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齡到杠被轉業，真正的好兄弟這樣勸

軍情 05-10

【推薦人說】

情到至純至真處，談什麼心，不如扯淡。

大智若愚，大雅大俗，嘗得人間百味後的淡然，最是深刻。

如此這般，這茶里加點思想，我們都醉成了狗樣。

——兵部四郎

年齡到杠被轉業，真正的好兄弟這樣勸

思想工作也時尚香艷：真若有意，後會可期

文 / 游成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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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此篇狗屁小文，純屬看不慣例行公事、危襟正座、道貌岸然式的思想工作。哥曾闖蕩新聞江湖N年，林子大啥鳥都有，不善交流的、不善溝通的、不苟言笑的，還都是典型，一前輩以流行時尚、甚至香艷之語，巧妙撬開一張張緊閉之嘴。世俗之人，皆稱之「黃」，哥不敢苟同，大俗極致即大雅也。

前輩作品深刻生動，至今令人高山仰之。皆因其深入典型內心，挖掘出新聞之理，映射了人性之美。因此，哥極鄙視裝逼貼標牌的思想工作，在人大腦里搞建設，焉能生灌硬塞，春風化雨、細小活實不行嗎？為何臉對臉端著，眼對眼綳著:小X，今天我給你談談心。何不來些哥們式的：小X，來，咱倆閑扯一把蛋。

哥給你從頭扯。N年前，哥閉門造車地寫過一首裝逼的詩，裡面有兩句扯得比較淡，「西北以西，是我軍籍上的故鄉」，雖然矯情得處子一樣，但很能抒發哥對軍旅熱愛的瘋狂。

從軍已多年，早把部隊當作了家。真沒靜下來想過，有一天離開了部隊，日子會是怎麼個恓惶？身邊很多的苦逼弟兄，面對改革強軍的大棋盤，小算盤整夜撥拉得嘩啦啦震天響，撤併降改關聯個人進退走留，還有老婆孩子熱炕頭。

文藝二貨的表述是，還有詩和遠方，以及桃之夭夭的明媚春光。

年齡到杠被轉業，真正的好兄弟這樣勸

去河西走廊，巧遇同鄉死黨，這貨因年齡到杠被單位上報轉業，落寞掛滿黑紅的臉龐，眼泡子紅腫，一準夜裡失眠了。

哥裝逼地寬慰他，回歸家庭，嬌妻愛子，天倫之樂，好事呀。這貨苦逼地說，此一別，天之涯、地之角，將再與部隊無緣矣，想起來心扎似的難受。

哥勸他，難受個毛線？哥給你扯會兒閑淡。哥不給你一本正經地裝逼，喝杯夜茶，風雪夜歸人，熱茶暖人心，雖然這會兒春寒料峭，有風無雪，但坐不妨，哥給你扯一些關乎風花雪月帶點香艷的淡。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精神生活至上的日子，那些年月哥工作得相當苦逼，反正蠻拼的。

一日，肖君喜滋滋地跑來，嘴角一縷亢奮的味道，「我聯繫上那個了。」

這貨你認識的，就是軍報老霸佔頭條，喝酒總醉成狗的那個。肖君是哥辦公室里的兄弟，典型的性情中人，肚子里存不住二兩油、有屁夾都夾不住。

「那個」——是他暗戀多年、不知下沒下過手的女孩。

某日深夜，哥幾個辦公室加班完畢，關掉電腦，鎖上文件。興奮之餘，不忍作鳥獸散去，在五塊錢、十塊錢一包的煙草霧霾中，唾沫星子滿天迸濺，興緻盎然地聊生活、侃家庭、說愛情，甚至涉及褲襠里的一些糗事，聊得忘記回家交公糧、做功課。講至得意處，肖君敞開心扉，揭開他秘不示人的情事過往，眼睛亮得像放電似的，鬍子拉茬的臉上菊花般絢爛。末了，肖君滿臉遺憾，聽說她嫁了人，時光一晃這麼多年，竟然難覓伊人芳蹤。

哥頗不以為然，拿話砸他：咸吃蘿蔔淡操心，心愛的女孩早已嫁作他人妻，想得再多也是於事無補。你已有嬌妻愛子，衣香鬢影，奢華迷離，再炫的色彩也與你無關了。哥勸他，你這慫貨沒出息，莫學隔壁的老王。

愛情雖已走，牽念卻駐留。「哪怕見她一眼也好啊。」肖君心似有不甘：特想知道她現過生活得好不好，老公是不是疼愛她，生沒生可愛的孩子。

卧槽，好像世界上再牛逼的肖邦，也彈不出他眼中的憂傷。最後，肖君下了個悲觀的結論：也許真的無緣，這輩子再難以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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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畢，從不抽煙的肖君，摁滅手中裝逼的半截煙，恨不得摁碎煙灰缸，看那無比憂傷的樣子，可心疼地想：心若有意，後會有否？

日子波瀾無驚地流過，好像沒過多長時間，肖君就聯繫了他心愛的女孩，上網聊聊天，是他與女孩交流的常態，談談過去，講講現在，心境與往昔大不同，風吹褲襠毛飛揚，歡快的小曲也隨風飛揚。

愛遠去，情還在。我在心裡哂笑：肖大才子，艷福不淺，且處且珍惜。

哥佇立四樓辦公室前的窗前，禁不住暗嘆：茫茫人世間，被人牽念是一種幸福，殊不知，牽念別人於牽念者而言，也是一種幸福，至少情感空間還有個人占著。從肖君春光明媚的臉上，我看到那種幸福的光澤，陽光般燦爛。

