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出生1天就夭折，她強忍悲痛親手埋葬它後 做了個瘋狂的決定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王小仙 | 禁止轉載
舒婷說，愛不是攀援的凌霄花，不是痴情的鳥兒，既不是險峰也不是泉源，既不像日光也不像春雨，而是要做一棵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愛人站在一起。
1
素雲結婚時15歲，她的丈夫卻只有5歲，在那個年代大戶人家特別喜歡給自己家的少爺討一個年長的妻子，那時候還沒有婚姻法，也不存在一夫一妻的說法。
童養媳如母如姐如妻地照料自己年幼的丈夫，待他們成年後圓房，幸運的可以生下一兒半女得以依靠，不幸的既得不到愛情也得不到依靠，年齡的懸殊讓本就毫無愛情可言的長妻少夫的生活變得更加沒有共同語言和幸福可言。
素雲就是這種畸形婚姻的犧牲者。沒有遇到肖東之前，素雲和很多童養媳一樣認命地等待年幼的丈夫長大，在毫無指望的歲月里消磨自己的青春。直到遇到肖東，素雲的天才亮了。
素雲的表兄是個戲迷，一次偶然的機會，在表兄的慫恿之下，素雲去看京城來的戲班子表演的「狸貓換太子」。戲台上的肖東英氣十足，濃眉大眼，英姿勃發，每一句戲文從肖東的口中唱出都牽動著台下萬千聽眾的心。
肖東的亮相也輕易地擊中了素雲少女的多情之心，18歲的素雲就這樣愛上了台上21歲的肖東。在表兄的介紹之下，肖東和素雲相識了。年少貌美的素雲，聰穎單純的素雲也一下就讓肖東墜入了愛河。
戲班很快就要離開哈爾濱去別的城市演出，離開之前肖東約見素雲，月色下素雲嬌美俏麗的臉龐讓肖東情不自已。肖東緊緊地拉著素雲的手，素雲低著頭紅著臉，不言不語。肖東說：「素雲，你願意嫁給我，跟我走嗎？我會一輩子愛你，對你的好的。」
素雲點點頭又搖搖頭。肖東被素雲模稜兩可的態度折磨得發狂，他一手抬起素雲的下巴，頭一低就吻了上去，那一吻讓素雲感到天旋地轉，就在肖東吻得情到深處之時，感到嘴邊一陣溫熱，一睜眼只見素雲鼻血直流，兩人浪漫的初吻就在這樣尷尬搞笑的突發事件中匆匆結束。
簡單地止住素雲的鼻血之後，肖東和素雲坐在大樹下沉默不語，肖東緊緊地拉著素雲，手心陣陣溫熱。
素雲說：「我是嫁了人的人，我配不上你。」
肖東讓素雲的頭靠在自己肩上，問：「安穩嗎？」
素雲輕聲地回答：「嗯。」
「你就這樣靠著我，一輩子，我做你一輩子的依靠，不離不棄，永遠不分開，好不好？」
「當真？」
「當真！」
素雲沉默了一陣，轉頭在肖東的側臉輕輕一吻，說：「好，我讓我表兄去退親，你娶我！」
肖東拉著素雲，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膛，「咚！咚！咚！」肖東強有力的心跳傳入素雲的耳中，「它跳一天我肖東就愛你一天，哪怕有一天它不跳了，它也只屬於你程素雲一個人！」
肖東和素雲約定唱完長春這一場戲，他就帶著聘禮來迎娶素雲，素雲滿心歡喜籌錢讓表兄去退親。
然而理想大多豐滿，現實往往骨感，素雲的夫家不同意退婚反而看管起素雲來，在那個沒有手機全靠信件傳話的年代，素雲和肖東這一別就不知道下次如何再見了。
就在素雲快要絕望之時，肖東出現了。原本跟著戲班輾轉長春的肖東內心割捨不下素雲，就在啟程後的第三天脫離戲班徒步又走回了哈爾濱。素雲淚眼婆娑地用手巾擦試著肖東風塵僕僕的臉龐，肖東又一次緊緊抓住素雲纖細的手，眼神篤定地說：「素雲，跟我走！」
這次的素雲沒有猶豫，沒有搖頭，而是給肖東一個更加堅定的眼神，說：「好！」
就這樣素雲和肖東連夜逃走，私奔到了長春，簡單地拜了天地，正式成為了夫妻。婚後，肖東繼續唱戲養家，空暇時教素雲識字，小日子雖然不富裕卻也和和美美。
2
婚後不久素雲懷孕了，肖東滿心歡喜地準備迎接自己第一個孩子的到來。
為了更好的生活，肖東和素雲商量之後報考了當地的一所軍校。
日本侵華戰爭結束後，共產黨和國民党進入了內戰時期。就在這個時候，肖東所在的戲班受邀去瀋陽演出，此時的素雲已經懷孕8個月，臨產期漸近，肖東本應留下來陪素雲待產，但是作為主角肖東卻實難缺席，再加上素雲生產也需要錢，肖東不得不離開長春去瀋陽演出。
