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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被奶奶打死,頭七晚上我看見爺爺舉著菜刀進了奶奶屋3

爺爺被奶奶打死,頭七晚上我看見爺爺舉著菜刀進了奶奶屋3


田六指奪過煤老闆手中的鋼釘,問:「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煤老闆咧嘴一笑,有些瘋癲的說:「柏陰村」

聽到柏陰村這三個字,我心頭一顫。爺爺生前多次去過柏陰村,那裡是常山縣最大的鬼市。市面上流出的冥器,有一半都是出自那裡。


煤老闆手中的鋼釘,跟塔下銅棺當中的鋼釘非常相似。很可能是出自一人之手,如果找到鋼釘的源頭。或許能夠挖出迫害爺爺的兇手!


來到柏陰村,天已經黑了。我和田六指找了家小旅館,打算先睡一會。等到後半夜,再去鬼市。


鬼市在「鬼呲牙」時開市,鬼呲牙指的是後半夜三四點鐘,那時天氣異常寒冷,鬼都要被凍得呲牙咧嘴。

旅店的老闆是個女的,二三十歲。梳著挺長的馬尾辮,五官顯得非常精緻。見我面生,特意囑咐了幾句。說是這個地界不太平,讓我小心點。


等到半夜三點鐘,我剛想穿衣服起床。就聽門房被人打開了,田六指看了我一眼。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見田六指有些異常,我急忙穿好衣服,跟了上去。


田六指不時地向後張望,有幾次差點發現我。拐過一條胡同,一盞紅燈籠出現在了我眼前。


藉助燈籠發出的燭光,我發現不大的小街上,擠滿了人。兩旁擺放著很多攤位,看樣子就是鬼市。

田六指快速走進一家店鋪,進去時還在門口張望了幾下。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懷疑田六指有什麼事瞞著我,緊跟著走進了店鋪。


店鋪的面積不大,只有兩根蠟燭照明。貨架上擺放著許多瓷罐,全都被黃紙封上了。


田六指站在櫃檯前,跟一個中年男子交談著什麼。隨後掏出一個瓷罐,遞給了中年男子。


見狀,我急忙沖了上去。想要看看瓷罐里是什麼。田六指見到我,顯得非常慌張,連忙把我向外推。


我一把奪過瓷罐,打開一看,裡面竟然是一具小孩的屍骨!

我用力推了一把田六指,罵道:「你他媽的養小鬼!」


風水師為人觀宅相墳,最忌諱的就是掘人墳墓、破人風水。萬一驚動了亡魂,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田六指竟然拿著屍骨去販賣,這讓我十分氣憤。


田六指苦笑說:「我就是換點錢花花。」

中年男子冷哼了一聲,說:「既然你們沒商量好,那就請出去吧。」


從店鋪出來,田六指悶悶不樂。我捧著瓷罐,走在他前面,並沒有理他。


我心想教訓一下田六指也好,省得他生前敗光陰德,死後被打下十八層地獄。看著手中的瓷罐,我打算找個好地方把它埋了。畢竟被自己遇到了,就不能不管。


向前走了一會,我感覺行人越來越少。耳邊突然靜了下來,就好像掉進了冰窟當中。


回頭看去,街道上空無一人。路邊有兩隻野貓在打鬥,鬼叫一樣的叫聲聽得我心裡直發毛。


我喊了田六指幾聲,卻不見回答。我心中微微一顫,難不成鬼市散了?


