俄兵團」 16000人突破擊破直軍董政國所率的第九、第二十兩師,攻入冷口,27日張軍入建昌營,和倒戈的直軍胡景翼部聯絡,追董政國於灤州。10月27日張宗昌、胡景翼部佔領灤州,把直軍截成兩段,一面南下和榆關奉軍圍迫秦皇島及山海關的直軍,另分兵追擊董政國潰部之後而攻唐山。切斷榆、津間交通,張福來敗退。


10月31日,京奉線上的奉軍繼續大舉進攻,直軍將士蜂擁而逃,除主要將領乘船由秦皇島逃到天津,其餘大部被俘。奉軍在山海關附近繳獲的槍支、器材等各種軍用物資堆得比山還高。


11月2日,馮玉祥、胡景翼所部攻佔楊村、北倉。3日,逼近天津城外,將附近直軍全部繳械,當晚進入天津。同一日,奉軍攻佔蘆台、軍糧城。


吳佩孚走投無路。他一生有三個原則:不入租界,不借外債,不納小妾。拒絕了日本顧問要他託庇到天津日租界的建議。在部屬們的勸阻中乘火車到塘沽,登上運輸艦「華甲」號,浮海南下。其參戰的十餘萬直軍被奉、馮兩部收降。


至此,第二次直奉戰爭徹底結束。


第二次直奉戰爭,由醞釀到接戰到結束,前後兩個月,直軍敗得太慘,這是吳佩孚做夢也想不到的。


第二次直奉戰爭,直軍徹底垮台,當然致命的因素是由於馮玉祥、胡景翼和孫岳倒戈回師,吳軍在前線不及回師,腹背受敵。可是直軍也有許多不及奉軍的地方,據參觀山海關戰場的外國軍官的綜合意見,認為:


(一)奉張作戰純采新式,吳佩孚則仍用舊式戰法。


(二)後勤方面,奉軍早有準備,糧草無缺,裝備齊全;直軍則臨時採購,軍費又極費周章。


(三)奉軍迫擊炮極多,用高弧線的瞄準法,成三角形而直入直軍戰壕。


(四)奉軍所用飛機翱翔空中,均為新式,機槍和大炮均系新從俄、德兩國購買,直軍的武器則多系中國漢陽兵工廠所制。


(五)當直軍敗退時,吳佩孚所招募之少年軍,竟在陣後掘小戰壕,用炮轟擊退卻之直軍,故直軍傷亡極大。


(六)奉軍人人耐寒,棉衣被囊一應齊全,直軍裝備欠缺,且不能忍凍。(碣石釣叟文)


(附)親歷第一、第二次直奉戰爭


原作:李藻麟(直軍東路司令部任參謀長)


一、山海關首戰告捷


自民國十三年(1924年)10月3日起,奉軍大部隊開始逐漸向山海關直軍第15師陣地接近。


10月6日,第15師陣地已顯緊張態勢。該日黃昏時分,奉軍一個傳令兵前來告密,言奉軍將於翌日凌晨4時向直軍展開進攻。於是,當飭全線部隊嚴加戒備。


翌日(10月7日)晨4時,一聲令炮,奉軍全線向直軍陣地發動進攻,步炮機槍火力交織在一起,繼以白刃相向。奉軍的進攻重點是五眼城陣地,對此,他們以三個團的兵力反覆衝殺。直軍第15師所屬劉壽恆團長率兩個營堅守五眼城陣地,沉著應戰,全線機槍掃射始終連續不停,戰至最激烈的時刻,連伙夫也赤膊上陣,抄起扁擔杠子去拼搏。


兩軍鏖戰3小時後,天色漸明,直軍火力更得以發揮,奉軍死傷慘重,戰線驟然散亂,紛紛向後撤退。由於目標裸露,遭直軍機槍猛烈掃射,死傷尤多。


奉軍前來告密的傳令兵是保定人,此時尚在直軍陣地,因其告密屬實,特獎給100元,此人高興離去。


二、九門口失守


10月7日上午9時後,奉軍炮兵又開始轟擊第15師陣地,至下午2時,炮火更加猛烈,約有兩個炮兵團加一個重炮團參加戰鬥。


在奉軍炮擊時,直軍第15師前敵官兵絕大部分隱藏在掩蔽工事深處,只留極少數士兵監視敵人動向。陣地蓋溝雖間有損壞者,但掩蔽工事十分堅固,士兵傷亡甚少。待奉軍步兵衝鋒時,直軍官兵立即離開掩體,各就各位,進行有力阻擊,挫敗奉軍攻勢,使奉軍的多次強攻難以奏效。