臨行前肖東輕輕把頭靠在素雲隆起的肚子上，孩子好像有了感覺，在肚子里鬧騰起來。素雲一手扶著肖東的頭，一手扶著腰，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愛人，孩子，素雲滿足於這種充滿愛意的時刻。肖東拉著素雲因為懷孕而變得腫脹的手，親親吻上去，兩人相視而笑，無須多言。
肖東離開的那天，素雲站在車站看著火車遠走，輕輕拍著肚子說：「寶寶，爸爸去賺錢，很快就回來了，你要乖！」小傢伙咚咚地踢了素雲兩下，好像聽懂了一般，火車越走越遠，素雲卻捨不得離開。
沒過幾天，送走肖東的火車站被封鎖了，長春全線封城，1947年內戰的炮火阻斷了素雲和肖東的聯繫。懷胎8個月的素雲滿心歡喜的等待變成了無限蒼涼，一天天焦急的期盼和等待變成了一個個長夜漫漫的煎熬，也許是知道媽媽著急見爸爸，不足37周的寶寶就在這個時候來到了世界上。
素雲在饑寒交迫的情況下生下了她跟肖東的第一個孩子，寒冷，缺乏營養，孩子生下來之後素雲竟一滴奶水都沒有，好心的產婆熬了一些米湯餵給孩子和素雲，也只能搖搖頭離開。
素雲抱著孩子，面色蒼白，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下來，她輕輕地親吻著孩子，臉貼著孩子的小臉，嘴裡喃喃地說：「兒子，媽媽帶你去找爸爸好不好？」孩子的臉色並不好，20出頭的素雲卻並不知道這是為什麼。素雲在租住的小屋裡緊緊地裹著被子，抱著孩子，迷迷糊糊地昏睡過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素雲醒了過來，本能地去親吻孩子的小臉蛋，但是嘴唇觸碰到的卻是異樣的冰冷。素雲慌亂地坐起來，拍著寶寶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孩子死了，在那個寒冷的季節，肖東和素雲的第一個孩子在這個世界上僅僅待了一天就悄然而去，甚至沒來得及讓自己的爸爸抱一抱親一親就已經渾身冰涼，和自己的父母天人永隔了。
素雲怎麼也不肯相信之前還嗷嗷待哺的兒子就這樣變得全身冰冷，毫無生機，她不停地親吻著孩子的小臉蛋，輕拍著孩子的後背，淚水止不住地流在孩子的臉上。
「寶寶，你不要嚇媽媽，不要嚇媽媽……」久久地得不到回應的素雲甚至悲傷到無淚，她木木地拍著身體已經冰冷的孩子，一邊拍一邊說：「我帶你去找爸爸……」好像孩子只是睡著了。
3
一整天水米未進之後，素雲抱著死去的孩子去了後山，素雲緊緊抱著身體已經冰冷的孩子，淚水滴在孩子的臉蛋上，她一次次撫摸著孩子鐵青的小臉，怎麼也捨不得放下。「寶寶，媽媽對不起你，媽媽不能帶著你去找爸爸了，媽媽去把爸爸找回來。」
素雲把孩子輕輕放在地上，徒手扒土，泥土，石塊，淚水，血水混合在一起，素雲的手沒多久就變的血肉模糊，觸目驚心，然而那種疼痛都無法讓素雲從現實中抽離，喪子之痛讓她完全失去了人本能的感官，她木然地挖著土，如果不是想著要去找肖東，怕是她早就隨孩子而去了。
安葬完孩子，素雲開始了追尋肖東的漫長且艱辛的征程。正常的通行道路全部被封鎖，長春成了一個圍城，進出無門，一條已經在日本侵華戰爭中被炸毀的鐵路橋成為了兩座城市之間唯一的通路。
上次戰爭中，這座高聳的鐵路橋幾乎被完全炸毀，只剩下光禿禿的鐵軌和殘破的橋身，一眼望去根本無法通行。素雲看著這唯一的稱不上路的路，猶豫了幾秒，腦海中充斥著的只有肖東那張熟悉的臉，她趴在光禿禿的鐵軌上，靠著已經滿是傷口的手和屁股一點點地向前蹭。
隔著單薄的褲子，每蹭一下都是難忍的疼痛，也許更要感謝這份刺骨的疼痛，讓素雲更加清醒且堅定。誰也不知道這樣的橋素雲是如何過去的，用了多久，甚至連素雲歷盡艱難爬過那座橋之後都不敢自己回頭看一眼，那種時時刻刻命懸一線的感受讓素雲多年之後都不肯再過多回憶。
長春距離瀋陽300多公里，一路上素雲所依靠的只有自己的一雙腳，素雲不曾跟任何人講述在那樣戰火紛飛的年代她是如何徒步從長春走到瀋陽的，吃的是野草還是樹根，喝的是雨水還是晨露，事後肖東不忍再問，素雲也不願提起。
