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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除了你我還能愛誰

A、


[夏流,你說南城的煙火與眾不同,現在我來了,來看看究竟是何與眾不同。]


蘇璃敲下最後一個字,手指點擊發送,系統提示發送成功。

看了一眼年流夏灰暗的頭像,心裡一陣莫名的失落。


彼時的她身處在南城的一家網吧。


全世界除了你我還能愛誰


初到南城,火車上她丟了行李,下車後她又碰到歹徒被搶了書包,隨身只剩下五元錢。她想,這大概是她有生以來最倒霉的一次,第一次出遠門,就碰上這樣的事。

她用僅有的五元人民幣來到這家網吧,只為發一封郵件給年流夏。


蘇璃來南城的目的,是想看一場南城的煙火,你沒聽錯,是一場煙火。


因為年流夏曾說過,南城的煙火與其它的與眾不同。她想來看看,究竟是何與眾不同。


年流夏是蘇璃在網上認識的,堪稱為網友。他比蘇璃大一歲,讀高三。他們聊了三年多,見過彼此的照片,打過電話,就是沒有在現實生活中照過面。


蘇璃取笑過他的名字,除去姓,倒過來就是夏流(下流)。

她叫他夏流,他也並未介意,久而久之,成了一個習慣。


蘇璃沒跟年流夏說暑假她要來南城,想給他一個驚喜,卻不料在離驚喜只有一步之遙時掉了鏈子。最終,不得不求助於他。


出了網吧,天色已暗,蘇璃走在一條不知名的街上,街很嘈雜,霓虹燈有些耀眼。蘇璃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沒有一張熟悉的面容,全是陌生的容顏。


「洛安,我不同意分手。你怎麼可能分手?你知道我是愛你的……洛安……」一個嗲聲嗲氣的女音傳進蘇璃的耳里,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阻止她往前的腳步。


蘇璃回頭望去,見一個打扮極為妖艷的女孩追著一個男人,不,是一個男孩。看到他的第一眼,蘇璃就呆了,世上怎會有長得如此好看的人,而且還是男人。是好看,除了「好看」二字,蘇璃腦海里再也搜不出任何詞來形容他的面容,分明是一個男人,卻生了一張讓女人嫉妒的臉。

女孩穿著紅色的低胸抹裙,踩著八公分的紅色高跟鞋,一頭及腰的黑色波浪發,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


蘇璃突然想到曾在網上瘋傳的一句話:「待我長發及腰,少年娶我可好。」


可蘇璃看到那男孩的眼裡滿是厭惡,俊俏的臉上亦是顯得不耐煩。對於女孩的窮追不捨絲毫不予理會。


理都難得理,哪兒還有娶之意。

「洛安,你怎麼現在才來?」被稱為洛安的男孩停下腳步,不解的看著擋住自己去路的人,頗有些不悅。


「洛安,她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追他的女孩追了上來,眼光帶著敵意的看著對面的蘇璃。沒錯,擋住季洛安去路的人正是蘇璃。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後不要在糾纏我的洛安。」蘇璃突然上前親昵的挽住季洛安的胳膊,手與他十指相扣。蘇璃感覺得到他的身體一僵,手準備逃離,卻被她及時抓住。


「你的洛安?他是我的,你放開他……」女孩一見蘇璃這動作,氣的直撲上來,準備分開蘇璃和季洛安。卻被季洛安攔了下來,手與蘇璃握得更緊,另一隻手把蘇璃攬進懷裡,防止她被女孩的張牙舞爪傷到。


「你鬧夠了沒有,我們早就結束了。」季洛安反手一推,把女孩推倒在地上,凜冽道。


蘇璃心裡一驚。不會吧!鬧大了?還沒回過神來,便被季洛安拽著往前走,留下跪坐在地上的女孩。蘇璃看見她哭花了妝,見季洛安要走,急忙站起來,卻不慎崴了腳。


「季洛安,你給我等著……」嘈雜聲中,蘇璃還是依稀聽清了女孩面目痛苦喊出的哪句話。那刻,她知道了他的全名,叫季洛安。


季洛安,洛安,真好聽。


蘇璃望向季洛安,彼時的他面無表情,好似一切於他無關。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一個轉角處,季洛安突然放開蘇璃,與她隔了一段距離,雙手插兜,眼光帶著寒意的看著蘇璃。看得蘇璃心裡一顫。


