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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個奇葩閨蜜:搞外遇、和婆婆吵背後原來有個心酸理由

我的一個奇葩閨蜜:搞外遇、和婆婆吵背後原來有個心酸理由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朱綠 | 禁止轉載


櫻桃最後一次走過這條街的時候,劇本里告訴她要表現得心情沉重,略帶一些複雜。於是她步履艱難地在木板路上拖動身體。

黃昏里僅存的一點光輝將整片沿海而建的住宅區全部染成橘色,顯出一些凄美又壯烈的氛圍來。櫻桃卻忘了配合這氣氛,穿上那雙她最為得意的高跟鞋。


我猜,她之所以嘆氣,不是因為她沒辦法把腳剁下來,掩飾那雙不能再普通的平底軟皮鞋;而是她不想就這樣稀鬆平常地走過去,至少應該在以她為中心直徑500米範圍內突發什麼事情,才符合這完美得像是從電視劇里扒出來的一幀畫面。


然而讓她失望的,不只是照常快要熄滅在西邊的太陽。


殺人案在這個地球的每個角落裡層出不窮,唯獨沒有把她卷進來;英雄救美的故事跟她始終也沒什麼關係。這個世界沒有因為她此刻人生的重大變化而受到刺激、發生任何變化。哪怕一點點細微的變化也沒有。

她的劇本藏在她心裡,她設計好了,周遭的一切卻不想配合她,於是櫻桃只能不停地改動它。


櫻桃強迫自己記得這一刻。吳畏實在不能跟她過下去了,她不肯妥協,又強硬地把矛盾升級,於是吳畏在她遞過來的離婚協議上,斬釘截鐵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以前她也試圖記住這些愚蠢又做作的畫面:好想記住被微風拂面的美麗的自己啊,好想記住獨享一杯美式咖啡的清冽早晨啊。事實上,她記性不行,什麼也記不住,總被自我感覺良好欺騙。但離婚終歸是人生大事,她也終於有了刻骨銘心的大事可以牢記在心。


回憶的空白相簿里終於貼上了一張相片,下面歪歪扭扭地寫著「離婚」兩個字。


櫻桃回過頭看了看隱匿在樓群里,那扇曾經屬於她自己的落地窗,也許再過一個月,窗後面就會有另一個人陪著吳畏生活、歡笑。她彷彿擁有上帝視角,洞悉這齣戲中所有角色的過去現在和將來。她是主演,是編劇,也是導演。

「這下沒有什麼可以再威脅到吳畏了,他真的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櫻桃剛從家裡出來,就給我打了一通電話。


「所以你下一步還想怎樣?」我前一天晚上寫了一整夜的稿,此刻正在夢裡被小說里的男主角百般折磨。接到櫻桃的來電,我不但不能有起床氣,還要感謝她這出提神醒腦的戲,總算把我從那雙魔爪中解救了出來。


「只能凈身出戶,離家出走!」櫻桃話音剛落,電話就傳來了嘟嘟聲。是往常的櫻桃風格,電話講完直接掛斷,從不說再見。


櫻桃不是真的想離開家,家是已婚女人唯一的堡壘。可電視劇里總是這樣演,大家都妥協了就沒有精彩的故事看。我隱隱覺著,她也許回不去了。


櫻桃邊走邊數著還帶著陽光熱度的地磚,那熱度從薄薄的鞋底傳來。街道兩邊被雨水沖洗過後散發著潮濕綠意的樹木扮演了圍觀群眾的角色,那些即將開張和歇業的店鋪招牌都是影視城裡的道具布景,對面迎來的那幾張或熟悉的面孔,像是隨便招來的配角專門過來搶戲的。

「櫻桃,吃過飯了?」有些年紀大的人還微笑著,好意地與她打著也許是彼此間最後一次的招呼。


櫻桃當然沒吃飯,她從來都不認為吃飯是多重要的事情。


此刻,我們兩個人坐在一家新開的咖啡廳里,櫻桃居然穿了平底鞋。我餓得天暈地旋,快要把咖啡杯捏碎了當零食,對她那一套新奇的三觀不置可否。


「情感輸出和情節推動才是最重要的。你看誰拿吃飯當主題,吃飯本身是不重要的,但吃飯的時候可以發生很多事情。在原始的食慾催化下,很多事情會朝著有趣的方向發展。」

「舌尖上的中國呢……」我怯懦地看了她一眼。


「那裡面也有情節推動和情感輸出啊!要是純拍吃飯,你看嗎?」她激動地說道,面前的咖啡一口都沒動。我盯著她腳上的鹿皮平底鞋,那顏色看起來好像雞蛋灌餅。


這一集連續劇,她算是圓滿地畫上了省略號。


櫻桃和吳畏的小日子過得就像隨處可見的年輕夫妻一樣。早上在隔一分鐘響一次的十幾個鬧鈴聲中戀戀不捨地起床,各自匆忙地洗漱,套上前一天晚上準備好的,或者乾脆閉上眼隨便拿出來的衣服。


