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故事 > 被老闆辭退後他夢見自己被活死人追趕,醒來後老闆的遭遇讓他傻眼

被老闆辭退後他夢見自己被活死人追趕,醒來後老闆的遭遇讓他傻眼

被老闆辭退後他夢見自己被活死人追趕,醒來後老闆的遭遇讓他傻眼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煙兒滅 | 禁止轉載


1

公司裁員消息不脛而走,人人惶恐不安,唯獨安達坐在個人辦公室的椅子上悠閑地喝著咖啡。安達當年初入公司是在幾十人中脫穎而出的,沒有我爸是李剛,也不是靠著關係賄賂走後門進來的,算得上出類拔萃,兩年後升職,如今已過了三個年頭,27歲的安達在這個總監位置上安穩地呆著。


可就在安達慶幸裁員的名單上不會有他時,上天和他開了一個大玩笑。


安達失業了。回顧過往,在最初的幾年安達因著能力不夠,便奮發圖強,早出晚歸,比別人努力百倍千倍,但是激情終會被現實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物磨得一乾二淨,從不甘心到按部就班,如喪屍一般,空有一副軀殼。


一向隨心所欲、得過且過的安達這次不幸中招。

人就是這樣,不到末路不會作此番感慨。也許是以往想了,三分鐘熱度下秒又冷卻了。


安達看了看不耐煩的老總,千萬種疑問悶在心裡沒法問出口,回到辦公室後默默地收拾了物品,趁著飯點時間迅速又悄然地離開了。


安達二十二歲畢業,畢業後進了出版社,想來除這些年積累的經驗,就再無其他了罷。


「唉,社會競爭壓力大,如今工作不是不好找,而是你想干不想乾的問題。有經驗的無非是從基層做起,薪資和之前比差得太遠,我就是接受不了這個落差,心裡過不去這道坎兒。想想,我已經二十七了,還有幾年時間可以重新開始?能走在那個位置上?但你不做,別人就搶先了。」


在安達頹廢的幾個月里,朋友卓林拉他出來喝酒,聊到這話題時,安達把心中所思所想吐個痛快。

卓林寬慰他:「兄弟別想太多,想的多了也就迷茫了。」


這話不無道理。安達嘆氣,一杯接著一杯酒,跟喝白開水一樣,不到一會兒就暈頭轉向了,他頭抵著桌子,嘴裡嘟囔著明天星期一還要上班,不能喝太多酒。


說完這句話,安達已醉倒在桌上。


喝醉酒的安達很安分,也許是發燒的緣故,吐了一次後,沒有耍酒瘋,沒有踢掉卓林給他蓋的薄被,吃了葯人已睡死過去,卓林收拾完吐的衣服,臨走前關掉了桌上的檯燈。


這一晚註定不太平。安達是被尿憋醒的,暈乎乎地下床要去衛生間行個方便,沒找到鞋子乾脆光著腳走路,踉踉蹌蹌方便完已是十分鐘後的事了,這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2


安達的腦袋時不時地撞向一面鐵壁,在一片晃蕩,嘈雜聲中驚醒。


這床怎麼這麼硬啊?安達習慣性地扯開被子,觸手冰涼,接著在安達還沒搞清楚的狀態下,一把明亮的嗓音透過帘子傳了過來:「小子,我也是服了你,這麼個情況下都能睡得著。」


安達這下頭腦清醒了,探頭看去,這一看整個人都不好了。貨車前方的玻璃擋上,正趴著一個似人非人的傢伙,面目早已分辨不出,兩隻白眼往外凸著,血絲布滿了整個眼眶,鮮血混著綠血漿緩緩地從嘴角流出,腦袋上方破了個大洞,可見是很痛的,正嗷嗷地慘叫著,這怪叫之聲令安達頭皮發麻,這……這分明是電影里才會出現的場景,才會出現的喪屍啊……

安達驚魂未定,前方又一波喪屍接連不斷地撲來,扒著兩側車窗,用力試圖砸出個缺口來,好吃個新鮮的人類器臟。開車的大哥技術老練,車呈s形,於是沒系安全帶的安達被甩來甩去,這麼一來二去還是沒能甩掉一波又一波的喪屍攻擊,大哥低咒了一聲。


