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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冲突都摆到餐桌上,这家餐厅让吃货改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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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难民诱发的矛盾正成为欧洲各国的棘手难题时,在大西洋彼岸,一家美国餐厅将政治冲突问题摆到餐桌上,专门给顾客烹制与美国有矛盾的国家的传统美食,「逼着」食客们面对面思考。


美国女孩 Emma 很兴奋地举着外卖包装纸拍照。她刚刚和朋友吃完 Conflict Kitchen(译作「冲突厨房」)这一季的伊朗特色外卖。飘着芝麻香的哈尔瓦酥糖,缀满干玫瑰花瓣的冰冻果子露,用传统香料隔夜腌制、烤得滋滋作响的卡博串……在美国匹兹堡市,这些伊朗美食让「吃货们」大呼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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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餐厅的人往往对冲突避之不及,但 Conflict Kitchen 却因「冲突」而生。这家餐厅专门提供与美国有矛盾国家的传统美食,每隔六个月左右就会换一次菜单。2010年开业以来,委内瑞拉、巴勒斯坦、古巴、朝鲜、阿富汗、伊朗、乌克兰、埃及等都曾成为这家餐厅的主角。目前,伊朗是 Conflict Kitchen 当季的主题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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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突厨房(Conflict Kit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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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突厨房每隔几个月就会「大变身」,由左上顺时针依次是「古巴厨房」、「伊朗厨房」、「阿富汗厨房」、「委内瑞拉厨房」


"美国人通常由食物开始认识其他种族,但也常常是止于食物;我们希望 Conflict Kitchen 能延续食物以外的文化经验和讨论。"在 Conflict Kitchen 的联合创始人 Dawn Weleski 眼里,食物是开启严肃讨论的良方,「每一次对食物的选择,其实都是对想象力的考验,我们提供一个更具创意空间的表达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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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wn Weleski 在2016年 MaD 创不同大会上分享

精心烹饪的食物背后是团队的用心。每切换一个主题国,餐厅的主理人与厨师都会尽可能亲身到访当地,走进当地寻常人家,偷师学厨,也以饮食为切入点,了解当地人音乐、电影、文化、艺术、历史、政治、经济等,了解当地人真实生活的方方面面,把这些元素带回美国进行创作,同时也在匹兹堡寻找相应移民后裔来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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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匹兹堡本地市民兼跨界艺术家,Dawn Weleski 一直在思考让公众参与社会议题的方法。她发现,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对外交政治的认识几乎都缘于大众传媒。而对于阿富汗、古巴、委内瑞拉、巴勒斯坦这些与美国有冲突的国家,公众普遍不甚了解,又因它们在媒体报道中的负面形象加剧了心理距离——人们不知不觉间疏远的,不仅是这些国家,还有它们的移民后裔:「我们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方法,去提升市民的参与度,去创造我们理想中的城市环境,去连接与我们同处一个环境、但我们却不甚了解的人们。」


Dawn Weleski 的朋友 Jon Rubin 找到了食物这个媒介。2008年,Jon Rubin 与他的学生做了「Waffle Shop: A Reality Show」的项目,销售华夫饼,吸引顾客上门,店员「趁机」引导顾客在华夫饼店里谈论自己的政见(实际上是个「真人秀」)。一年后,Jon Rubin 邀请同是卡内基梅隆大学艺术教授的 Dawn 加入,一起做这个食物实验,Conflict Kitichen 的想法也由此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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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n Rubin:Conflict Kitchen联合创始人


卡内基梅隆大学艺术教授/跨界艺术家


冲突厨房派送的「金正恩生日糖果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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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7月,美国与古巴重新恢复外交关系时,餐厅邀请了40位古巴人及美国籍古巴裔人,请他们模拟奥巴马就此事的发言,然后将这些想法改写进一篇演讲稿里,请一位酷肖奥巴马的演员来「发表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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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突厨房版「奥巴马古巴讲话」