突然,一陣敲鑼聲從遠處傳了過來。街道的另一端,一伙人正抬著一隻花轎,朝我走來。


雖然不知道當地的風俗,但是半夜娶親,絕對是極為少見的。


我掏出硃砂瓶,在自己眉心塗上了硃砂。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敲打聲理我越來越近,耳邊響起了嬉笑聲。一陣陰風吹來,聲音突然消失了。


我緩緩睜開眼睛,花轎早已不見了蹤影。只留下我獨自一人站在街上,低頭一看。地上竟然有許多紙錢,紙錢出現的太過突然。我腦袋短路了兩三秒,這才反應了過來。


紙錢被吹得到處都是,在寂靜無人的街道上,顯得格外冷清。


我快步向前走去,轉過一個路口。遠遠看到一個女人走在街上,手中拿著一把紙傘,正慢慢悠悠的走著。


我抬頭看了一下天空,發現並沒有下雨。心想這女人是不是有病,大晚上拿著一把雨傘,在街上瞎溜達。


我乾咳了一聲,緩緩向前走去。始終跟前面的女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女人似乎發覺了我跟在她身後,微微一愣,停下了腳步。


我急忙向後一轉身,裝作了一副溜達的樣子。萬一被人誤會成流氓,那就不好了。


等了半天沒有動靜,我心中納悶。回頭一看,那女人已經走了。


我打算繞小路回旅館,加上心中有事。不自覺地走的慢了一些。


等我轉過胡同,只覺得額頭一熱。腦袋碰到了磚牆上面,抬頭看去,只見前方是一堵磚牆。已經沒有路了。


我心中納悶,這條胡同並沒有門院。那女人難不成翻牆走了?


摸著滾燙的額頭,我暗罵一聲倒霉。轉身朝原路走去,轉過彎兒。剛剛那個手拿紙傘的女人,此刻正站在胡同口,背對著我。


我搖了搖頭,這麼大活人從自己面前走過去都沒看到。真是瞎了眼。


一陣冷風吹過,我下意識的整了整衣服。卻發現那女人手中的紙傘,竟然沒有隨風擺動。女人身上所穿的裙子,絲毫沒有晃動的跡象。


我暗叫一聲不好,轉身向後走去。卻想起後面是一個死胡同,看著胡同口的女人。我一咬牙,閉著眼睛走了過去。


走出胡同,我並沒有回頭。快步朝著旅館走了過去,緊接著又是一陣敲鑼聲。回頭看去,剛剛走過的花轎。此刻正跟在我身後,與此同時天起了大霧。


我站在大霧當中,心中非常忐忑。心想,這麼快就娶親回來了?


正在我愣神的功夫,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鑼聲。我眼前一黑,倒在了路旁。


夢裡,那個手拿紙傘的女人。一直站在不遠處盯著我,可我始終也沒看清她的面目。


不知過了多久,我漸漸有了意識。感覺臉蛋濕乎乎的,好像被刀子划了一樣。


睜眼一瞧,一隻花貓正趴在我身上。舔舐著我的臉頰,我急忙坐了起來。花貓也不怕我,蹲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我。


環望四周,有許多石碑。地面上散落著許多紙錢,正前方的墳頭上,還插著一桿紙幡。


看到眼前的場景,我心頭一顫。難不成自己撞邪了?晚上被鬼架到墳地里來了?


花貓對著我叫了一聲,用爪子抓住了我的褲腿。農村人對貓狗,都有一種特殊的感情。我摸了摸花貓的下巴,把它放到一旁。


我摸了摸懷中的瓷瓶,確認它還在後。快步向前走去,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因為大霧的緣故,我在墳地轉了幾圈,也沒找到回去的路。


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花貓跟了上來。它蹭了蹭我的褲腿,朝著前方走了過去。


老輩人常說,貓是有靈性的動物。尤其是野外的三花貓,更是十分聰明。


見花貓帶路,我心中一喜跟了上去。走過一片樹林,霧氣小了不少。


向前走了幾步,我隱約看到不遠處有人。我急忙朝著有人的地方走去,想要讓他把自己帶回村裡。


我隱隱聽到有人在笑,前方的人影越來越模糊。我腦海中一片空白,夢遊似的向前走去。


就在這時,花貓突然叫了一聲。聽到貓叫,我猛地清醒了過來。停住了腳步,我發現自己前方竟然是一條水渠。如果不是花貓的叫聲,自己可能就要水下做鬼了!