「快去,在你後車廂的柜子里有一把手槍,現在、立刻去找來,幹掉這些噁心的傢伙!不然我們今天都會死在這裡。」


安達點頭,在顛簸的車廂里來回爬動著,一絲亮光從破舊的鐵皮箱四周的角落裡滲進來,安達手忙腳亂地扒拉著,終於在一片翻騰的廢墟中找到了大哥所說的柜子,爾後打開柜子取出槍支,誠惶誠恐地在手裡擺弄著。


畢竟中國是一個法治社會,槍支並不是誰都能見到的。中國公民攜帶槍支更是犯法的。


「還在發生么楞,扣動扳機,瞄準目標,Biu開火——」大哥說完用手勢做了個開槍的舉動,狀似無意地吹了吹並不冒煙的「槍」頭。


安達怔怔地,少頃,「砰——」的一聲響,車身一震,零碎的玻璃渣飛濺地兩人滿身皆是,一條青紫的手臂嗖地從左側車窗探進來,尖利的爪子牢牢地攀住方向盤。在這危急時刻,兩人哪裡還顧得上身上的傷口,另一側比比皆是的喪屍正企圖鑽進來,左右夾擊,使得原本就不平穩的車子剎時失去了方向,引來安達陣陣吼叫。


安達顫巍巍地持槍警告那隻快要整個身子鑽進來的喪屍,「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要開槍了!」


「豬啊,他根本聽不懂你說什麼,開槍啊!快開槍!」


也不知怎麼的,在大哥說完這句話後,離奇的事發生了,那隻喪屍竟然怔了下,下一秒發紅的眼睛對這大哥就是低低的一聲吼,發泄不滿似的,哈喇子流得滿嘴都是。


大哥身子輕微一抖,安達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口水,兩人的表情似乎讓喪屍大感新奇,於是,又準備張開血盆大口來恐嚇……事不宜遲,安達扣動扳機,對著喪屍爆頭一槍,伴隨著一陣慘叫,那隻喪屍「英勇」地倒下了。


後來的場景此刻想來都令安達感到後怕,此時的他顫抖著手,坐在地上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他們已脫離了喪屍包圍,不幸的是車上的所有食物及用品沉入湖中,索性兩人的命還在,這就夠了。


剛入春的傍晚,天氣還有些涼,兩人隻身單薄的衣服,又剛剛從湖裡費勁地爬出來,本想在路邊撿些可以生火的木柴來取暖,但又考慮到火光怕引來不知名的生物,便作罷。


這一路,群山環繞,湖水碧綠,樹木抽芽吐綠,處處透露著生機。


期間又遇到幾隻喪屍,兩人手無寸鐵,合計著打不過就跑。


約莫半個小時的腳程,趁著夜色終於找到了一座廢棄的房屋,掩了漏風的門,兩人分頭行動,一人找來了柴火,另一人找來了乾淨的水。


「怕什麼?那些人早就死了……」想起什麼似的,大哥輕微地咳嗽一聲:「當然,半死不活的更痛苦,不如我們幫他解脫了。」


這話聽起來真沒人情味,安達盯著那張剛用水粗糙洗過的乾淨面容,神情恍惚。


安達再三確認,面前的人確實是他的老闆,開除他的李元,可是這些作風看起來又不像。


「你真不是……李元?」


「李元是誰?我的名字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他擺擺手:「算了,你隨意叫吧。」


生了火堆,屋內漸生暖意,兩人坐在地上烤著半濕的衣服。彼此之間,誰也沒有說話。


難道只是長得相像而已?面對陌生的環境,未知的世界,還有一個不知自己姓誰名誰的人,安達第一次感到恐慌,不知所措,難道這是時下流行的穿越?還是說,這原本就是他所在的世界,只是一覺醒來,高聳的大樓、居住的房屋坍塌成一片廢墟,所有人統統都消失了,或者成了行屍走肉的喪屍,唯有他倖存地活了下來?


