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聽臉色大變：賀司令快！快逃！鬼子進村了！說罷手上酒杯掉地

雁門關伏擊戰後，賀炳炎帶領七八十名八路軍幹部和一個騎兵排，尾隨120師開赴冀中擴編部隊，組成師游擊第3支隊，自任司令員，余秋里為政委。3支隊頻頻出擊，連戰告捷，附近的一些民眾自衛軍自發參加抗日武裝，紛紛投靠八路軍要求改編。但有一支7000人的隊伍，卻對改編一事出爾反爾，弄得余秋里有些惱火。

它就是司令叫江東生的華北民眾自衛軍。

一天，賀炳炎親自前去華北民眾自衛軍的駐地與江東生商談改編的事。去時，他只帶了一個叫劉賓的排長做聯絡員。江東生聽說賀司令員到來，趕忙整衣戴帽，出門迎接。可是一出門，不料，卻見賀炳炎一隻手是個空袖筒，另一隻左臂還疤傷累累，並且他還個子矮小！他江東生生得牛高馬大，兩臂健全，一見賀炳炎頓生傲慢之意，握手漫不經心，說話東張西望。

賀炳炎看出了江東生瞧不起他這個其貌不揚的獨臂人，既沒生氣，也不著急，只是微笑地用目光示意隨來的劉賓沉住氣，然後悠閑進屋。落座後，江東生叫人沏茶，端來的只是喝酒用的小杯。賀炳炎也不做聲，與他談起了聯合抗日之事。然而，談著談著，江東生心不在焉，談東說西，一心想要趕賀炳炎快走。

正在這時，江東生手下一個偵察員匆匆跑進屋報告：「一個鬼子中隊朝我們開來了！」

江東生以為鬼子才出發，現在跑還來得及，隨口問道：「到哪兒了呀？」

「還有三里路就到村口了！」

江東生一聽，驚得臉上沒了血色，手中的茶都灑了幾滴在身上。他馬上意識到如此局面有失民眾自衛軍的尊嚴，連喊幾聲：「慌什麼？！慌什麼？！」

賀炳炎鎮靜自若地接過話頭：「對，大家不要慌，有江司令在，我們不要慌。」

但是，江東生還是掩飾不住內心的驚惶之色，坐立不安。這時賀炳炎不動聲色地站起身來，神情自若地說：「江司令，鬼子只有一個中隊，大不了100多人，您手下不是好幾千人嗎？」

「對，對，我有7000人。可，可……就是從來沒和鬼子交過手。」

賀炳炎誠懇地說：「江司令，這一仗不妨打打看，我們比敵人多幾十倍，鬼子縱然長著三頭六臂，也抵不住我們十個、幾十個去打他一個！鬼子也並不是什麼刀槍不入的怪人，現在送上門來，恰好給我們今天的會面添點色彩，你還能駁了小鬼子的這點面子？」

江東生見賀炳炎雖然是個獨臂，但沉著而又有見地，便轉了語氣順水推舟地說：「賀司令，聽說你打小日本有絕招，我江某人倒想見識見識。我看賀司令是個痛快人，這仗不妨交給你指揮？」

「哪裡哪裡，憑江司令的本事，這百十號小日本哪在話下？」

賀炳炎知道江東生心裡膽怯，故意激他一下，「還是江司令指揮吧！」

大敵當前，江東生也是個明白人，知道再不趕快行動就來不及了！說道：「賀司令，今天如照顧不周，請多包涵。與小日本作戰，鄙人從未有過，經驗不足，請賀司令出面，就算救我江某一把。」

「那也好，就讓我再試一回。」賀炳炎認為這是個用實際行動做聯合、收編工作的好機會，於是便滿口應承。

這時，站在一旁的聯絡員劉賓卻插話了，說：「江司令，這麼個小戰鬥，用不著賀司令員來指揮，如果信得過我的話，你們在此聊天，給我500人馬，保證從小日本那裡弄瓶好酒給你們下菜。」