真若離去，後會無期。從何處看到的一句話攸然掠過心頭。舊愛尚在。牽念不了？！

咱就說兄弟你，心裡裝著那麼一座營盤，那麼多鐵血故事，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還想與它長相廝守，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你不會不懂的。

呵呵，喝口茶，哥繼續給你扯。牽念與被牽念相互糾纏，戀與被戀相互欣賞。肖君如此悄悄地祝福，默默地祈禱，遙遙的守望，何嘗不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醉意。

不由地，回到恍如昨日的當年，哥為了理想而奮鬥，毅然斷絕一切聯繫，包括心儀的女孩，大有「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的豪氣。一俟「革命」成功，卻沒有了心愛女孩的消息。正當我一籌莫展時，哥日思夜想的女孩打來讓我心跳的電話，讓哥開啟了愛情舞台的大幕，沒有錯過那盈盈淺笑，飄揚的秀髮，撒滿花朵的衣裙。

哥給你說，只要牽念不滅，再遙遠的距離，再遠去的歲月，那不都不是個事，你信不信？

天地之大，哥曾天真地認為，同學一場，曲終人散，大家為稻粱謀，為生活計，各忙各的事，已很難相聚見面。我與高中時的許多同窗，皆有十多年未曾謀面，由於從事的工作性質所限，很少在老家呆上較長時間，總是與相逢的機會擦肩而過。

十多年過去，工作定型、家庭穩固、兒女成長，生活已經沒有太多的變數。在撲面而來的繁瑣勞頓、習以為常的庸碌瑣碎中，牽念某些人、某個人的心思，便開始在心中蠢蠢欲動。

某年，哥的未婚妻，現在的你嫂子到部隊來，在車站乘車碰見一老同學，捎來一張素潔的名片，給哥好些天的欣喜，摁下那11個阿拉伯數字，很自然地打通了電話，聊聊事業，說說家庭，比立功晉職多拿二兩薪水還他媽的高興。那年頭不像這年頭，令咱老百姓今個兒真高興的事，委實沒今個兒多，全面放開二胎、打大老虎、九三閱兵，喜事兒趕趟兒來。

這個淡跑得有點遠了，哥趕快給你扯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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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哥順著這一根牽念的藤，又陸續見到了一些好友同窗，大家相互牽念著，談及昔日的理想，生活的變化，不勝唏噓時光飛逝，歲月無情，時間真他媽的是一頭髮情的野驢，驢日的拉都拉不住。

此時，苦逼的兄弟驀然驚叫，卧槽，卧槽，牽念這個老鬼原來一直隱藏在心靈的某個角落，只是在等待合適的場合偷情交歡。

兄弟，你明白吧。一場偶然加入的聚會，將記憶的閘門猛然開啟。舊事若過往雲煙，牽念一如既往，老或者滄桑，是必然的經歷。而默默的牽念此時成為一種美麗且奢侈的回憶。

於是，哥篤信兩情相悅，心若有意，真的後會有期。其實，哥給你說，牽念一個人，一段舊事，一個地方，是因為，那裡面有我們走過的苦逼歲月，它已經和一段美麗的年華密不可分。觸摸過去，想念那些可愛的哥們，暗戀的女人，甚至好得穿一條褲子都嫌肥的狐朋狗友，一個莫名而來的電話，一幅熟悉的電視畫面，常常令人驚喜半天，回味綿長。

兄弟，這回你該明白了吧。一段扯淡的人生、一段撩妹的情緣，個人生活尚且如此。一座雄性的營盤、一支血性的軍隊，家國情懷亦是這樣。改革強軍的嘹亮號角已經吹響，許多人包括你依依難捨，不願離開奉獻青春和熱血的軍旅，留戀與不舍塞滿滄桑的淚眼。

兄弟，大可不必，學學唐朝的小白先生，「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擁抱是一種情，撒手是一種更深沉的愛，為了這支鐵血軍隊的未來，兄弟，選擇笑著告別，笑著轉業，更需要勇氣和決心，哥想看到你在演兵場上一樣的堅強。

對了，你一定看過話劇《黨代表》吧？黨代表李狄三率領進藏先遣連，克服種種難以想像的困難，把五星紅旗插上了阿里高原。他在病逝前對連長說，「共產黨員就是死，也要笑著離開。」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英雄氣概。

兄弟，你解甲歸田，擁抱嬌妻愛子，伺候白髮高堂，真正的軍人照樣能在另一個戰場上能打勝仗，坦然地走吧，你的視野不僅有血與火的戰場，還應該有詩和遠方！

是不是有點「高大上」啊，那哥給你扯些猥瑣一點的。說白了，轉業就是一場人生的暫別，身子雖然離開了鐵血營盤，可你的那棵心會駐紮在這裡，一輩子都將駐紮在這裡。

那棵槐花飄香的大槐樹，那片荊棘叢生的戰術場，那個豐胸翹臀的俏麗村姑……這些你都可意淫，哥不跟你搶。

心若在，夢就在，後會就一定可期。因為，你最火熱的青春、最沸騰的熱血，激情澎湃地奉獻給了光榮的部隊。這兒，永遠是你精神上的家鄉、軍籍里的故鄉。

額，兄弟，你矜持點，小口地啜，轉業地方人說你粗獷。哥再給你續上，將進茶，杯莫停，聽哥把這淡扯完。這些上層次的、帶隱私的淡，一般人我都不扯給他。

卧槽，你咋沒節操地呼嚕上了，嘴角還在笑。瞧你那慫樣，哥茶里加點思想，你都醉成了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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