這想法真夠離奇的,安達問:「現在是什麼時候?」


大哥認真地想了想:「2014年12月29日,星期一。」


也就是說不是穿越了,難道是末日提前發生了?不可置信的安達生怕錯過每一個細節,繼續問道:「那這兩天可否發生過什麼重大事件嗎?」


「欸,我想想。27日我國成功將遙感衛星二十六號送入太空,這個算重大事件嗎?」


「……」


安達不死心地追問:「大哥,你是在哪裡發現我的?」


「當時開車路過看到你躺在一片廢墟之中,旁邊還立著個完好無損的馬桶,你睡得呼嚕震天響,我就把你搬到車上了,哈哈哈,還別說,你可真沉啊!」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安達欲哭無淚,捶胸頓腳,他怎麼這麼倒霉,丟了工作不說,喝了酒醒來世界就變個樣。


看著安達的表情太過悲傷,大哥心有不忍,絮叨地勸慰道:「小夥子,別那麼沮喪,你應該慶幸自己還活著,活著比什麼都好,你還這麼年輕,別逃避自我,會被人看輕的,即便是個死人……」說到後來,也不知是說給安達聽,還是說給他自己聽。


3


這一晚,但凡有風吹草動的聲響都叫人繃緊了身子,後半夜兩人實在睏乏,便商量著輪流來守夜,倒也配合默契。


第二天,安達和李元從昨日一直未進食,此時早已餓得飢腸轆轆,水源也抵擋不住肚皮的叫囂。


兩人就此決定離開這個臨時落腳點,希望能找個食物充足的地方。


也沒什麼身外之物,李元用水澆滅了最後一點星火。兩人啟程上路。


翻了半座山就是城鎮,鎮子說小也不小,房屋破敗,人去樓空,地上零星散落著各色垃圾,風一吹,塵土飛揚。


安達猜測,這座城鎮想必已被喪屍掃蕩過,破壞力顯然不如之前那般瘋狂,或許是因為這裡並沒有它們想要的食物填飽肚子,這是否說明這兒足夠安全?


李元心裡卻有自己的盤算,只說,萬不能掉以輕心。


微風拂煦,陽光投在冰冷的建築上多了些柔和色彩。兩人走在空蕩的街道上,安達膽大起來,時不時地透過窗戶窺探屋內,或敲門低詢;李元則別有目的,眼睛巡視著周邊,首先是在路邊找到了一輛破舊的麵包車,熟練地撬開車門,鑽了進去,離合入檔左燈喇叭手剎,一氣呵成。除了左頭燈被撞壞外,其他完好無損。


車跑起來方便多了,省去了大部分體力。李元似乎對這片區域相當熟悉,載著安達駕輕就熟地七拐八拐,不一會兒,就到了一家小型超市門口,他泊了車,徑直走入。


室內了無生氣,因著四周天窗開著還算明亮,超市只有一樓,佔地面積不算大,該有的東西一應具有。


李元走到一片區域,順手從貨架上拿下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咕嘟咕嘟大口喝下去,又找來食物充饑。


安達緊隨其後,嘴裡念念有詞,終是抵不過良心那道坎兒,從兜里掏出僅有的兩百元錢放到收銀櫃檯上,這才長吁一口氣,心安理得地享受得來的食物。


李安將一切看在眼裡,嘴角一撇,頗為不屑,但也沒說什麼。他有計劃地在各區域找來一些食物及用品,運回到車內,一來二去,也沒顧得上安達。


只聽室內一聲女人的慘叫,李安皺起眉頭,隨手抽了把放在車間的鐵棍,不慌不忙順著聲源走去。


安達被喪屍壓在地上,脖子被卡著,憋紅著一張臉,自然是半分聲音喊不出;一旁角落蜷縮著一個女人,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聽到聲響抬頭往這邊看來,眨眼間,眼眶已泛起淚水,聲音充滿著不確定:「李元?」


4


臨死前對死亡產生的恐懼感,令安達有一種極強的求生欲,趁著餘力,安達奮力推開快咬上臉的喪屍腦袋,大聲急呼:「大哥,快救我!」


說時遲,那時快,一股力量重重地壓過來,血柱衝天。


李元撥開屍體,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他:「嚇傻了嗎?」


安達翻了個身費力地爬起來,坐在地上喘息,驚魂未定。


李元脫了外套,走到角落將衣服蓋在女人身上,又輕扶起她,說了聲多有得罪,順時打橫抱起女人,跨步走出門外。


坐在后座的安達,眼睛時不時地偷瞟副駕駛座上的女人,見她撥了撥額前的碎發,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安達折過身子,又看向李元。