待到下午4點多鐘,奉軍炮火又突然集中猛射第29旅陣地,硝煙瀰漫,有如大霧,情況異常吃緊。為了激勵士氣,鼓舞鬥志,彭壽莘決定親往第29旅前線視察,我即隨同前往。正在巡視間,杜參謀突然出現在我身邊,低聲密報:第13混成旅已於今日午間被奉軍擊潰,九門口與荒山口兩陣地同時失守;目前,該旅正向石門寨方向潰退。聞報後,我即走近彭壽莘身邊,小聲告訴他:「九門口失守」。彭驟聞此訊,強作鎮定,佯裝無事,繼續視察。但畢竟事態嚴重,他在火線上稍事逗留,便緩步步出陣地。進入長城後,我始將九門口方向的詳細戰況作了彙報。彭壽莘當即指示我電詢後方各車站是否有援軍開到。參謀處隨即利用鐵路電話詢問秦皇島以西至唐山各車站,均未有兵車,僅在昌黎車站停有陝軍第2師張治公所部趙團之兵車一列。彭壽莘立即命令該團迅速前往秦皇島下車,星夜轉赴石門寨,聽從第13混成旅旅長馮玉榮指揮。


彭壽莘一面向九門口增派援軍,一面嚴令馮玉榮將所部張、楊兩團迅速收集起來,向九門口方向反攻,限三日恢復九門口,否則按軍法從事。


10月8日早8時,接石門寨第15師騎兵團第2營營長牛子文電話報告:「第13混成旅旅長馮玉榮於今晨自殺身亡!」


得知消息後,彭壽莘深感石門寨問題嚴重,必須親自前往處理。但山海關方面第15師陣地,自7日午後6時至8日清晨,全線激戰不已。彭一再躊躇,萬不得已,遂將第15師陣地交由所部第29旅旅長郭敬臣負責指揮;令我隨他一起轉道秦皇島,奔赴石門寨督戰。在山海關上火車時,深恐日本人刺探軍情轉告奉軍,彭壽莘脫去軍裝,改著便服,以躲避日人耳目。


8日午後4時,我們到達秦皇島車站,適逢陝軍第2師師長張治公率領該師旅長金尊華、參謀長萬金聲等所部先後到達秦皇島。即令該師全部開赴石門寨,到達後立即向九門口方面攻擊前進。石門寨距九門口距離為90里。


8日午後5時許,我又接到第29旅旅長郭敬臣電話報告,言奉軍又開始猛烈進攻山海關第15師陣地,刻下戰鬥正在激烈進行。


8日晚8時,接車站報告,吳佩孚及總司令部專車已通過昌黎,正向秦皇島前進中。彭壽莘由是決定等候吳佩孚到達,以便報告前方軍情,並請示機宜。


晚9時30分,吳佩孚專車到達秦皇島,我隨同彭壽莘登車謁見,報告山海關戰況及九門口失陷情況。


三、九門口失守詳情


此次戰事伊始之際,九門口要隘原派第12混成旅防守。中南海四照堂會議上,又改派第13混成旅防守。該旅旅長原為董政國,曹錕就任總統後,調派第9師師長陸錦任陸軍總長併兼任總統府軍事處處長。陸錦所遺第9師師長一缺,由第13混成旅旅長董政國升任。董任師長後,又調第13混成旅第1團團長刁鴻圖升任第9師步兵旅旅長。而原第9師步兵旅旅長馮玉榮,則調充第13混成旅旅長,該旅第1團團長則由該團第1營營長升任。