吳畏在機關工作,早飯豐盛得很,也省得櫻桃早起買菜做飯。她一般就在輕軌站前買一杯熬得濃濃的豆漿喝,有時候配一隻金黃的煎蛋。吳畏一周還要上三天夜班,所以櫻桃每周有一半的時間是自己度過的。


她不喜歡辛苦了一天還要做飯,何況就自己一個人吃。於是她不吃也不做,吳畏慢慢也習慣了下班回家沒有飯吃。當他坐在沙發上看電影發獃的時候,櫻桃就在一邊手指飛動,拚命打字。


「櫻桃你幹嗎呢?」


「你也不肯理我,我找其他人陪我聊天啊。」櫻桃眼睛也不抬,話里顯出很在理的樣子。這一幕櫻桃給我解釋過,在她的戲裡,每天的台詞都是安排好的,一定要說完才能安安心心睡覺,哪怕對手並不是主角。


「網球還是要兩個人一起打才熱鬧,對著牆壁打的不叫網球。」櫻桃在很久以前執拗地對我說過。


「請問你的台詞都根據什麼來編呢?」我寫稿子最發愁的就是掂量角色的對話,一句話不到位,故事主題就產生了偏差,情節也會出現比較嚴重的缺陷。


「看心情。我今天想戀愛,就談情;想生氣,就吵架;想傾訴,就對著某人大哭一場。這不是任性,這是生活賦予我們的任務。」櫻桃笑嘻嘻的,她自己不喝咖啡,手還很賤,又往我的杯子里扔進了一塊方糖。


我低頭思忖了彷彿一甲子那麼久。我覺得櫻桃說的話頗有哲學意味,而我是不懂哲學的。


櫻桃說她有一個特異功能,只要一邊吃東西一邊觀察,就會知道面前這些駐足的陌生男人哪個會跟她睡。我聽得瞠目結舌,合著她那雙撲朔迷離的眼睛就是兩架配種偵察機。


「按說,吃飯和做愛就是一回事。但我最忍受不了的事情,就是女人在性的問題上故作嬌羞,卻在男人面前大啖特啖,狼吞虎咽。簡直是不知羞恥。我幾乎從不在外人面前吃飯。」櫻桃忿忿不平地說。我聽罷,看了看手裡剛剛切過牛排,還沾著粉紅色肉汁的叉子,好像它已經成了我擦拭羞處的臟紙。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櫻桃沒瞎說,她確實沒在我面前張嘴吃過東西,喝水不算。


我們兩個也曾因為無事可做,在街頭咖啡廳玩過遊戲:一人拿出一張紙,一支筆,對路過的男人實行打分制。五分以上可以睡,八分以上可以結婚。那次,櫻桃給邊走路邊看著文件皺眉頭的吳畏打了九分半。


等我下一次再見到櫻桃的時候,她就告訴我已經準備和吳畏結婚了。我驚訝得滿腦子問號,櫻桃那天明明和我貼心貼肺地廝混在一起,走得是什麼旁門邪路,突然敲進了吳畏的心門呢?


「沒結婚以前,我覺得自己特別適合結婚,因為我太需要家的溫暖,也太需要自己當家說得算了。我不想再依附在父母身邊活著,拿著他們的錢,看著他們的臉色,稍微有點反抗意識就被戴上『翅膀硬了』的帽子。


「可是結婚以後我才發現,責任不是那麼好負的,婚姻里的每個人都是咬著牙,硬著頭皮往前沖,辛苦得可悲。要是有機會,我還真挺想演個小三角色的。」有時候吳畏上夜班,櫻桃會穿著睡衣直接來找我,她此刻坐在我的床上,蓋著我的被子,看起來比我更適合這個房間。