李元被那眼神瞧著不舒服,眉宇間充滿警告的意味,安達縮了縮腦袋,收回視線,正襟危坐。


這女人安達認識,她曾是出版社實習打雜的員工,後成為李元身邊的得力助手——姚瑤,說是貼身秘書也不為過,李元的公事、生活起居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條,兩人之間的八卦在公司傳得沸沸揚揚。


姚瑤面容好,身材嬌小,嘴巴甜又能說會道。公司上下男女職工無一不褒貶她。安達眼見為實,兩人曾手牽手逛商場,何況李元歲數大她十幾,也是有身份家室的人,不免讓人產生懷疑,一個大專剛畢業的學生,年紀輕輕是怎麼爬上來的。儘管當事人一再否認。


天色漸暗,三人尋了處農家小院,外圍圈著籬笆,院內一片開闊。兩間泥牆瓦房,房前種著地瓜與蘿蔔,房頭幾塊木板、稻草搭就的茅房,後屋有條不算寬的河流。


三人繞著房屋轉了一圈,姚瑤凍得直哆嗦,率先跑進一間瓦房,裡面還算乾淨,茅牆茅地,灶上一口大鍋,灶台上的油鹽醬醋一應俱全,牆上掛著一串干煸辣椒。灶旁一口大缸,缸里裝著滿滿的清水。


往裡走,屋內光線漸暗,姚瑤略微一掃視,便見左面立著一具衣櫃,右面一張土炕,捱著土炕的一面牆打通,連著另一間屋子,姚瑤怕黑不敢再往前走。


出了房屋,姚瑤招呼兩人:「房間還不錯,我們今晚可以睡一頓安穩覺了,一會兒我要洗個熱水澡。」


安達剛從地里挖了些地瓜與蘿蔔,抱著它們正準備進屋,又被姚瑤攔住:「一會兒你去屋後提幾桶水來,灶台的火生著後去燒水。」姚瑤不敢吩咐李元,只得指揮安達來干。


李元也沒閑著,到屋內轉了一圈,又到車裡拿出幾根蠟燭和打火機。


安達這會兒被煙熏得睜不開眼,往鍋里添了半鍋水,地瓜洗凈放在碗里,靜等水煮沸了放入。做完這一切,又從後院擔了幾擔水回來。


李元則在院中及屋後著重挖了幾個半大的坑,在坑內放些捕獵夾,上面鋪些雜草爛葉以做遮掩,又在旁邊做下記號。


李元有自己的考量,捕獵夾雖然對喪屍們不足以致命,但可以警醒沉睡的三人。


簡單用過晚飯。安達將燒開的水倒入缸中,缸里還盛了些涼水,安達手試了試水溫,溫度適中。


姚瑤映著燭火的光亮,褪盡衣物,將身子埋入水中。李元和安達蹲守在門口聊天。


不大一會兒,就傳來姚瑤驚慌的聲音:「李大哥?」


安達還沒反應過來,李元先一步跑進去,裡面頓時沒了聲響,沒過多久,李元黑著臉出來,步子又快又急,看也不看安達,隻身上了麵包車。


安達悶笑,覺得這女人挺能作,沒跑進去是對的,不然一定給他擺臉色看。


這一晚,李元在車內睡下,姚瑤翻來覆去睡不著,揪起睡夢中的安達,非要問個清楚。


安達睡得尚迷糊,口齒不清地說:「他不是李元。」


「不可能。」


「你這麼肯定,有什麼證據?」


姚瑤脫口而出:「他右臀部有顆黑痣……」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口無遮攔,姚瑤趕忙捂緊嘴巴,見安達睡意朦朧,她擺擺手,假意打了個哈欠,走回裡屋上床睡了。


幾天相處下來,三人還算和諧。安達自那晚談話後,有意避開他們,這給了姚瑤親近李元的機會,她想,有第三人在場,李元必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的關係。