本次戰事起,第13混成旅奉令開到九門口、荒山口前線後,張、楊二團對旅長更是多方要挾,給養領到後,兩個團都搶著多要,爭吵不休,馮對此一籌莫展,只好對半平分,而且悉數分光了事。即使在佔領陣地分配兵力時,兩個團長亦多方掣肘,不聽指揮。


10月6日午後6時,張團在九門口、楊團在荒山口分別遭到奉軍攻擊。此刻較直軍山海關陣地遭到攻擊早10個小時。兩個團長都向旅長告急,要求增派援軍。而馮玉榮在分配任務時,又未控制預備隊,因此陷於無法應付的境地。


彼時,直軍第1軍司令部對第13混成旅官長間齟齬情況已略有所聞,恐其因內亂而致戰事受影響,遂派參謀張登舉(天津人)攜帶大砍刀四把,並命令第15師騎兵團第二營營長牛子文(正定人),在張參謀經過石門寨時撥予騎兵一連,護送其至九門口督戰。


山海關與九門口之間的交通,平時是出山海關,沿大山東麓北行50里便可到達。但現在奉軍控制該條通道,不能通行,只能繞道秦皇島或安民寨,再經石門寨東行90里,方能到達九門口,相距竟有一百五六十里,且山海關和九門口間山勢極高,坡度陡,荒無人煙,交通極為不便。


10月7日上午9時許,張登舉行至關東店地方(在九門口山溝中,東距九門口8里地),竟與臨陣脫逃的第13混成旅長團長相遇。張登舉立刻上前問道:「這不是張團長嗎?你往哪裡去?」張自覺滿有理的說:「戰況這麼激烈,要援軍沒援軍,要子彈沒子彈,我已經是殘廢了(張在第一次直奉戰爭中受過炮傷,右臂殘廢),還能跟著他(指旅長馮玉榮)栽這個跟頭嗎?我不幹了!」


張登舉聞聽此言,手指大砍刀,厲聲喝道:「平時說不幹是可以的,現在是什麼時候?我是奉令來督戰的,你如果不回去,我就不客氣了,看見沒有,我的刀可不認人!」


張見勢不妙,連聲說:「我回去,我回去……。」隨同赴九門口。


將到九門口前,便見前線部隊紛紛潰退。經了解,當奉軍開始向九門口展開進攻時,戰鬥頗為激烈,奉軍並不得手。而恰巧奉軍中一個士兵是九門口人,知道有條小路可以爬上山頭。於是奉軍派了一個排繞道爬至張團陣地右後方山頭上,從其背後鳴槍射擊。營長以為後方有變,急派人報告團長,而團長此時已經逃之夭夭,遂致全線動搖。張團既已從九門口陣地退出,荒山口楊團亦隨即放棄陣地向石門寨方向撤退。至此,九門口和荒山口兩個重要據點相繼失守。


旅長馮玉榮退至石門寨後,一籌莫展,又接到彭壽莘的嚴峻命令,實感無法完成恢復陣地的任務,又恐為軍法不容,瞻前顧後,只有死路一條,隨吞食大量鴉片,自殺身亡。


四、奉軍第三次猛撲山海關


山海關陣地,始終是直奉兩軍爭奪的焦點。自民國十三年(1924年)10月7日奉軍開始進攻以來,戰鬥便十分激烈,持續達三晝夜。10日以後,奉軍攻勢稍緩。12日晚,奉軍又增加兵力,再次向15師陣地展開猛攻,此次進攻一直持續到14日。


自10月16日起,奉軍又向山海關直軍第15師陣地發動第三次總攻擊。與前兩次一樣,其進攻重點仍然是五眼城附近陣地。因為五眼城雖屬高地,但陣地前方比較容易接近,且略有死角,因此奉軍屢次攻擊這個陣地。


奉軍進攻部隊為其主力,指揮官為郭松齡,他先以一個團的兵力黑夜潛行,伏於死角下,繼之再派一個團仍秘密伏於陣地前,最後加派一個團攻擊前進。待三道兵力線彙集歸一時,一聲令下,齊向15師陣地發起猛攻,以白刃衝鋒,殺聲如雷。而15師官兵則沉著應戰,以數十挺馬克沁機槍密集掃射,火力猛烈,持續不停,致使奉軍死傷枕藉,始終未能接近15師陣地邊緣。