「我……那個……剛聽見她是這麼叫你的。」她,自然是指剛才追他的那個女孩。


「哦……是嗎?」語氣帶了一絲戲謔,下一刻卻突然轉身離開,留給蘇璃瀟洒的背影。


「喂,可不可以送我去臨港彎,我找不到路。」蘇璃跟上去,看著季洛安的背影大聲說道,她也不確定他會不會送她去,但只要有一絲希望她就不願放過。


B、


臨港彎,季洛安站在馬路邊陪著蘇璃等了兩個多小時,也不見接她的人來。有些不耐煩的從褲兜里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燃。猛吸了一口,吐出一圈一圈的煙霧,正準備吸第二口時,卻被人奪去了手中的煙。透過未散盡的煙霧,季洛安見是蘇璃,將煙奪過去丟在地上踩滅,然後撿起丟進不遠處的垃圾桶里。


「吸煙不好。」簡短的四個字,並不打算做任何解釋。季洛安對於第一個敢從他手中奪煙的人並未生氣,反而含笑地看著蘇璃。


「來接你的人和你什麼關係?」又等了一個小時,此時已是凌晨一點,季洛安終是按耐不住問道。


「朋友。網上認識的。」


「你笨啊!網上認識的你還屁顛屁顛地跑來。不怕是人販子?」他就納悶了,怎麼這麼長時間還沒有人來接她,家裡難道不擔心她。原來是被騙來的。


「他不是。」


「不是?你還真是單純。他說他叫什麼名字沒有。」


「夏流……不,不是,他叫年流夏……」蘇璃一見洛安問她,順口便說了出來,隨後連忙擺手道,糾正過來。


「夏流……一聽名字就不是什麼好人。走。」季洛安說完上前拽著蘇璃的胳膊就走,惹得蘇璃一番掙扎。


「去哪裡?我跟他說了在這裡等他。等下他來了找不到我。」蘇璃邊掙扎邊大聲道。


「這麼晚了你以為他還會出來接你這個陌生人?別天真了,就算真的來了也是在算計著怎麼把你給賣了。」季洛安不理蘇璃的掙扎,手道更有力的拽著。


疼從手臂傳來,使得蘇璃哇哇大叫:「放開我,痛。我要在這裡等他。」


「你要等你等好了。」季洛安突然放開蘇璃,獨自朝前走。蘇璃沒料到他會突然放開,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好不容易穩住了腳。看著季洛安遠去,張了張嘴,終是沒有說出來。


一個陌生人,她有何理由叫他留下。


蘇璃獨自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要來的人。她想,大概年流夏沒看到郵件。蹲下身雙手抱住雙膝,此刻的蘇璃突然有點想哭。若年流夏沒看到郵件不來了,她不會就要在這街頭委屈一夜吧。畢竟還是一個小女生,在陌生的地方還是有些害怕。而下一刻,蘇璃心裡一喜,急忙站了起來,笑看著來人,什麼也沒說。


「真是上輩子欠你的。走吧!明天我帶你去找年流夏那小子。」季洛安說完轉身就走。蘇璃一聽,急急跟上,原來他和年流夏認識。


後來蘇璃才知道,年流夏剛開始是住在臨港彎,後來因為某些原因,搬離了那裡。而好巧不巧,季洛安也住在臨港彎。其實季洛安並非好人,也沒幫人那好心,送她過來,也不過是想著回家順路。


C、


第二天,季洛安果真如言帶著蘇璃去找年流夏。年流夏見到蘇璃時的表情,有震驚,一臉的不可置信。隨後上前捏了捏蘇璃的臉頰,尖叫出來:「小璃,真的是你啊。!」


蘇璃笑看著年流夏說:「是我夏流,怎麼樣?驚喜吧。激動吧。」還好,她最終還是給了年流夏一個見面驚喜。


蘇璃望著眼前的年流夏,那叫一個激動,念叨了三年的人啊!如今總算是見到了。目光打量著年流夏,白色T恤配了一條淡藍色的牛仔褲,一雙白色球鞋。稜角分明的俊臉,一頭乾淨利落的短髮,整體看上去很陽光。