兩人獨處時,姚瑤臉皮薄,多次暗示李元,見他一點反應也無,頓時氣餒地一跺腳,悻悻地走開。


看她吃癟,安達揚眉吐氣,往日工作上姚瑤可沒少挑他刺。


這幾日外頭風平浪靜,李元載著姚瑤開車出去過幾次,每次回來帶些吃穿用的,安達不敢單獨行動,唯有整日呆在院子里曬太陽。


這一日,李元回來得晚,帶回一個滿身是血的傷患者。


自然照顧傷者的苦差事就交給了安達。安達對這事早已習以為常,等他用濕巾擦乾淨傷者的臉,著實受到了不小的驚嚇,這不就是和他同一個公司的楊啟嗎。


說起這個同事,安達第一印象就是他不怎麼愛說話,人挺機靈的。


不一日,楊啟清醒過來,看到他們雖然很驚訝,卻未表露出太大的反應。


安達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他聽,末了囑咐楊啟,他傷了一條腿,這幾天千萬別碰水,傷口容易感染。


姚瑤趁沒人注意,手肘搗了搗楊啟,悄聲說:「李元哥,他不記得我們了。」


楊啟垂下眼帘,若有所思。


5


天灰濛濛的,樹欲靜而風不止,萬物顯得過於安靜。


不止這片院子,方圓十里悄無聲息。


屋裡避風,四人圍坐在一起開了個小會。


安達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像他們一樣活著,或者他們能去哪兒?到目前為止他們都沒有找到一個可以幫助他們離開這裡的人。


一直保持沉默的楊啟率先提出疑問:「我一直在想,這個世界是否是真實存在的? 」


話落,楊啟趁機觀察幾人的神色,見李元不動聲色,其餘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他,顯然對此事摸不著頭腦。


楊啟收回視線,扯了扯嘴角:「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那些喪屍不怕白天,不怕大蒜,不怕十字架,能對付它們的東西統統不管用,可它們很聰明,不管我藏在哪裡,它們總能找到我,這看起來太匪夷所思,所以我在想這個世界到底是否是真實的?還是我們在做夢?」


這些問題安達從沒有注意過,他當時怕得要命,哪裡顧得上觀察它們。做夢?就更不可能,他感受得到身體上的疲憊與疼痛。


「這……」姚瑤無法反駁,把眼神投向李元。


李元始終面色平靜,維持一個姿勢坐著,眼睛盯著前方某個點上。


楊啟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我有一個問題需要請教李先生?」他頓了頓,嘴角泛起一絲古怪的笑容:「我想你應該知道今天是幾月幾日?」


聞言李元將視線轉向他,眼眸深邃,兩人直視著對方,令坐在一旁的安達都能感到李元身上散發的低氣壓,直到楊啟避開視線,李元眼中閃過一抹譏誚。


「2014年12月29日。」李元冷不丁地開口。


安達掰著指頭算,聞言詫異地看向對方。


對於這個回答姚瑤忽然想起那晚楊啟打給她的一個電話,這件事只有當時幾人知道,姚瑤不敢往下深想,她已經知道了楊啟接下來的回答。


果然,楊啟附和:「我和李先生一樣的答案。」


姚瑤坐立不安。


「你的意思是,我們從未走出過這一天。」安達徹底蒙圈,試著解釋:「我一向認為我的記憶不會歸零,這就算不上困在同一天。」


見三人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樣,安達更是納罕。


「這樣看來,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不是嗎?」楊啟說。


「不合理即是合理。」


李元一句話結束了本次會議,抬腳走了出去。


這夜楊啟趁四下無人叫醒姚瑤,她輕手輕腳跟了出來。


離得遠了,楊啟直言:「還記得那晚我打電話和你說過的事嗎?」


她當然記得,這個秘密只有他二人知道,現在聽到他這麼說依舊惶恐不安,「你真的?」


楊啟點頭。


得到肯定,姚瑤咬緊下唇,楊啟已經利用過她一次,她不蠢,她打著自己的算盤,準備伺機而動。


像是猜到她的想法,楊啟眯著眼,表情狠厲:「癥結出在他身上,你也別打什麼算盤了,我們現在可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剛才的試探足以說明,但他一直裝聾作啞,恐怕事情已然敗露。」


姚瑤被救之時,見到李元滿是不可思議,又聽安達說他不記得自己是誰,她本想走一步算一步,沒想到又遇到被救回的楊啟,想清楚始末,她遂狠下心,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楊啟一記眼神殺過來,常年在工作中和他配合默契的姚瑤頓時領悟,看來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一不做二不休。