只是當肖東和素雲再見的時候，素雲的鞋子早就破得不成樣子，十隻腳趾上面的腳指甲全都沒了。曾經那雙纖細的雙手變得血肉模糊，原本就清瘦的素雲更是瘦得不成樣子，肖東伸出雙臂想要把素雲抱在懷裡卻不知哪裡可以碰，哪裡不能碰，遍體鱗傷的素雲看到肖東，只說了一句「孩子沒了」就昏厥過去，一睡就是三天三夜。
肖東衣不解帶地守在素雲床邊，堂堂七尺男兒內疚得捶胸頓足，孩子沒了，自己深愛的妻子又為了來找自己折騰得不成人形，肖東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心疼。他小心翼翼地為素雲的手指，腳趾換藥，失去指甲的腳趾黑青黑青的，讓人看了一眼都不忍心再看，肖東甚至捨不得碰觸，他無法想像那種鑽心的疼痛。
肖東一次次輕撫著素雲凌亂乾枯的頭髮，眼淚簌簌地流，於肖東而言素雲重於一切，在他心裡本應是自己長途跋涉去找素雲，絕不該讓自己深愛的人遭這樣的罪，心疼和自責無時無刻不在凌遲著肖東的心。
素雲昏迷了整整3天，蘇醒後她的第一句話就是：「終於找到你啦……」
肖東不停地點著頭，說：「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咱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孩子，孩子沒了。」 肖東輕輕撥開素雲額前的碎發，輕言輕語地說：「咱們不提了，孩子還會有的，你在比什麼都重要，我只要你。」
素雲獃獃地看著肖東，過了一會兒終於放聲大哭，她忍了太久太久。
4
在肖東的照料和安撫之下，素雲慢慢從喪子之痛中走了出來，雖然還是會時不時獃獃地看著天，偶爾流著淚，但是看到肖東，她還是會本能地展露笑顏。直到一天一封信打破了原本的平靜生活。
那天天氣很好，肖東去戲班練功後，素雲把被套、枕套拆下來清洗，晾曬，一封信從肖東的枕套里掉了出來，那一刻素雲的心停跳了半拍。
素雲不識字，但是素雲了解肖東，如果不是對這封信如珍似寶肖東絕不會藏在枕頭裡，如果不是不想素雲知道這封信的存在，肖東大可以大大方方地把這封信放在抽屜里，肖東將這封信藏起來只有一種可能，他不想素雲知道。
素雲一屁股坐在床上，全身無力，肖東是她的全世界，這一刻她意識到她的全世界是不完整的，這封信就是證據。素雲小心翼翼地將這封信貼著外衣的內兜放下，雖然腳指甲已經開始慢慢長出來了，但是平時素雲走路還是小心翼翼地，這次素雲卻健步如飛地跑到了相熟的藥店去。
站在藥店門口，素雲卻猶豫了，真相和肖東哪一個更重要呢，如果這個真相是素雲最不想知道的呢？如果肖東心裡有別人，素雲又要如何面對呢？就在素雲徘徊不定的時候，藥店里相熟的夥計看到了素雲，招呼她進去，素雲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下定了決心，即使真相殘忍她也不要欺騙。
「肖太太今天怎麼自己來啦？肖先生呢？」
「他有戲。」
「哦哦，最近感覺怎麼樣呀？今天來拿葯？」
「嗯，挺好的，都挺好的，我想麻煩您幫我看一封信，我愛人不在家，我又不識字，所以就來麻煩您啦。」說著素雲從里懷兜里拿出那封讓她惴惴不安的信。
藥店夥計打開信，馬上露出大喜過望的表情，「肖太太好福氣呀，你家肖先生被軍官學校錄取啦，這是錄取通知呀！」
素雲緊緊攥著的雙手終於慢慢鬆開，深深呼出一口氣，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肖東要隱瞞這樣的好消息，但是畢竟不是素雲猜測的壞結果。
「哎，肖先生咋這麼迷糊，這，這，這過了最後的報名日期呀！」藥店夥計無不遺憾地說，邊說邊指著信上的最後一行字，上面赫然寫著報道的最後期限。夥計又撓撓頭，掰著手指沉思了一會兒，「哎呀，這信不就是肖太太你來瀋陽那幾天寄到的嘛。」
素雲從藥店夥計手裡接過那封被肖東隱藏的信，放回里懷兜，表情複雜地道謝，思緒混亂地走回家，將那封信擺在書桌上。肖東顯然是想去讀書的，否則這封信他可以燒掉，扔掉，100種處理方式他選擇了珍藏，只有一種解釋，他捨不得。
