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21，為「遏制」中俄而生？ 美空軍要切下軍費里的大「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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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21的真容只有一張概念圖。僅從外形分析，B-21如同小一號的B-2，仍然採用飛翼布局，甚至整個前緣輪廓都十分相似，只不過是機翼後緣的構型更為流暢。它將是美軍21世紀的首款轟炸機，將取代年邁的B-52，計劃在2025年前服役。（宋炎供圖/圖）
對於B-21的真容，外界仍在猜測之中。它或許採用「可選有人駕駛技術」，保留有人駕駛能力，同樣具備無人駕駛模式。
全黑色的機身，乾淨利落的線條，它低調得難以被雷達發現。
「這款飛機代表著我們空軍的未來。」B-21尚未投產，美國空軍部長德博拉·李·詹姆斯以藝術的方式，給世界留下一個懸念。
美國空軍協會近日主辦的年度空中戰爭研討會上，傳出了新一代「遠程打擊轟炸機」B-21中標的消息。自研發開始，這項計劃就一直處於保密狀態，美國軍方還擔心可能讓潛在的對手感到不安。
戰略轟炸機一直被美國空軍視為殺手鐧。B-21這個新名稱意味著，它將是美軍21世紀的首款轟炸機，它將取代年邁的B-52，計劃在2025年前服役。它尚未出廬，卻被賦予「遏制」對手的使命。
命名也「講政治」
這項計劃最初被稱為「2018轟炸機」，正值中國崛起之時。
「這迫使美國空軍在2006年開始一種能夠從美國在太平洋上的安全的基地起飛，深入中國心臟地帶打擊嚴密設防目標的新型的隱身轟炸機的設計工作。」
從美國空軍退休的大衛·迪普杜拉中將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說，該機計劃2018年服役，所以被稱為2018轟炸機。根據當時的設想，2018轟炸機只是在更先進的「2037轟炸機」服役前的一個過渡。
它被一些人認為是為「遏制」中國而生，卻命途多舛。2009年，時任美國國防部長羅伯特·蓋茨撤銷了該項目。理由是，「技術複雜，單價達到數十億美元。」
蓋茨的繼任者萊昂·帕內塔上任後，空軍再次提出新的轟炸機項目。新方案略微保守，也更便宜一些：按照生產100架的數量規模計算，每架飛機大約為5億美元。這只是新瓶裝舊酒，把名字改為「遠程打擊轟炸機」（LRS-B）。
就作戰要求和性能而言，轟炸機有幾架「不遠程」？功能更離不開「打擊」二字。美國空軍也很「講政治」。「下一代轟炸機」剛被上一任國防部長以無可辯駁的理由給否決，再拿同一個名稱去讓新任防長簽字……換湯不換藥，但必須得換個名。
科技和工業實力之外，美國人也擅長製造和炒作新概念。先進戰術戰鬥機（ATF），實際上就是後來的F-22。海軍、陸軍裝備同樣如此，比如說「瀕海戰鬥艦」，一定意義上講就是原來的護衛艦。「未來作戰系統」「雙波段雷達」等高大上的名字更是層出不窮，直把管錢的文官們搞得五迷三道，進而心甘情願地把經費批覆下來。
「遠程打擊轟炸機」究竟花落誰家？
2015年10月27日晚7時，美國國防部宣布醞釀多年的LRS-B轟炸機項目授予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根據計劃，該機將在大約十年後服役，總經費550億美元。美國空軍計劃購買80到100架遠程打擊轟炸機，以代替老齡的B-52和B-1轟炸機，這些轟炸機計劃在本世紀40年代中期退役。
新飛機被期待著在本世紀20年代中期形成初始的作戰能力。當時，新聞界為方便起見，曾將其稱為B-3，這倒是順理成章的延續美國空軍的命名規則，繼B-1、B-2之後自然是B-3，這並未得到官方的確認。不過，前任防長蓋茨也這樣稱呼它。新近正式確定B-21的命名，則體現了美國空軍與時俱進的風格：直接跳過B-3，而升為兩位數B-21，就有21世紀的轟炸機之意，含義上要比B-3更為豐富。
內憂外患的產物
美國空軍煞費苦心的命名背後，蘊藏著政治和軍事的雙重危機。政界學界不時地有人拿「解散空軍」說事，美國空軍面臨著來自海軍的競爭，以及航天和網路空間的挑戰。
