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洞竟在背地裡叫慈禧「老寡婦」?是什麼激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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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史的樂趣,莫過於:當眼睛掠過史料時,腦海中自動跳出當時的景象。近日,祥哥在讀徐梵澄的《蓬屋說詩》時,就看到這樣一則記載,讀來讓人忍俊不禁,又驚詫萬分!原文是這樣的:
「有云:『臣罪侍東南,不敢奉詔。』南皮奮然擲煙槍而起曰:『這老寡婦要駭她一下!改:臣坐擁東南,死不奉詔!——則其時大臣私對慈禧有此稱矣。」
文中的「南皮」是指張之洞(因他是河北滄州南皮縣人),「老寡婦」則指慈禧老佛爺。沒想到啊,原來背地裡起外號的習慣在百餘年前的封疆大吏中同樣盛行。「老寡婦」這三個字,讓一個手握實權而出離憤怒的封疆大吏形象躍然紙上!
那麼,究竟是什麼激怒了張之洞,讓他在下屬面前不顧身份地大爆粗口呢?
這還得從慈禧和光緒娘倆的矛盾說起。甲午戰爭的失敗令洋務運動的高潮退去,沉睡的東方雄獅翻了翻眼皮,繼續打著瞌睡。光緒是個有志青年,想叫醒這頭獅子,於是天真無邪的拿著麥稈撓它痒痒,並且試圖借著戊戌維新的東風奪回實權。未曾想,康有為誤判形勢,背著光緒搞了一出「圍園殺後」的大戲。計劃失敗,六君子被砍頭(其中有兩個冤死鬼),康有為流亡海外,光緒則被囚禁。
1900年1月24日,慈禧突然在頤和園召集王公大臣開會,決定立溥儁為大阿哥,讓光緒皇帝行讓位禮,改元保慶,歷史上稱之為「已亥立儲」。沒想到,這個決定一公布,馬上遭到各國駐華公使的一致反對!這讓老太太心裡十分不爽,在她看來,這是自己家事,輪不到外國人說三道四。正所謂:我的帶盤我做主。對於外國人,慈禧心裡始終埋著一根刺,這時越來越覺得疼。恰好,民教衝突大爆發,義和團風起雲湧,許多守舊大臣就在她耳旁吹風,說什麼民心可用。慈禧派趙舒翹和剛毅下去考察,那些所謂的「神功附體、刀槍不入」究竟是不是真的。他們兩個都是仇洋一派,主張對義和團「撫而用之,統以將帥,編入行伍,因其仇教之心,化作果敢之氣,化私忿而為公義」。所以,回宮向慈禧彙報說:「拳民忠義有神術。」可把老太太樂壞了,又忠義,又有神術,真是天助我也,遂下定決心,利用義和團把外國人趕出中國。
1900年6月21日,慈禧以光緒的名義向英、美、法、德、意、日、俄、西、比、荷、奧等十一國同時宣戰!
中央宣戰了,地方也不能閑著,得響應啊!面對帝都傳來的聖旨,各位封疆大吏作何選擇呢?
在他們看來,老太太徹底瘋了!別說大清是一個弱國,就算是強國,也不能同時向十一國開戰哪!這不是自尋死路嘛?!當時,李鴻章說:「此亂命也,粵不奉詔。」他給各位地方大員發電報,說:「以一敵眾,理屈勢窮……初十以後,朝政皆為拳匪把持,文告恐有非兩宮所出者,將來必如咸豐十一年故事,乃能了事。今為疆臣計,各省集義團禦侮,必同歸於盡。欲全東南以保宗社,諸大帥須以權宜應之,以定各國之心,仍不背廿四旨,各督撫聯絡一氣,以保疆土。」翻譯過來就是:老太婆更年期,失心瘋了,咱們不能跟著瘋,讓她一個人鬧去吧。
這才有了張之洞大罵慈禧「老寡婦」那一幕。
於是,近代史上最奇葩的事情上演了。北方鬧得不可開交,一片狼藉,東南各省則相安無事,歌舞昇平。
兩廣總督李鴻章、兩江總督劉坤一、湖廣總督張之洞、和閩浙總督許應、四川總督奎俊、山東巡撫袁世凱等多省大員,稱皇室詔令是義和團脅持下的「矯詔、亂命」,拒不參戰,並同各參戰國簽訂協議,史稱「東南互保」。
對於這一奇特現象,歷來毀譽不一。近些年,學界評價越來越高,著名學者雷頤就這樣分析道:「如此『怪象』充分說明清政府中央控制力的迅速減弱,因為在如此重大問題上,地方大臣竟敢而且能夠聯手抗衡朝廷。然而,正因為他們使渾身解數抗衡朝廷幾近瘋狂的決策而『東南互保』,使中國最富庶繁華之地、為數不多的新式工商業最集中之區局面大體平靜,免於戰火破壞,人民生命財產得以保全,同時也阻止了列強勢力在長江流域更迅速、更強烈的深入。」
列位看官,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