總之,奉軍攻擊山海關第15師陣地,自10月7日晨4時開始至18日止,在這12天內,共計總攻三次,死傷逾萬人。特別是第三次攻擊最為猛烈。當時,正值直軍於沙河寨、石門寨一線再次潰敗,奉軍山海關方面指揮官郭松齡滿以為此次總攻勢在必勝,孰不知終究未能如願以償。


此後,奉軍便放棄對15師山海關外陣地的進攻,將攻擊重點轉向安民寨、小不老、三羊寨等直軍關內據點。


10月19日,我隨同彭壽莘由秦皇島回到山海關前線,恰值第15師粉碎奉軍第三次猛攻,我們立即到前線去視察陣地,勉勵官兵再接再厲打退敵軍進攻。


10月20日,吳佩孚親自到山海關前線視察第15師陣地,見到陣地極為穩固,非常滿意,並嚴令第15師堅守山海關,決不讓奉軍越雷池一步。


吳佩孚此次來前線視察,仍與平常一樣,身著全副戎裝,頭戴金絲絛帽箍軍帽,肩佩金絲絛大肩章,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十分耀眼。我陪同視察並負責介紹情況,在巡視陣地過程中,我發現其隨同視察人員似乎都有意放慢腳步,與吳保持相當距離,而不像平日簇擁在他周圍,爭先恐後地靠近他。後據了解,確實如此,這些人認為吳的帽箍和肩章金光耀眼,極易為敵人發現,深恐奉軍一旦發現目標,一頓機槍,就有喪生的可能。而吳佩孚越是在這種危險場合,越要穿起帥服,既可顯示自己堂堂大帥臨危不懼的風度,又可以此穩定軍心,加強自身對部下的威懾控御力量。


10月22日下午5時,奉軍重炮突然轟擊第15師司令部。當時,司令部設在山海關飯店。我正躺在辦公室床上,聽取一位參謀彙報情況。室內突然濃煙密布,把人嗆得無法忍受,我們立即離開。事後查明,就在我床頭的牆上塞著一發炮彈,不知何故,沒有爆炸,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這次炮轟沒有造成什麼損失。我們分析,可能是日本人向奉軍告密,於是將司令部秘密轉移到山海關城內西街一件店鋪。


五、直奉兩軍主力在山海關戰線形成對峙


奉軍對直軍山海關陣地發動三次總攻擊失敗後,即轉移兵力攻擊直軍山海關防線左翼長城各據點,其中,安民寨尤為奉軍進攻的焦點。


奉軍曾於20日前後以優勢兵力猛撲靳雲鶚所部第14師陣地,該師沉著應戰,奉軍傷亡慘重,始終未能突破第14師陣地。而14師亦蒙受較大損失,其旅長王喬便於是役指揮作戰時陣亡。兩軍經反覆衝殺,直軍陣地屹然不動,奉軍攻勢遂轉沉寂。


10月20日以後,直軍兵力續有增加,援軍總司令、河南代理督軍(督理)張福來抵達秦皇島。增援部隊有楊清臣所部第24師的一個步兵旅和兩個炮兵營;豫軍李治雲所部第1旅和遲雲鵬所部第2旅,均布防於第14師安民寨防地和第3師第6旅小不老防線的中間地帶;豫軍田維勤所部第26軍於24日抵達秦皇島,旋即布防於第3師第10團與第14師之間的高地。小不老以南地區亦有部隊布防。曹鍈所部第26師及直隸新編第1旅程希聖所部,均布防在三羊寨附近。三羊寨以西均屬崇山峻岭,且上有長城,可資依託。小不老以西地區亦有援軍布防。直軍山海關戰線不斷得到充實,並向左翼延伸。


總之,直奉兩軍在山海關戰場的陣地,右翼從山海關外海岸起,經五眼城、三道關、塔山、刺兒溝、安民寨、小不老;左翼一直延伸到三羊寨,戰線長達80餘里。奉軍雖然也陸續增兵,向長城內各口隘進攻,但均屬局部活動。


自10月下旬起,直奉兩軍在山海關戰場上,基本形成對峙局面,待機再行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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