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有你不懂的民國軍事：民國時的軍隊開支靠什麼維持？

2016-04-18 天下無臣 時拾史事

1911 年武昌起義爆發時，清政府國庫里竟沒有一兩銀子，北洋軍對革命軍的討伐費用，還是宣統皇帝母親拿出的「私房錢」200萬兩白銀。結果，這200萬兩白銀打了個水漂，袁世凱以優厚的條件讓裕隆太后以宣統帝名義發出「退位詔書」，清王朝滅亡了，中華民國成立了。不過，缺錢的難題沒有隨著清王朝消失而消失，民國接下了這燙手的山芋。

一、北京政府維持軍隊開支的辦法

缺錢對當時政府而言有多可怕？請看數據。民國全國軍隊總數是110萬，北京政府制定的1913年預算案陸軍軍費支出就要1.6億元，佔了總支出的四分之一，而總收入才5.97億元，其中還要已經包含了1.99億元的外國借款。所以，政府根本不可能讓所有軍人都能拿到軍餉，1912年里，大兵變就出現20多次，這可是政權穩定的大問題。如何是好呢？袁世凱政府想到了兩個辦法。

第一個當然就是向列強借款，1912年5月，政府與西方銀行團談判墊款事宜。什麼叫墊款呢？就是我要向你借錢，但我們又沒有談妥條件，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我一定會向你借錢；在談妥條件之前，我急著等錢用，讓你先拿出點錢來救急，等到我們談妥借錢條件後你再從裡面扣除。唉，北京政府居然缺錢缺到如此地步。那麼，西方銀行團願不願意墊款呢？願意，不過有個條件，就是必須監督北京政府關於軍餉及裁兵用途，也就是說，這錢不能浪費，北京政府必須裁兵。

北京政府很爽快地簽約了，因為，裁兵就是政府的第二個解決軍餉不足的辦法。不過，怎麼裁兵是個問題。民國建立時，袁世凱政府直屬的北洋軍約11萬，革命黨控制的江蘇、安徽、江西、福建、湖北六省兵力51萬，其他還有一些中立或傾向於北京政府的省份軍隊約48萬。當然是先裁革命黨控制省份的軍隊，這裡有袁世凱的私心，也有客觀因素，那就是革命黨控制省份的軍隊素質太差了。那六省在辛亥革命前，原有新軍約5.7萬人，革命後嗖地增加到36萬多人。南京臨時政府也承認，不少士兵「與惡少痞棍無從辨別者」。其實，革命黨的軍隊是出於戰事緊急而倉促招來，根本沒有任何的軍事訓練，多人共用一支槍的情形很普遍。關鍵一點是，革命黨也沒錢養兵。1912年5月，黃興緻電北京政府，表示南京的軍隊不但發不出軍餉，連伙食也不能正常供應，「有數處竟日僅一粥，每日索餉者門為之塞。……嘩潰之勢，已漸發端。」所以，革命黨控制省份非常配合裁兵計劃，一年就裁了36 萬人，算上其他中立省份的裁兵，全國共裁兵55萬。北洋軍呢？那可都是訓練有素的精兵啊，裁來幹嘛？根據《1915年全國軍隊數目表》數據，1915年全國軍隊46萬，可以說，裁兵計劃很成功。當然，這46萬兵里，北洋軍和接受北京政府控制的其他軍隊就有39萬；至於剩下的17萬，就由雲南、貴州、廣西、四川分去吧。

二、地方軍閥維持軍隊開支的辦法

看到這裡，不少人會有疑問了。這是北京政府軍費開支的辦法，作為中央政府，有借外債養兵的優勢。那麼，別的地方軍閥又是如何維持軍隊開支的呢？四川是最多軍閥的省份，我們就先看看四川的軍閥軍費從哪來。川軍將領陳光藻說：「軍費一般是靠徵收田賦，正稅不足，便行預征，有一年預征五六年糧賦的。到1935年（民國二十四年）時，有些地方預征田賦已到民國一百多年的。除了預征田賦就是普種鴉片，徵收煙款，便設煙館，抽收紅燈捐。各軍防區還設立水陸關卡，徵收過道捐稅。」軍閥劉文輝說：「在自己的防區內，苛捐雜稅，人有我有，竭澤而漁，不恤民困。」這「苛捐雜稅」一詞，我覺得已經表達得非常清楚了。

其他省份有沒有區別呢？《李宗仁回憶錄》里提到：「滇軍餉糈鴉片煙維持，沿途銷售鴉片。」李宗仁還提到北伐戰爭時的國民革命軍是如何解決軍費問題的：「1925 年8月，各軍劃一改編為國民革命軍，餉項才由國民政府財政部統籌辦理。當時軍餉的來源，一般統稅和錢糧之外，最大的收入卻是『禁煙特別捐』和『防務經費』 兩種。所謂『禁煙特別捐』實即鴉片稅。我國原為國際禁煙簽約國之一，未便明徵鴉片稅，故以『寓禁於徵』之意，課以重稅，所以名為『禁煙特別捐』。在廣東每兩煙土課稅在一元以上，所以收入很大。所謂『防務經費』實即賭捐。兩廣人民嗜賭成習，官府禁之無效，乃課以重稅。這兩種稅收都由政府招商投標，組織公司承包稅收。大公司再招較小公司投標承包。」

在了解中央政府和地方軍閥的情況後，可以確定，外債、田賦、鴉片稅和賭稅是民國各地軍隊開支的主要來源。這種為了壯大自身實力而不擇手段的做法，對民眾而言，會是多大的災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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