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祭祀慟哭誓師 北伐起兵大造聲勢

本文作者黃強

永曆十三年（清順治十六年，1659）六月，鄭成功以招討大元帥名義，張煌言做監軍，水陸大軍分作83營，出師北伐。部將甘輝統率1萬鐵軍，由崇明島登陸，直下瓜州、鎮江。

鄭成功興師動眾的北伐，讓清軍膽顫心驚，日夜趕造防禦體系，在瓜州江面上築起一道防線，名為滾江龍。所謂滾江龍就是在江面上拉起一條鐵索，攔江鎖住，以此阻擋鄭成功的水師；江面上排列竹筏，稱為浮營，竹筏上堆放大炮，可以近距離向鄭成功的船隊開炮，以炮火封鎖江面；江的兩岸建立了箭樓、構築工事，架設大炮，對於登陸的兵丁，形成火力封殺。鎮守瓜州的清軍在萬人以上。

清軍的重兵把守，火炮封鎖，並沒有擋住鄭成功北伐的步伐。鄭成功採取了以快出擊的方式給清軍予以重創。炮火之中，一艘快船如離弦之箭，射向江面中心的攔江鐵索，距離遠，兩岸清軍的火炮打不到快船，又怕打斷鐵索，不能精準射擊，何況快船上鋪蓋了一層厚厚的浸了水的棉絮，如同覆蓋了一層鐵甲。片刻功夫，攔江鐵索被砍斷，鄭軍戰船扯起風帆，直闖而入，船上的炮火對岸上清軍一頓猛轟。與此同時，又用50艘戰船衝擊浮營，架有大炮的竹筏穩定性差，行駛困難，禁受不住戰船的衝擊，撞擊大炮傾斜，竹筏翻覆，再扔去火把，瞬間竹筏被點燃。瓜州清軍的大江防線，很快對鄭軍打的七零八落，失去了長江天險的清軍，亂了陣腳，一擊即潰。

【圖75，鎮江金山】

六月十三日，在鎮江金山，鄭成功率軍祭祀明太祖、崇禎皇帝，遙拜孝陵，慟哭誓師。祭文曰：

皇天昊昊，江水渺渺，明祚既衰，中原自亂。北兵乘時，奪我龍廷。三百年之基業，盡歸韃虜。剃髮易服，國人何堪？中原既喪，復失江南。南國喋血，黎庶塗炭。百萬報國之忠烈，豈肯忘祖而數典。天地有靈，此心此情可鑒。

嗚呼蒼天，我江東大明臣子，寄命本藩，誓復大明疆土，再造樂園。今以帶甲百萬，舳艫數千，溯江而上，至此設祭。祝告天地，祭我先帝及列祖列宗，保佑我江東健兒，復我南都。爾後北渡黃河，驅韃虜於關外，復社稷於神京，拜先帝於太廟，參永曆於殿前。

本藩率全軍將士，誓師於先帝神位之前。願我將士，揮槳操舟，飛速前進。披堅執鎧，奮勇向前。登城破敵，誓殺凶頑。

【圖76，明孝陵】

祭祀畢，鄭成功在牆壁上題詩：

黃葉古祠里，秋風寒殿開。

沉沉松柏老，暝暝鳥飛徊。

碑碣空埋地，庭階畫雜苔。

此地到人少，塵世尚堪衰。

東南健兒在，乾坤力挽回。

表達了抗清復明，收復南京，重整河山的豪情壯志。

魯王手下大將張名振也作詩一首，抒發豪情：

十年橫海一孤臣，佳氣鐘山望里真。

鶉首義旗方出楚，燕雲羽檄已通閔。

王師桴鼓心肝噎，父老壺漿涕淚親。

南望孝陵兵縞素，會看大纛禡龍津。

【圖77，抗清名將張名振】

張名振（？-1654），字侯服，清初抗清名將。明朝應天府江寧縣人（令江蘇南京），南京錦衣衛籍。少時剛直豪爽，頗有謀略，心懷壯志。遊歷京師，被東廠太監曹化淳引為上賓，與東林黨關係甚密。崇禎末，任台州石浦游擊，封富平將軍。弘光元年（1645）福王被執，招集義師，共圖恢復。與張煌言等擁立魯王監國於紹興。後奉魯王從福建金門回到舟山。舟山失陷，又奉魯王依鄭成功。其後與張煌言領兵三入長江，攻崇明、鎮江，力圖收復明朝失地，但因兵力單弱，無功而返。永曆八年（1654）隨鄭成功欲收復舟山，死於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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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強，字不息。多年來致力於中國服飾史、置業經濟史、民國史研究，已出版著作13本。新著《驅夷保島鄭成功》，2016年已由南京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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