「給誰當小三?你瘋了?」


「給吳畏啊,他遲早會受不了我的。我都打算好了,等他受不了了,我就開開心心離婚。只要他梅開二度,我就給他當小三,他捨不得離開我。當小三責任不多,受寵,還受重視,取悅男人就是盡應的責任,取悅對路了,剩下的就可以坐享權利了。


「你知道嗎?我是屬於大房打到門上來,還會低眉順眼,鞠躬道歉著說『請姐姐不要生氣,都是我錯了』的那種人。要是人家不反對,我都可以上門幫她幹家務活。」她對自己的說法顯現出滿意的神情。


我忍不住幻想了一下,如果自己身為大房,遇到這樣的小三該作何反應。確實是生不起來氣,萬一她再哭著喊幾句窮,當姐姐的我可能都要掏兜給錢。這哪裡是想當個小三,分明是想給人家當孩子。


印象里的第三者都是妖里妖氣、趾高氣揚、囂張跋扈的,一副欠揍的模樣。櫻桃如果當了小三,那可真是骨骼清奇,天賦異稟,絕對是小三中的奇葩……這樣的戲碼該如何往下編,我真沒想過,聽起來好像還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當正妻,不是我擅長的事情。要忍受沒有激情的滋潤,就過這種平凡的日子。」櫻桃說完,嘆了一口氣,我馬上就意識到她也許出了軌。


果不其然,還沒出三天,櫻桃就離家出走了。她又是赤手空拳跑出來的,第一站就來了我家。


原來,就在輕軌站喝著豆漿等輕軌的時候,櫻桃認識了一個站務工作人員。那男孩剛畢業沒多久,和櫻桃差不多年紀,生得高壯又結實,用櫻桃的話來說,「他穿著制服、站在站台上維持乘客秩序的認真樣子,讓人很有想扒光看看裡面的衝動。」


「那他裡面終究是和其他男人一樣?還是有什麼特別?」我很不厚道地笑了。


「很失望,沒什麼區別。我們出去約會過幾次,他就一廂情願地黏上來了。還像個變態一樣跟蹤我回家,讓吳畏看見了。」櫻桃突然喊著喉嚨好渴,像老鼠一樣快速地鑽到廚房裡,拎著玻璃冷水壺就往嘴裡倒。


接著水龍頭喝水還是很小的時候做過的事情,我從青春期開始就不幹這麼不優雅的傻事了,喝水要用漂亮的杯子,小口小口的,女孩子不能牛飲。可櫻桃卻沒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妥。


「哎哎,那是三天前燒的水了!快別喝,倒掉倒掉。」我急著跑過去搶下她手裡的壺。櫻桃的嘴邊和衣襟前全是亮晶晶的水漬。


「水有什麼新舊之分,無非是天上的水,」她朝天上努努嘴,「地里的水,」她又看了看腳下,「和我們身體里的水。它們只是互相交換位置,不停循環而已。」她拍拍小腹靠近膀胱的位置,惡作劇一樣地笑了。


聽櫻桃講話,我總覺得自己身處片場,連表情都不會調整了,就等著藏在暗處的導演跳出來說「cut!」才能解脫。


「我燒點熱水,給你泡奶粉喝吧。家裡沒別的。」我趕緊終結掉那個尿和水循環飲用的畫面。


櫻桃眼睛一亮,「好啊!奶粉好!我不喜歡牛奶,但是喜歡奶粉。」她就像個小孩。


我一邊給她燒水泡奶粉,一邊翻看柜子里能拿得出手的點心有沒有過期。


「哎,櫻桃,我真是很好奇。我在你的劇本里,到底是個怎樣的角色?」我側著腦袋問她。


櫻桃趴在餐桌上睡著了,額前有一綹頭髮像蜻蜓一般,輕搭在她微微顫動的睫毛上。我覺得她百分之一百是裝睡,也許她認為還沒到解答我這個問題的時機。


醒來之後,櫻桃把涼透了的奶一飲而盡,招呼也沒打就走了。


下次再見櫻桃時,她居然開出來一台價格不菲的轎車,嶄新的車漆散發著清新的味道,光可鑒人。


「誰的?」我驚喜地坐進車裡,東摸摸西摸摸。我這個窮作家,寫了那麼多年還是那麼窮。不能經常買新衣服和昂貴的化妝品,總讓男朋友請吃飯看電影也不好意思,給人家連像樣的禮物都買不來一個,更別說買自己的車。