「美國空軍大部分能力海軍都能做到，而且能夠做得更好。」中國航空學會《航空知識》雜誌副主編王亞男說。從核任務來看，美國空軍的民兵彈道導彈被不斷縮減，而且其生存力遠不及海軍的「三叉戟」潛射彈道導彈；若論對地攻擊，海軍的航母可以載著其攻擊機不受地域的限制，而空軍戰機則還要協調基地和空域；F-35B等機型陸續服役，美國空軍在隱身飛機領域的壟斷優勢也正逐漸喪失。
美國海空軍宿怨已久。上世紀40年代，美國海軍計劃大批量建造大甲板航空母艦，剛剛從陸軍脫離而來的空軍將領們則遊說國防部，「不要大量建造航母」。美國海軍的航母夢一時落空，而這筆資金卻給空軍建造了戰略轟炸機。那時起，兩軍之間就結下「梁子」，幾乎事事「都對著干」：海軍偏好軟管空中加油，空軍就推出硬管加油；美軍用噴氣式RC-135實施電子偵察，海軍就主導研製帶螺旋槳的EP-3。
「這有技術路線的不同，但更多的還是文化差異和軍種競爭的關係。」王亞男說。
激烈的「頂杠」延伸到乘車等日常瑣事之中，美國空軍官員喜歡乘坐汽車「後艙」，海軍將領們則習慣與「舵手」並排而坐（副駕駛）。而一些關鍵崗位的爭奪上，美國空海軍更是互不相讓——太平洋戰區司令一職長期由海軍掌控，國防部曾打算安插一名空軍的將軍，結果遭到海軍和戰區司令部的強烈抵制，最終不了了之。
冷戰時，美軍內部流傳笑話說，倘若蘇聯人研製出一種新型戰鬥機，美國空軍可能會無動於衷，而美國海軍研製出新型戰鬥機，美國空軍的將領們一定坐不住。
當前，戰略轟炸機幾乎是美國空軍唯一的殺手鐧，它可以從本土直達歐亞大陸縱深，也是美國「三位一體」核力量的重要分支。現實卻很慘淡，美國空軍只有「正在老化的轟炸機機隊」——B-52已經有54年的機齡，B-1B則有30年機齡，而略微年輕的20架B-2的機齡也有18年。
暫時的商業利益讓諾·格公司與美國空軍結為同盟，該公司網站上從國家安全的角度為空軍「站台」：「我們的潛在對手正在擴大其投送範圍，隱身轟炸機是最能夠震懾未來威脅並確保美國安全的戰略資產，而現在我們只擁有20架。」「每一天，我們的國家安全都處於風險之中，世界正在改變，我們的敵人正在全球操縱著恐怖網路，在網路空間發起攻擊，或者進行恐怖襲擊。」
「美國的對手已經發展了先進的防禦戰略和技術，以應對美國的空中力量優勢。」在該公司的信息圖中，顯示出彈道導彈、巡航導彈的外形與T-50隱身戰鬥機非常類似。
當前，中俄都在研發先進的隱身戰鬥機，俄羅斯還在開發類似B-2的新一代隱身遠程轟炸機，從技術和作戰能力上都直逼美國的隱身機隊，兩國的轟炸機技術差距正在縮小。面對中國的復興，俄羅斯的重新崛起，多國也都在發展隱身戰鬥機，B-52轟炸機和B-1B轟炸機在未來高強度的防空環境中的生存力已經堪憂，這些大型目標極易淪為戰鬥機首輪攻擊的靶子。
2016年2月26日，B-21亮相的同日，美國《國家利益》雜誌刊文《危險：扼殺美國新轟炸機的運動》，該文在質疑B-21價值的同時，也直言不諱地指出，美軍下一代遠程打擊轟炸機的作用就在於轟炸中國。
「有評論說（研發B-21）是為了對付中國，這恐怕只是某些媒體的噱頭，當然中國肯定是美國空軍重要乃至主要的關注對象。」《世界軍事》雜誌主編陳虎大校認為，B-21作為戰略性武器，它的研發不可能只針對單一對象，但肯定有主要對手，而美國空軍研製B-21更多是對自身軍種地位的考慮。
相剋相生，B-21的出現或許將引起各國對開發隱身技術的重視，促進新一代雷達從原理到技術細節全方位的變革。（宋炎供圖/圖）
B-21項目是個「坑」？
B-21的真容只有一張概念圖。僅從外形分析，B-21如同小一號的B-2，仍然採用飛翼布局，甚至整個前緣輪廓都十分相似，只不過是機翼後緣的構型更為流暢。
「美軍對於新一代轟炸機的要求是根據現代戰爭的需要提出的，比如高度的隱身性、比較大的航程、比較大的載彈量以及裝備相對便宜，同時具備網路中心戰能力，還有比較好的任務柔性。」王亞男分析說，美軍的「任務柔性」通常是指除了能擔負轟炸，還可以用於偵察等。
B-21將是一種多用途的系統。美軍稱該機將使用「系統家族」技術，實際上就是讓轟炸機實現多種功能，形成一個偵察、打擊、監視的家族。不過，出於成本考慮，美國在解釋該技術時宣稱，指揮研製一種飛機，而不是多個型號，這意味著該機將同時具備情報、偵察和監視能力。