近几个月,餐厅配合伊朗主题,邀请社区里的伊朗裔美国人组织烹饪课,还将 Instagram 交给伊朗当地人轮流使用,请他们拍摄自己的日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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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突厨房的 Instagram 由伊朗当地摄影师管理,让他们分享每天所见所思


外卖包装纸也是 Conflict Kitchen 的「重要武器」。跟它设计的活动一样,包装纸也颇具「行为艺术」的意味。配合轮换的主题,Conflict Kitichen 将富有当地特色的花纹以及与该国相关的资讯融入设计,顾客能在包装纸上读到政治事件、当地历史、诗歌电影推介,以及相关访谈。Facebook上,不少顾客晒出 Conflict Kitchen 的包装纸,为餐厅的用心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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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突厨房的包装纸,顾客常吃完食物后舍不得扔


Conflict Kitchen 以贩卖「冲突国」食物挑战着民众的政治认知,吸引了一大批粉丝;但有些人认为,这不过是餐厅的营销手段,而在一些人眼中,诸如请演员模仿奥巴马发表演讲的做法简直是「玩笑开过了头」。


2014年9月,Conflict Kitchen 计划开展「巴勒斯坦版厨房」,当地以色列团体质疑餐厅立场,认为包装纸上的信息有反对以色列、偏袒巴勒斯坦的嫌疑。当地一家以色列社区报纸The Jewish Chronicle of Pittsburgh 在报道中指责它的午餐会完全只站在支持巴勒斯坦人的角度说话。风波不断发酵,甚至有「死亡威胁」的匿名邮件寄给餐厅,餐厅因此不得不停业了五天,在11月12日重新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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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发争议的包装纸


「虽然 Conflict Kitchen 一直是想要挑战市民的底线,拓宽他们的思考,但那次收到死亡威胁,我们也会担心自身的安危,尤其是收到‘死亡威胁’的那位同事,她那时刚刚生下了孩子。」在2016年香港「MaD 创不同」大会上,Dawn 向观众讲述自己当时的心情,「但这种威胁几乎每天都发生在巴勒斯坦人身上,他们的身份时时刻刻被挑战,不少来自巴勒斯坦的移民都只敢承认自己来自中东地区,而不是巴勒斯坦,只因为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事实证明,反对的声音只是小插曲。「死亡威胁」发生后,Conflict Kitchen 不断收到当地民众的支持。匹兹堡大学的一个学生社团组织了支持活动,五十多位市民在活动上发言,他们还唱起了歌:「All we are saying, is give food a chance.」在恢复营业的前一天,约两百位市民自发到 Conflict Kitchen 门前静坐,表达对餐厅愿景的理解。


人们自发在暂时关门的 Conflict Kitchen 外贴满了表达支持的便利贴。其中有一张用铅笔写成,字数不多,每一笔每一画都能感受到写字人的力度:「我们从巴勒斯坦来,专门想试试你们家的食物。希望你们能快点重新营业。愿上帝保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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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ar Abdelkarim 是一位来自埃及的移民学生。曾光顾 Conflict Kitchen 的他说,他的很多朋友甚至都不知道巴勒斯坦与以色列有冲突:「Conflict Kitchen 能让人们认识到这个问题,人们开始会思考,这些国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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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过后,冲突厨房的人气越来越旺,每天服务的顾客超过400人次


重新开张的餐厅因这件事反而更有人气。络绎不绝的客人让 Conflict Kitchen 有了不错的营业收入,基金会以及公众的资助也支持它进一步发展。除了日常经营,Conflict Kitchen 还给幼儿园、小学的学生设计工作坊,跟当地高中 Winchester Thurston School 合作,也给全国各地的大学策划「寓教于食」的大型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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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突厨房与大学合作


种族间或许存在语言、宗教、国家体制等等隔阂,但食物是一种世界语言,你唯一不愿意坐下来尝一尝、了解一下的理由,也许只是因为你心里关上了沟通和理解的门。


作者|麒麟


图片来源|Conflict Kitchen, M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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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现在可以置顶瓶子君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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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的人在用可以吃的勺子,你却还在用一次性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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