「我的。」櫻桃傲嬌地說。


「胡說,你哪有錢。」其實我是想說,吳畏也買不起這麼好的車。據我所知,吳畏至今也是坐單位的班車通勤。


「吳畏讓我婆婆買的。」


「你婆婆好大方啊!那這車算是送你們小兩口的禮物啦?」總算解釋合理,吳畏父母家裡還是有點兒錢的。


櫻桃困惑地看著我,「不,不是,這是我的車,不是吳畏的。吳畏說,這是給我的。他說我只要坐輕軌就免不得要見到那個變態,所以還是開車上下班比較好。」她詭譎地一笑,「『變態』。吳畏還以為我是受害者。」


「什麼你的他的。你倆的,不就完了嗎?這有什麼區別啊。」


「當然有區別的。我的,別人不能染指。」櫻桃有板有眼地反駁我。


「那吳畏是你的嗎?」我越聽越迷糊。


「他不是。」


「他也出軌了?」


「是我沒有能力和自信佔有一個人罷了。」櫻桃打算結束話題。她有點兒生疏地踩了一腳油門,引擎忠實地驅動著四條輪胎,行駛在一條我覺得十分陌生的道路上。


後來,櫻桃因為車的事情跟吳畏家裡大吵了一架,原因是吳畏在中間搞了小聰明。當初他跟家裡說班車太擠太慢,自己是男人,年紀也大了,想要一台體面些的車。她婆婆就信以為真,使勁花了一筆大錢,興高采烈地以為兒子可以不用受罪了。


結果卻道聽途說,自己的兒子還在風雨不誤地坐著班車通勤,兒媳婦櫻桃卻享受著他們老兩口一輩子都沒捨得買的好車。老太太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心臟病複發,住院去了。


我聽聞這一出心裡才踏實,本來的么,這才符合中國國情。哪家婆婆能捨得兒子遭罪,卻給兒媳婦買車?


吳畏一大家子義憤填膺地親戚把櫻桃喊來醫院訓話。不知情的櫻桃看著眼前的一幕,手裡卻把那枚閃閃亮的車鑰匙攥得更緊。她把垂頭喪氣的吳畏拽出病房外,又委屈又憤怒地看著他,小聲地問道:


「你不是說這車是給我買的,怕我再遇見變態嗎?」


「我不這麼說,我媽能把錢拿出來嗎?怎麼好心卻被當驢肝肺呢?」吳畏也有些生氣。櫻桃仔細想了想,真不知道這事該怪誰。


「櫻桃,把車鑰匙交出來!這車必須賣了!」老太太還在病房裡面呼天喊地地叫著,公公大聲地安撫著她,一眾女性親戚在一旁嘁嘁喳喳地嚼舌頭。


「櫻桃,想買車不必動這種歪心眼子鼓動吳畏,挑撥家庭關係。現在的年輕人,沒錢還學別人貪什麼虛榮,我們家裡的人都很單純,可不玩這種小計策的哦。」吳畏的二姨斜睨著櫻桃,二郎腿快翹到天上去了。


「吳畏,早說是櫻桃想買車,就誠懇點兒跟我們大人說,貴的買不了,便宜的還買不了嗎?」櫻桃的公公一直沉默著,也終於開口講話了。


「是呀,咱們家人不吝嗇,你知道的呀,櫻桃。」吳畏的舅媽一邊說著話,又偷看了一眼面若冰霜的櫻桃婆婆,她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一些。「但欺騙老人總歸是不好的。你看你給你媽氣的,好了好了,快給你媽道個歉算了。小兩口明天還上班,趕緊回家吧。」舅媽也算是好心,外姓人幫外姓人圓個場。吳畏感激地看了舅媽一眼。


「你就給我媽道個歉吧……「吳畏在櫻桃耳邊嘀咕道。


「我就不!我偏不!這車不是我要的!是你主動給我的!我管是誰買的,你給我的就是我的!我憑什麼要交車鑰匙!」櫻桃瞪著吳畏,大聲地說道。


「哎呦,你這個孩子有沒有家教啊,你爹媽怎麼教得你啊?我們書香門第,家裡人不是在政府就是在學校工作,娶了你這麼個普通工人家裡的女兒,怎麼一點兒不知足,還要蹬著鼻子上臉啊?」吳畏的二姨講話咄咄逼人,寸步不讓,幾個男性眷親臉色陰沉。