明天她得想辦法單獨支開安達了。


6


安達遠遠地瞧見房子上空冒著濃濃的黑煙,暗叫不好,一路飛奔,看到楊啟拖著受傷的腿在附近徘徊,急忙問道:「李元他們人呢?不是和你在一起。」


楊啟一手攬過他,眼神躲躲閃閃:「屋裡突然起火,我找不到他們,我們先撤離這裡稍後再說。」


安達看出楊啟蹩腳的謊言,滿臉的失望之色,一把甩開他的手:「我不管你們什麼仇什麼怨,但他總歸救過我們的命。」


楊啟皺著的眉舒展開來,譏笑安達的愚蠢:「你還不明白嗎?一切癥結出在李元身上。」他露出兇狠的模樣:「只要他死,一切都會結束。」


「你真是瘋了。」


「瘋?」楊啟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質問道:「你想想,他先後找到我們四人,為什麼只有我們四個,而不是其他人?他什麼都知道,失憶也是假裝。他早就死了,就在29號這一晚,被我失手推下樓的,三十多層,你覺得他能活得了?聽起來是不是很荒唐,噢,我也覺得很荒唐,他還活著,多麼不可思議,我們全是因為他被困在這裡。」


楊啟口不擇言:「哈哈,你相信嗎?我們都活在他的夢裡。」


安達頓覺荒謬,他不再理會楊啟的瘋言瘋語,轉身投奔火海之中。


跑入院內,安達便聞到一股燒焦刺鼻的惡臭味,地上躺著一具屍體,除卻女人的飾物已辨不出本來模樣。安達知道他們三人之間有過節,順了姚瑤的意,卻不曾想到會涉及到人命。他撇開眼,顧不上傷感,一手捂住口鼻,急急地闖進去大喊李元。


安達是在後屋的河流中找到昏迷中的李元,他半個身子倒在草叢中,腹部被刺了一刀,淌了一地的血。安達拖著沉重的李元,走了一段路。


傍晚李元清醒過來,還好刀身淺,避過要害,他隨意包紮了傷口,手哆嗦地從上衣口袋取出半盒煙來,安達幫他點燃。


吸了一大口煙,李元放鬆下來:「我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事。」


安達坐在一旁靜靜地聽。


「我和我老婆離婚了,公司傳的謠言不假,我選擇不公開的原因,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願的事。」李元冷笑:「沒想到,他們的胃口太大。」


楊啟這人性格古怪,在公司不怎麼受歡迎,這個人和姚瑤是老鄉。這些都是安達知道的。


「我不喜歡楊啟的眼神。」李安掐滅煙頭,自嘲地笑開:「我當初就是太相信她了。」


房屋被燒毀,這一晚兩人露天席地而卧,剛使了力的安達這會兒呼呼地大睡過去,李元看著他搖頭嘆息,該怎麼說好,頭腦簡單的人不知愁啊。


第二天,安達是被李元推醒的,他滿身是血,似乎剛結束一場惡鬥。


不好的預感湧上安達的心頭,他顫顫地問:「楊啟呢?」


李元傷痕纍纍,揪起安達的衣領,將他扔到車上,爾後坐在駕駛位上,低頭點了一根煙:「他被自己的惡吃掉了,誰也救不了他。」


安達不懂!


「當你感到憤怒,害怕,恐懼,這些活死人都會跑出來傷害你,不如說是你心底的惡激出了它們,它們就是你。


「當你的憤怒值越高,這些喪屍數目就越龐大。」


安達想到楊啟說過的話,「你是說,我現在在你的夢裡?」


李元點頭。


因為這本來就是個夢,如李元所說,不合理即是合理。


李元將車開出一段路程,停下,轉身對他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結局,我們就在這裡告別吧。」