按照美國人的預想，該機可以深入亞洲大陸腹地，偵察敵方彈道導彈發射架等反介入系統目標，然後將數據傳回太平洋上的潛艇和驅逐艦上，通過後者搭載的巡航導彈，對這些目標實施遠程精確打擊。
「B-21實際上就是一個坑。」 美國參議院的軍事委員會主席約翰·麥凱恩更是公開指責說，美國空軍希望花巨資研製「B-21」的真正動機，是想維繫空軍的戰略地位，同時在軍費開支中切下更大「蛋糕」。
它的造價或重蹈B-2的覆轍。作為當前世界上唯一一種隱形戰略轟炸機，B-2的綽號為「幽靈」，造價超過24億美元，比同等重量的黃金還要貴兩至三倍，以致財大氣粗的美國也只生產了21架。
「美國高端武器研發時常虎頭蛇尾。」軍事專家杜文龍認為，像B-2隱形戰略轟炸機這種造得出、買不起、用不起的情況，並不少見。今年內有望交付的「朱姆沃爾特」級導彈驅逐艦，就是因為集成了大量並不成熟的先進技術，導致每艘造價超過40億美元，不僅建造計劃從35艘大幅壓減至3艘，而且一再「跳票」。「B-21」戰略轟炸機也可能遭遇同B-2、「朱姆沃爾特」級導彈驅逐艦類似的命運。
「對於大型轟炸機而言，不差那一兩名飛行員的空間和重量。人員支持系統、座艙等設備的重量所佔比重遠遠小於戰鬥機以及與戰鬥機重量相似的攻擊機中人員付出的額外重量比重。」一名空軍軍事專家認為，作為一種可能執行核任務的飛機來說，不得不保留座艙和有人駕駛能力。
當前，幾乎任何一個軍事大國都缺乏足夠的自信，敢放心地讓無人機攜帶核彈執行轟炸任務。不過，有人駕駛轟炸機只能飛行5個小時甚至更短，無人模式則具備長時間制空、被擊落後飛行員被俘概率低的風險。
矛盾之中取長補短。美國專家認為，一次突擊續航時間增加5倍（或者更多），將使得計劃中的80到100架LRS-B轟炸機在一個遠在反介入威脅範圍之外的安全的基地起飛，通過持續不斷的攻擊而完全控制類似伊朗的國家。因此，新一代轟炸機將有人與無人駕駛兩種模式合二為一。
「隱身能力比超音 速巡航更重要」
「B-21的主要優勢在於價格便宜實用。比起B-2個頭小了不少，個頭一小它的載彈能力、航程等整體實力都在縮水，只是電子設備方面會有大幅度提升。」陳虎認為，這是一種亞音速飛機，而非此前設想的高超音速飛機，「它就是一個『縮水版』B-2」。
不過，美空軍高層認為，這樣的高亞音速轟炸機已經可以滿足新一代過渡轟炸機的要求，「隱身能力比超音速巡航更重要」。
天空中，能夠躲藏幾乎等同於轟炸機的全部生命。B-21在隱身性能上要比B-2有更大的突破，包括更高的可維修性、能夠適應更多雷達頻段的全方位的隱身性能、更小的雷達反射截面積。
「解放軍的雷達系統能否監測到具備隱身性能的B-21，這是雙方最高度的軍事機密，我們無可獲知。」陳虎介紹說，現有飛機隱身技術理論上講都可破解。當前，隱身技術都是在相對比較窄的頻段內有效，不是全頻譜有效。雖然美國自稱在發展「全頻譜隱身技術」，也只不過是把隱身頻譜擴寬。
2015年8月，美國空軍已悄悄把三架B-2轟炸機和225名相關飛行員等派駐到關島安德森空軍基地，距離中國東部海岸約2900公里。軍事專家尹卓認為，「B-2轟炸機部署關島後，其縱深打擊能力能夠覆蓋中國全境。」
B-2是美國空軍當前最先進的轟炸機。美國《國家利益》雜誌網站刊文稱，B-2部署在關島，那實際上已經進入了中國的火力打擊圈。隨著中國、俄羅斯等國有源相控陣雷達等反隱身手段的發展，B-2也很難全身而退。
1989年，美國入侵巴拿馬，F-117A隱身戰鬥轟炸機首次投入作戰。自此，隱身飛機步入世界戰爭舞台已近30年，隱身飛機已不再是美國的獨門絕技，中俄等國都掌握了隱身飛機技術。反隱身技術也在蓬勃發展，被動雷達、米波雷達、多基址雷達、大型有源相控陣雷達等一系列反隱身技術日漸成熟。
「B-21的出現給人們帶來的震撼，已經遠不及當年B-2的出世。」《航空知識》雜誌副主編王亞男認為，這種轟炸機能給中俄帶來的威脅可能相對有限。相剋相生，B-21的出現或許將引起各國對開發隱身技術的重視，促進新一代雷達從原理到技術細節全方位的變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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