櫻桃怒目相視著這一家突然生分起來的人。還記得結婚儀式那天,這位二姨送來了她年輕時的寶石手鏈作為禮物。櫻桃對這樣的長輩恨不起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反駁她。


「我爸媽不是工人。」櫻桃說完話就走了。吳畏跑過去拉了她好幾次,她都把吳畏的手惡狠狠地甩開。


櫻桃跟我講到這一段,氣得哭了起來。她趴在沙發上,雙肩時不時地聳動,氣兒都快斷了。


「我爸媽是工程師,不是工人。」櫻桃哭夠了,坐起身來重複道。


「我知道,我知道啊。犯不著跟她們一樣的。」我用自己都覺得惡俗的話安慰著櫻桃,櫻桃顯然不需要這種安慰。


「我爸媽……」櫻桃嘟嘟囔囔地抱著枕頭,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嘴裡都是我爸媽怎樣怎樣,吳畏怎樣怎樣。


「櫻桃,你想想,這車是不是因為你出軌了才到手的?」我被她吵得心煩意亂,一屁股坐在她身邊,準備好好跟她掰一掰道理。


「是呀。」她一點兒不好意思的神情都沒有。


「你又出軌,還得了實惠,這事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我好心相勸。


「你怎麼這樣說,吳畏他們可不知道我出軌的事情呀!」櫻桃眼睛睜得像硬幣一樣圓。


「你不能因為他們不知道,就不受良心譴責啊……」我無奈死了,跟櫻桃不能講道理是我早就發現的事實。


「可是如果我現在表現出來一副受良心譴責的樣子,讓吳畏家人怎麼想?我和吳畏還怎麼一起生活?人家肯定要想,你櫻桃幹了什麼對不起我家吳畏的虧心事吧。能自己消化的事情為什麼要搞得人盡皆知?」結果好像是我不懂事一樣,櫻桃奇怪地看著我。


「櫻桃……你爸媽知道你這樣嗎?」我絕望地看著無藥可救的她。


「怎麼總提我爸媽,你也提,他們也提,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樂意,跟我爸媽有什麼關係?動輒就跟我談家教,談出身,有意思嗎?你們都都是從封建社會穿越過來的人吧?」


「你怎麼一提你爸媽就炸毛?」我甩甩腦子,又被櫻桃帶到溝里去了,我一定要從溝里爬出來。


「我跟他們不來往了。」剛才還很盛氣凌人的櫻桃,突然看起來很落寞。「他們不同意我剛滿20歲就結婚。」


「他們說得也沒錯啊,你本來也太小了,還不定性呢。」


「不是,他們沒這個意思。」櫻桃把抱枕貼近自己滿是淚痕的臉頰。「我父母覺得我這麼早就嫁出去,好像是他們養不起了似的,很丟人。我執意要跟吳畏結婚,最後他們連我的婚禮都沒有來。」


我的天!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一直以為能夠結婚的女孩子都會收穫全世界的祝福。我很難想像那天,一向任性放肆的櫻桃竟然是以強顏歡笑的方式面對著冷嘲熱諷的吳畏家親屬,支撐下來全場婚禮。換做是我,可能早就把婚紗一扔,不結了。


我遲疑著把手輕輕放在櫻桃的頭髮上,不知道她有沒有生我的氣。她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淚眼朦朧地輕聲道:「我很想媽媽……」


我突然替她感到慶幸,幸虧我還有這麼一隅之地,能容得櫻桃在外面演完了戲,找回自己。


車只是個導火索,櫻桃和吳畏的隱患其實一早就埋下了許多。櫻桃的婆婆一出院就義正言辭地宣布:現在、馬上、立刻,生孩子,如果櫻桃不同意,就捲鋪蓋滾蛋。


櫻桃肯定是不會生的,我們還在上學的時候我就知道。那時候,幾個女孩子在宿舍里圍坐一圈,每人手裡一杯熱奶茶,盡情暢想著未來結婚生子的場景。


「小綠你以後一定是生兒子了!」我上鋪的女孩沒羞沒臊地指了指我的屁股。「她脾氣那麼好,肯定生女兒啦。」


櫻桃則一直啜著奶茶,沒有加入談話。


「櫻桃,你以後想要生男孩還是女孩?」我生怕大家遺忘了她,趕緊把話題搶了過來。


「我不喜歡小孩,我以後不會生孩子的。」


女孩子的未來都是畢業工作結婚生子,每個人都把這件事當做想當然的人生程序來一件件實現。偏偏櫻桃像演反轉劇一樣搞特殊,弄得大家都不喜歡她。後來,她簡直是讓同學們厭惡了——別人還沒找到工作,她就結婚了。