比照片上好看。


兩人激動地互候了一番,似乎忘記身邊還有一個季洛安,等蘇璃想起時,發現季洛安不知何時已經走了。當時的她沒多想,一心沉浸在與年流夏相見的喜悅中。


其實季洛安和年流夏是同校同屆不同班,兩人相見可謂是水火不容。一個是不良少年,一個是老師心中的三好學生。


蘇璃第一次來南城,年流夏放下手頭正在複習的高考資料,說要帶蘇璃出去好好玩幾天。蘇璃搖頭拒絕,說她自己隨便逛逛就行。


下學期就高考了,他理應多些時間複習。


年流夏看穿她心中的想法,笑著說沒事,他也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放鬆放鬆。


這些天,年流夏帶她去吃了南城著名的小吃,逛了許多好玩的地方。唯一沒有的,就是沒有帶她去看一場南城的煙火。


夜晚,八九點的夜色,蘇璃和年流夏剛從餐廳出來。年流夏就接到一個電話,接完後對蘇璃說了句抱歉,說他臨時有事,只能她自己回酒店。


「夏流,過幾天我就要回A市了,明天你能不能陪我去看一場煙火?」在年流夏轉身之際,蘇璃脫口問道。年流夏愣了愣,說好,然後疾步離開。蘇璃看著他的背影,心狠狠抽疼了一下,一陣一陣的。


剛才年流夏接電話時,看著來電顯示愣了幾秒,蘇璃趁這時間快速地瞄了一眼。


姿姿。名字有些熟悉,許久蘇璃才想起,原來是那個讓年流夏喜歡了將近三年的女孩。


姿姿,黎姿姿。


年流夏跟蘇璃提過,他有一個喜歡了將近三年的人。從高一開始,一直到高三,黎姿姿在他心中的位置從未變過。他們沒有在一起,因為黎姿姿說她不確定她對年流夏的感情。


他說沒關係,他可以等。


蘇璃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剛要打開車門的手頓住,想了想,對司機說了聲對不起,我不走了。司機原本笑著的臉在聽到她的話迅速沉了下來,輕蔑的看了蘇璃一眼,罵咧了幾句,一踩油門,車子揚長而去。


蘇璃並未介意,現在能省一點是一點,錢是在年流夏那裡借的,酒店的錢也是他付的,蘇璃說等她回了A市在還他。


他說不用,可她不想欠他。


蘇璃還沒走多遠,便被人攔住了去路。是兩個黃毛小子,原本不想搭理卻被人用小刀抵住了腰間。


「乖乖地跟我們走,否則……」否則?腰間抵著一把刀,蘇璃當然知道她反抗後的下場,所以只得照做。


D、


第二次見季洛安,是在醫院裡。蘇璃躺在病床上,等著年流夏的到來,年流夏沒來,到等來了季洛安。


季洛安氣喘吁吁的推開病房門,看到蘇璃額頭上纏的紗布時,瞬間眉頭緊蹙。


「傷到頭了?」季洛安走近病床焦急地問,眼裡滿是擔憂。抬手準備檢查蘇璃的額頭,見蘇璃滿臉疑惑的看著他,突然想到什麼手半空停住。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最終為掩飾尷尬,收手撫上自己的額頭。


「你怎麼來了?」


「我……」季洛安話還沒說完,手機鈴聲便響起,歉意的看了蘇璃一眼,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


「季洛安,你有種。那賤人出點事你便急急跑去。我一有事你他媽的幾個月都不見蹤影。」咆哮聲從手機里傳出來。病房本就安靜,傳出的聲音在病房裡回蕩著,蘇璃聽的是一清二楚。


「梁微,我記得我說過不關她的事,不許動她。你當我的話是耳旁風?當真以為我說著玩?」季洛安看了蘇璃一眼,聲音強壓著怒氣,捂著手機起身走到窗邊。


蘇璃也聽出了那女聲的主人,是上次追季洛安的那個女孩。聯想起來蘇璃瞬間便明白了一切,原來昨天帶走她的兩個人是她安排的。心裡越想越氣,自己竟然被一個只見了一面的人,甚至還不知她姓甚名誰。就這樣被打了?還帶了傷?而罪魁禍首就是離她不到幾米的人。能不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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