李元鄭重地拍了拍他的後背,附耳低言,爾後推開安達。


距離南京路的西元大廈很近,李元一步步爬上六樓,站在這片倒塌的廢墟中,他對西元大廈有太深的感情,他起步於此終結於此,沮喪懊悔都已太遲。


李元抬頭看了看陰霾的天,閉上眼,再次縱身跳了下去。


轟隆隆的巨響,山崩地裂,腳下的綠意破土而出,安達朝來時的路望去,只一眼便見狂風席捲而來,一股力量將他捲入時間的洪流之中,熟悉的場景一幕幕從安達眼前迅速地掠過,楊啟的呼救聲,姚瑤嬌嗔的模樣,他沉入湖中的場景……夜色中,李元縱身一躍,安達驚慌地伸手去抓,腳下一個不平衡,撲通一聲——腦袋磕在白色光滑的大理石上,眼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醒來時全身像散了架似的,安達呲牙咧嘴地捂著後腦勺,一旁卓林沒完沒了地叫囂:「我的天,真不該讓你喝酒,上個衛生間也能躺醫院,要不是我發現及時,我可怎麼對你未來的媳婦交代啊!」


安達心情不愉,咬牙切齒地朝他吼:「閉嘴。」


卓林收起玩世不恭,正色道:「你昏睡了一天,應該不知道外面變天了。」說著卓林打開病房的電視機,調到新聞頻道,示意安達看。


「今天是2014年12月29,星期一,農曆十一月初八。下面播報兩條最新消息,今日凌晨兩點,一名男子位於西元大廈跳樓自殺,不治身亡。據有關人士稱,該名男子疑是西元大廈傳奇人物李元,因公司破產,背負千萬巨款,不堪負累跳樓自殺。


「同一時日晚,南京路一住戶發生一氧化碳中毒事件,一對男女被發現死在該小區一間出租房內,據調查遇難者中兩人系西元大廈的同事,此事警方已排除案件可能,死亡原因還在進一步調查當中。」


卓林分析:「這事看起來沒那麼簡單,已有多人站出來指證,傳兩起案情有關聯,疑是情殺……」


看著卓林的嘴一張一合,所有的聲囂都離安達遠去,唯有李元空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結局,我們就在這裡告別吧。」


他捨不得,李元鄭重地拍了拍他的後背,附耳道:「好好活著。」爾後推開他。


這一幀畫面在安達的腦海中永久定格。(原標題:我是結局)


沒過癮?安卓到各應用市場,iPhone可到app store,搜【每天讀點故事】app,或加微信公號dudiangushi收看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每天讀點故事 的精彩文章:

相親無數卻從未成功她簡直要發瘋,好友的一杯水終於幫她揭開謎底
10年後同學聚會再見前女友,她微跛的腿又讓他想起那場慘烈車禍
她辭職去男神公司只為嫁給他,終於要成功時卻接到前任經理電話
離婚3年她終於決定勇敢求愛,卻看到閨蜜穿著睡衣從他卧室走出來
孩子出生1天就夭折,她強忍悲痛親手埋葬它後 做了個瘋狂的決定
您可能感興趣

撿回家被人四處追趕的它,老婆不嫌棄它髒亂,反而說它像「浣熊」
野豬被老虎追趕先是「求饒」後來竟搞突襲,惹怒老虎最後變這模樣
獵豹從身後逼近疣豬被發現,驚動其同伴被包圍,拔腿就跑卻被追趕
夢見自己被人追趕怎麼回事?
疣豬被母獅追趕想出一個脫身妙招,可惜下秒就被自己害死了
因尋新歡被老婆拿菜刀追趕的胡適,他的後人現在何處?
犀牛突然受到追趕被割去了角,但人們的解釋讓人感動!
貓咪將老鼠追趕玩死後居然哭了起來,網友說:這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故事:老黑狗瘋狂追趕遠去的汽車,得知真相後,在場的所有人都哭了
同伴被車撞死,狗狗瘋狂追趕兇手,最後它的反應好傷心
非洲土著人被巨蟒追趕,情急找來木棍,之後的事情讓人驚住!
被野豬追趕的花豹逃到了岸上,一轉身卻發現自己又來到險境!
薩達姆死後,他的後人依舊錦衣玉食還是被美軍追趕逃難度日?
男子抱起小鷹就跑,遭老鷹追趕,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
母獅落單慘遭大象追趕!躲到樹上直發抖,被這麼對待
被主人丟在路邊的狗狗大叫卻不追趕,知道原因後,決定帶狗狗回家
山貓戲耍獅王,被其追趕後讓自己騎虎難下,眾人啼笑皆非!
羚羊被野狗群追趕,跑到水裡以為能逃生,沒成想最後結局卻更慘了
男子出軌被妻子當街抓現行,追趕丈夫後下一幕她的做法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