「櫻桃那女人,玩套路的。小綠,別跟她走太近,別怪我沒提醒你。」當年說我屁股大生兒子的女生好意地重複著第N次的警告。


「孩子,輕軌站男孩,車,總之就是因為這些跟吳畏大吵了一架,他簽了離婚協議。」最終,櫻桃說,還是不來我家了,總被我照顧,她也很煩。於是我們在外面又找了一家新開的咖啡廳坐了下來。櫻桃蜷縮著穿著平底鞋的雙腳,躲避著我的眼睛,看起來明顯是打了敗仗。


「輕軌站男孩的事到底敗露了?」


「我太久不理會他,終於急了,他把我們以前的簡訊截圖發到了我手機上。我洗澡的時候,被吳畏看見了。」


「你後悔嗎?櫻桃。」我心痛得不知如何是好,我知道她一定不會說後悔。


「我沒有。」她突然微笑起來,之前的挫敗感一掃而光。


「要是你別那麼剛強,好好道歉不就沒這麼多事了?你做錯事還有理,還遞離婚協議,真是作死。」我氣得把咖啡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一邊訓斥她。


櫻桃像沒事人一樣接過我砸在桌上的咖啡杯喝了起來。我這才意識到,我和櫻桃為什麼一直那麼親密。櫻桃是個有潔癖的人,可她從來沒嫌棄過我,我用過的勺子,喝剩的湯,她都像小孩一樣毫無顧忌,撿起來就進嘴。她曾經說,與我這樣的親密讓她覺得很幸福。


「以前,我離家出走是為了讓人來找。」櫻桃放下苦得發澀的咖啡,沖我咧了一下嘴。


「那……你不是因為心煩意亂離開家嗎?」我調整了一下情緒,我真後悔剛才跟她亂髮脾氣,她應該已經很難過了。


「其實我是通過讓親人擔心和恐慌,來保證自己的安全感和存在感。假如他們還在意我的話,就一定會來找我的。」


「如果再也不會有人來找你呢?」是時候該讓她醒醒了。


「那你就去幫我拿東西吧,那個家我不能再回去了。我得省著花錢,能舊物利用的還是不要浪費。」


「你自己回去收拾多好啊,還能再見吳畏一面。要是能和好,就快把離婚協議撕了,要是不行,就好聚好散吧。吳畏不是那麼絕情的人。」


「你去。」她堅決地說,「我就在這等你,你開車去。」櫻桃把車鑰匙遞給了我。


於是我只好去。給吳畏打過電話確認他還在,我驅車來到櫻桃昔日的家。敲開門後才發現,吳畏正像擺攤一樣把櫻桃的私人物品擺了一地,旁邊還有數個可以裝人的巨大紙箱。


「這麼多?」我發出一聲驚嘆,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只有兩隻手。


「不勞大作家費心,我還是給她打包好了寄去。這雙高跟鞋我留下了,麻煩你告訴她。」吳畏清點得滿頭是汗,又指了指放在餐桌上的一雙紅底高跟鞋。那雙鞋很貴,我見她穿過幾次,大都是出演一些激烈的場面。是櫻桃必蹬的戰靴。


「你要是這樣留七留八,我拿不回去東西,櫻桃會剁了我。」


「這鞋是我們結婚時她穿的。」在經歷了這一番風波之後,吳畏還是十足的柔情蜜意。他這樣柔軟的角色,在劇本里就活該讓櫻桃欺負。


我沒理由拿了,這事該我什麼關係呢?我越發覺得自己也趟進了一灘渾水中。


「你到底愛櫻桃什麼?」我實在忍不住了,櫻桃確實很可愛,但我是她朋友,她無害於我。可能還是我不懂男人,不知道如此中二的櫻桃,如此頑劣的櫻桃,到底哪裡吸引男人呢?


他顯然是被我的問題驚到了。我們對視了十秒鐘之後,吳畏才開口。(原標題:論中二少女的命好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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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註:本文是#那些人教會我愛,那些事教會我成長#徵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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