下午肖東回家，剛邁進屋就看到了書桌上那封他曾經反覆閱讀，幾次想燒掉卻又捨不得的信。萬里挑一的軍官學校在那個年代代表著肖東的軍人夢，也意味著生活的改變。
但是他去了軍校，素雲要怎麼辦，剛剛經歷喪子之痛，又歷盡艱辛來找尋自己的素雲要如何面對又一次的分離。肖東別無選擇，只有放棄，在生活和愛情面前，肖東毅然選擇了後者，即使不甘即便難過，站在素雲身邊是肖東選擇今後生活的唯一準則。
肖東微笑著走向素雲，將她擁在懷裡，久久地沉默不語，反覆地拍著素雲的頭，寵溺地表情好像對著一個孩子。素雲順從地不言不語，直到她清晰地聽到肖東強有力的心跳聲，肖東拉著素雲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只是淡淡地說著：「我說過它跳一天，我就愛你一天，它都屬於你了，我怎麼走？」
「咚，咚，咚」，隨著那一聲聲跳動，素雲和肖東緊緊相擁。
肖東最終也沒去軍校報道，在後來的文化大革命中也因此沒有受到牽連和批鬥，也許這就是上天的眷顧。
5
之後的幾年裡，素雲一直沒有懷孕，肖東也一直不離不棄，也許是第一次生產之後的波折讓素雲的身體大不如前，懷孕成為了素雲和肖東實難跨越的障礙。看著別人家的孩子從呱呱墜地到牙牙學語，素雲心裡難過得不行，給肖東一個孩子成了素雲心裡唯一的心愿。
一天夜裡，素雲靠在肖東胸口，呢喃著說：「我要是一直不懷孕可怎麼辦呀，我不能讓老肖家在你這斷了香火呀。」
肖東依舊寵溺地用手梳理著素雲的頭髮，語氣平靜溫柔地說：「我可不許你亂想，孩子和爸媽是緣分，急不得，我不急也不許你急，這緣分總會來的。」
「那要是一直不來咋辦？」
「一直不來，就我倆過一輩子唄，跟你過一輩子不虧。」肖東順手颳了刮素雲的鼻頭，笑的依舊好看。
也許是上天垂憐，在肖東32歲那年，素雲終於懷孕誕下一個男孩，之後的幾年素雲就如開掛一般順利生下了兩男兩女，肖東和素雲的生活也變得越發和睦幸福。
1980年肖東在練功的時候突然摔倒，突發腦血栓，早已不再年輕的素雲衣不解帶地日夜照料。素雲原本心臟就不是特別好，老中醫說是當年驚恐成疾，要避免驚嚇和勞累。肖東生病的時候，年長的兒女都無暇照料，只有肖東16周歲的小女兒和素雲在身邊貼身照顧。
素雲一直靠著自己瘦小的身體或背或扛幫助肖東復健，醫院的醫生大夫無不誇讚肖東找了個好妻子，之後肖東的身體幾乎恢復到於常人無異。
7年後一個夜晚，素雲突發心梗去世，肖東在兒女的陪伴下送走了自己一生的愛人。肖東2個月後在自己最心愛的老女兒懷裡病逝。離世之前肖東緊緊拉著女兒的手，神情恍惚，言語含糊地呢喃著：「我終於去找你了……」
兒女們按照肖東生前的遺願將素雲和肖東合葬，一對情比金堅的愛侶生前不離不棄，死後也成就了這鴛鴦冢，隨了肖東的遺言，「生同枕，死同穴！」
6
肖東和素雲是我的姥爺，姥姥，我出生的時候他們已經離世，關於他們的愛情故事我都是道聽途說，每次家庭聚會我都纏著家裡的老人講他們的故事。
生在當下這個自由戀愛、合則來不合則去的現代社會，我聽了太多的悲歡離合，那些故事合乎情理，無從判斷對錯，卻著實少了那種「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的生死契闊。
聽媽媽講姥爺和姥姥在一起的時間裡甚至沒自己動手洗過一次手絹，姥姥到死最放心不下的也不是孩子們而是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媽媽說從小她就備受寵愛，一方面是因為她是家裡最小的女孩，但是最重要的原因是一家之主的姥爺疼她入骨。
當我看到姥姥年輕時候照片時，我看到了一張和媽媽九成相似的臉。
我想姥姥這一生是幸福的，無論曾經的苦難讓她多麼痛不欲生，但是她這一生都不曾匱乏愛情，與其說她嫁給了姥爺是幸福的，不如說她嫁給了愛情是幸福的。（原標題：歲月不曾相負的愛情）
編者註：本文為#願所有姑娘都能嫁給愛情#徵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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