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pi醬爆兩句粗口算啥，這位才是罵人的祖師爺

文|金何

而今，2200萬的輻射效應盡收入囊，吸睛之後，早先幾天廣電總局關於papi醬的不雅辭彙事件，似乎已經無足輕重了。

罵人的事情嘛，經常發生，尤其在我泱泱大國，五千年的華夏之地，罵人之聲、罵人之各地不同，不絕於耳。

papi醬這幾句偶爾爆出口的小婊子什麼的，簡直是小菜兒。

何況，若真論起國罵水準，真正給國罵拍一拍座次交椅，papi醬離聚義廳，不對，是聚罵廳的椅子們，著實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呢。

國罵里的高手、國罵里出現頻次最高者，乃是這一位。

誰呢？曹雪芹！

是的，你沒看錯，是曹雪芹曹老爺子，論起國罵，他絕對是papi醬的祖宗。

老爺子終其一生，寫出《紅樓夢》一書，雖被政府禁過一百多年，然而越禁越是流傳的厲害。到了近代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一躍成為四大名著之首。

四大之首絕不是浪得虛名，書中之罵人詞句和段落，不但是在四大之首，甚至可說是在古往今來所有章回小說之首了。

下面我們就來仔細盤一盤書中這些個國罵。

筆者首先粗略羅列一下《紅樓夢》中罵人的短詞：

小蹄子

小娼婦

王八羔子

婊子養的

扯（bi）毛

（bi）毛

發了昏的

狗顛兒

猴崽子

野老兒

下作東西

蛆心孽障

還有很多短辭彙，筆者就不一一列舉了。這裡面，最常出現的是小蹄子一詞。當然這詞除了有罵人的含義，也有主子對奴才們的戲謔成份。因此相較於那些難聽的生殖器官問候語，這個詞還比較中性一點。而且還有一個有趣的現象，《紅樓夢》里這些罵人短詞，多數帶有女性屬性，仔細想來，這本就是女人堆里的事兒，哪來的男人們呢。

光是這些短詞，就已經把papi醬碾壓的不成形了，這還沒算那些連篇罵人的段落，我們接著往下看。

焦大：「沒良心的王八羔子！瞎充管家！你也不想想，焦大太爺蹺蹺腳，

比你的頭還高呢。二十年頭裡的焦大太爺眼裡有誰？別說你們

這一起雜種王八羔子們！」

探春：「你是什麼東西,敢來拉扯我的衣裳!我不過看著太太的面上,你又有

年紀,叫你一聲媽媽,你就狗仗人勢,天天作耗,專管生事.如今越性

了不得了.你打諒我是同你們姑娘那樣好性兒,由著你們欺負她,就錯

了主意！」

王熙鳳：「我從今以後倒要干幾樣尅毒事了。抱怨給太太聽，我也不怕。糊塗油蒙了

心，爛了舌頭，不得好死的下作東西，別作娘的春夢！明兒一裹腦子扣的

日子還有呢。如今裁了丫頭的錢，就抱怨了咱們。也不想一想是奴幾，也

配使兩三個丫頭！」

這些罵人段落也還只是冰山一角，《紅樓夢》一百二十回，從開篇的蠢物一直到結尾，幾乎沒有不罵人的章節。《紅樓夢》里出現的一概人物，似乎只有秦鍾、板兒兩人，沒有爆過粗口。

這一番比較下來，無論是質量還是數量，曹雪芹在國罵上，難道當不起papi醬的祖宗嗎？完全當得起啊。

中國幾千年的文化傳承，雖然是一脈，但是廟堂和江湖之間，實則始終是對立的。從詩經里的大雅和小雅之分，再到後來逐漸形成的俚俗語和書面語之別，語言辭彙的運用，都在獨立運作，井水不犯河水。

罵人固然不能登上大雅之堂，但是罵人在草根和士大夫階層統統存在，不同之處在於士大夫們罵人，嘴上口無遮攔和草根無區別，一旦涉及書寫，就變得扭扭捏捏，想盡一切辦法進行粉飾。因此，士大夫階層的語言運用是分裂的，罵人也是典型的精神分裂症。君不見賈府中的老爺太太們，一口一個小蹄子小娼婦，但是轉眼之間，滿口就又是之乎者也雲山霧罩了。

草根江湖的語言屬性，就是高度統一的了，不但嘴上罵的痛快，紙上同樣也罵的爽快。

中國的文化的兩面性和分裂性，由語言處開始，幾千年傳承下來。

曹雪芹曹老爺子最大的開創之舉，就是把俚俗市井之語發揮運用到了極致。他把士大夫們千年以來的遮羞布扯掉了，市井之眾人猛然才發現，原來那高高在上的主子爺們，跟我們也沒什麼不同，也都是一群小娼婦養的嘛！

博大精深包羅萬象，自然在這宏大場面的褶皺逢里，藏點泥垢也無傷大雅。再者，經典的東西不是因為都好，而是因為全，因為囊括了一切。

罵人固然不雅，甚至不對，但是罵人絕對難以避免。人的一生，是處理各種人際關係的一生，罵人就是整個處理過程中至關重要的一環。罵，說明人與人之間還存在著聯繫，一旦不罵了，那說明兩人之間的關係也就真走到頭了。罵人有時候也是一種關係親密的表現，一種相互之間的戲謔。這種罵不但不是關係糟糕的表現，反倒是代表著親密無間。

至於涉及到教化和道德層面，避諱粗俗的罵也是應該的，但絕對不能採取鴕鳥式的無視。客觀正視罵文化的存在，在延續自我語言和文化的命脈時，教授規則，而非壓抑本性。

何況，罵與被罵，分語境、人與人、環境等因素，其表現出來的意思也是各不相同。一刀切的對待，未免太過武斷。

魯迅先生在《論「他媽的！」》里說：我曾在家鄉看見鄉農父子一同午飯，兒子指一碗菜向他父親說：「這不壞，媽的你嘗嘗看！」那父親回答道：「我不要吃。媽的你吃去罷！」則簡直已經醇化為現在時行的「我的親愛的」的意思了。

放眼全球，能用侮辱人的辭彙表示親昵和關係緊密，除了我們博大精深的漢語之外，還有哪種語言能做到呢？

如此一看，papi醬的那幾句少得可憐的，純粹是技術性的點綴氣氛的罵人口頭禪，實在是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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