跟著花貓走出墳地,我對著它拱了拱手。回頭向墳地看去,發現大霧已經消散了。


在距離我不遠處,有一座孤墳。上面插著的一把紙傘,格外醒目。


花貓把我送到村口,蹭了蹭我的褲腿。跳進了草叢當中。


走在街上,我心中莫名有些慌亂。來到旅館門口,田六指正蹲在街上,四處觀望。


見我回來,田六指急忙迎了上來,說:「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我並不想多說,一把推開田六指。快步走進了旅館。


老闆娘正在收拾前台,看到我眉頭一皺。指著我,欲言又止。


我感覺腦袋快炸了,也沒理她。走進租住的房間,躺在床上睡了起來。


夢裡,手拿雨傘的女人又出現了。她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我。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露出了一絲哀怨。看得我心裡直發毛。


「范仲禹,范仲禹。」


突然,耳邊傳來了一陣喊聲。一個極其溫柔的聲音,在呼喚著我的名字。


每叫一次,我身上的力氣就會減少一分。叫到最後,我甚至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四肢卻被人死死地按住。絲毫不能動彈。


隨著一聲鑼響,我漸漸有了意識。呼喚聲也漸漸消失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田六指坐在床頭,十分緊張的看著我。在他旁邊,站著旅館的老闆娘。


我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被田六指按了下去,「混小子,昨天晚上你到底去哪裡了?」


我搖了搖頭,腦海中浮現起了,那名紅傘女子。隨後,將事情經過跟田六指二人講了一遍。


旅館老闆娘眉頭微皺,低聲沉吟了一下,說:「你八成是被人勾了魂魄。」


田六指看了看我的額頭,說:「印堂紅潤,不像是被勾了魂啊。」


旅館老闆娘仔細看了我一會,遲疑道:「你有沒有被什麼東西,突然嚇到?」


聽老闆娘這麼一講,我猛地想起。昨晚那陣鑼聲,說:「昨晚我走在街上,猛地聽到一聲鑼響。然後就昏了過去。」


老闆娘長舒了一口氣,自語道:「看來是被嚇掉魂了。」


隨後她把田六指叫了出去,留下我自己躺在床上。


等到晚上,田六指走進了房間。他手中拿著一面小鑼,小鑼上畫著許多紅色符號。


田六指看了我一眼,說:「走吧,出去叫魂去。」


我能清楚聽到田六指說話,但身體卻不聽使喚。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力氣好像被抽空了一樣。


隨著一聲鑼響,我猛地一抖。身體這才恢復了知覺,跟著田六指走出了旅館。


田六指走在我前方,不是敲打著手中的銅鑼。我跟在他身後,像極了湘西趕屍的場景。


走到村口,我指了指墳地的方向。自己醒來時是在墳地當中,那裡孤魂野鬼很多。我的魂魄,最有可能是在那裡失落的。


來到墳地,大霧遮擋住了我的視線。田六指點燃了一顆煙,對著墳地鞠了一躬,這才邁步走了進去。


我雖然是吃「死人飯」的,但以前對於鬼神,多少有些怠慢。但自從爺爺走後,我漸漸認識到。對鬼神只能敬畏,不能頂撞。


我按照田六指的動作,重新做了一遍。緊跟著田六指,走進了墳地。


在踏入墳地的一瞬間,我猛地清醒了過來。身體恢復了氣力,心中也不再煩躁了。


走到一處柏樹林時,前方傳來了吹吹打打的聲音。我和田六指相視一眼,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走了過去。


在前方的道路上,有一隊娶親的隊伍。跟昨晚我遇到的是同一支。見狀,我急忙跟了上去。


我和田六指遠遠地跟在娶親隊伍後面,生怕被它們發現。如果晚上在墳地遇到娶親的隊伍,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鬼娶親!


