莜兒日記4——殺死百草園

這是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天空是詭異的灰白，濃密的樹葉跟天空一樣的顏色。莜兒蹲下身，用干樹枝扒拉著血紅的土。蟋蟀、油蛉、斑蝥......隨著泥土的攪拌，昆蟲們紛紛鑽到地面，展翅穿向天空。她望向天空，天空愈發向垂死的老人無血色的臉。

……

書屋旁的街道上鼎沸的人聲讓她有些小興奮。隨之而來劈頭蓋臉的臭雞蛋、辣椒水、酸菜梆子弄污了她披散的頭髮和身上套著臃腫的囚服。「為什麼抓我？」 莜兒的聲音帶著哭腔。一名士兵打扮的人輕蔑地回答：「因為你缺德。」

我......我缺德？

士兵從懷中取出一張紙，讓她讀上面的字。

四個似曾相識的大字被莜兒感覺良好的大聲讀了出來。

「證據確鑿還不承認？」 士兵陡然間變得嚴厲。

莜兒懵了。

士兵正色說道：「我們書屋的規矩，誰能將紙上的字讀出來就證明他十分博學。俗話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你識得這些字，自然算有才，也自然算缺德。」

莜兒目瞪口呆。她看著白紙上四個血紅的大字「油蛉斑蝥」，號啕大哭。

「我恨你——百草園，我恨你——三味書屋，我恨你——魯迅，我恨你——語文作業！」

從寫字檯上抬起頭來，莜兒揉了揉紅腫而朦朧的眼睛，看了看指針指向12點30的鬧錶，沉重地拿起人教版七年級下冊，翻到第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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