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原地,古鱸皇
文:陳齊雲 (微信公眾號:自美體)
起風了。
看漂的少年眼線細長,黃尾巴丹在餌桶里游弋。
活魚做餌,漂隨浪走,潮又急,少年雙指拈線,靠手感。
這樣的季節,多青甘。
有另一個人,是個老者。拿自家制的魚竿,大約二丈,用山中最好的竹,輪是自製的,線也好。
他奔著大魚去的。
平叔,你今天說的話不反悔?少年隔著磯石喊。
不反悔,你要贏我,卓娜就嫁給你。
比尾數?
不比尾數,比斤數。
少年笑起來,漂已經見不到了,但指間的線有異動。他猛得抽桿,線的那一頭勢猛。
少年放線,再收,又放,又收,沒一刻鐘魚就沒了氣力。少年用網將它撈上岸,對著石頭的那一端喊:青甘一尾,大約七斤。
老者好像沒有聽見。
不多時,少年又上了一尾,也是青甘。他想起卓娜說,我爹大約不願意我嫁給你,他釣魚從沒輸過。
少年又喊,青甘又一尾,大約五斤。
老者好像沒有聽見。
也許是遇了青甘群,少年很快再得一尾。他停下來點一根煙,抽兩口,覺得奇怪,平叔的杆子怎麼這麼久沒有動靜。
叔,今天下的什麼餌?
魷魚。
要上什麼魚?
古鱸。
古鱸一隻至少三十斤,但越來越少,而且魚群早就過了。
叔,現在沒有古鱸。
前幾天下了場大雨,海水沖淡了,魚群大概會落下一些。老者把杆子收回,掛著的魷魚完好,沒有魚咬。
他摘下,換了一隻新鮮的。
叔,我又上了一條。
老者沒理會,靜靜地等。
桿頭仍舊不動,漂浮在水面上,好像諸事與它無關。
日頭快要下山,少年的魚兜里裝了六七隻青甘。
他想起卓娜溫潤的身體。
也就再過半個時辰,天就黑下來,卓娜就是自己的了。
少年開始收桿,餘暉映在江面,又被風吹皺,像日頭溶了,漂在江上。
哎,老者忽然喊起來,杆子已經彎成半月,線吱吱地出,好像那一頭掛著一隻巨獸。老者身體向後仰著,手臂青筋暴起,每搖一次漁輪,就像歷經一場劫難。
少年丟下杆子,跑到老者的身邊:叔,是古鱸嗎?
應該是。
這魚可有多大?
八十斤最少。
少年不知道要做什麼,是幫著抄魚,還是不幫。
手臂漸漸麻了,每搖幾下輪就要甩一把手掌。古鱸跑了一回,又拉回來,再跑一回,再拉,這是第三回了,但好像魚的力氣沒有被耗掉多少,老者卻漸漸不支了。
叔你還行嗎?
給我點根煙,我抽兩口。
少年把煙遞到老者的嘴邊,老者叼著就開始說:年紀輕輕,不敢拼不敢搏,玩斤數,放著大魚不試,釣五斤七斤的小魚,算什麼男兒漢。卓娜要是跟了你,這輩子都過不上好日子。
少年悶著不說話,天越來越黑,老者臉上的汗被海風吹乾,剩下白色的鹽漬,嵌進皺紋里。
古鱸最後一次往外沖,老者感覺到它漸漸疲弱的氣力。
把繩子拿來。
少年過去拿了繩子,將老者握桿的手和杆子綁在一起。
要來了。
老者雙眼通紅,喊了一聲,嘿!
開始回搖。輪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好像在下一刻就要斷裂。魚越來越近,少年瞪大眼睛,一丈開外,一隻一人高的古鱸,幽蘭的背脊,人一樣的瞳孔,額際圖騰般的黃色斑紋。
那是一隻古鱸皇。
老者雙腳踩到水裡,古鱸近在咫尺。 少年站在海風中,看著這輩子見過最大的魚,難至一詞。
一個浪卻忽然上來,老者趔趄。
古鱸順著浪勢,用最後的氣力,向下一竄,砸出大的水花。
不好。
老者屈身頂桿,古鱸用最後的氣力往下游。
平叔小心。少年喊
線掛在厲石上,只那麼一下,彎成半月的桿就瞬間綳直,魚線斷了,隨風飄動。
不知幾時,月亮出來了。
回家吧,老者從水裡出來,渾身濕透。
少年低著頭囁嚅:教我釣魚,師父。
老者走在前面,沒有回頭:你叫錯了,再叫一遍。
教我釣魚,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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