賀炳炎望了望江東生，笑著問道：「江司令，你意下如何？」

江東生感激地說：「賀司令您定。」

賀炳炎看著劉賓說道：「我定的話，劉賓，我只能幫你從江司令這裡借300人，一個都不能死，1個小時後你給我和江司令把酒送來！」

劉賓走後，江東生立即叫人擺酒設宴。第一道菜送上來時，村口就響起了激烈的槍聲，賀炳炎好像置之罔聞，大聲地說：「來！江司令喝酒！」

江東生牽掛著村口的戰鬥，心裡七上八下，賀炳炎一喊喝酒，他一紮頭猛地喝下了滿滿一大杯！可是喝下之後膽子並沒有壯起來，因為村口的槍聲更加激烈了，他更是提心弔膽，這時賀炳炎還沒說喝，他就先說道：

「賀司令，來——喝！」

兩人一連喝了五大杯，槍聲一陣比一陣緊，可是賀炳炎還是一點事情都沒有的樣子，說：「來，我們喝！」

第六杯酒下肚，江東生終於坐不住了，心想你賀炳炎是不是拿著我這300人崽賣爺田不心疼？可鬼子打進村來，你我就是同生同死，要完一起完啊！但是，他還是放心不下，於是說道：「賀司令，我去上趟廁所。」趁此之機，他趕緊溜出客廳，悄悄叫手下把隊伍集合起來準備馬上出戰突圍，並且他還吩咐說：

「派個人去村口看看，一有危險就敲鑼報信！」

一切安排好後，江東生才稍稍安定了些回到了酒桌前，賀炳炎微笑著看著他，問道：「江司令有些緊張吧。沒事，來喝！」

江東生苦笑著說：「賀司令，這鬼子一打進來，你我都要做俘虜啊！」話音沒落，村口的槍聲停了，大鑼使勁地敲起來了！江東生一聽臉色大變：「賀司令快！快逃！鬼子進村了！」說罷，他手上的酒杯掉在地上，人已經起身離桌。

這時，賀炳炎哈哈大笑：「江司令，你仔細聽聽！」 江東生駐腳一聽，村口隱約傳來：「鬼子跑啦！鬼子跑啦！」 隨即，一個自衛軍跑進門過來：「江司令，賀司令，酒！鬼子的酒！」

江東生看著這瓶出自大清河的酒目瞪口呆：「鬼子的？」

「沒錯，是我親眼看見劉八路從鬼子衣口袋中取出來的。」自衛軍戰士說。

自衛軍大獲全勝，凱旋而至。這時，賀炳炎和江東生的酒桌依然熱氣騰騰。劉賓一進來，江東生連連招呼：「讓伙房再上幾個熱菜，我要和這位劉老弟喝上幾杯。」

大家一起上桌，慶祝勝利。酒酣耳熱，江東生琢磨，一個小小的名不見經傳的排長就不費吹灰之力將日軍一個中隊趕跑，那可想而知司令員賀炳炎的威力該有多大呀！當即對賀炳炎說：「賀司令，我要求收編！」

「好啊！」賀炳炎滿口答應，然後笑著問道：「你做司令，還是我做司令？」

「當然是賀司令，當然是賀司令！」

賀炳炎收編江東生回到3支隊後，余秋里出門迎接，看到賀炳炎笑著說：「你這空袖筒在江司令那兒吃香喝辣的，我們在這裡吃野菜。」

賀炳炎指著江東生，用手做著樣子，笑著說：「開始時，他給我沏茶的杯子就這麼小，我半口就喝沒了。酒是我們打仗自己掙來的呀。」

這時，江東生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賀司令真是神了，打仗有一套，你怎麼還知道那鬼子還帶有酒呀？」 賀炳炎笑而不語。

余秋里笑著說：「大清河產好酒，這些鬼子個個都是饞鬼，我們和鬼子打仗每次都繳獲不少好酒，這有什麼奇怪呀！」（嬋稚翎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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