筆記記載,鬼娶親一般是亡靈死後心愿未了。變成厲鬼,迎接同是鬼魂的新娘。生人一般是看不到的,如果看到那一定是身上有邪祟。


我心中暗想,自己身上怎麼可能帶有邪祟呢?難不成是在董家墳招惹上的?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田六指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示意我向前看去。


順著田六指指引的方向看去,只見娶親隊伍停在路邊。花轎被放在了地上,轎簾緩緩打開了。


一個女人從花轎里走了出來,因為天色太暗,我沒能看清女人的面容。但她手中的紅紙傘,卻十分醒目。


我對著田六指喊了一聲,快速朝著花轎沖了過去。那女人幾次出現在我夢裡,一定跟我失落的魂魄有關!


見我跑來,手拿紙傘的女人倒也不慌。對著一旁的轎夫擺擺手,隨即進入了花轎。


正在一旁休息的轎夫們,看到我後紛紛沖了過來。我急忙掏出硃砂瓶,抹在了自己的手上。


轎夫看到我手中的硃砂,稍微一愣。緊接著舉起手中的木棍,朝我打了過來。


我向後退了幾步,想要避開它們。去找花轎當中的女鬼。就在我快要跑到花轎跟前時,我只感覺後背一熱。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一名轎夫舉著木棍,對著我的腦袋砸了下來。見狀,我急忙往旁邊一棍。躲過了致命一擊。


等我從地上爬起來,田六指已經被按在了地上。我想去救他,卻被兩名轎夫抓住了肩膀。


我和田六指一前一後,被轎夫壓著向前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到了一顆老槐樹旁。我們兩個這才被放開。


朝著前方看去,老槐樹下有一座孤墳。孤墳上面赫然插著一把紙傘!


通過墓碑上的字跡,我得知那女人叫黎婉安。黎婉安從花轎中走下來,停在了我們跟前。


我抬頭看了一眼,這才看清了她的容貌。宛若天成的面頰上,好似被冰雪覆蓋了一般。沒有半點表情。


田六指跪在地上,面色及其難看。嘴裡不停默念著,好像在施展什麼暗咒。


黎婉安看了我一眼,說:「負心人,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我被它說的摸不著頭腦,半天都沒反應過來。隨後黎婉安踹了我一腳,伸手朝我懷中探了過去。


突然,遠處亮起了一絲光芒。一股幽綠色的鬼火衝天而起,朝著黎婉安飛了過去。


看到綠色鬼火,我現在不禁一驚。看向了田六指,田六指跪在地上。臉色煞白,嘴唇微微顫抖。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去。


我瞪了田六指一眼,說:「你果然養小鬼!」


田六指嘴角上揚,有氣無力的說:「沒它,你現在恐怕早就死了。」


黎婉安跟鬼火纏鬥在了一起,過了一會。鬼火漸漸暗了下去,最後被黎婉安打散了。


隨著鬼火熄滅,田六指噴了一口鮮血。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消失不見了。


就在我已經絕望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陣鑼聲。


聽到鑼聲,黎婉安微微一愣。一旁的轎夫,更是顯得幾位慌張。


黎婉安一咬嘴唇,將手探進了我的懷中。在拿到我懷著的瓷瓶後,她顯得有些焦躁。身體不自覺地抖動了起來。


就在這時,鑼聲再次響了起來。同時,一聲清脆的碰撞時。從黎婉安腳下傳了出來。


黎婉安手中的瓷瓶掉在了地上,急忙向後退了幾步。想要伸手去撿地上的瓷瓶,卻又硬生生縮了回來。


旅店老闆娘手中拿著一盞燈籠,站在不遠處,死死地盯著黎婉安。


黎婉安瞪了我一眼,不甘的進入了轎子。隨後和轎夫一起消失在了夜幕當中。


老闆娘將我扶了起來,說:「沒事吧?」


我點了點頭,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扶起了一旁的田六指。


老闆娘看了一眼,黎婉安的墓碑。說:「倒便宜了它!」


說完,她伸手撿起了地上的東西。藉助她手中的燈籠,我發現她手中竟然拿著,一根赤紅色的鋼釘!


文/《陰陽師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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