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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樹筆下那有性慾的仙女

我們的正常之處,就在於自己懂得自己的不正常。


——《挪威的森林》

村上春樹筆下那有性慾的仙女

村上春樹說,


少年時我們追求激情,


成熟後卻迷戀平庸,


在我們尋找、傷害、背離之後,

還能一如既往的相信愛情,


這是一種勇氣。


如今,帶著勇氣回味《挪威的森林》,就像明知有一道蜿蜒的旅程,我也願意跋山涉水,追它而去。


「綿延數日的霏霏細雨,將夏日的塵埃沖洗無餘。片片山坡疊青瀉翠,抽穗的芒草在十月金風的吹拂下搖曳起伏,逶迤的薄雲緊貼著彷彿凍僵的湛藍的天壁。」


文筆宛若流雲,細緻浪漫,就好像一幅精緻的畫卷在面前慢慢鋪展,稍後人物、故事才要粉墨登場。

村上春樹筆下那有性慾的仙女


女主人公直子是個活在精神領域的人,不屬於煙火紅塵。


她的容貌那麼美,身姿那麼美,情感那麼純潔,像人人心目中的仙女。


精神生活太豐富的話,要麼自有一套入世出世的靈活法則,要麼就容易陷入精神危機難以自拔。

村上春樹筆下那有性慾的仙女

她常常急速在山野行走,身邊的一切況物如同虛設,連渡邊也跟不存在一樣,與其說她樂於向渡邊吐露心事,莫如說是渡邊的包容接納了她,在她身邊,能夠像一個永恆的聽眾一樣,她太需要一個聽眾。


可嘆的是,任何聽眾都不能真正解救她。

村上春樹筆下那有性慾的仙女


綠子,她太鮮活了,從未想過會有如此生動的形象。

她不是仙女,而是渡邊現實生活中的春日陽光,充滿了蓬勃的生機與樂趣。


這樣的性格是如何養成的?


身居亂世,家境也不圓滿富足,就像一個奇蹟一樣,不得不感嘆她的生命力。


年輕的她,還有股明媚的小風情,在愛情世界裡來去自如,面對愛的人,始終不渝,即便對方毫無反應,也熱情不減——這是一個內心多麼強大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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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糾結於她的口無遮攔,連渡邊也拿她沒辦法,常常會在心裡替她臉紅的吧。


在我看來,此舉恰恰反映了綠子的純潔通透。


這些舉動並不會影響她在渡邊心目中的形象,相反,會有一些難以言狀的默契和曖昧,在他們之間流動。


這默契,令她無以倫比。

村上春樹筆下那有性慾的仙女


直子生日那天與渡邊發生關係的性愛無疑有著太多黑色幽默的成分。


對於直子來說,她把人生中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交給了一個她並不愛的人,而她與她愛著的人木月卻從來沒有發生過性愛。


直子雖然過於純真敏感不諳世故,但對於渡邊這個男人還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對於直子來說,她始終無法真正拋開這個現存的世界,而完全將自己隔離起來。


更何況,在某一刻,她也曾經希望自己的病能夠治癒,從而走出來擁抱渡邊,擁抱起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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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到最後她依然無法從中走出來,而是選擇了繼續與木月在一起。


她拋棄了渡邊,但從另一方面來看,她卻選擇了永恆的忠誠,她選擇了她永遠愛著的木月。


逝者,永遠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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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邊無疑是愛直子的。只是這種愛,似乎更傾向於崇拜與迷戀。


直子就像一個精緻的象牙雕,渡邊自視平凡,卻能與他心目中的女神如此貼近,這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幸福。


在森林,山野,小徑,哪怕只是單純散步,都有一股堅定的力量,渡邊深深迷戀著直子,直子深深信任著渡邊。


這種深沉的關係,在直子死後,鮮明地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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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一種感覺?


你與一個人朝朝暮暮,以為是可以一直相依下去的。


忽然有一天,沒有任何徵兆地失去了——是那種真正的離別,即使有天再重逢,也不可能像從前一樣無間了。


這世界的一切事物都在,天還是那麼藍,風還是那麼清,甚至大街上小商小販都還如往常一樣叫賣著,你卻清楚地感到一種缺憾,那是心靈深處無法彌補的缺憾,今生今生再沒有機會償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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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邊在旅行中放逐著自己——其實那並不是旅行,因為去哪裡都無所謂。


在路上,可以放肆地大哭,放肆地大睡,也可以不吃不睡。


那時,他並不是一個「人」了,彷彿直子將他的靈魂一併帶走了,然後他們又可以見到木月,三個人開開心心的——何嘗不幸福?比這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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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子的出現,有種必然。


一個人的人生中,必然會出現熱烈的緣分,讓他體驗何謂真愛。


看到此處,我才回過頭來想,到底渡邊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長相如何?我全無印象,應該是個眉目清秀的人吧,這種清秀源於內心的乾淨。


他最大的優點在於寬廣的包容性。這世界紛雜繁複,人性的不可捉摸,或迷失得令人無所適從,或熱烈得令人措手不及,他都能「逆來順受」。


任何人,碰到他,似乎總能找到心靈寄存的空間,尋到一種寶貴的安全感。

村上春樹筆下那有性慾的仙女


全書中令我落淚的章節不是直子的死。


而是他與玲子的通信。


那是一種敬畏者的態度,將內心赤裸裸地呈現,是面對上帝時才會有的虔誠。


玲子說,聽之任之或許不失為自然之舉。


「我們每一個都是生息在不健全世界上的人,不可能用尺子測量長度或用分度測量角度,如同銀行存款那樣毫釐不爽地生活。


大千世界裡,風和日麗蕩舟於美麗的湖面,藍天多麼迷人,湖水多麼嬌媚——這並不是什麼罪過。世事的長河也還是要流往其應流的方向,再竭盡人力,也還是會無由倖免。」


作品中哀艷攝人的人文,靜謐中依然直抵心靈深處,餘味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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